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他们说,谢谢你
作品:《将军他娶了反贼娘子》 她始终带着笑,可那笑容在宁淮川看来,却阴森得可怕。
她对这世间再无半点留恋,包括他......
宁淮川失神地看着她,脑中只剩了这个念头。同时,随着这个念头的到来,原本堵在他心头的恨意竟顿时化为了一种飘渺的恐慌。
他不禁暗下眼眸,将冷冰冰的目光投向她。
“在我没查清你们的阴谋前,我不会让你死。”
赵宸玉嘴角的笑意一丝丝散开,抬眼,满眼的恨如黑夜般无边无际。
她咬咬牙:“也好,不管是大理寺还是刑部,都有那种叫人痛不欲生又求死不能的法子,我还没有见识过,正好领教领教你们郯人的手段。”
说着,她便肃起脸,踉跄着爬下床去寻自己的衣物。
忽然,他又道:“我不会把你交出去,从今以后,你还是将军府的主母。只是,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赵宸玉刚披了一件外衣,便听见他半点情绪都没有的声音在分外低沉的空气中回响起来。
她怔了怔,朝他送去一道诧异的目光。
“你,你说什么?”
宁淮川转过身,高傲的身姿与无情的嗓音下,却没有将眼里的余情藏好。
他捏紧指尖:“我说,我不会杀了你,你还是可以住在这院中,继续当将军府的夫人。就算死,你也要死在宁家,葬进宁家的祖坟,葬在我身边!听清了吗?!”
赵宸玉一时不知此刻眼前的是幻觉还是现实,几分强烈的不安在胸口涤荡着。
“你既知道我意图不轨,还留我这条命做什么?你是御前红人,难道还真的怕我身份泄露,害了你们宁家百年声誉么?”
她有些看不透他的心思,只好明明白白问出来,可宁淮川听罢,本就握紧的拳却更加用力地颤抖起来。
“你当真不知为何吗?”他的齿关咯咯作响,像是在活生生嚼她的骨头。
赵宸玉茫然地站在原地,无法做答。因为她的确不明白,本是被她这个‘南凌余孽’蒙骗的他,自然能想得到保住宁家的方法,可他偏偏不知所云地说了些她听都听不懂的话。
毕竟,就在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对她的爱,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因此,她半点不敢再奢望他会念情。
良久,宁淮川似乎释然地笑了笑:“罢了,与你解释再多都无用。你与我不共戴天,我亦如此。以后,即便同在府中,你我也要像阴阳相隔之人,此生,不复相见。至于你的人,你最好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拓羽军的铁甲,定会踏平南凌土地,懂了吗?”
这句话,赵宸玉听懂了。可惜,他的威胁与警告,已经不能再对她奏效了。因为,她已经认输了,在只剩最后一步的时候,她输得一败涂地。
她苦笑着垂下头,想了片刻,才提起衣摆朝他跪了下去。
“宁将军请放心,我必不会长命百岁,讨将军余生不快。只是求将军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再答应我一个请求。”
宁淮川听罢,没有答话,但她还是在恍惚间发现他似乎抖得更加厉害了些。
是啊,换做是她被心上人骗了这么久,她的恨意也许会比他更浓稠。
屋外透进了丝丝凉意,从地板到她的双膝,都覆着寒霜般的寒。
她有些体力不支,但她仍不想放弃,于是又道:“我想回赵宅看看,最后再看看兄长住过的地方。我发誓,回来后绝不会踏出将军府半步,是生是死,全由将军定夺。”
她说得愈发诚恳,到了后边,更是只剩祈求,生怕高高在上那人,连她最后一点念想都不愿给。
又不知沉默了多久,宁淮川才长长叹了口气:“你这人诡计多端,明日,我亲自陪你去。”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提步离开。
房门闭起的瞬间,赵宸玉早就涌在胸口的一口热血才终于收不住,随着一声干咳,喷洒了满地。
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竟下意识地去用袖口在地上慌乱地擦拭起来。
她一边发疯将血渍抹净,一边掉下了一颗颗滚烫的泪珠:“不能吐血的,苓儿说不能再吐血的......赵宸玉,你先撑住,你还得把苓儿她们先救出去的......不能死,你不能死......”
她含含糊糊地自言自语着,等到她耗尽最后一点力气,才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这晚,没人再推门进来。
宁淮川连夜将府中所有下人都聚了起来,挨个去查他们的来历。他确信,她身边除了苓儿,一定还有别人在帮她做事。
一整晚下来,他也的确锁定了几个小婢女。她们都是在上回打发了她院中丫鬟后才被买进的府,几番审问下,几人也都承认,自己便是赵宸玉安插的眼线。
天快亮时,这几个小婢女都被带到了赵宸玉的院子。
除了苓儿,这里原本伺候的丫头们都被调到了其他院子。这几个小婢女被带进来时,只看到了苓儿一人,挺着腰板站在院子中央。
“苓儿姐姐!”
她们几个早就被吓得七魂只剩一魄,见着她时,纷纷哭喊着跑到她跟前。
可一向胆小的苓儿却与她们相反,此刻非但没有害怕,脸上甚至还显出几分桀骜之色,这叫押人来此的魏安谢大成看了,心头隐隐生出些心疼。
魏安一边给那几个姑娘松绑,一边有意无意地打量起一言不发的苓儿。
“苓儿,你的身份我都知道了,好在你们还没有铸成大错,你好好认个错,我会跟头儿求情,起码让你不用这辈子困死在这里。”
苓儿听罢,只不屑地冷笑一声:“认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是天经地义之事,敢问魏副将,我有何错?”
魏安脑门急出一头汗:“你敢说你没有谋反之心?”
“笑话,我又不是郯人,何来谋反一说?你们倒是忠心耿耿,可殊不知,你们做的,不过是助纣为虐的肮脏事。而我做的事,则叫为民除害。魏副将,你我本就是与生俱来的仇家,我也不需要你帮我求情。”
“你......”
魏安刚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谢大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别说了。头儿只是命我们将她们关起来,并没有要伤害她们的意思,他对夫人有情,也许日后,还会有转圜的余地。可现在这个关头,你即便想给苓儿求情,他也不会答应的。”
......
朝霞染遍天际,昏暗的房中也渐渐升起几分暖意。赵宸玉终于在无尽的严寒中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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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动了动眼皮。
她在这冰凉的地板上昏睡了一夜,醒来时,神智倒意外地清醒。外面发生了什么,她随便想想就能猜得到,宁淮川既要她继续做他名义上的夫人,就不会对她身边的人痛下杀手。
想到此处,她的心也稍稍放回了肚里。她冷静地从地上爬起,继续用衣物将昨晚还没擦净的血渍完全擦掉,随后又换了一件干净衣服,简简单单将自己的乌发挽了一个髻。
等她处理完这一切,宁淮川也到了这里。
见她正端端正正坐在床沿,等着他来,他便不知从哪里升起股无名火,即便他一眼便发现了她格外憔悴的面色。
“醒这么早,看来,你倒是非常期待回你那个所谓的赵宅了。”他不禁挖苦道。
赵宸玉没有心思也没有力气再与他斗嘴,只微微一笑:“有劳将军。”
宁淮川绷起脸:“也好,猜得不错的话,那院子的人应该也是你们南凌的人吧,今日去了,正好将那里一并封了,也省得你日日惦记。”
赵宸玉没有回应他,乖乖起身,跟在了他身后。
将军府的仪仗还是那样的威武,赵宸玉坐在马车中,出神地望着窗外,这大概是她此生最后一次看到这样的街景了吧......
百姓们仍旧按部就班地生活着,没有任何人听闻过昨夜将军府的变故。很快,她的马车便停到了赵宅的门口。
昨夜的事,南凌还未曾得到消息,赵宅的丫头们,便也与平日一样,唤她娘子,唤他姑爷。可等到一行人进了院,魏安与谢大成便忽然将院门紧闭后,她们才觉得有些奇怪。
赵宸玉没有解释,她满心只有一个目的,于是直奔兄长的卧房而去。
宁淮川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目光一刻不移地紧紧落在她身上。
只见她麻利地卷起兄长床榻的被褥,竟从木制床榻下打开个机关,随后,一个暗红色的大包裹从那机关里显现出来。
宁淮川一惊,神色紧张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可接下来他看见的,却叫他双目无端地红了一圈。
她将那包裹打开,娴熟地从里面取出了一摞的牌位,还有祭奠用的香火。
她像是忘了宁淮川还在身后似的,旁若无人地将那些牌位一个个摆到了屋中一个空的案台上。
那上面写着的,是她的父皇、母后、皇弟和皇兄......这是当初小秋姐姐她们准备的,她曾命令她们将它们销毁,可她心知肚明,她们一定不会那样做。
于是,在昨晚她的身份暴露后,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在生前还能再来祭拜一次亲人。
于是,她最后一次骗了他。
宁淮川喉咙干涩地滚了滚,身体像是被钉子钉死了一般,眼睁睁看着她供起灵台,为逝去的亲人燃起一炷香,又重重叩了三个头,他都没能动一下。
“直到现在,你还在利用我。”他的嗓音变得沙哑,仿佛倾注了无数痛苦。
赵宸玉跪在案前,认认真真地望着牌位上的名字,没有为他的话,分一点心。
他的双手渐渐攥成了拳:“当着我的面,就敢祭拜他们,赵宸玉,你真当我宁淮川拿你没有办法吗?”
“将军,我听到他们说话了。他们说,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