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咱们不骑马。”姜宛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后,挥手打出一张空间传送符,“咱们抄近路。”


    九月一头雾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腕一紧,被人拉着飞上高空。


    头晕目眩间,再睁眼,已经换了地方。


    眼前城楼高耸,四周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行人,她们站的偏僻,无人察觉出凭空出现的两人。


    烈日烘烤着大地,空气扭曲变形,百姓艰难挪步,面色难看,瘦骨嶙峋。


    姜宛皱眉,水患若按照行止所言,灾情应该极好控制,为何这里会忽然出现如此多的流民。


    “小姐,他们这是怎么了?”九月疑惑问。


    姜宛面色冷沉,“上前问问。”


    两人从树后走出,奢华简约的衣裙,殷贵雍容的姿态,看的四周流民眼冒绿光。


    一衣衫破碎,满面沧桑的妇人,抱着襁褓跌跌撞撞朝她们奔来。


    九月担忧上前一步挡在姜宛身前,冷声呵斥,“放肆,还不退下。”


    妇人冲到离她们一米外,扑通跪下,不住磕头嘶声哭喊,“求贵人赏口吃的吧,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进过一粒米了,我的孩子才刚刚出生,再不吃东西她会死的。”


    “求求您,赏口吃的吧,来生做牛做马我都会报答您的。”


    这一喊,引来人群骚动,数不清的流民朝姜宛涌来。


    九月面色难看,“小姐,咱们快走吧,流民太多了,若被他们围上,想走就来不及了。”


    她如今力气很大,一拳下去能打死一头牛,可眼前这些不是牛马,是活生生的人。


    若非万不得已,她绝对不能出手。


    姜宛眉目清冷,红唇微启,冷冽的嗓音在所有人耳边不轻不重回响,“我问你们几个问题,回答好了,有赏。若回答不好,肆意捣乱者,杀!”


    所有人惊骇定住脚,愣愣看着眼前柔弱绝美的女子。


    好强的气势, 比他们县太爷还要恐怖。


    一时间无人敢动,老老实实站在五米开外。


    姜宛满意舒展眉心,淡声问:“你们来自哪里?为何来云城?”


    一少年机灵挤出人群,挥手大喊道:“我,我来回答。”


    姜宛挑眉,冷冷看去,“就你了,出来说。”


    “让让,劳烦让我过去。”少年费力挤出人群,气喘吁吁,缓了缓,语速清晰流利道:“我们是临河县的,连续半月的大暴雨,河水大涨,我们村被选做了泄洪地,村里的房屋全被冲垮了,没法子,大家只能来最近的云城讨个生路。”


    姜宛眸底闪过暗色,“既是被选做泄洪地,官府理应做好准备,安顿好你们。”


    一老者叹息,悲痛道:“当官的怎会管我们这些贱民的死活,别说安顿,就是一粒赈灾粮我们也没见过啊。”


    人群中传来阵阵哭泣声,“家里的粮食全没了,地里种的庄稼也没了,我们身上带的东西,好多人受不住,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呜呜……”


    “我爹娘年岁大,没有来得及跑,就被洪水卷走了。”


    “天杀的狗官,他们为了私吞赈灾粮,竟没有提前通知何时泄洪,想趁着我们不备一起淹死我们。”


    一句话点燃众人心中怒火,一双双混沌疲惫的眼睛里满是恨意。


    若不是泄洪动静大,他们被惊醒,怕是早就死了。


    可即便这样,临河县的人也只活下来五分之一。


    许多人在睡梦中死去。


    他们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希望能去临近的云城求个生路。


    九月听完大怒,“他们岂不是在草菅人命,该死的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