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赵宸玉,你是个卑鄙小人

作品:《将军他娶了反贼娘子

    她没有愠恼,更没有恨意,只是客客气气地将他列为了外人,就像一把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软刀子,却刀刀直穿他的心窝。


    宁淮川心头蓦地一酸,身体却本能地冲上去拥住了她。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赵宸玉呆呆地听他哭,但没有回抱住他。


    他抱得越来越紧,身体也随着自己的泣不成声抖动得越来越厉害。


    她没说话,他便忍不住继续将自己一肚子的心事说出来:“夫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一整晚,我想了许多,我想着,要是你有个闪失,我决计也活不下去,到时候,母亲和祖母,我是交给英王照顾还是交给衙内照顾?”


    “英王若登基,自然不能躬身替我尽孝,衙内不懂事,我怕他照顾得不周,思来想去也没个抉择,想着想着,我又忽然想起,自戕之人死后,同枉死之人去的不是一个地儿,我又开始苦恼,如何才能不自戕去见你......”


    “我......”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久,赵宸玉都没有应,她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她已经感动得很想哭了,可除了鼻尖是酸酸的,眼睛竟干干净净,流不出一滴泪来。


    良久,她才抬手推了推他,淡淡道:“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吧。”


    宁淮川一愣,对于她的冷静生出许多陌生之意来。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就像与他并不相熟似的,满是拘谨。


    他点点头,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回早给她备好的寝屋。


    将士们兴奋极了,但比起喜悦,大家对于她的全身而退,更多的是惊奇,所以,他们一个个都不约而同围在她的房门外,等着她揭开谜题。


    她刚坐上一张圆凳,宁淮川便急匆匆端来杯热茶,看着她咕咚咕咚喝下去。


    然后,他才半跪在她面前,双臂牢牢圈住了她腰身。


    “夫人,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有没有......”


    “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赵宸玉冷冷将他打断。


    宁淮川心口一疼,顿时失了方寸,只能慌乱地摇起头。她有没有委身敌寇,他一点都不在意,他想问的,不过是她有没有受伤罢了。


    他直勾勾望着她:“我不是这个意思,夫人只要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可此事事关国事,我必须得问,你是如何脱身的?”


    赵宸玉平静地放下茶盏,道:“如果我说,用粮草换的,将军可会怪我?”


    “粮,粮草?!”


    宁淮川哑然,震惊与不安下,他竟不知如何回答。粮草,事关与北旻的生死一战,倘若军中有人敢出卖粮草的消息,他必会将他斩首。


    可那人,是他的夫人,是他视为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人。


    他垂下头,语气有些低沉:“可我只告诉你粮草在青水涧,青水涧那么大,你又如何得知粮草的确切位置?熵北王又怎会轻信你?”


    赵宸玉顿了顿,道:“青水涧是很大,但多是背水处,能存放粮草的也没几处,既要通风又要隐蔽的,更是只有两处,我想,将军向来谨慎,定不会把两城的粮草放于一处,因此才猜测,这两处都是粮草储存地。”


    宁淮川眉心不由地抽出几下:“所以夫人将这两处位置都告诉了熵北王?”


    “两城的粮草,熵北王自然心动,可是妾身,只告诉了他一处。”


    一处?宁淮川听到这里,原本黯淡的双眼忽地一亮,再度抬眼看向她。


    她接着道:“妾身自然知道,将两处地点全都告诉他,更能取得他的信任,可想到将军处境,便还是赌了一把,只指了一个位置。将军,妾身不知,一城的粮草换妾身性命,将军是否愿意?”


    “我......”宁淮川先是一滞,才忽然苦笑一声,“换,我自然愿意换。”


    听到这里,赵宸玉才勉强挤出个动容的笑。但一笑过后,她又匆忙地落下了嘴角,恢复了方才的冷静。


    “我指给他的,是东边那一处。那里有两条路可以叫他们顺利取回粮草,近的那条,我诓他有将军设防,因此他便命人连夜动身,走了要渡河的那条。渡河便慢,将军若是现在派人去追,兴许还能追回半城粮草。”


    什么?


    宁淮川此刻,眼里只剩了震惊。他在惊讶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好自保的对策,还能在自保之余,替他将损失降到最低。他面前的哪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女子,分明比他这个大将军更加临危不惧,更加深谋远计。


    他不禁打起磕巴:“你,你说的是真的?”


    赵宸玉温柔地笑笑:“将军再不去,可就晚了。”


    宁淮川又惊又喜,忙回头,冲着一直候在房门口的谢大成道:“听到了吗?还不快去整军,截回粮草!”


    谢大成肃着脸领命,刚要抬脚,苓儿的声音却冷冰冰地响起。


    “粮草追回来了,夫人的命也就没了!”


    谢大成步子一滞,双目惊悚地望回屋来。


    宁淮川亦是同样,瞠目看向一旁站着的苓儿。


    “什么意思?”


    赵宸玉垂了垂脸,默许着苓儿说下去。


    “即便夫人愿意说出粮草位置交换自己性命,熵北王就能真的相信吗?将军又不是不了解北旻人,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夫人回来?所以,他们逼夫人服了毒药,只有他们成功拿回粮草,才会把解药送来。”


    “要粮草,还是要夫人,将军自己选吧。”


    屋内外鸦雀无声,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默默垂下眼,在心里做着万分艰难的抉择。


    宁淮川心口像是被滚钉碾过,失神地看向赵宸玉:“夫人,你刚才怎么不说?”


    赵宸玉微微挑了挑嘴角:“粮草是大军命脉,妾身不想因一己之私,误了将军的大事。”


    但她还是借苓儿之口告诉了他。她就是要他选,要他两难,要他心疼地死去活来,这样,他才会沉浸在可能失去她的痛苦中,无暇思考她话里的漏洞。


    为了这个目的,她故意拖到天快亮才回来,故意让他在那城头之上,饱受一整夜的折磨。


    当然,她如愿看到了他脸色血色全无的表情。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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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痛快,相反,她对自己的厌恶也在此刻犹如焚轮肆起,卷上云霄。


    赵宸玉,你是个卑鄙小人。


    她暗暗想着,眼睁睁看着眼前人愈发苦楚,破碎地像被狠狠摔过的碗盏。


    良久,她才转眼看向了门外怔然的谢大成。


    “大成,去追粮草。”


    “不行!”谢大成与宁淮川几乎是同时喊出声。


    宁淮川略显紧张了舔了舔干涸皲裂的嘴唇:“这一城粮草,我不要了。大不了,我就和北旻硬碰硬!”


    赵宸玉忽然“哧”地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他粗糙的脸颊:“可妾身......话还没说完呢,北旻给我下的那种毒,苓儿解得了。”


    “什么?!”


    宁淮川被她捉弄了一次又一次,心头起起伏伏,难受了一次又一次,这会儿忽然听到这个答案,顿时又气又笑,险些连话都说不出来。


    “夫人你......”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语气净是劫后余生般的畅快。


    “苓儿你也真是的,明明会解却要吓唬我!”


    可苓儿对他的态度早已转了个大弯,她冷哼一声:“吓唬将军又怎么样?我就是想听听将军的答案,在您心里,夫人到底算什么?”


    算......他此生最最重要之人。


    可他的所作所为,却无法证实这一点。


    他不自然地笑了笑,带着万分自责垂下头:“我知道你恨我,我的承诺没有兑现,我没有保护好你们。可不论你怎么恨我,你也都是宁府的人,往后,我会尽力弥补。”


    “不稀罕!”


    “苓儿!越说越过分了。”赵宸玉终于出声制止了她。


    屋内再无人说话,宁淮川与苓儿分别将脸扭到一旁,空气中弥漫着爱恨交织的复杂气息。


    赵宸玉朝谢大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去截粮草,随后才将仍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宁淮川从地板上扶起。


    “将军别怪她,是妾身将她惯坏了。”


    宁淮川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赵宸玉叹口气,无奈地转向气鼓鼓的苓儿,这才轻笑着扽了扽她的衣袖:“那毒是几个时辰发作来着?你还不去抓药,是连我这个夫人也不想要了?”


    “夫人!”苓儿一听这话,哪里还能沉得住气,顿时委屈地原地跺起脚,“苓儿哪有这个意思!这就去嘛!”


    这一招果然见效,堵在着屋子的紧张气氛顿时消散,苓儿小碎步跑出房门,一头扎进街坊寻找起药铺来。


    宁淮川则在她的玩笑声中破涕为笑,恨不得把怀中人揉碎了装进自己衣襟中。


    “夫人,你罚我吧,你想怎么解气都可以......”


    ......


    魏安办好差事,一刻不敢停地返回溷城,先是夫人,又是兄弟,他一路脑袋发懵,一路冲进城,却没发觉这城里气氛早没了昨夜的凄凉。


    直到快马掠过街道某一处,他的余光才忽地瞥见了什么,于是下意识地将马勒停。


    刚刚那是......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