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甜甜目不转睛地盯着视频中舞者的容颜，盯了好一会，才终于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


    “这是…你跳的？”


    全甜甜和其他人观点一样，对童司因的舞蹈本没什么期待。


    童司因的舞蹈水平并不高，放在A班里几乎是拖后腿的程度，当初迫于压力把她安排进A班，全甜甜心里十分不满意，哪怕对方态度很认真，练习也很努力，依旧没办法抵消这种情绪。


    舞蹈需要过硬的基本功，大家练习都是以年为单位，只是练半个多月而已，能练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谁知，童司因的成果完全颠覆了她的判断！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对方身上就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全甜甜在视频上扫了一眼，视线就移不开了。


    童司因跳的正是她当初示范过的那支舞。


    那支舞难度极大，节奏又快，童司因当初跳得磕磕绊绊，一塌糊涂，动作都没记住几个。


    不过才短短二十天，她竟像是练过千遍万遍！


    将那套动作刻进了的DNA里！


    节奏感和协调性都非常好，在紧凑的鼓点下，舞蹈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虽然还有很多技巧性需要磨炼和提升，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按照全甜甜的专业评价，这舞蹈已经算是入门了！


    童司因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练了一段时间，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请全老师指点。”


    全甜甜噎了噎。


    练了一段时间？


    把这种练习成果简单描述成“练了一段时间”。


    不得不说，有点凡尔赛了。


    正因为她是专业的舞者，她才能知道，在短短的半个月里，能做到童司因这个程度有多难！


    能把一个动作做到熟极而流，需要的是一遍又一遍，枯燥又重复的苦练。


    既考验耐心，又考验毅力。


    能熬过这道门槛的人，本就百中无一。


    可是，在童司因眼里，这又真的不算是“苦练”。


    她投入进去做某一件事的时候，这种忘我的状态是日常。


    就是抛掉所有的杂念，单纯地把自己投入到眼前的工作中，沉浸式地，心无旁骛。


    这种放空式的舞蹈运动，除了身体累些，几乎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心理层面的负担。


    原本每天工作二十个小时，又被她砍成了十六七个。


    在合理的运动计划安排下，强度调整在能承受的范围，让她吃得香睡得好，身体都轻盈了不少。


    她甚至还有时间翻译歌词，给自己搞点劳逸结合。


    原身舞蹈底子又不错，还有韩瑾那个好老师指点，每次提供帮助都非常有针对性。


    童司因又不怯场，不害怕，随时随地都可以动起来，哪怕知道自己跳的很差，她依旧敢跳。


    不仅敢跳，还敢录下来，放在网络上任人评判。


    这种强大的心理状态，让她这段时间几乎是全部沉浸在舞蹈中，很快就找到了舞感。


    在几重buff加持下，进步一日千里就…很正常？


    最令人雨雾的是，童司因对自己的舞蹈水平没有准确认知。


    她能看到的示范，就要么全甜甜的教学，要么是韩瑾的练习，这两位都是舞蹈水平远超过她的。


    拿自己的训练结果跟这两位做比较，总觉得还差得远。


    想问问身边人的态度，听到的只有一顿无脑夸。


    韩瑾张嘴就说她进步飞快，简直是学习舞蹈的天才，比当初的自己还要强上百倍。


    叮咚根本看不懂跳的是什么，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好像是什么绝世舞蹈天才。


    粉丝说话就更过分了，在粉丝眼里，童司因别说跳舞了，跳大神都是天仙下凡。


    童司因根本没办法获得一套客观评判的标准。


    她虽然觉得自己跳的好像有长进，动作更有力道了，看起来更流畅漂亮了，但也不是很确定。


    所以才想要找全甜甜，请导师来给她一个靠谱的评价。


    全甜甜：“………………”


    童司因成果是真的惊人，提问也是真的诚恳。


    像是一个无辜的天才稚童，学会了高等数学，还拿着自己的学习结果问老师。


    “老师，我半个月学会这些，是不是做的不太好？”


    全甜甜简直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一件很难的事，偏偏让她轻描淡写地完成了。


    凡尔赛是真凡尔赛，可她又凡的清澈且无辜。


    让人连吐槽都找不到方向！


    那句本是发自内心的夸赞，硬生生被她噎在喉咙里！


    愣是死活都说不出口。


    童司因这次导师办公室之旅，收获了足够的帮助与指点。


    全甜甜看到她的努力和潜力，终于摒弃掉了当初的偏见，把她当成一个学生，开始不遗余力地教她。


    导师和学员视角不同，全甜甜作为专业的舞蹈老师，韩瑾的练习思路完全迥异。


    她只是寥寥几句话，就像是醍醐灌顶，令人受益匪浅。


    童司因像是块海绵般，疯狂地吸收着知识，时不时跳上一段，听着导师的评价和指点，而后迅速改正。


    一个认真教，一个努力学，二人足足交谈四五个小时，直到天色黑透了才结束。


    但是…


    直到她离开导师办公室，都没有获得…全甜甜的评价。


    ……


    直到夜色已深，童司因回到宿舍的床上打开手机，才看到社交平台上，有一条全甜甜最新的博文。


    “要像81号那样做练习生。”


    童司因咂摸着这句话，着实有些摸不到头脑。


    什么叫她这样做练习生，她哪样做练习生了？


    练舞？她练舞是因为自己跳得差啊，她想要把舞蹈当成未来的工作，就要为之做学习准备…的吧？


    在社交平台上，对这句话也各自有各自的理解。


    在明雯接手童司因的后援会后，一直在梳理着各个部门，如今粉丝群体已经初具规模。


    在舆论来临时，能第一时间做出合理的反应。


    童司因的粉丝们，看到“81号选手”这个关键词，便第一时间迅速冲了过去，强占前排留言。


    “谢谢老师认可她。”


    “谢谢老师认可因因。”


    “81号童司因你值得！”


    “是啊，做练习生就要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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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因因那样，狠得下心，耐得住寂寞。”


    “因因累成什么样子，我们都是跟着看过来的，那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我最佩服的就是她那股劲儿。”


    “如果不是看着因因一步步走来，每天每天都在进步，我都不相信只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是啊是啊，坚持多少天，听别人做的时候都觉得很容易，真到你自己去做的时候，你才会知道，这个过程究竟有多艰难。”


    “那个过程真的很难，每天都度日如年，你会不停地怀疑，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到底能不能有突破。”


    “但是，能在这种痛苦中坚持过来，也会有巨大的成就感！”


    “只有熬过来，才能体会那种成就感，我已经感受到成就感了！”


    “练习生要像81号选手那样。”


    “我们做人也要像81号选手那样啊。”


    “对，我们每个人都是人生的练习生。”


    ……


    童司因粉丝群们有组织的攻城略地，“黑粉”们发言很难占领舆论的关键位置。


    但冷嘲热讽却是少不了的。


    “81号选手之前不是还去巴结谢卞晨呢么，说什么自己会六门语言，要给对方翻译歌曲之类的，现在怎么不说话了，销声匿迹了？”


    “牛皮吹破了呗，谁看不出来她当初都是炒作啊，现在豪言壮语兑现不了，谢卞晨不愿意搭理她了呗。”


    “哦那我懂了，难怪她不去巴结谢卞晨，开始转头巴结全甜甜了。”


    “粪桶还在那给童司因艹好学生人设，她哪里是什么好学生人设，分明是狗腿子人设。”


    “啊哈哈哈我说呢，我一直没有找到准确的描述，前面那个你可说对了，就是那种什么什么都不行，天天跟在导师后面的那种狗腿子。”


    “生理不适了谢谢。”


    童司因粉丝们闻言气的不轻。


    “她连续练了多少天，每天从早到晚多少个小时，直播里全都有回放，你们但凡去看一眼呢！”


    “她的水平怎么样，有多大进步，只要看过的人，就绝对说不出来你们这样的话！”


    她们十分愤怒，试图去解释，去告诉所有人。


    童司因现在跳舞真的进步特别特别多，之所以获得老师的认可，是因为她值得被认可。


    然而这些话完全不会有人听，视频也不会有人去看。


    黑粉只会闭着眼睛，捂着耳朵，自顾自地骂。


    “她的水平什么样，谁不知道啊，A班课的时候大家都见过。”


    “粉丝真是亲妈眼，自带八百倍滤镜，别笑死了人了。”


    “快别吹了，看不下去了。”


    “小心考试那天现原形，被所有人活活笑死！”


    “行，那就小考那天见真章！”


    “哎呦呦，还见真章，小考那天别吓得连去都不敢去。”


    “你除了冷嘲热讽还能做什么？自己没本事就不相信别人有能耐，简直是坐井观天，鼠目寸光！”


    “……”


    双方吵成一片。


    …………


    网络上舆论环境乌七八糟，在这些持续的闲言碎语中…


    终于等到小考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