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滴滴的美好*


    六月的首尔，天空像是被调皮的孩子打翻了调色盘，时而晴空万里，时而大雨倾盆。窗外的雨声哗哗地敲打着玻璃，仿佛在为教室里埋头自习的同学们伴奏助威。所有人都在轻声念读那些必须记住和理解的知识点，每个人的声音低得像唇语，但汇聚在一起却盖过了窗外的雨声。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一声炸雷在窗边响起。赫宰被吓得“啊”地一声惊叫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动作滑稽得像只受惊的兔子。所有人都被他的反应逗乐了，教室里瞬间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启岳也被逗笑了，他站起身走到赫宰身边，一把搂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假装安抚道：“啊一古，我的崽子啊，不怕不怕！”


    他的语气带着调侃，眼神却很温和得像是能融化一切恐惧。


    赫宰倒是配合，把头埋在启岳怀里做出瑟瑟发抖的样子，周围的女生们纷纷捂嘴偷笑。智昊不知道是真不乐意还是假装配合演戏，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们身边，轻轻掐住赫宰的脖子，语气里带着一丝痞气：“啊一古，崽子啊，到爸爸身边来……”


    教室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气氛轻松而愉快。


    “可是这么大的雨，我们一会怎么去吃饭啊？”启岳放开赫宰后，有些担忧地看了看窗外。


    “你有智昊怕什么，他把衣服撕下来也会帮你遮雨的！”这是班上成绩最差之一的李庆润的声音。


    “就是，智昊那么大块头，你躲在他怀里就可以了……”又一个同学起哄道。


    其实大家早就对他俩要好的关系见怪不怪了，只是偶尔会有些嫉妒。班上最高最“凶”的男生，竟然被成绩最好的“国际班草”调教得服服帖帖，这多少有点神奇。这个组合不仅在班上，哪怕在整个清潭高中都是“校园传奇”一般的存在。尤其是在那个“铁塔”在校外闯祸致人重伤被清潭高中除名后，启岳和智昊的关系更是成了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


    “同学们，大家要努力！我们这个学期只剩下一周多，毕业季除去暑假的时间，就只剩下三个月的学习时间了，我的心愿是大家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学！”启岳站在教室中央，语气坚定而充满激情，仿佛班长是他一样。不过大家早就接受了，谁让他一个国际转学生莫名其妙就成了“第一”的存在了呢。


    说笑归说笑，饭还是得去吃。


    风大，雨伞不管用，还真是智昊的校服起了作用。这个憨货两只手一展开，他那件校服就被撑开了，像一张帆一样遮住了他和启岳。两个少年就在那张帆下面，迈开大步在雨中奔跑，连雷声都舍不得打扰他们爽朗的笑声，转而像轻扣心房似的，突突突……突突突……


    谁说花季只有17岁？只要青春的愿望不消失，18岁、19岁、20岁，甚至更多岁都可以是花季。


    “下午就要公布这学期的终考成绩了，你觉得自己能考得怎么样？”午餐后休息时间，启岳一边喝着不知谁放在他桌上的热巧克力，一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智昊，眼神里带着几分调侃和期待。


    智昊挠了挠头，笑得有些腼腆：“谁知道呢，可能不算太好，但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启岳挑了挑眉，一脸笃定地摇头：“No, No, No！直觉告诉我，你这次肯定能进前七！你知道我的预感一向很准。”


    智昊眼睛一亮，半信半疑地问：“真的？你真这么觉得？”


    “当然！”启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是要和我考同一所大学的，要是你敢跑去别的学校，我可饶不了你！”


    智昊嘿嘿一笑：“放心吧！就算没考上同一所，我也天天给你送饭！”


    启岳笑着推了他一把：“滚！别贫了，来尝尝这个，太甜了！”说着，他把手里的热巧克力递了过去。


    智昊忙不迭地接过来正准备打开盖子，启岳又补了一句：“别折腾了，直接喝吧！你那手笨得跟什么似的，别给我洒了！别多想，我就是单纯让你喝而已！”


    智昊一阵傻笑，心里嘀咕：“你管我怎么想！”


    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启岳赶紧转过身去，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你先喝，一会儿再给我！”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大家坐得笔直。门被推开，班主任“特殊步”老师走了进来。这次他不再像往常那样慢悠悠地踱步，而是直接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环视了一圈，脸上挂着难得的笑容。


    “孩子们！”老师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这学期的终考，你们发挥得太棒了！我们班的总成绩是江南区同年级第一！”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轻声的欢呼。


    老师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允启岳同学不仅是年级第一，物理和化学成绩也终于及格了！哈哈哈哈！”下面又是一阵笑声和掌声。


    启岳挑了挑眉，脸上露出放心的笑容。


    老师接着说道：“今天我要特别表扬俞智昊同学！他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班级排名第五！排在启岳、班长……之后！孩子们看到了吗？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成功！来，鼓掌！”


    教室里瞬间发出热烈的掌声。启岳回头看了一眼智昊，那小子笑得脸都快拧成一团了。


    “前五”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下课铃一响，启岳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智昊发来的消息：“我最珍贵的朋友啊，晚上请你吃’Le B’（知名法国菜）！”


    启岳抬头，正好对上智昊那张傻笑的脸。他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然后迅速给俊夏发了条消息：“我最爱的哥哥，晚上智昊请我吃饭庆祝他考了‘前五’。吃完饭我就回家！”


    刚准备收起手机，又震动了两下，俊夏回复：“好的，宝贝！”


    “Le B.”餐厅江南支店是首尔出了名的“撒钱地”，装修风格充满了浓郁的学院派气息，仿佛走进了一间优雅的图书馆，墙上挂着复古的油画，书架间点缀着柔和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这里的氛围显然是精心设计过的，既不失高雅，又带着几分青春的气息，难怪吸引了不少年轻情侣和富家子弟。


    启岳从未来过这里，但他对这种场合并不会感到陌生。奶奶曾说过他虽然童年坎坷，但骨子里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不需要刻意装扮，只要他踏入那些所谓的名流汇聚的高档场所，他自然就会成为众人眼中的“贵公子”。


    这不，即便他还穿着校服，可一进门，服务生便唯独将菜单递给了他。


    “你点吧，我对这些不太懂。不过先说好，蜗牛、鹅肝什么的我可不敢吃。”启岳将菜单推给智昊。


    智昊一脸困惑：“这两样不吃，那还吃啥啊？”


    启岳皱了皱眉，摇头道：“生鲍鱼我都觉得可怕，蜗牛那玩意儿，想想就反胃！你要吃你自己点，我可不行。”


    智昊挠了挠头，一脸纠结。


    启岳见状忍不住笑了，提议道：“要不，我们试试红酒炖牛肉？再来个清鸡汤？这两样总不会出错吧。”


    智昊瞪大了眼睛：“你还懂法国菜？”


    启岳耸耸肩，故作高深：“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智昊点点头对服务生说道：“那就这两样吧。”


    服务生微笑着记录，又问：“二位的主食需要什么呢？”


    智昊看向启岳，启岳接过话头：“四片厚切法棍焗烤芝士，再来一份可丽饼。就这些。”


    “好的，请您稍等片刻。”服务生微微鞠躬，准备离开。


    智昊突然叫住他：“对了，红酒！我们要喝红酒！”


    服务生礼貌地笑了笑：“请问您二位可以出示一下身份证吗？”


    智昊正要掏口袋，启岳一把拦住他：“呀，我们是高中生喝什么酒！果汁或者水就行了。”他转头看着服务生，“抱歉，我们不喝酒了，请给准备点好的菜吧。”


    智昊不满地嘟囔：“我们不是成年了吗？”


    启岳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别闹了，这种地方喝红酒，你是想我丢脸吗？”


    他心里嘀咕：“我干嘛要跟你在这种场合喝红酒！”


    菜很快上齐了，红酒炖牛肉的香气扑鼻而来，清鸡汤的温热让人感到舒适。两人边吃边聊，话题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选择大学的问题上。


    “你为什么觉得首尔大学不合适？”智昊放下勺子，一脸认真。


    启岳沉思了几秒，缓缓说道：“首先，我不喜欢那种无形的竞争压力。首尔大学的氛围太紧张了，我不适应。而且……”他顿了顿，看了智昊一眼，“你考上首尔大学的概率，说实话有点低。”


    智昊瞪大了眼睛：“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启岳笑了笑：“我要是看不起你，我们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吃饭了。智昊，我们得面对现实。我们俩都是性格活泼的人，首尔大那种一板一眼的学习氛围，真的不适合我们。”


    智昊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那中央大学呢？你为什么坚持那里？”


    启岳咬了一口芝士法棍，说：“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中央大更适合我们。而且你考上中央大的概率很高。”他顿了顿，声音柔和下来，“还有一点，铜雀区离奶奶家近。奶奶一个人住，我想离她近一些。”


    智昊恍然大悟，心里那根刺似乎也松动了。他举起果汁杯笑道：“亲故，那我们就朝中央大前进吧！”


    启岳挑眉：“你不和我争了？”


    智昊痞痞一笑：“这就是你的魅力！”


    餐后，两人沿着江南的街道散步回家。夜色温柔，街灯洒下暖黄的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走到狎鸥亭，启岳和智昊道别后独自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奶奶的电话：“奶奶，晚上好！这周末和我约会好不好？”


    电话那头，奶奶的声音满是惊喜：“约会？和小岳约会吗？奶奶太高兴啦！”


    启岳温和一笑：“奶奶，您是要和两位帅哥约会哦！”


    “哈哈哈哈，太高兴了！那我们去哪里呢？”


    启岳想了想，说道：“中午我们去城北洞吃牛骨汤，下午在光化门喝咖啡，我请客！晚上奶奶请我和哥哥吃烤排骨，怎么样？”


    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小岳的安排太完美了！奶奶那天一定要好好打扮，漂漂亮亮的和两位帅哥约会！”


    挂断电话，启岳心里一阵温暖，他走到公寓楼下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打开时，里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您好呀，帅哥，您从哪里上来的？”启岳笑着问。


    俊夏也笑了：“您也好呀，帅哥！我刚回来，从车库上来的。”


    启岳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帅哥，您这么英俊潇洒，有没有兴趣周末和我还有我奶奶约会呀？”


    俊夏忍俊不禁：“哦莫，好久没和帅哥美女约会了呢！我的帅哥弟弟这个主意不错哦！”


    电梯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旁边的大婶儿刚才还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们，此刻却忍不住插话：“兄弟俩对奶奶真孝顺，太让人羡慕了！”


    启岳和俊夏相视一笑。


    周末的清晨，启岳和俊夏在各自的房间睡了一个浅浅的懒觉，直到上午的阳光洒满房间，才懒洋洋地起床。简单吃过早餐后，他们挤在浴室里收拾自己。启岳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搭配宽松的米白色休闲裤，整个人显得清爽又阳光；俊夏则是一身宝石蓝的休闲夏装，修身的上装紧紧包裹着他结实的胸肌，衬得他更加挺拔帅气。启岳正往脸上拍那层薄薄的BB霜时，俊夏突然凑过来轻轻亲了他的脸颊，露出一个迷人又成熟的微笑。启岳已经对他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击”免疫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害羞得满脸通红，只是笑着推了推他：“哥，别闹了，奶奶还在等我们呢。”


    收拾妥当后，两人一起走到地下车库，俊夏拉开副驾驶的门，绅士般地弯腰：“王子，请您上车，今天我担当您的专属司机，而您负责陪王太后娘娘聊天。”


    启岳被他逗乐了：“好的，没问题。不过哥哥你今天穿得这么帅，待会儿奶奶肯定又要夸你了。”


    俊夏挑了挑眉，故作得意：“那当然，我可是帅哥的哥哥！”


    车子缓缓驶出车库朝着论岘洞的老宅开去，一路上两人互相打趣，笑声不断。


    到了老宅，奶奶早已在门口等候。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真丝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还化了淡淡的妆。一见到两个孙子，她笑眯眯地说：“哦莫，我的两个帅气的男主角来啦！”


    启岳快步上前挽住奶奶的胳膊：“奶奶，您今天真漂亮！我们走吧，今天您才是最佳女主角！”


    俊夏也笑着帮奶奶拉开车门：“奶奶，请上车。”


    “奶奶，我们先去景福宫拍韩服照，好吗？”启岳兴奋地问。


    奶奶一脸惊喜：“这个我都没有想到啊，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穿好韩服出门呀！”


    启岳笑着解释：“奶奶，韩服我们在景福宫旁边租就可以啦。您要是从家里穿出来，待会儿我们吃饭、喝咖啡、吃烤排骨多不方便啊！”


    奶奶笑呵呵地点头：“还是小岳考虑的周到！”


    驶过汉江大桥，穿过南山一号隧道，又七弯八拐之后，俊夏将车停在景福宫附近的一家韩服租赁店门口。


    店主阿姨一看到祖孙三人进门，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哦莫，两位帅哥是明星吗？尤其长得高一些的这位简直比韩流明星还要帅！”她指着俊夏，语气里满是惊叹。


    奶奶听了笑得合不拢嘴，一脸自豪地说：“这两位都是我的孙子！高一些的是哥哥，哥哥虽然很帅，但我的小孙子其实拥有更加清新脱俗的气质呢。”


    店主阿姨赶紧接话：“奶奶这么一说，还真的是呢！弟弟的长相的确更加清秀，而且面型特别好，不是那种很尖的脸型，反而很亲切，穿上韩服后一定就像王室成员一样……”


    启岳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大婶儿，您太夸张了。”


    店主阿姨笑着摇头：“一点都不夸张！你们穿韩服一定很好看，快来选一套吧！”


    奶奶选了一套绣着金色花纹、胸前凤凰盘旋的长者韩服，穿上后显得雍容华贵；启岳挑了一身浅绿色的传统韩服，衬得他更加清秀；俊夏则选了一身藏青色的，整个人看起来英气逼人。


    当他们换好韩服走进景福宫的那一刻，立刻吸引了众多观光客的目光。祖孙三人在古老的宫殿前拍照，画面温馨又美好。在正殿前方的朝圣广场上，启岳挽着奶奶的手臂，俊夏则站在奶奶的另一侧，三人笑得灿烂无比。连帮忙拍照的情侣都连连惊叹：“这画面太美了！”


    就在这时，一位导游模样的美女走了过来用韩语问：“非常抱歉打扰三位了，他们是来自台湾的观光客，他们都想和您们合影，不知是否会冒犯您们呢？”


    奶奶笑着回应：“可以可以，就这样做吧！”


    导游立刻向游客们招手，一群人瞬间围了上来纷纷与祖孙三人合影。祖孙三人也很友好地配合着他们摆出最得体的姿势，尽量展示韩服的端庄大方。拍完照后，游客们纷纷表达谢意。


    启岳突然用闽南话问：“你们是中国哪里的？”


    这一问，游客们满脸惊讶，其中一位兴奋地回答：“我们是中国台湾的，你怎么会讲台语？哇塞，太神奇了吧！您是台湾人吗？可是你们一直讲韩语呀，你们穿韩服的样子太美了！”


    启岳笑着解释：“不是啦，我是韩国人，但我学过一些闽南话。”


    台湾游客们更加惊讶了，纷纷竖起大拇指：“太厉害了！你的台语讲得真好！”


    俊夏和奶奶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也能看出，启岳已经把他们“征服”了。


    景福宫打卡游结束后，祖孙三人归还了韩服，来到城北洞那家老字号的牛骨汤店。店里热气腾腾，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牛肉香气。启岳帮奶奶拉开椅子，一脸笑容地说：“奶奶，我知道您喜欢牛骨汤，您之前就说这一家不错，今天您就再尝试一下吧！”


    俊夏点了两份传统牛骨浓汤，一份特级雪浓汤，还有一份蒸饺。不一会儿，点的菜和赠送的小菜就摆满了整张桌子。


    奶奶舀了一勺汤，轻轻吹了吹喝到嘴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嗯！真香！这汤熬得真够味，还是以前的味道！”


    俊夏也不住点头：“确实不错，肉也炖得很烂，入口即化。”


    启岳笑着给奶奶夹了一块自己汤里的牛肉：“奶奶，感觉我这份有点不一样，您试试看呢！”


    奶奶乐呵呵地夹起那块牛肉，做出夸张的动作愉快地送进口中，紧闭着双眼：“我尝出来了，这块肉满满的孝顺和爱意！”


    享受了美味的牛骨汤后，俊夏驱车到了清溪川附近停好，祖孙三人沿着清溪川一侧散步，就当作饭后消食。此时的清溪川已经重新整修过，水流清澈，溪内新增的景观让人可以轻松踏进溪流之间，触摸那自北汉山流下来的清澈河水。


    一路漫步，他们来到了光化门。在可以看到世宗大王雕像的那家咖啡馆，启岳给自己点了一杯拿铁，给俊夏要了一杯美式咖啡，为奶奶则点了一杯热的白茶巧克力。饮品端上来后，启岳把白茶巧克力推到奶奶面前，笑着说：“奶奶，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年轻人的专属饮品，不会甜腻，您尝尝看。”


    奶奶轻轻抿了一口，点点头：“嗯，的确是很清爽的甜味，还有很明显的茶香，真是好喝！”


    俊夏拿起相机，拍下了奶奶喝饮品的瞬间：“奶奶，这张照片我要洗出来，放在我办公桌上。”


    奶奶笑着摆摆手：“哎呀，你们这两个孩子今天可把奶奶宠坏了。”


    启岳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景色，眼里满是幸福：“奶奶，以后我们经常这样约会好不好？您想去哪儿，我们就陪您去哪儿。”


    “好，好，小岳说去哪就去哪！”奶奶慈爱地看着启岳，这孩子此时望着窗外的眼神干净纯粹，她心中一阵暖意，忍不住眼里闪起了泪光。


    傍晚，三人来到“宝成家”烤肉店。奶奶豪迈地点了五人份的烤上等牛排骨，加上满满一桌的小菜和店主赠送的酱蟹，启岳连连惊呼：“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奶奶，这块烤得刚刚好，您尝尝！”当俊夏把牛排骨烤得滋滋冒油时，启岳夹了一块烤得金黄的放到奶奶碗里。


    奶奶咬了一口，满足地点点头：“嗯，外焦里嫩，真好吃！”


    俊夏提议：“这样美好的日子应该喝点烧酒。”说着，他喊来了烧酒给三人都满上，然后举起杯子慷慨激昂地说：“来，反正我预约了代驾了，我们就痛快地干杯吧！为了庆祝今天和奶奶的完美约会！”


    “干杯！为我孙子们的幸福干杯！”奶奶笑着回应。


    “为奶奶的健康，为哥哥的青春永驻干杯！”启岳也举起杯子。


    三人碰了碰杯，笑声在餐厅里回荡。


    酒足饭饱之后回到老宅时，已是夜色最温柔的时候，门前的街灯洒下暖黄的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奶奶微醺的容颜下，满满都是幸福的笑容，轻声哼着她那个年代的流行歌曲，她的两个孙子一左一右挽着她的手臂，扶着她走进了院子。


    *我们去看爸爸*


    时光如梭，七月就来了，暑假也已经开始了几天。俊夏曾说过七月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光，因为是启岳的生日月。可自从启岳知道智昊的生日和自己同一个月后，每每听到俊夏赞美七月，他就会在心里偷笑，不知道俊夏知道后还会不会这么想。


    七月的第一个星期天早上，餐桌上摆着俊夏做的早餐：每人两只煎蛋，一片烤得金黄的吐司，几片生菜和半只西红柿，还有一杯热牛奶。同样是煎蛋，启岳就能做出“炭烤”的感觉，而俊夏做的却是蛋白洁白无瑕，蛋黄是溏心的，主次分明的模样，正是启岳最爱的。


    此时的启岳正将煎蛋整个塞进嘴里，溏心溢出流得嘴角全是。俊夏笑了笑伸出手去给他擦，一边调侃道：“马上就快20了……”


    话音未落，启岳不乐意了：“我只讲中国年龄，我过几天才19周岁！”


    俊夏赶紧附和：“好好好，过几天19周岁。那19岁了，连一只煎蛋都吃不好吗？”


    启岳把他的手一挡：“要你管！”


    俊夏哈哈一笑：“这也要生气？好啦，我的宝贝，跟你说件好事？”


    “什么好事？”启岳眼睛一亮。


    俊夏又笑了笑：“下周三我要去台北出差，公事需要两天，然后从周五开始三天我都有时间。下周五正好是你的生日，我们就在那里过生日好不好？”


    启岳一听，立马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要带我去台北？哥，你没骗我？”


    “当然是真的！我干嘛骗你！”


    “可是我没有签注，怎么去？我又不像哥，韩国护照可以直接去！”


    俊夏被他的表情逗乐了：“早就悄悄给你办好了，用你的登陆证加护照申请了准入证，两天就办好了。”


    启岳一脸惊叹：“哥，你真的太神奇了，你会变魔术吗？你都不告诉我！你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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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也有件事没告诉我嘛？”俊夏一阵坏笑。


    启岳有点懵：“我什么事都告诉你！连每次跟智昊去哪里复习都告诉你！还有什么瞒着你？”


    “小岳，你上个月是不是让幼贞帮你给中国的汶川地震灾区捐款了？然后你用韩元汇款给她的？”


    启岳有点不好意思：“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那些钱不是你们给我的零花钱嘛，那就是我的了！”


    俊夏走过去，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嘿，我不是责怪你，而是你平时舍不得花钱，我和奶奶也没给你多少零花钱，可你能捐出200万韩元，哥心疼你！”


    启岳看着俊夏，心里一阵暖意：“哥，不管怎么说我都在中国长大，四川地震造成了那么多家庭破碎，他们的伤痛或许一生都无法愈合。我那么一点钱算起来就一万多点人民币，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再说，我不是还有崔浩哥给的那一千万嘛！嘿嘿！”


    “我懂，这个事我肯定支持！”俊夏摸了摸启岳的头发，“吃完早餐，我们去奶奶家，然后一起去一个地方。”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不过，你得换一身黑色的西装，来不及买了，我有一身是高中的时候买的，你穿应该合适。”


    说着，俊夏从衣帽间取出一身黑色的西装让启岳去换上。启岳看着镜子里这身衣服倒是挺帅，可总觉得好像什么场景里有这样的穿着，就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收拾打扮好后，两人便出门去了老宅。


    奶奶也已经准备好了，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服，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里面装了些食物，还有一束鲜花。重新出发后，坐在副驾驶的启岳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自己一身黑西装，俊夏也是，奶奶又穿得那么素净。


    启岳想了半天，突然明白了什么，轻轻拍了拍俊夏：“哥，你们是不是要带我去祭祖？”


    俊夏微微一笑，看着后视镜对奶奶说：“奶奶，您告诉他吧！”


    奶奶点点头，神情认真：“小岳啊，我们不是去祭祖。今天，是俊夏爸爸的忌日。当然，小岳要是不介意，他也是你的爸爸。我们现在去盆塘纪念之园看他。”


    启岳点点头：“奶奶，我一直都认为哥的爸爸就是我的爸爸啊！”


    奶奶笑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俊夏则伸出右手在启岳的头上摸了摸。


    “哥，跟你说个事！其实，我并不喜欢被人摸头，只有奶奶和哥可以摸！但你别在任何场合，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摸我脑袋。今天早上到现在你摸了多少次了？奶奶，我总觉得他把我当小朋友！”启岳说着扭过头，装作有点委屈地看着奶奶。


    他这个表情把本来还一脸严肃的奶奶逗乐了，她忍不住哈哈一笑：“俊夏啊，小岳说的也没错，你在外面还是要注意一点。他都快跟你差不多高了，你不分场合这么摸他头发，他不生气才怪！”


    “奶奶，我不是生气！”启岳赶紧解释。


    俊夏陪笑道：“知道啦，大帅哥小岳！我会注意的！”


    启岳想反驳，但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就把头扭向窗外暂时不搭理开车的这个人。


    大约一个小时后，车子缓缓驶入盆塘纪念之园。园内绿树成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味，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三人沿着石板坡路慢慢走到了俊夏父亲长眠的地方。


    在奶奶的安排下，启岳神情庄重的帮忙布置祭品，俊夏则走到墓碑前，轻轻放下鲜花，又用袖子擦拭了墓碑上的灰尘。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父亲。


    随后，他低声说道：“父亲，我们来看您了。”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启岳，语气温柔而坚定，“父亲，这是启岳，我从中国找回来的弟弟，也是……也是我想要守护一生的人。请您也把他当成您的儿子。小岳很懂事，也很优秀，他让我学会了如何重新面对生活，也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家人。”


    启岳走上前深深鞠了一躬，轻声说道：“爸爸，我是小岳。虽然我没能见到您，但我会一直把您放在心里，也会好好照顾奶奶，守护我最爱的哥哥。您放心，我会和哥哥一起，让这个家永远温暖。”


    奶奶站在一旁眼里含着泪光，她轻声对着墓碑说道：“儿子啊，你在那边放心吧。俊夏长大了，小岳又这么温和善良，在他的照顾下，俊夏早就不再是那个自暴自弃、不肯善待自己的孩子了。你就放心把俊夏交给小岳吧！你看，我这个老太太都能明白的道理，你也一定会明白的。他们俩很孝顺，很懂事，我现在过得很好，有他们陪着，我再也不会觉得孤单了……”


    三人静静地站在墓碑前，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他们的思念。俊夏轻轻拍了拍启岳的肩膀，低声说：“爸一定会为你祝福的。”


    启岳眼里闪过一丝泪光，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他抬头看向俊夏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哥，那从今以后，我们每年都来看爸爸，对吧？”


    俊夏微笑着点头：“是的，这是我们家的传统，也是我们对爸爸的承诺。”


    奶奶擦了擦眼角，欣慰地看着两个孙子：“走吧，我们回家。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祖孙三人沿着石板坡路慢慢离开，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他们的身影。启岳走在中间，一手挽着奶奶，一只手被俊夏紧紧握着，他们的身影交错在一起，仿佛早已紧紧相连的心一样，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奶奶轻声哼着她那个年代的歌谣，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怀念和满足。启岳听着，忍不住问道：“奶奶，您唱的这是什么歌呀？”


    奶奶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这是你爸爸小时候最喜欢的歌，我经常唱给他听。现在唱给你们听，又是一番滋味哦！”


    俊夏也笑了：“奶奶以后要多唱歌，我和小岳都喜欢听。”


    启岳点点头，眼里满是温柔：“奶奶，您的声音可真好听哦！”


    奶奶笑得更加开心了，眼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好，好，以后奶奶经常唱给你们听。”


    回到论岘洞老宅后，奶奶果然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桌上摆满了启岳和俊夏爱吃的菜：水参炖牛肉、辣炒年糕、酱蟹、煎青花鱼……奶奶看着两个孩子一个啃着酱蟹，一个吃着煎鱼，他们津津有味的样子让她内心充满了幸福的滋味。


    晚餐后，三人坐在客厅里聊天，看电视，吃着水果，气氛温馨而轻松。俊夏看着眼前这位刚介绍给爸爸认识的，一脸阳光和热情的男孩，心里默默许下了一个愿望：无论未来如何，他都要守护这个家，让奶奶和小岳永远幸福。


    这个美好的夜晚，启岳和俊夏相拥而眠，他安静地伏在俊夏结实的胸膛上，脸颊贴着他那线条完美的腹部，感受着那温暖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他的动作总是那么单纯而克制，从未越界，尽管俊夏无数次在心里渴望他能更进一步，但比起那些热烈的宣泄，俊夏更珍惜此刻的宁静与心灵的相通。


    启岳轻轻拽着俊夏白色体恤的袖口，声音轻柔得像一缕微风：“哥，你想爸爸吗？”


    俊夏低头看着怀里的男孩，乌黑的头发浓密而蓬松，几缕微卷的发梢轻轻蹭着他的颈脖与下巴，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他伸手抚摸着启岳的发梢，眼神温柔而深邃：“宝贝，今天我真的偷偷开心了一整个下午。当我把你介绍给爸爸的那一刻，我的心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平静。你和奶奶在爸爸面前说话的时候，我偷偷闭上了眼睛，仿佛有一双大手在轻轻抚摸我的心。我知道，那是爸爸的安抚。”


    启岳抬起头抿嘴一笑，眼神中带着些许调皮：“哥，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俊夏苦笑了一下，心里暗自嘀咕：“这不符合电视剧的场景推理啊！”但他还是继续说道：“小时候，爸爸对我很好，我所有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可我母亲……她很严厉，甚至不能用严厉来形容，几乎接近于狠毒。弄脏了衣服、打碎了花瓶，或者因为我好奇动了她的化妆品，她都会毫不留情地揍我。当然，没有虐待你的那个毒妇那么狠毒。可她毕竟是我的亲妈，尽管她对我打骂，我也会觉得父母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呢？直到有一天我从校门口出来，看到说是来接我的她和一个男人在车里亲吻拥抱……那一刻，我对她彻底失望了。”


    启岳轻轻抚摸着俊夏的心口，声音低柔：“那个男人就是她现在的丈夫吗？”


    俊夏冷笑一声：“不是。我看得很清楚，那个男人和现在她的丈夫脸型都不一样。从那时候起，我觉得爸爸好可怜，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我犯了再大的错误，他也总是耐心地教导我，从未对我挥舞过一次手。我18岁那年，爸爸查出胰腺癌晚期，奶奶和我还有其他亲人天天进出医院照顾他，而那个女人却可以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和现在的丈夫约会。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吗？爸爸走后，我感觉自己的心都死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启岳轻轻擦掉俊夏脸颊上的泪水：“哥，你答应过我不在我面前落泪的。”


    俊夏点点头，声音沙哑：“对不起，宝贝。现在的我，根本不在乎什么流言蜚语，别人不怀好意的眼光。我只知道如果没有你，我会再次回到那段心如刀割的岁月，甚至可能更糟。就在我想着什么时候该带你去看爸爸的时候，奶奶告诉我是时候把你介绍给他了。所以小岳，你知道今天我有多么开心吗？我真的感受到在我阴暗的内心世界里，忽然有了一束光亮。我不在乎什么宗教信仰，我只相信自己的心。小岳，你一定是爸爸为我找到的光亮……”


    启岳坐了起来跨坐在俊夏的腹部，低头看着他，眼神温柔而灿烂：“哥，我爱你。”说完，他俯下身，轻轻吻住了俊夏的嘴唇。


    俊夏的欲望瞬间被点燃，热烈的回应着这个吻，双手爱抚着启岳，从颈脖到脊背，再到那结实劲窄的腰部，最后滑向......


    冷不丁，一个巴掌轻轻拍在了他的脸上。


    启岳怒嗔道：“说了那么多次了，在我没有准备好之前不要碰那里！你就是不听！好好的氛围被你搞坏了！就这么受不了吗？受不了自己去浴室！你再这样，我再也不跟你睡了！”


    俊夏火热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赶紧道歉：“我错了，宝贝饶了我吧……”


    “那就好好睡觉，我要睡了！晚安！还有，祝你梦里见到爸爸！”启岳扭过头背对着俊夏，不再搭理他。


    俊夏看着启岳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心里却满是温暖。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关掉了床头的灯，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洒进来的淡淡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