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般配

作品:《被献给旧情郎后

    徐元青有些慌乱,看着姜宁的神色不敢过多开口了。


    忽然,管家紧促地声音传来,他对着姜宁与徐元青行了个礼,急匆匆禀道。


    “郎主,庄子外来了一群将士,领头的将军派人前来说,近日正挖春渠,官爷们想借用庄子一处地方放置挖渠用具,他们傍晚放置,清晨来取。”


    说罢,庄子中的管事面带愁容。


    自从建州城被叛军攻入,面对持刀带剑的武将,家家户户人人自危。这些武将经过,即使打着差事的由头,也不忘抢掠财物。


    若他们进来,瞧见徐家这般富裕,徐家下场可想而知。


    徐元青自然也想到了,不过他也无法拒绝朝廷将军的请求,又问了几句情形。


    徐元青听罢,想了想道:“这位将军能够主动问询,想必是知晓礼数,不会做出其他扰人的事端。我们以礼相待即可,快快请官爷们入内。”


    姜宁不想掺和进麻烦之中,而且此时她心中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一问母亲,便起身告辞离开。


    “姜姑娘慢行,我送你们。”徐元青听到姜宁要离开,连忙起身,亲自将其送至门口。


    然而,刚至庄子正门口,姜宁看清那将军的脸,心中颤了颤,手中的扇子也无意识地跌落在地上。


    谢成昀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


    当他抬眸,撞进眼眸的是那道熟悉的倩影时,谢成昀握着缰绳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


    马儿吃痛,不安地踏着前蹄。


    他没想到又遇上了她。


    还是那个两年前决绝抛弃他的女子。


    那个两年间日日夜夜入他梦的女子。


    那个他想忘也忘不掉,只能恨得咬牙切齿,很不得将她的血肉拆出,一起吞入腹中。


    哈哈。


    巧,真是巧。


    前些日子,义父命他带领属官指挥建州城外的春渠开挖。


    挖春渠,乃是确保农耕收成的重要一环。


    这本是朝廷每年例行之事,却因近年朝局动荡,对于农耕疏于管理,故而荒废多年。


    勘察过后发现,城外沟渠淤塞,已挖的春渠堵塞,无法使用,而未挖的沟渠工期滞留,一团乱麻的留在建州城城郊各处,一片狼藉。


    然而挖春渠任务繁重,那些被征调来的士兵和工匠更是懒散成性,整日敷衍了事。


    谢成昀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最知道如何对付这些人,一打眼,便对于他们的行为和心思了如指掌。


    谢成昀想了个法子,以身作则,带领众人开挖春渠,以确保如期完成此事。


    他褪去锦袍,亲自开挖泥泞的渠沟。此法果真奏效,那些士兵见状,不敢偷奸耍滑,工程进度竟比预期快了许多。


    恰逢今日,一天辛苦之后,骑马返程时,路过这庄子。


    谢成昀暗自观察了一番这庄子的位置,又看了看众人一脸疲惫地扛着众多器具,便命手下人停下。


    谢成昀思量片刻后,决定与这庄子主人打个商量,将这些推车、铁锹、镐头等器具就近放置。


    他想,如此这般,可在明日挖春渠时省下些许力气,大不了每日出些银钱。


    众人听罢,自然是欣喜万分,也齐声赞成。


    副将前去叩门时,他正拍打着衣袍上的尘土。那件绣着青竹纹的锦袍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长靴上沾满泥浆,连腰间的佩剑都蒙了一层灰。


    而她呢?


    她正笑意盈盈的立在一个男人的身旁。


    她身着轻薄襦裙,裙摆又不经意流露出华贵,繁复的金线花朵相坠,随着她的莲步微微摆动,衣袖宽大而柔软,轻轻拂过时带起一阵淡淡的香风。


    她身旁的男子面容俊秀,虽衣着低调,腰间却缀着一枚价值连城玉佩。


    阳光下,一颗圆润的珍珠额饰随着姜宁的歪头轻轻晃动,一段白净的脖颈若隐若现。交相辉映下,衬得那段雪白的颈子愈发纤细。


    谢成昀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他登时升起一股冲动,想要将那颗碍眼的珍珠狠狠扯下来,狠狠咬口那雪白。


    她似乎与那身旁的男子极为熟识,男子为她引路,她眉眼柔和地笑着道谢。


    而看到自己时,却立刻收了笑脸,目光错愕的盯着自己,眼见地神态满是抗拒。


    似乎还想装作与自己不相识。


    谢成昀气得咬牙,仿佛有一团火气在胸膛中运作,春日的阳光也有些晃眼刺目。


    好,真是好。


    倒是郎才女貌,如此般配。


    他情不自禁地一步步走向姜宁。


    看见他时,姜宁的笑容瞬间凝固。


    团扇“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绣着双面蝶恋花的扇面沾了些尘土。姜宁下意识后退两步,眼中满是惊惶。


    姜宁脑海中一片空白,哪里还能想到其他,她定了定神,尽可能地维持着面上的镇静,可是却忍不住地又向后退了几步。


    谢成昀察觉到她无意识地动作,面色更是阴沉。


    “姜姑娘,你的扇子。”


    徐元青蹙眉,察觉到了气氛的古怪,他弯下腰捡起来跌落在地上的团扇,亲手递给了她。


    姜宁迅速地接过,指尖微微发抖,含糊道:“多谢。”


    谢成昀看着两人差点碰到的指尖,胸口翻涌。


    那男人养尊处优的手,抚上她的脸是是柔和的,不像他这种握刀握剑,布满茧子的手,自己抚摸上她的脸只会留下几道红痕。


    谢成昀胸膛中的火烧得更加旺盛,连带着喉咙间仿若卡住了什么东西。


    他目光如炬,在两人间打量了几圈,轻轻笑了一声,竟然主动开口。


    “真是巧。未曾想只隔了几日,又在此处遇到了姜四姑娘。”


    姜宁浑身一激灵,不知怎的,在这笑声中听到了浓浓怒意。


    姜宁挤出一抹笑意,强撑着行礼,道:“谢将军安好。确实是巧。”


    徐元青察觉有几分不对劲,不过见姜宁与这将军相识,略略放下心来,主动上前见礼:“草民见过将军。”


    谢成昀连个眼神都欠奉。气氛顿时凝滞,那男人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


    徐元青不知如何是好的回头看向姜宁。


    徐元青身体病弱,此时面色已有些苍白。


    姜宁叹气,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何苦牵扯其他无辜之人。


    姜宁主动移开视线,对徐元青解围道:“今日多谢徐郎君款待,天色不早先行告辞。”


    说完,姜宁主动向马车走去,徐元青也了然起身,跟着姜宁前往马车。


    正当姜宁登上马车时,徐元青忽然急匆匆开口,唤住了姜宁。


    “姜姑娘,看我糊涂,差点忘记长辈嘱托。”只见徐元青从腰间解下那枚玉佩,轻轻一按其中的一个小图案,玉佩中心那一枚雕花同心圆便掉了出来,“请姜姑娘收下。”


    姜宁的手扶在车辕上,她盯着玉佩看了一会,只觉有一道强烈的目光袭来。


    姜宁不敢抬头,但看着徐元青恳切的目光,权衡之下,只得让徐傅母收下了。


    “多谢徐郎君。”


    谢成昀本是背对着马车,此刻却忽然握紧了双拳。


    马蹄声哒哒,扬起一片烟尘,模糊了视线。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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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青一直注视着马车在视线中消失,才转身向庄子中走去。


    “她和庄子,有什么关系?”


    谢成昀一边拍着衣服上的灰,一边沉声开口询问,却连眼皮也未抬起来。


    徐元青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谢成昀是在同自己说话。


    徐元青摸不透谢成昀的性子,小心翼翼地行礼,如实回禀道:“是草民未过门的未婚妇。”


    好啊,真的好啊。


    谢成昀气极反笑。


    众人散去安置工具,谢成昀独自走向庄外的小溪,他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冰凉刺骨。


    忽然谢成昀一拳砸向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姜宁!”


    谢成昀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要将每个字都嚼碎了咽下去。


    马车中,姜宁捂着自己咚咚直跳的心口,不知如何是好。


    袖口被姜宁攥出深深的褶皱,额间的珍珠步摇随着马车颠簸晃个不停。


    最近怎么总是遇见他。


    谢成昀今日这般模样,姜宁仿佛又看到了他们初遇的样子。他也是如同今日这般粗衣麻布,却依旧昂着头,目光清亮。


    只是,如今那双眼里的火更旺了,烧得她心烦意乱。


    姜宁内心烦躁不安,无意识地扇了几下扇子,清爽的风扑面而来,却驱不散心头郁结。


    姜宁又把玩着扇子上的狸奴状的玉坠,那狸奴像是在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最后厌烦了又将扇子“啪”地一声丢弃在一旁。


    姜宁泄气,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可闭上眼睛,立刻又浮现谢成昀最后那个眼神。


    他仿佛是一匹受伤的野狼,死死盯着白兔却不肯上前。


    姜宁又猛地睁开了眼睛,掀开珠帘看窗外的春景。


    只见窗外的景色一直向后退,春草繁盛,春花已绽开,春色正浓。


    但是她心中却如同长满了荒草,乱糟糟。


    “姑娘?姑娘?”徐傅母的声音由远及近,“老奴方才说的,您可听清了?”


    就连徐傅母连唤了她几声姑娘都没有反应。


    “姑娘!”徐傅母提高声调,布满皱纹的手按住她微微发抖的指尖,“仔细着风吹着姑娘您。”


    说罢,她将帘幕拉上。


    姜宁这才惊觉春风料峭,她已经盯着马车外许久了,风吹得她指尖冰凉。


    姜宁转头对上徐傅母探究的目光,她勉强扯出个笑:“傅母方才说什么?”


    徐傅母止住了话头,精明锐利的眸光闪动了几下,拿出了同心扣递给她道:“老奴是说,这是方才徐家大郎君给的玉佩。”


    姜宁碰了一下玉佩,手迅速地缩了回来,“傅母帮我收着吧。”


    徐傅母口中称诺,仍然是若有所思地开口:“姑娘今日心神不宁的,可是身子不适?”


    姜宁以扇掩面,摇了摇头。


    徐傅母忽然话锋一转:“那姑娘是遇到了故人了?老奴看刚刚那将军似乎有些面熟。”


    最后“面熟”两个字咬得极重,让姜宁脊背一僵。徐傅母一直侍候她们母女二人,经历众多起落,心思缜密。


    但在新生巷中,徐傅母因重病鲜少出门,应该未曾见过谢成昀。


    姜宁强自镇定地将裙摆抚平:“傅母多虑了,我不过是担心阿娘的身体罢了。”


    马车恰在此时停下。姜宁不等仆役摆好脚踏,径自跳下车往主院疾走。


    回到侯府,姜宁面容沉沉,向母亲的院落冲去。


    今日听了徐元青的话,姜宁忽然将此前忽略的事情串联起来,她有千百个疑问想要问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