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输是赢，纪玖舟永远要笑得那么漂亮。”


    第二十三章胜利者


    那天中午温度正好，温和的光打在身上懒洋洋地，很舒适，戚诗卧在桌子上，在底下偷偷看着漫画书，正看到精彩的时候，只听身后椅子一动。


    她翻页的动作停了下来，纪玖舟又不睡午觉？跑出去干嘛？


    她听到纪玖舟大步走到后门，动作很轻，等他合上门后她才缓缓站起身，走到窗户旁掀起窗帘的一角。


    见他跑到一楼后，环顾了下四周，随后往后院的方向走去了。


    后院那都是杂草，去那里干什么？


    戚诗没来得及思索那么多，刚想跟上去一探究竟，谁知纪玖舟刚才后门关得太严，门又老旧，硬生生地拽了几分钟。


    最后本想着放弃算了，头轻轻一靠，门吱呀一声，开了。


    ......


    这个蠢脑子，怎么就忘了这个门是推的呢。


    戚诗蹑手蹑脚地合上门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只听后面一声女声严厉又洪亮。


    “戚诗！午睡时间你干嘛去？”


    她顿时站在原地，咬着后槽牙，心里嘟囔着怎么这么倒霉，偏偏这个时候遇见教导主任了。


    逃跑被抓包的戚诗只好回到座位上，老老实实地坐着，但是心里总放心不下，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午休时间大概一小时左右，纪玖舟出去的时候已经过半，回来的时候午休时间都快结束了。


    戚诗听见后门有响动，她立马又趴回桌子上，半阖着眼。


    不知道他出去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轻微地听到他口中哼着调调，好像，很开心。


    祝时桉很少接触到手机，知道谣言的时候已经是开学后了，午休结束后她跑到戚诗的教室一把拉走她，轻声责怪她为什么出这么大事不告诉她。


    戚诗只淡淡一笑，云淡风轻道：“这都不算事儿，还什么大事。”


    虽说得这么潇洒，祝时桉也能从她的眼底间瞧出那不易察觉到的一抹情绪。


    她小心翼翼问出：“那纪玖舟？”


    “他不好好的在那吗。”戚诗其实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意思，故意不答，只是用余光轻轻瞥过。


    纪玖舟没睡午觉趁着课间正打着瞌睡。


    她收回视线。


    对，他好好的就可以了。


    只要和他扯不上关系，那些人也没办法去做那些文章，也不会伤害到他。


    尽管，他骗了自己，那也甘愿。


    从那天过后，戚诗与纪玖舟的世界好像一直有一个隐形人，一个明明注意得到却要假装注意不到的隐形人。


    三月底的时候气候回暖了不少，论坛上也因为快要迎来的高三而安静了许多，那些造谣帖子在几天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高三因为要高考的缘故取消了大课间做操，除了高三，这个时间应该都往操场上去。


    戚诗动作磨蹭了些，等教室都空了，才刚换好运动服，准备去操场的时候，才注意到一部分的人跑了回来。


    她站在原地有些茫然，自言自语道：“怎么了这是？”


    祝时桉喘着粗气也跑了回来，见她站在楼梯上，紧忙招呼着她，语气急促喊道：“诗诗！不好了！快和我走！”


    “去哪儿啊？”


    戚诗被她拽走的毫无防备，现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跟着人流跑着。


    戚诗心里萌生出不好的预感，追问下去：“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都往楼上跑啊？不是大课间吗？”


    “他们说纪玖舟因为一个女生把凌铭禹打了！都出血了！”祝时桉指着前面不远处高三一班的牌子。


    她的话如雷贯耳，震得她心咚咚地响，剧烈地跳动使她有些慌神。


    戚诗的脑子一片空白，来不及思考任何事。


    只想到了一件事。


    他受伤了。


    她看着前方乌泱泱的人群，嘈杂吵闹的争吵声在她的耳边炸开，闷闷地，双脚不受控地走了过去。


    祝时桉在后面担忧地喊道：“诗诗！你去哪儿啊！里面危险！”


    她从人群中挤过去，像是失了神一般，双眼放空，嘴里一边念着不好意思，一边缓缓上前。


    危险？


    里面怎么会危险，那是纪玖舟，他温柔善良，愿意去帮助路边的老人，去喂养学校里的流浪动物。


    他从不会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他不会，他不会的。


    后面的人推来推去，她被挤在中间无法动弹半步，直到一只厚实又大力的手推了她肩膀一下。


    戚诗顿时失了平衡，向前踉跄了几步，没站稳。


    她一手支撑在门框上，勉强站好，教室里的声音似乎停了，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抬过头不偏不倚地对上他的双眸。


    那刻，她明显感觉到心脏砰砰砰剧烈地跳动，除了在漫天飞雪下的许诺和天台上的割舍，也只剩这一刻。


    戚诗的眼眸微颤，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接住他，和她同样没站稳的他。


    他的发梢滴着汗珠，顺着脸颊两侧滑落，汗水混合着血，顺着脖颈线条缓缓流下。


    纪玖舟见到戚诗表情也有些错愕，本攥紧的拳头也微微松开，紧蹙着眉。


    他的嗓音低沉，闲扯了下嘴角：“你来干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进那间教室，走向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纪玖舟。


    身后的人群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不是之前贴吧里的那个女的吗？说她是小三。”


    “何止啊，她还被大哥包养了呢。”


    “那纪玖舟不会为了她打架的吧？”


    “怎么可能，人纪玖舟有正牌女友的。”


    ...


    那些话句句清晰，不堪入耳，换做旁人都不忍听下去，又何况是她。


    纪玖舟眉毛皱得更深了，扬了扬手：“你进来干嘛，出去。”


    可她的脚步坚定地走向他，流言蜚语就像被她踩在脚底下的石子一样。


    不值一提。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颤抖地抬起胳膊，伸出食指隔空指了下他脸上还在渗着血的伤口，又指了自己脸上。


    她轻偏过头，咬着下嘴唇，下巴微颤，试图告诉自己清醒点，但是爱是最不可控的。


    怎么伤得这么重，出这么多的血呢。


    纪玖舟神情有那么一瞬动容，一旁的凌铭禹捂着胳膊，衣服上沾染着少许的血迹，踉踉跄跄走来。


    声音虚弱：“诗诗，你怎么来了？”


    “我...”


    一时间戚诗竟会不知怎么回答，她也想问自己，来做什么呢？


    “纪玖舟！你没事吧！”


    一个声音略尖地女声从人群中传来。


    戚诗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个子略微小小的女生挤了进来，梳着侧麻花辫，发圈还带有可爱的小装饰，穿着高二的运动服，眼睛大大的，很是可爱。


    她神色焦急，慌张地跑来经过戚诗的身旁，轻撞了下戚诗的肩膀，故意往前站了一步。


    是那个女生吗？那个纪玖舟要为了她出头的女生。


    纪玖舟应她：“我没事，放心。”


    戚诗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听着二人的寒暄。


    只听外面传来教导主任的声音，门口看热闹的人都散开来。


    “我，听说有人打架。”戚诗转过身，扯谎道：“看看你受没受伤，既然教导主任来了，我就先走了。”


    祝时桉趁乱探出个头：“走啊诗诗，主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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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们跑出去没多久，教导主任便叫三人去了办公室。


    后来听班上同学中午闲聊，原因是凌铭禹不小心撞了那个女生一下，擦破了皮，纪玖舟跑去要说法，还带了禁止携带的管制刀具。


    听别人说凌铭禹的胳膊被划伤了。


    可戚诗明明记得，那天她见到的明明是纪玖舟浑身是伤。


    她没忍住打了下岔：“那纪玖舟呢？”


    前面聊闲话的女生不耐烦道：“你还问纪玖舟呢？哎呀你自己去看通报就知道了。”


    通报？戚诗想起走廊上的黑板，上面经常会放一些记大过的人。


    她走到黑板前，一张不大的纸上写着——高二七班纪玖舟因在学校寻衅滋事，打架，带管制刀具等等行迹恶劣，造成的影响极其严重，故学校给予他开除处分。


    戚诗站在黑板面前，迟迟未动。教务处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闻声戚诗下意识看去，纪玖舟手里拿着一张纸，手上还有残存的血迹。


    他注意到戚诗在看那张通报，淡然笑笑，一手将手里那张纸团成了纸团揣在口袋里。


    只见他眼角弯弯，双手插在裤子口袋，歪过头得意地笑着看她。


    似乎在宣告，他赢了。


    他经过她身边，垂下眉睫，轻轻擦过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哼着歌走回了班级。


    只留下戚诗一人，她想纪玖舟为什么明明输了却仍像个胜利者一样。


    她脑中想起那次输了的篮球赛，纪玖舟站在天台上，向她模仿那最后一个三分没有投进的样子，笑得也是那么漂亮。


    没错，纪玖舟的话，输了也要漂亮地笑。


    那天过后，纪玖舟三个字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不见。


    凌铭禹也因为马上要高三的缘故报了课外冲刺班，加上伤势未愈，再没回来上课。


    至于那个女生，戚诗也只见过她一面，连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她后来和纪玖舟怎么样了。


    只不过现在看来，戚诗唯一能确定的是纪玖舟肯定是单身的状态，而且应该单身很久了。


    不然怎么可能说什么要不要和他谈恋爱的话，还大半夜的在天台喝酒，甚至让戚诗睡他的床。


    戚诗坐在前台，手里玩着圆珠笔，心思早已经不知道飘哪里去了。


    她坐在那里快一上午也没见几个人，无聊得很，这一转眼都快中午了，外面的阳光正是烈的时候，前台处没有空调，这间屋子有没有一扇窗子，戚诗待得实在有些燥热难耐。


    无聊地扒拉着手机，看着纪玖舟仍未回的那条消息。


    想着刚才故意和纪玖舟隐瞒凌铭禹的事情是不是不大好，要不然还是实话实说吧，不然误会岂不是越来越重。


    她一鼓作气，敲了几个字，点击发送。


    [是凌铭禹我们也是偶然遇见的]


    虽然已经发送过去了，但戚诗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之前俩人有过那么一次过节，要是翻起旧账可怎么好。


    想到这里，戚诗脑海里都浮现出他俩在补习班打起来的画面。


    她猛地摇着头，立即点了撤回键。


    刚点了撤回，纪玖舟就发来了消息，只有一个问号[？]


    怎么偏偏这时候看手机了，她注意到手机上方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应该是吃午饭了。


    他肯定看见了，这样还显得自己有些心虚，她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恨不得给自己两拳算了。


    戚诗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


    [没事我发错人了]


    [我训练结束去接你，地址发我]


    她连忙拒绝。


    [这就不用了吧你训练基地不是离市里蛮远的吗]


    纪玖舟故意打趣。


    [我开赛车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