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拒绝你的拒绝

作品:《高风险打工【三界】

    越莫管回头看俩小孩:“你俩会游泳么?这水底下好多刺窠,别游了。”


    这怎么行,别看他们穿着寻常衣服,越洱甚至外套穿的学校校服,骆钰说好洗。


    底下可是早就穿好泳衣,昨晚睡之前听说能去钓鱼玩水,姐弟俩兴奋得很晚才睡,睡衣换泳衣就躺床上畅想。


    冬瓜寨的河水边,越洱把校服拉链一拉、弟弟把裤子一蹬,无声抗议着,拒绝越莫管的拒绝。


    三胖哥乐了:“哈哈,看看人家都准备好了,不下水不白穿啦?”


    越莫管难得露出头疼表情:“别游了吧,小心被水鬼拖下去哦。”


    临上场了,说这些吓不到越洱,况且她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鬼。


    “我不怕。”越洱坚定地说。


    弟弟则咕咕囔囔听不清说些啥,手已经悄悄摸下去提裤子了。


    越莫管视线转到越洱这边:“真要游?”


    越洱快急哭了,她看着游泳的希望就要被弟弟这个“叛徒”打碎,湿漉漉的眼眶里泪花盛满。


    可她一句话不再说,就在那儿站着犟。


    “哎,游吧游吧。”越莫管放下手中的渔具长背包,招手喊越洱过来。


    弟弟不干了,立马跟上:“那我也下去!”


    于是,小越洱得愿以偿。


    那天的夕阳余晖下、波光粼粼中,她穿着泳衣像个紫皮笨青蛙,曲着两腿漂在水面。


    小小的头使劲抬起,两个手臂由越莫管拉着,就在河边游的。


    就算越莫管放开她手臂,她也能往水里一杵,杵在石头上支撑。


    可她还是呛了好几口河水,这都怪弟弟。


    昨晚他俩商议要提前穿上泳衣,不耽误第二天钓鱼时间,以免越莫管嫌他们磨蹭不带他们了。


    越洱心满意足穿上没用过几次的泳衣,她根本没学过游泳,这泳衣是一家子去泡温泉,温泉景区买的。


    弟弟一看不乐意了:“怎么你的泳衣配套?我只有个裤衩。”


    越洱喜滋滋对着镜子美了一阵,福至心灵地跳到衣柜前,一通翻找,提溜出来一件粉红色的连体泳衣。


    抖落开来,正面还有美羊羊的印花图案,唯一美中不足是,美羊羊的塑胶印花老化了,脸上直掉皮。


    “你穿这件吧,这件超好看!”


    于是,冬瓜寨的河水水面,又浮起一只粉皮青蛙,这青蛙体型更小,肚皮还隐隐在掉渣。


    三胖哥手箍起弟弟腋窝,几乎托着他在“游。”


    他本来就胖,笑得乐不可支,好几层的肚皮和下巴一同在颤。


    嗓音好像深谷的老鹅,笑作“呃呃呃呃呃哈哈哈哈哈——”


    越莫管被传染了,也咧着嘴笑,越洱一转头看,弟弟被忙着笑的三胖大爹微微托出水面,圆滚滚的小肚皮撑起饱满版美羊羊。


    一下也笑得止不住,平衡失了,咕嘟咕嘟呛好几口水。


    就这么笑得莫名其妙、呛得莫名其妙。


    就这么,记住了这天的夕阳、河水、提子饼干,和难能温柔的爹——越莫管。


    *


    越洱躺在床上,睡着又转醒,屋子是漆黑的铁笼。


    她慢慢掀起眼皮,侧卧着蜷缩在床上,感到一种深重的、让人喘不过气的被抛弃感。


    好静,好安静。


    伸手摸索过备用机,桌面壁纸是原始设定的,一片点缀着小小野花的草原。


    她突然很想边锋、边沁、包子、山风……


    很想很想小狗,小狗“忙忙”。


    忙忙,你是世上最后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小生命了。


    以前也没人这样爱我,可我老还有期望。


    现在,我最恨的仇人死了,他没有真正把我当过人,哪怕一天。


    他只在权力的五指山中,对我释放过一丁点善意。


    可我现在是怎么?犯贱吗?贱人还没当够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难过?


    忙忙,你说我是不是贱得慌?这些年,我一心想叫他死,最好死在我手里,我亲眼瞧着他断气。


    最好不过。


    这个人,在世上四十六七年,全是消耗,耗干了所有爱他的人,耗干了全部天真的、期待的眼神。


    他死了。


    忙忙,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不知道和谁去说,没有谁。


    你在我身边,歪歪脑袋看着我,圆溜溜、憨包包的小狗眼睛,总是看不懂人为什么难过、为什么嘎巴一下就是哭。


    但小狗急得跺跺小脚肉垫,“呼”一下钻进来,钻开人埋在膝盖的脑袋和环绕成圈的手臂。


    热烘烘的蒸大米气息,尾巴啪嗒啪嗒摇来甩去,小狗不容许人瞒着自己伤心。


    小狗毛茸茸的脖子借给人哭,擦眼泪。


    忙忙,谁也不在了,他们倒是潇洒,一撒手,走得比谁都快。


    来到世上,没有一句欢欣迎接;走了,没有一句珍重再见。


    忙忙,你知道吗?我计划落空了,我原以为有一天能亲手揍越莫管这个畜生一顿,不用法力。


    过了许久,越洱爬起来,按开了灯,满屋亮堂。


    门外有微弱的脚步声,陷落在柔软地毯间,可还是摩挲出动静。


    越洱打开门,眼皮有些肿,得使劲抬眼才好睁大。


    门边立着一个小托盘架子,托盘里摆着好看的小碗小碟,盛了饭菜汤。


    一个穿着侍者制服的男生在远处回头,他手上还忙着,冲这边笑道:“越小姐,您刚才是在睡觉吧?需要帮您热一下吗?”


    往左右看去,走廊尽头,两边都站了几个鸟人和警察制服的人。


    联合调查部那边没通知的话,她是出不去了,只是没想到连楼层都不能出。


    越洱拿取托盘,礼貌道谢,又说不用,带着饭菜回了房。


    心情复杂归复杂,本以为没胃口的,才吃上两口就恢复原型了,好吃,真香。


    边沁大概率也要接受调查,不晓得她那天隐身偷听时录音了没,突发状况,就算录了音,也最好别暴露。


    这对边沁不好,说不定还会扯出劳山风。


    一个法力部新职员,不仅卷入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家庭纠纷,还跟踪另一部门同事、偷窥录音,这说出去,法力部上层那些人指不定怎么想边沁。


    越洱更是,亲爹来法力部拉横幅开大喇叭闹,已经是众所皆知的“不孝女”。


    要是再来个“教唆同期跟踪设局”的罪名,直接卷铺盖走人吧。


    从越莫管找到法力部门前第一闹起,段飞烨就没问过一句她家事。


    都是带着“解决掉问题”的态度来的,只在闹事节点、死亡节点知会越洱。


    段飞烨很理性,高效,她上面的人只会比她更理性。


    也许出了这间房,就是越洱职场死亡日,一个还没转正就状况频出的新人、有大把可替代者的小螺丝,下一份工作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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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方?


    如果和猜想一致,罗成荒是否又能借着公婆家势力逃之夭夭?陆锁仁在其间发挥多大作用?


    白鸟安全屋那几个镰刀杀手,就是陆锁仁找来的?


    外婆的头骨还在安全司那边,不会一并没收充公吧?


    越洱脑子又钝又转,整个人很割裂,就像半梦半醒间,眼皮下眼珠晃动,挣扎着寻找梦的逻辑错误点,来证明自己其实身处梦中。


    翌日,她关在房间,吃了侍者准点送来的早中晚餐。


    备用机可以上网看书看剧,但是别想发出任何评论、下载任何社交APP。


    原来已经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完全单向吸收信息,却一个字送不出去。


    贴心如斯,越洱每天收到一套白色的睡衣和崭新一次性内裤。


    穿起来干净,就是反反复复白衣白裤,有点囚服“风韵”。


    越洱就这么用手机和睡眠麻痹自己,一晃眼一周过去。


    是鸟人老师来放走她的,当时鸟老师穿个黑色衬衫,挂着工作牌,身后跟着联合调查部的两个警察。


    颇为公事公办、正经合流程地放走了越洱。


    越洱套上自己洗干净的外套,里面仍穿着一套白色睡衣,提着袋子往出走。


    走廊尽头,载人的千纸鹤在排队,工作组的警察先跳上千纸鹤走了。


    越洱慢腾腾走过去,莫名有点头晕。


    法力部主楼共999层,由于楼层太高,等电梯极慢,于是配套千纸鹤坐骑服务。


    很少的几个楼层,办公人员少,允许直接闪现出去,但是闪现前后都得打报告,烦不胜烦,大多数老职员还是愿意用千纸鹤。


    越洱捂着嘴打哈欠,来到千纸鹤接应处,鸟老师扯了扯工作牌,看向她。


    越洱招手道:“鸟……”


    “哗啦”,袋子险些甩掉在地,越洱只感一股巨大拉力。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鸟人一把把她拉进电梯,在五面环绕的镜子中,紧紧抱住越洱。


    黑色的半长发,发尾窝进锁骨,鸟人按着越洱后脑勺,她整张脸埋进鸟人胸前黑衬衫的口袋位置。


    鸟人冷香的气息传来,越洱艰难挣出脸,提溜着袋子的手敲敲鸟人脊背:“我没事……”


    说着,她扭扭身子,腾出手钻到胃部没那么紧贴鸟人的缝隙,推了推。


    “没事没事,”用力一推,鸟人缓缓放开了她,“我、挺好的,这几天。”


    鸟人这个紧紧的拥抱就像传送带上排队待处理的寿司,还在剖析机制之外,越洱只觉得懵,和鸟老师有这么熟吗?


    似乎很熟了,又很不熟。


    话说除了法力部面试那天、鸟人背她回家那天,他们就没有什么很近的相处时间了。


    深渊下更是,只想锤爆安全司的头。


    她一时语塞,竟没头没脑地问:“你还好吗?”


    说完就想扇嘴,鸟人有啥好不好的。


    “呃,这几天你们工作辛苦吧?”


    鸟人一双含水绿眸温柔地锁着她,摇摇头:“我……”


    “还按不按楼层啊?”


    电梯门刚合上就被按开,随着这声不爽的质问,愈发扩大的门缝里现出一张脸。


    边锋腕上挂着西装外套,身穿白色衬衫,黑着脸一迈长腿,跨进电梯。


    越洱一瞬间有种干坏事挨雷劈的错觉,莫名心一紧。


    “你、你怎么也在这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