洛云舒的推断，明曦公主是知道的。


    看到许安，明曦公主的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怎么又是你？”


    许安笑笑：“我心悦姑娘，不知是否有机会和姑娘更进一步？”


    当日，他搭救明曦公主，知道她是女子之身。


    明曦公主没想到他直接就说了出来，不由得面色一冷：“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欣赏姑娘这等奇女子，以女子之身，却能跻身官场为官，又做出如今这等功绩，实在是令人佩服。”


    明曦公主后退一步，同时做出手势。


    下一刻，暗卫现身，持剑护卫在明曦公主身侧。


    许安脸上笑意不减：“这便是姑娘的待客之道？”


    明曦公主不与他多言，直接吩咐道：“拿下！”


    暗卫训练有素，留两人保护明曦公主，其余人齐齐攻向许安。


    与此同时，许安身后有人现身，护着许安步步后退。


    明曦公主看得真切。


    许安的人训练有素，并不输于她的暗卫。


    众人打斗得十分激烈，许安的眼神却越过重重人影，投向明曦公主。


    他神色如常，依旧笑着，朝着明曦公主做了一个“再会”的口型。


    之后，他在护卫的护送下离开。


    暗卫追上去，打得难舍难分。


    但，许安已经不见。


    明曦公主唤回打斗的暗卫，不许他们再追。


    实则，除了现身的暗卫，另有擅长追踪的暗卫跟上了许安等人。


    许安的踪迹，直接向裴行渊禀报。


    暗卫来禀报的时候，洛云舒也在。


    许安是在南街一带消失的。


    许安的护卫有些身手，护卫又拼死护着，再加上他们对地形的熟悉，藏匿起来并不难。


    裴行渊却不慌：“他的现身是试探，他一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会一日不消停。”


    所以，接着等下去也就是了。


    洛云舒也不着急。


    经历的风波多了，她越来越镇定。


    敌人纵然可怕，但只要是敌人，就会有自己的目的。


    只要敌人的目的尚未达成，终有一日还会现身。


    就犹如拉磨的驴子眼前拴着的胡萝卜，只要驴子一日没吃到，就会不停地转圈，期待早日吃到胡萝卜。


    犹如此时的许安。


    他折腾来折腾去，就是想试探明曦公主身边是否有人保护，顺便，还试探保护明曦公主的人有着怎样的实力。


    试探之后，就是真正出手的时候。


    接下来，需要小心防范。


    这时候，裴行渊握住洛云舒的手，轻声安慰：“放心，这样劳心劳力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洛云舒点点头，回握住裴行渊的手。


    她明白，裴行渊的话只是在安慰她。


    他们是身处风暴中心的人，即便有朝一日离开京城前往西疆，日子也不会太过安宁。


    但，相对于眼下的繁杂来说，肯定是要好一点的。


    洛云舒想到和赵皇后的约定，随口问道：“殿下，你有意自请废去太子之位，是因为我吗？”


    她曾有过这样的猜测。


    对于裴行渊自己而言，他曾数次经历刺杀，所以，哪怕是生死一线，也不至于让他这般忌惮。


    唯一的理由，只可能是因为她。


    听闻此言，裴行渊愣了一下，之后就笑了：“有。但不仅仅是因为你。父皇如今对我有这样的心思，终究于大齐不利。我不愿任何对大齐不利的事情发生。既然如此，急流勇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如果真的为了大齐着想，你应该坐稳这个太子之位。”


    “云舒，你对我太过看重了。实则，我很寻常。没有我，还会有其他的人选。”


    “不是这样的。”洛云舒立刻反驳，“因为陛下……”


    洛云舒的话戛然而止。


    她没有再说下去。


    按照上一世的轨迹来看，昭远帝会在两年多之后暴毙。


    在他死之前，没有一点点预兆，是真正意义上的暴毙而亡。


    至于原因，要么是因为他有病在身，要么是因为他被人算计。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


    但，昭远帝那般精明的人，不大可能被人算计。


    更何况，当时他面对的是资质愚钝的三皇子。


    他不至于被三皇子算计。


    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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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说来，上一世发生的事情，这一世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昭远帝有疾在身。


    这样的他，没有时间再去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他等不到四皇子长大。


    三皇子已经被幽禁，二皇子如今又是这个样子。


    昭远帝唯一能指望的人，只有裴行渊。


    “因为父皇怎样？”这时候，裴行渊突然问道。


    洛云舒怔了一下，随即问道：“殿下，父皇的身体如何？”


    “父皇正值壮年，他的身子一向康健。云舒，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洛云舒三缄其口。


    裴行渊凑近，低语道：“云舒，这样的话在我跟前说说也就是了。到了旁人面前，是万万不敢说这样的话的。不然，有诅咒帝王之嫌。这个罪名很大。”


    洛云舒点点头：“多谢殿下提醒。”


    裴行渊深深地看了洛云舒一眼，问道：“云舒，你是不是测算出了什么？”


    曾经，洛云舒谎称，她擅长占卜。


    可经过除夕宫宴一事，她擅长占卜的事情已经站不住脚。


    但，裴行渊再次提及。


    洛云舒很快想到一个说辞：“我占卜的能力时好时坏。但是，我近日为父皇起了一卦，卦象显示，他的身子不太好。”


    她措辞严谨。


    裴行渊皱了皱眉：“怎么会呢？父皇的身子一向康健。他的身子向来是由孙院正亲自调理的。更何况，他才刚过四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许是我算错了。但是行渊，你也说过，凡事要先预想到最坏的可能。如果父皇的身子真的出现了问题，你只怕就去不成西疆了。”


    四皇子才十二岁，大齐交到他手里很显然是不行的。


    裴行渊神色凝重。


    他看了看左右，谨慎道：“此事，我会仔细查证。”


    若昭远帝的身体真的出现了问题，总会出现蛛丝马迹。


    洛云舒点了点头，没有再提及此事。


    裴行渊心细如发，又有谋略，她只需点到为止。


    没多久，裴行渊如同往常一样，去前殿理事。


    洛云舒送他出门，刚回来坐下，就见棋书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