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混世魔王

作品:《将军他娶了反贼娘子

    宁淮川酒气登时清醒了几分,抬起手臂在衣袖上猛吸一口,果然,满身的酒味和胭脂味直冲天灵盖,已经快将他腌透。


    赵存真捂着口鼻,眉头皱成几道沟壑,问道:“妹夫这是去哪了?”


    宁淮川咂咂嘴,不免心虚道:“还不是英王殿下,非叫我一起跟他去‘春鸾坊’打探有没有还阳丹的踪迹,我这才喝了些酒,不过我们谁都没告诉,怎么就叫夫人知道了......”


    正寻思着,宁淮川脑中忽地闪过一人,随后一拍大腿:“定是衙内那个小兔崽子在夫人面前胡说了,不行,我得去解释解释。”


    说罢,他拔腿便往寝屋跑,刚到门口,房门也应声打开。宁淮川谄笑着刚要张口,赵宸玉却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只有一卷铺盖被不由分说地塞进他怀里,随后“啪”地一声巨响,门又紧紧拍上。


    宁淮川定住,就这样以一个极狼狈的姿势,怀抱着自己的被褥,结结实实吃了个闭门羹。


    “夫,夫人?你先听我解释嘛!”他脸上还挂着尴尬的笑。


    “......”


    赵宸玉并未理他,屋里鸦雀无声。


    宁淮川苦着脸,不得不对着门又唤了几声,里面却连灯都熄了。


    “......”


    魏安与谢大成远远站在院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魏安摇摇头,小声道:“啧啧,自作孽,不可活啊......”


    谢大成则始终黑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眼里却添了几分莫名的气恼。


    赵存真倒像个看好戏的孩童似的,在一边笑得眼泪差点掉出来。


    宁淮川在门外踌躇起来,赵存真只得上前解围。他拍拍他的肩,道:“我看今晚你也别回去了,明日再跟她解释也不迟,正好今晚还有事与你商量。”


    宁淮川此刻已经睡意全无,耷拉着脸,一副死鱼模样。但见赵存真脸上透着几分认真,只好点头应下,一行人就此去了书房。


    冬日一到,宁淮川便将一应办公用具全都搬回了寝屋,说是赵宸玉怕冷,自己就时时守在屋里陪她,免得她找自己时还总得出门。于是书房空闲了下来,夜里多少有些严寒。


    二人落座不久,魏安忙沏来了热茶,谢大成则端来了一盆烧得暖融融的火盆,冷冰冰的书房才有了一丝热乎气儿。


    宁淮川搓了搓手指,严肃道:“兄长说有要事相商,难道是怀璧寺里另有发现?”


    赵存真点点头,随后将今日他走后怀璧寺里如何发现了刑房、护国公府里死去的那个侍从,还有疑似通向皇宫的那条暗道明明白白告诉了他,唯独那间宽阔的空荡暗室只用寥寥数语带过。


    谢魏二人听着,时不时补充几句。宁淮川本就喝了不少酒,脑袋昏昏涨涨,这会儿又听了这些令人后脊发凉的发现,顿时脑仁儿剧痛,像是被铁棍搅了似的。


    他手肘撑在桌角,闭眼揉着太阳穴,问道:“那暗道看着建成有多久?”


    谢大成想了想,道:“起码三年。”


    “三年?”宁淮川顿了顿,径自说道:“但三年内宫里并未发生过行刺之事,所以这条密道应该不是冲着谋反建的。”


    谢大成又道:“那会不会是因为时机未到?”


    宁淮川摇摇头,反问道:“若你要谋反,会让一条直通皇宫的密道在那里搁置三年吗?从古至今,谁人谋反不讲究个占得先机?”


    谢大成听罢不禁点头:“也是,但属下还是想不明白,护国公既然不谋反,大费周章建那么一条密道做什么?”


    话音落下,书房也静了下来,此时的宁淮川也正在苦恼这个问题。


    片刻,一旁的魏安忽然出声,只是语调为难,有些吞吞吐吐:“属下,倒有个猜想,只是不敢说......”


    宁淮川闻声,紧闭的眼皮吃力地挑开,诧异地往他那瞥了一眼:“还有你不敢说的?”


    魏安挠挠头,终于鼓足勇气,认真道:“这里只有我们几人,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实我在想,那密道会不会是用来送丹药的......”


    此言一出,几人齐刷刷地转脸看向他,脸上均是震惶之意。


    宁淮川拧起眉:“你是说,护国公的丹药,是送给圣上用的?怎么可能,圣上是明君,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


    魏安撇撇嘴,分辨道:“可您又不是没听说过圣上早年的传闻......”


    “住口!”宁淮川怫然,恨声打断他,手指同时揉起了太阳穴与眉心,“非议圣上是死罪,还敢提这种无凭无据的事,你有几条命啊?”


    魏安不情愿地闭了嘴。赵存真的心头却不由地有些沉重,秦征好色的传闻他听过,他还听说早年间,因为这事儿,后宫频频死人。后来却不知怎么,再没人提这些事,又加上他平定了东海水匪,向南又拓了南凌这块宝地,朝中大臣才渐渐称他为明君。


    从前他总觉得宁淮川是明辨是非的宁淮川,却忘了他还是个忠心耿耿的宁淮川。听他这番话下来,赵存真先前想将妹妹托付于他的想法忽然有些动摇。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凝重,赵存真清清嗓子,出来缓和道:“即便这丹药是圣上授意炼的,但这数量也不大对呀,从那丹房的规模看,我估摸他们炼出的丹药足够上百人用的。”


    听罢,宁淮川的面色才稍稍和缓,也道:“嗯,所以此事还是先交给英王殿下,等他排查完各大青楼再说。另外你们记录的那本进出寺庙的册子我看了,实在没有什么可疑人员。”


    “所以大成,明日你再从外面亲自跑一趟那条密道的路线,看看沿途有没有旁的出入口,查查那帮贼人是怎么从怀璧寺离开的,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谢大成合手一揖:“属下领命。”


    魏安悻悻地垂着脸,只听宁淮川又道:“魏安,你去暗查一下工部,看看从怀璧寺建立开始到现在,有没有什么人可能参与了密室的建造。如此庞大的工事,护国公不可能绕得开工部。”


    魏安一听,这才打起精神,即刻领命。


    待安顿完这些事,宁淮川才冲他们摆摆手:“我与兄长还有事要说,你们先下去吧。”


    本已经整好衣衫准备打道回府的赵存真,屁股刚离开座位便又被他这话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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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他不禁疑道:“该说的都说了,妹夫还有别的事?”


    宁淮川不急,等那二人关紧房门离去,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他的语气透着几分冷意:“我想知道,还阳丹服下后,是否还会有别的症状?”


    赵存真一怔,一时还未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但他没有多问,认真地思索起来。


    半晌,他回道:“还阳丹性烈,在那种事上效果的确很好,但此丹携有微弱毒素,无法以药去除,所以也常常叫人疲惫、厌食、脾气暴躁,长期服用,损伤肝肾,严重者影响心脉,有心衰之象。”


    “更致命的是,服用此丹,饮食上要忌大热大寒,只能食用温性膳食,否则,与毒性相抗,积年累月,暴病难医啊。”


    宁淮川一面听,一面眸色愈发沉郁。


    赵存真解释过后,问道:“妹夫问这个是何意?”


    宁淮川苦笑一声,坦然道:“其实我是在想魏安方才的话。”


    “可你方才明明已经驳了他。”赵存真不解地看着他。


    宁淮川叹口气,解释道:“他是我的人,我不能纵着他们说这些以下犯上的话,免得他们在外面口无遮拦生出祸事。可他说得不无道理,我不能视而不见。”


    赵存真略有欣慰,但面上却是副狐疑之状,道:“你也觉得还阳丹与圣上有关?”


    宁淮川眼皮半着,片刻后才苦笑着摇摇头:“只是一种可能罢了。待我寻个时机,去问问给圣上请脉的太医,看看圣上是否出现过兄长说的症状再说。”


    明月清冷,宁淮川酒意散去不少,身子也忽感凉意,他看看时辰,道:“今日时候不早了,我叫人给兄长收拾客房,兄长今日就在府上留宿罢,待明日有了消息,我再同兄长商议。”


    说着,他便起身,将自己身边那套被扔赵宸玉出来的被褥卷起,夹在肋下,不知要往哪去。


    赵存真见他这滑稽模样,满是诧异地盯着他,道:“你这是要去哪?不是睡书房么?”


    宁淮川努努嘴,一本正经道:“自是回我房里睡啊,夫妻哪有分房睡的?”


    赵存真听罢则露了个难以置信的表情,道:“你就不怕她再给你扔出来?别怪我没提醒你,我那妹妹在家里可是个混世魔王,也就是刚嫁给你,才学着端庄了几天。你若是不想受苦,就听兄长一句劝,等明日她气消了再回去。”


    “混世魔王?她?”


    宁淮川斜着眼端量了他几眼,眼里只有‘我才不信’四个大字,只听他冷哼一声:“嘁,她是混世魔王,那我就是托塔李天王,专收她的。”


    说罢,他头也不扭,大摇大摆出了书房。


    的确,赵存真的话他自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他的夫人赵宸玉何许人也?天姿国色,温柔端庄,聪明伶俐,善良恭谦......世间任何美好的词汇都可以用在她身上,唯独什么‘混世魔王’可跟她一点都不沾边。


    直到这晚......他头顶着一炉香,在她榻前扎了两个时辰的马步。等到天色渐白才在冷冰冰的地铺上小憩了一会儿时......


    他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