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荷塘
作品:《被献给旧情郎后》 姜宁意识渐渐回笼的时候天,已然大亮。
半晌午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锦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屋外传来阵阵清脆的鸟鸣,此起彼伏。
一只,两只,三只……
姜宁慵懒地闭着眼睛,略略动了两下,身上还残留着昨夜的倦意,酸软无力。她不想睁眼,只在心中默默数着窗外到底有几只扰人的鸟儿。
数到第五只时,她忽然觉得这游戏实在无趣,便作罢了。
姜宁微微向里面翻了个身,拢了拢滑落的被角,想要换个舒服些的姿势。
却不料刚一动弹,她的腰肢就被一只结实的手臂牢牢禁锢住。
“去哪?”
姜宁心头一跳,缓缓睁开眼皮。一转头,便是谢成昀的面容,他竟还在这里。
姜宁下意识将锦被拉高,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润的眸子。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谢成昀见她这般模样,眼底泛起笑意。
他手臂微一用力,便将人揽入怀中。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将她的发揉得更乱:“怎么,睡醒就不认人了?”
这一贴近,姜宁才惊觉自己仍是寸缕未着,而谢成昀却已穿戴整齐。白色中衣的领口处露出的一截锁骨若隐若现。
她耳尖发热,伸手轻轻推他。
“阿宁,痛。”谢成昀突然蹙眉,露出痛苦的神色。
姜宁:“……”
姜宁一时间有些无奈,她还未曾用力,他呼痛什么?
姜宁动作一顿,她咬了咬下唇,索性转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锦被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肩头。
谢成昀眸光一暗,唇又印上她的肩。
“你肩膀不是还痛么?”姜宁没甚好气。
“好了。”谢成昀含混不清的说道。
窗外,不知第几只鸟儿又开始啼叫。
一番下来,姜宁是真的累了。
二人用完午膳后,谢成昀便出门了。而姜宁神色恹恹,也没什么兴致在园中走动,便来到了小小的书室。
书室不大,却透着古朴雅致。推门而入时,淡淡的墨香与竹简的气息扑面而来,整齐的书架,桌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颇有几分大儒的气息。
她摇摇头,不由失笑。
姜宁今日只做家常打扮,一袭素色襦裙,发间簪了枚青玉钗,衬得人愈发温婉清贵。
姜宁无意间碰到了书案旁的抽屉,她伸手打开,却发现其中未曾有他物,只有两封信。
一封是她写给他的诀别信。
另一封是他写给她的,虽然不是他亲笔。
两封信整整齐齐的躺着。
姜宁眨了眨眼睛,原本指尖想要碰到那信纸再看一看,却又缩了回来。
算了。
此前的事,便就此作罢。
姜宁合上抽屉。
她环顾四周,有些意外地发现,这书室里竟七七八八存了不少书,只是摆放得极为随意。
各类简牍散落在案几、木箱之中,有些甚至未曾穿好,竹片零散地堆叠着,稍一碰触便哗啦作响
姜宁轻轻叹了口气,倒是作践了这些藏书。
转念一想,谢成昀身边多是习武之人,粗犷豪放,想来无人会细致地整理这些。
姜宁摇了摇头,挽起袖子,决定亲自动手。
姜宁先是将木箱中的简牍一一取出,分门别类地整理。有些是兵法策论,有些是史册典籍,还有些是零散的文书,甚至找出一些古籍孤本。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每一片竹简和书籍,生怕稍一用力,便会将其损毁。
然而,许多简牍却已然有残缺,或被虫蛀,或因战乱损毁,字迹模糊不清。
姜宁蹙了蹙眉,思索片刻,便执笔蘸墨,细细修补起来。
修补简牍是极耗心力的事。她需先按内容将散落的竹片排列,再以细麻绳穿连。
对于不同类型的简牍用的麻绳亦有讲究,有的粗一些有的细一些。
姜宁指尖灵巧地穿梭,拿起一片片竹简细细查看比对,并将其串联成册,偶尔遇到缺失之处,便依据记忆中的内容补全。
此过程中,不免遇到存疑之处,姜宁便将存疑处仔细记录下来。
世间悄然流逝,窗外日影西斜,她却浑然不觉。
案几上的烛火不知何时已被点燃,暖黄的光映在她的侧脸上,衬得她神情专注而柔和,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其中。
待又一册修补完毕并归好类,她轻轻舒了口气,指尖微微发酸,却莫名有种满足感。
姜宁望着书室内分门别类、齐排列的简牍,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她低头又看了看自己记录下的笔迹。
这些辨认不清的地方,或许改日可以去书肆找那肆主碰碰运气。书肆的藏书比此处可是多上不少。姜宁将记录下来的内容收好,心中暗暗思忖。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沉稳有力。
她抬眸望去,恰好与推门而入的谢成昀四目相对。
谢成昀站在门口,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书室,又落在她身上,眼底先是一瞬间的讶然,随即笑意浮动。
“师氏,你倒是闲不住。”
又唤她师氏。
昨晚应该堵住他的唇。
姜宁不满:“师氏所言之事,你未曾记住。”
姜宁曾经说过,书籍简牍要好生归类,可显然谢成昀未曾做到。
谢成昀一愣,而后显然也是想起了曾经她说的话。
他未曾多言,只是拉过她的手,帮她揉着酸痛的指尖。
谢成昀这几日似乎都很忙碌,姜宁已经两三日未曾见到他。
这日他得了闲,她身子好了些,姜宁便拉着他去采荷。
初夏的池塘静谧,小舟缓缓行驶其间,船桨划开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姜宁撑着脑袋半卧在船尾,宽大的衣袖垂落,露出一截皓腕。谢成昀未曾假以他人之手而是亲自撑船,倒看着比平日多了几分随性。
见她被暖阳晒得昏昏欲睡,谢成昀俯身采了一顶青翠的荷叶,轻轻覆在她面上。一瞬间,荷叶的清香传来,姜宁一激灵,悠悠转醒。
透过荷叶的间隙,她看见谢成昀今日穿了件青色的常服,衣袖挽至肘间,微微带着笑意。
池塘里荷叶挨挨挤挤,圆叶间点缀着姿态各异的荷花。有的才露尖尖角,有的已然舒展粉嫩的花瓣,嫩黄的花蕊羞怯地藏在其中,相得益彰。
一只蜻蜓轻盈地落在荷尖,又倏然飞走,在水面点起一圈微澜。
谢成昀忽然跳上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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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臂一伸便采下数枝荷,荷花荷叶甚至还有花苞,一股脑采了好几种,一股脑都塞到姜宁的怀里。
“你……”姜宁猝不及防被塞了满怀荷花,哭笑不得。
采荷本是风雅之事,讲究的是慢条斯理地挑选、轻巧地折取,哪有像是这人般不管不顾地乱采一气?
姜宁低头,怀中的花枝横七竖八地挤作一团,有几片花瓣因这粗鲁的对待已经微微折损。
得了,采荷讲究的雅兴,倒是一点没有,怀抱里只得了满满当当的花枝。
谢成昀从船头走下来,船身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他蹲在姜宁面前,目光带着些许期待地望着她:“如何?”
姜宁垂眸看着怀中凌乱却生机勃勃的花枝,轻轻戳了戳荷花的花瓣,那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她不由莞尔:“甚好。”
谢成昀望着她舒展的眉眼,忽然觉得连日来的在义父处所受的疲惫和焦心都烟消云散。
姜宁笑起来时眼角会微微弯起,只要能让她这般无忧无虑地笑着,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在他身边开怀便好。
他选择瞒住她是对的。
谢成昀忽然倾身向前,而后凑近她的脸,也低头也看向那簇荷花,
姜宁只觉眼前一暗,怀中的花枝哗啦散落,有几朵直接掉进了船舱,更多的则滚落在他们之间的空处。
“你……”姜宁的话还未出口,就感到船身猛地一晃。
天旋地转间,她的后背已经贴在了船板上,姜宁只能看到乌蓬上的草纹。
这可在船上。
姜宁的心跳得厉害,耳边是水声和彼此交错的呼吸。
谢成昀的手臂撑在她身侧,将她困在这一方狭小的天地里。她能感觉到他呼吸时胸膛的起伏。
他想做什么?
谢成昀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抚上了她的肩头。
船儿随着水波轻轻荡漾,远处传来几声蛙鸣,近处有鱼儿跃出水面的轻响。
在乌蓬摇曳,时间仿佛都变得缓慢起来。
喘息之间,一片花瓣从散落的荷花枝上飘落,轻轻落在姜宁的唇边。
谢成昀的目光随之而动,他缓缓低头,在距离她的唇只有寸许的地方停住。
“阿宁,荷花……”他的声音低哑,“沾到唇上了。”
姜宁这才惊觉那片花瓣的存在,刚要抬手,却见谢成昀已经轻轻拈起那片花瓣,捧起她的面继续吻了下去。
带着荷香。
衣衫摩挲间,姜宁感觉整个船都在晃动,她有些眩晕,汗水浸湿她的面颊的发丝。
第二日,姜宁累得昏昏欲睡,窝在书室正看书,忽听得一护卫前来禀告。
“女郎,院外有一姜姓女郎,说是您的长姐,欲寻您。将军不在,小人特来征询您的意见。”那护卫行礼道。
这护卫年纪不大,这院中的女郎,将军喜爱异常,万一来访之人真的是她的长姐,而他们将人拦下来,岂不是要惹恼了姜女郎。
姜宁捧着书的手一滞。
姜涵?
长姐怎么会寻到此处?
她心知,姜涵为人做派,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谢成昀也未曾禁止她见客。
姜宁不明所以,沉吟了片刻后,抬手道:“请她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