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作品:《重生拯救自己,但一个半世纪前》 【...嗯?】
飞鸟凉感觉自己似乎丧失了语言的功能。
和它飘忽不定的态度相比,系统的意思其实并不繁杂。
——回到过去,然后拯救原本时间线上的自己。
这种设定在用作娱乐消遣的电影和书籍上也不算新了。
飞鸟凉自认为也算有所接触,并不会产生过多疑问。
但相比起这个,“提供寿命”这样的话,似乎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思考,都足以让人变得情绪激动起来。
与这组词汇相比,就连“接触致您死亡的组织骨干”都看上去没那么让人惊讶了。
…等等,致我于死地的组织的骨干?
只是重新将这句话放在口中咀嚼一遍,她的精神便一下就集中起来。
原本无处发泄的怒火和怨恨仿佛重新找到对象。飞鸟凉感觉这些纷杂的情绪在她的胸腔里扩张,然后如同狮子一样凶恶的咆哮起来。
【接触他们?怎样接触?】
如同给核弹供给了能量的反应堆一样,那些复杂的情绪不断生长、扩张。
仿佛只是下一秒,它就会让飞鸟凉在这种爆炸的余烬下变成被恶意吞噬的猛兽。
质问脱口而出,即使飞鸟凉知道多半有所蹊跷,她也没有尝试停下自己的话语:【——我能直接杀死他们吗?】
更多的怨言被压在口中。心情变得差劲,大脑的思考仿佛停滞、只剩下在纯粹的宣泄来。
本应该是这样,飞鸟凉想。
但幸运的是,她尚存的理智让这场一触即发的爆炸变成毒蛇。
此刻,它只是“嘶嘶”着冒着毒液。
当然,既然开头的问话已经被问出口,那飞鸟凉也不介意借此试探一下眼前的系统:
【按照你的话来讲,既然那些都是‘致我死亡’的组织骨干,在我以‘复仇’的名义将他们碾碎后,这个组织的提前消亡也能让我免于一死吧。】
【不行的哦~】
系统的声音和刚刚劝导她的时候一样甜美。
明明是包裹住全身、无孔不入的声音,但飞鸟凉听来似乎依旧那么轻快。
【不用试探我等。就和您所猜测的那样,送您回到一个半世纪前,并不意味着能直接扭转时间和空间。】
系统的话让飞鸟凉沉默了一会,但她却不是会因此被打倒的人。
没有压抑自己冰冷的情绪,飞鸟凉几乎命令一般开口要求道:【理由?】
【量子系统演化时,所有可能的可能性会同时实现,形成无数个平行宇宙,每个宇宙对应一种可能的观测结果。
而我等只能在特定条件下改变,并不意味着能让您所做出的一切都转化为‘真’。】
【…休·埃弗雷特的理论,对吧。】
【从人类所能够理解的角度来解释,确实如此。
当人类完成一个足以改变世界的选项时,宇宙会分裂成多个分支,每个分支对应一种选择的结果。
而理论上,能够让世界存续最久的时间线会被判定为‘真’。
因此,您的死亡才无法通过直接的抹除组织的建立而消逝——这样选择下的世界存续,并不能压过现在。】
【但我等并不一样。】
文字框里的字体疯狂跳动,即使是飞鸟凉也有些目不暇接起来。
【反应到我等的威能上,即将您的死亡定为锚点。只要您在这一次的时间线中,亲自干预您的死亡,我等就能够将您所在的这一时间线判定为‘真’。】
【不仅如此,如果您选择直接下手。那么,您就无法凭借靠近他们获得生存下去的寿命。
一个半世纪的时间流逝...无论如何,您都会在这场车祸前率先死去。
而本不应存在的您在这个时间线上提前死亡,原本的您也不会再产生。
无人知晓,无人铭记,您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如同泡影,装瞬即逝。】
真是可怕的结局,飞鸟凉想:【所以我只能答应你们?】
【当然。】
眼前的系统似乎对这种问话并不陌生,它简短地回应。
就连原本略显轻飘的声线,都在这种话语的长度前变得干脆起来。
哦。飞鸟凉想。真是短暂有力的态度
毫无疑问,这让她感到了短暂的安心。
人就是这样,即使是最极端的痛苦中,理性和感性依旧能够并存。
飞鸟凉下意识想要眨一下眼睛:【回到一个半世纪前不可能毫无代价吧。】
如果真这么简单,有奖励没惩罚,它也不用来找自己这个死人了。
反正都是活着,带着先知先觉和延长寿命的可能回到过去,哪怕是要回到一个半世纪前,飞鸟凉也能一抓抓个大把。
【身为那个时间线上本不应存在的人,您的时间是有限的。
并且,我等的任何插手都会导致您的损失。
但作为致您死亡的主要原因,只要您愿意接触那些人,您就可以从他们身上反复获得新生。】
与之前的话相比,这句回应就显得有些拗口了。但幸运的是,它似乎并不难理解。
飞鸟凉停滞了片刻,然后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些什么,却被系统打断:【不用怀疑,就是您所想象的那样。】
没有给飞鸟凉留出更多质问的时间,粉色对话框依旧在不断地跳动文字:
【本质上,世界是为了给他们规避风险,才会导致您的死亡。
在这个条件成立的情况下,只要您愿意去接触,我等就会为您提供寿命。】
飞鸟凉听到系统的声音愈发狂热,仿佛它也在这种时候拥有人类的情绪一样。
【为了感谢您的愤怒,回馈您所触及的真实。面对您的时候,所能给予的寿命无穷无尽、没有上限。】
——无穷无尽、没有上限。
记忆的余震从未变得如此清晰,即使是现在回忆起来,那种全身震颤的惊讶也能将飞鸟凉席卷包裹。
但很快,飞鸟凉就从这种感觉中脱离出来。
现在可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半夜。
没想到自己要找的人,真的窝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毫无疑问,这个摆在她眼前的事实,让飞鸟凉原本一切的安排都被打乱了。
和原本的预测不符,那她只能抛弃原本的计划了。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熬一熬,等到天亮再重新行动吧。
至于为什么要挨到天亮?
想到这里,飞鸟凉把自己昂贵但单薄的玛丽珍从污水坑中移开。
她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面色变得比之前更加难看。
铁皮屋群掉漆的墙面在夜晚的月光里蜷缩成扭曲的倒影,企图填满所有镜面一般的水洼,但它们毫不意外地都失败了。
在霓虹灯洒下的近乎病态的粉紫色光斑中,飞鸟凉身上象牙白的丝绸套装依旧能折射出珍珠一般的光泽,自然而然地被地面上的水洼簇拥起来。
刚来这边的飞鸟凉就发现了,她是肉身穿越。
除了身上本应因为汽车翻倒、导致她失血过多的伤口尽数修复,无论是衣物还是衣物上面的血迹,都跟飞鸟凉死亡前的状态如出一辙。
而她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和水泽集团洽谈合作,着装上肯定是正式的:无论是玫瑰金的腰带,还是提前喷洒的香水,都和往常一般,有专人给她配好。
这放在平时自然没什么,可现在的她似乎确实来到了一个140年前的破败地方。
连完好的路灯都没有一盏,亮着灯的屋子似乎都屈指可数。
在这个寂静无人的半夜里,即使是将她见过的所有人工光亮都加在一起,怕是也没有天上高悬的明月亮堂的地方。
想到这里,飞鸟凉抬头望了望天。
即使是一个半世纪后,这样糟糕的环境也不是一个人该来的地方。
更何况,自己现在还回到了一个半世纪前。
若说时机和环境实在过于不凑巧了,那她现在的状态呢?
一个独自一人、衣着光鲜的女子,即使不讨论自己是不是突然变成黑户的问题,飞鸟凉也不敢在半夜走在这种路上的时候掉以轻心。
白色太显眼了。
她抬手拢了拢自己披在外头的外套。
或许是因为设计师的一时兴起,这件短款的浅色外套并没有扣子。
即使这种反复的动作可能显得有些刻意,现在的飞鸟凉也不得不将它又一次拉紧。
而随着她的动作,水洼上明亮的白色也不约而同地有所减少。
当然,也没有完全消失。
月光的照拂下,丝绸柔滑的白依旧留出了盈盈一片将水洼侵占。
可那也没办法了。飞鸟凉叹了口气。
这已经比没有拢紧外套时,随意一瞅,都是一身白好得多了。
这件外套原本只是帮助她在可能下雨后的降温后,而套在身上以免感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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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会,跟自己一并来到这边,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飞鸟凉想。
就算不讨论过于显眼的丝绸内衬。论起直接死因,她毕竟是因为身体上过多的伤口,失血而亡。
虽然当时因为轿车的翻转,让飞鸟凉蒙受的痛苦,其实都更多来自于身穿套裙的下半身。
但毕竟是一场刻意谋划的冲撞,她的上半身肯定也是有些血迹的。
一过来这边,飞鸟凉就把这件外套紧紧地贴在身上。
只不过,当时的她更多还是担心身上的血迹吓到不明真相的路人,凭白地给似乎没有身份证明的自己多生事端。
现在,确认这处地区似乎不是人该呆的后,飞鸟凉拢了拢外套,更多还是为了自己更直接的安全问题。
对于武力不足的个体来讲,即使是最糟糕、最不公平的秩序,也比毫无约束的无序安全多了。
毕竟,只有被秩序约束的情况下,说话才是交流中会被选择的方式。
而只有进行了有效的交流,她才能发挥自己的筹码。
也不至于遇到人全看运气,开盲盒一样赌注对方的态度来。
窥见被光标标注的巷口内部凭空出现的几点光亮,飞鸟凉的脸色彻底地沉了下来。
刚刚那边还是一片漆黑,唯有散在地下的水洼映出一点月光来。
此刻,却在半空中突兀地出现几点光亮,高度略在成年人腰高,这如何能让人不多想。
意识到这点的飞鸟凉掐了掐手心,估算了一下对方的距离,就轻手轻脚地朝街道的两侧阴影里挪去。
即使刚才就已经在无意间中过了招,但现在的她依旧顾不得污水坑的存在,只希望能找到个不被注意的地方先躲着。
飞鸟凉很有自知之明。
她穿的是套裙,也不是惯于运动的类型。一旦遇到了什么遭遇战,自己百分百是跑不过的。
因此,即使不确定,也还是先往躲着走些,避过这一劫再说。
但这一行为似乎有些迟了。
飞鸟凉望向那些光亮。
或者说,它们靠近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
只是一眨眼间,原本还只是米粒大小的光亮就扩大了无数倍。
甚至还在继续向飞鸟凉的方向不断扩张,没有半分中途停下的意思。
而比起走动时踩在水洼里的脚步声,飞鸟凉最先听到的是三辆改装摩托的轰鸣。
劣质的古龙香精混着发胶,过于刺鼻的味道和原本街道上的腐臭味混合在一起,让飞鸟凉不适地皱了皱眉。
但比起将自己的鼻梁捏紧,避免自己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难闻气味反胃,飞鸟凉最先做的是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似乎没有料到飞鸟凉的存在,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光圈在飞鸟凉的斜前方停止下来,不再扩张。
可即使是这样,没有防备的飞鸟凉也被这摩托车的车灯闪的头晕。
她眨了眨眼,却发现刚刚才勉强适应的黑暗环境顷刻间就变了个模样。
只是一瞬间,硕大的人造白光就占据了飞鸟凉的全部视野。
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炽白,生理性的刺激让她下意识挤出了一点泪花。
可只是重新睁开眼,飞鸟凉就发现,那三辆摩托已经调转了方向。
车灯暗下来一些,但依然能看见车头朝着自己方向。
改装排气管喷出的蓝焰照亮为首的人下巴上的手术疤痕,带着几分狰狞来。
油滑的腔调让飞鸟凉适应了一会,才能堪堪辨别出来:“果然,我说,哪里来的白色闪我眼睛。人在这里啊。”
“奇怪,怎么会有女人在这个点出来?”听到为首者开口,后面的摩托传来人惊讶的声音。
跨在花里胡哨的摩托车上,为首的金发男人甩了甩自己被发胶抹得油滑的长发。
那种染出来的颜色已经褪去了些,他看上去却毫不在意,反而仍旧一幅引以为傲的模样。
“不知道。真让人惊讶。”
金发男子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飞鸟凉,最终停在她及膝套裙下露出来的小腿上。
他笑了笑,油滑的腔调中带着几分你知我知的暧昧:“跟我回去吧?可以用LINE Pay向你支付哦。”
这下麻烦了。
飞鸟凉的脸色彻底地沉了下来。
是飞车党。
如果要使用一个更具有地区特色的名字的话,那飞鸟凉更愿意称他们为“暴走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