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 6

作品:《无与伦比的爱情

    程意觉得这天气属实有点故意了,周日到下周二竟都是阴雨天气。


    她早上起床依旧收到了从门缝塞进来的小纸条,还是那四个字,姐对不起,后面加缀了三个大大的感叹号。


    字有些潦草,饿了几天没吃饱饭似的,歪歪扭扭的,一推就能倒,但勉强能看出来还是用了心,尚能清晰认出来,没彻底到把人送走的地步。


    丑死了。


    她合理怀疑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字写得好看的男生,至少她现在还没见到过。


    程意嫌弃地揉成团扔垃圾桶里,也不知道他们老师平时要遭多大罪。


    本来决定至少一月不和宋朝说话,但想着,又怕他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平日真和一帮乌七八糟的人乱混日子。


    这些事又没法跟大人说,最终叹口气,还是决定这几天抽空去趟他们学校问问。


    涟中军训全程交给教官,期间老师的话语权都相当小。


    头一天就是下蹲和站军姿像这些简单的静止动作,总之来来回回反复折腾。


    九月,天空蔚蓝,连一丝云朵都没有,室外操场上偶尔吹来阵风都是热的。


    新生们大多还没从躺家里吹空调的快乐暑期生活中缓过来,私下个个叫苦连天,腿一沾地儿成了蔫韭菜。


    连着站了半个小时,就等着吹口哨休息了。


    也不知道教官是不是故意的。


    合理怀疑,绝对,绝对故意整他们。


    队伍同学们保持一动不动,眼神肃穆到发僵,透着丝丝期盼和哀求,实际心里反反复复骂了八百回。


    教官得逞笑笑:“好,原地修整十五分钟。”


    可算获得解救,队伍里个个唉声叹气,摘得摘帽子擦汗,或是活动活动脚腕,去洗手间。


    程意坐在草地上背对着太阳,用帽子扇风,扇了两下越扇越热,头发晒得发烫,她一摸,稀奇古怪冒出个想法,觉得能烫死只蚂蚁。


    苏明明自来熟,才开学没多久,因为同桌关系,好像两人已经默认革命友谊,是老朋友了。


    程意以前习惯独来独往,实在无法理解,这认朋友速度比得上宋朝那小子。


    这会苏明明来找她,程意一边听她吐槽,一边看她拿小镜子左右偏着脸照来照去。


    “感觉这周结束我要变成碳了,我每次晒完太阳,超级超级难恢复,好讨厌,要闷一整个冬天才能缓回来。”


    苏明明合上镜子,眼睛亮晶晶的:“程意你好白诶,真的白到发光的那种,你平时都晒不黑么?”


    “不知道。”


    “呜羡慕了。”


    苏明明眼睛四处滴溜滴溜转,忽又凑过来神秘兮兮说:“我发现我们班有好几个男生质量都还不错。”


    程意无语斜她一眼:“……站了一上午还能有闲工夫顾这个?现在不累了?”


    “我昨晚上就开始观察啦!”苏明明权当在夸奖,看帅哥美女是人生一大乐事好吧,另人身心愉悦。


    程意嘴角抽了抽,合理怀疑她家是搞星探的。


    “你怎么知道?!哈哈哈哈不过是我小姨,我小姨以前就专干这个。”她小姨以前真搞星探的,一天到晚就搁大街上乱逛塞名片,诶小伙子我看你长得挺帅,诶姑娘我看你长得挺漂亮,有几个小星就是她挖出来的。


    “咱班长就还不错,还有还有,坐咱后面那个,我感觉咱后面那个最好看,我打听了叫陈清许,你知道咋了!”


    提到这,苏明明一脸八卦劲儿,早一扫先前疲惫,盘腿往前凑了凑。


    “他爸爸开公司的,妈妈海外知名舞蹈女演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人长得帅家世好这就算了,上天究竟给他关了哪扇窗,你知道他在我们班学号排第多少?20141301,01!进来校排名只比后面低两位,校第三!绝了。”


    程意揪草的动作一顿。


    苏明明叽里呱啦一大堆,她关心点全在后面。


    涟中班内学生学号是按照成绩高低排序的。


    而她末两位是17,校排名却已经在一百五十开外。


    一阵热风吹过,程意觉得有一条刺挠挠的长鞭,打在脸上,敲在心里。


    瞬间火辣辣的。


    恰到此时,十五分钟休息结束,教官吹哨:“集合了!”


    “老天,要哭了怎么这么快。”


    四散的人群窸窸窣窣,迅速放水杯整理帽子,准备归队。程意心不在焉地拖着步子回到原来位置,受某种神奇的牵引,扭头朝最后排望去。


    跨越几排,少年身形似挺拔白杨,被阳光晒得懒懒抬起眼皮,不期然间撞上。


    队伍松散空缺,还未到齐完毕。


    太阳光灿灿的,他肤色冷白,脖颈喉结位置的那颗褐红小痣格外明晰。


    莫明相望,陈清许微愣,眯了眯眼,似有些疑惑。


    教官再次吹哨。


    程意一惊,立马醒过神来,已迅速站好。


    她站在烈阳下只觉得脑袋空空。


    心情复杂又尴尬。


    有一只锤子咚咚咚在砸地鼠。砸得她眼冒金星。


    她以为他跟宋朝差不多,就那种无心学习,只顾玩乐瞎混乱搞的那类人。涟中虽然是市重点,但也不乏有花钱硬塞进来的情况。


    今早来教室,她看到桌肚里高高两大沓闲书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光盘,更坐实了这个想法。


    不知是太阳将脸晒得发红,还是怎样,这一刻,程意突然为自己的狭隘感到短暂难堪。


    对,没错,是短暂的。


    难不成她还要给他道歉不成,她又没说他。


    说他了吗?没有吧。


    更何况,谁让他当初那么讨人厌的。


    程意深吸一口气,已经在心里默默把自己安慰好。


    十六七岁正是长身体饿得快的时候,军训下午五点结束,食堂饭点挤满了人头,每个窗口全是排成一条龙的学生。


    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去,陈清许和邓璟然都不太愿意,一致调头选择去外面解决。


    邓璟然在楼上16班,缘分太绝了,绝到发苦,他班主任竟是他妈一位朋友,有种出了家另被监视的感觉,他现在已经生无可恋了,想到下周上课,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谁懂,踏进教室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就觉得天都塌下来要死了,你知道吧,我跟她对视的第一眼,她竟然在笑,毛骨悚然的,咦——我合理怀疑看到名单,她俩早背地里私下蛐蛐聚了。”


    “女老师加教数学的加班主任加我妈朋友,你知道这四重buff吗!!!”这么小的可能性都让他碰到,他简直就是倒霉蛋本蛋。


    陈清许胳膊吊儿郎当挂他肩上,一只手拍了下他胸脯,笑呛了,知道阿姨近一年突然管他管得特严,乐灾乐祸调侃了句:“恭喜啊,祝你今后好运了。”


    “还有早点把你的漫画搬回去,别搁我这,麻雀点地方挤得都不够放的,当我这儿仓库呢。”


    “那都是我废好大劲收集的宝贝,有些漫画市面上都绝版了,我妈要是看见肯定说我不务正业得给我扔了,搁现在这个情况要是带进教室我更要完。”


    邓璟然另想主意:“清许,你帮我暂放在你家呗,行不行?拜托拜托了。”


    陈清许乜他:“你自己转移过去,我不给你搬。”


    “没问题!大恩不言谢,改天请你吃饭,请一周!”


    “你们呢,什么情况,我听徐海洋说你们班氛围老好了。”


    陈清许哼出声笑,故意的:“确实还行,比你们班强。”


    “……”邓璟然一脸受伤,合着他就不该问,“不带这样补刀的。”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多指望到时候月考能考个好成绩吧,要不回家过得更惨。”


    邓璟然叹气:“要真有这么容易就好了,又不是谁都像你变态到这种程度,考个数学卷子都能考满分,简直不是人,这辈子上辈子都不是人。”


    “滚,什么鬼形容。”陈清许笑骂一句,无情推开他,踏进小卖部。


    拉开冷饮柜,一手取了两罐冰可乐出来,阖上柜门时,瞥见边上货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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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着几包跳跳糖。


    跳跳糖可不是跳的。


    他愣了愣,似是想到什么,无意识勾了下唇。


    陈清许付了账,丢了罐可乐给邓璟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往教学楼走。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夏季傍晚,校园笼罩在一片薄薄的鎏金里,天边火烧云,水彩画似的。


    离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陈清许没进教室,无所事事倚栏杆前吹风。


    他站了片刻,余光扫到跳跳糖和冰可乐,懒洋洋地靠着,胳膊肘背身搭在栏杆上,拆了包装微仰头倒进嘴里,小颗粒糖果在口腔快乐地噼里啪啦炸开。


    男生安静的眼里闪过极淡的笑。


    叫嚣的糖果渐渐平息,丝丝甜味蔓延开来。


    他吃的这袋竟是草莓的。


    靠窗边位置,程意握着笔看窗外晚霞,眼神不似平时冷淡,柔和了许多。


    ……


    军训这些天上强度,学生们没一天是不希望下雨的,虽然中午训练时间往后推迟一个半小时,但依旧改变不了天气炎热的事实。


    理因这段时间老师们是不需要来,罗老师没有回家,也没有一直舒服待在办公室吹空调。


    他自费给13班买了水,下训的冰奶茶,时常过来关心树下坐着不舒服的学生们,惹得其他班同学好生羡慕。


    苏明明第三天病了,她严重热感冒,身体一直不舒服,头晕,给教官打了申请,加入了树下休息阵容。


    坐树下还能吹风呢。


    这正和她意,这病生得好生得妙,终于不用晒得满脸淌油了。


    一等到吹哨她就把程意叫来提前占的阴凉地,把挂脖小风扇打开给她吹。


    苏明明悄悄给她出注意:“晚上睡觉开空调别盖被子,信我保管用,或者洗冷水澡吹空调。”


    程意转头慢慢凝她片刻,得出结论:“……你脑子有坑是不是。”这是正常人能想到的?


    苏明明叫:“智取,智取懂不懂!!!”


    程意嫌弃:“你现在不难受了?又吐又晕的,白遭罪。”


    苏明明嘿嘿笑了两声,摸了摸鼻尖,凑到耳边悄悄说:“其实也不是很严重哦,我轻易拿到药单证明,又挂了一天水,早就好了,这几天借了我妈的粉底稍微盖了点唇色。”


    程意:“……”


    她干不出,严格意义上程意算不上好管教的乖学生,她甚至骨子里其实有点小叛逆,但冯淑琴对她一直有期待,不喜欢她做让她不喜欢的事。兼职都是背着找的。


    从小到大,程意连上学基本都没缺勤过。


    苏明明话锋一转:“我旁观发现陈清许动作好标准啊!他穿军训服也好好看!典型的衣架子诶。”


    程意淡淡听着,眼神略略扫了旁边一眼,男生一整套几十块的廉价迷彩服,也穿得异常帅气,阳光蓬勃,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你喜欢这样的?”


    “怎么可能!”苏明明小声,低头揪了揪草,“我不吃他这款,更喜欢班长那种温温柔柔的。”


    忽觉得哪里不对劲,她一下抬头,欲盖弥彰道:“我不是说我对班长感兴趣哈……我……我是喜欢这种性格的男生,性格!”


    程意:“哦。”


    苏明明闭眼咬了下唇,早知道不说了。


    程意漠道:“还好不喜欢。”


    “嗯?”苏明明以为自己听错了,是听见程意刚刚说话吧?


    “咋了?你俩不对付?”


    本来就寻个僻静宽敞的位置,想到这几天晚修时不时有人打着借口在后面转悠打闹,一出教室,走廊里不停让帮忙叫一下或打听她后排那位同学。


    当然,她直接不搭理,工具人谁爱当谁当。


    但不妨碍她代位上升。


    夏季用的玻璃杯,一年都没坏,摆好好的,就因为某人的缘故被撞翻碎了。


    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莫名其妙的。


    或许,从初次见面,就注定了两人磁场不合。


    程意咬牙切齿:“巨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