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 3
作品:《无与伦比的爱情》 之后的一些天,程意周末去了瞿博航那,当时答应云舒的事,只是想起来心里有口恶气,嘴上一快,又不能真怎么着,凭白给自己找气受不是,几天过去就忘了。
云舒是黑桃的老玩家,对这次活动十分上心,当天一大早就把程意薅起来。
“程意快点收拾,快快快,今天大礼包我一定要拿到。”
“九点多了,该起了!———”
程意半阖着眼,迷蒙坐在床上,在一通碎碎念里晃了晃脑袋:“马上……马上。”
“成,你快点啊。”
云舒兴奋极了,早早起床,特地为待会拍照美美化了套全妆,趁程意洗漱期间又叮了两份吐司。
这次活动在一整栋楼,从布置到宣发能看出团队跟进的用心,做了很充足的预案,moonquakes投得钱倒也不少。
场景布置相当不错,无论是入门还是庭内,小屏大屏投放,玻璃贴横幅等等一些列的,都十分适合游戏玩家打卡拍照,换卡区集邮区打卡区手作区各个部分安排得相当合理,完全不会拥挤混乱,现场每个区域的工作人员更是细心周到。
云舒像匹脱缰的野马,玩了抽奖赢了周边又去各地拍照,还打算去室内游戏观影。
程意后面实在跟不上她精力,想找个安静的地,乘电梯去三楼走了一圈,领了碟水果,站在栏杆前往下眺望,身着精美服装的官方coser是站或弯腰贴脸与游客互动。
她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日常几乎不怎么玩游戏,今天这一回体验感还算不错。
凭心而论,要是当初嘉措选了这边是状好事。
程意出圈最有名的一档纪录叫《玻璃人间》。曾经一度感动了无数人流泪到现在每天还会收到留言,里面记录了十一期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物传记。
每个人都平凡且普通,各有各的隐晦和皎洁,像嵌在地上的碎玻璃,碎玻璃也会有绚丽的颜色。
嘉措是当时第一次西藏拍摄途中遇到的,他并不是这期的主人物,程意领着团队拍摄收工最后一天,少年人聪明一眼看出谁是头儿,趁程意捣鼓设备要走时,焦急跑到她面前拦住,那些天鬼鬼祟祟躲在身后,程意还以为不会出现了,刚摸到别在筒靴里的刀子,小麦肤色的男孩倏然一下扑通跪在地上磕头,祈求救救他。
程意那个时候事业刚刚有起色,员工一发,手头上并不优渥,她还是选择将嘉措唯一的亲人送去最好的医院治疗。
男生只求救救他母亲,已是万恩感谢,咬破嘴唇也不敢开口再奢求其他,程意坐在又破又烂被风一吹塑料顶棚就咯吱吱响的屋内,喝一杯洗过五次杯具的热水,资助了嘎玛嘉措一整年学费。
“你当年脑子确实蠢,被驴踢了吗。”程意说话就是这么直接,毒得很。
拍了张横幅照以及浏览记录上粗略背调的黑桃游戏资料给他。要进这家公司,工资绝对比她开得高一两倍。
嘉措:“外面下雨了,你一会儿怎么回去?”
“结束了瞿博航来接我们。”
“好。”
下雨了吗?早上出门的时候倒没察觉到,以为会出点太阳或者顶多就是个阴天。
梧城冬季一向说不准,云舒玩疯了,两人都没有带雨具,程意吃掉最后一颗葡萄,打算去走廊尽头窗前看看。
越往里走能听到的越明显。
男人讲话有条有理思路清晰。
声线清澈干净。
讲moonquakes发展史,创业初期到一步步走来;讲未来发展路线,创新技术;分享经验成果;黑桃始终关心玩家需求,正式玩家声音……
他着一身墨黑西装,浅蓝色衬衫系着一道藏蓝领带,帅气挺拔,分外矜贵,站在台上面对同行媒体,话里话外发言气定神闲,游刃有余。
程意有点愣神,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人就这么,在这天猝不及防出现在自己眼前。
直觉踏入了一片禁地,陡然激灵回醒过来,却已经不自觉听了半晌。
另一头窗外细雨潇潇,植被衰败垂落,面前这道温暖清润,一暗一明。
程意正要转身就走。
这时,陈清许忽不经意扭头望来,猝然和她目光对上。
短暂须臾,男人明显视线微滞,而总归是一瞬之间的事,程意眼皮一耷,毫不在意地转身离开。
……
黑桃游戏的创始人是陈清许,这点完全在意料之外。
准确来说,重新见到他在意料之外。
但这并不难接受,也没什么好接不接受的,左右不过一个同学而已。
而这个同学此刻风暴似地占据了她脑子持续五分多钟。
程意蓦地感到一阵心烦。
让她心烦的事在后头,没过多久陈清许叫住了她。
云舒不知又去了哪里,她独自逛累了,找了个咖啡店点了杯喝的,在一处无人的桌前坐下休息。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不知究竟什么时候会停。
头顶响起一道温和又欠的声音。
“你好,请问我可以坐着吗?”
程意抬眸。
嘴上说着客套话,却完全没有自觉。
半个小时前还在台上发言的人,现在放下杯子,拉开椅子直接不客气坐在自己面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两个人是认识多年的好友。
她闻到一股清冽淡淡的苦橙香。
陈清许目光在搭在桌面的手划过,右手手肚边上白皙光滑,已经看不见那天的伤。
再往上,程意正看着他,冰冷不见温度。
“我认识你吗?”
陈清许把她看得清楚,瞧着程意,以为自己听错了,语气有那么些听不出来的委屈:“你把我忘了。”
不过没关系,时间太长没印象了而已。
他重新自我介绍,久远到与当初的时光碎片重合。
准确叫出了她的名字。
“程意,我叫陈清许,清风的清,许诺的许。”
“可不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里的双人徐。”
时间好似倒回到那个阳光午后,意气风发的少年穿着红黑色球服,没规没矩地直坐在椅靠上,高高举着默写本,勾唇懒懒洋洋笑着说。
“程意,清风徐来的徐是双人徐,你原来也会犯这个错误啊。”
程意羞红着脸瞪他一眼,要抢:“要你管,还我。”
“好好好还你,别抄了,该回去了。”
默写错的文言文,要一整句抄写一百遍。
那天下午程意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抄了一百遍,陈清许坐在身后安静写练习,也不打扰了。
晚霞灿烂,像捣碎的桃花醉了葡萄酒。
两辆单车一前一后驰骋在小道上。
陈清许说:“程意我考考你,清风徐来的徐,是哪个徐。”
“你答不答,刚刚可是写了一百遍。”
“程意程意,程意———”自行车叮铃叮铃。
程意烦躁:“双人徐。”
“水波不兴的兴是哪个兴?”
“……高兴的兴。”
“苏子愀然的愀的哪个愀?”
“竖心旁的愀。”
“旌旗蔽空的旌是哪个旌?”
“有方那个。”
“东方既白的既是哪个既?”
“……你烦不烦,我这些又没错。”
“我抽查一下,这不是有助于加深记忆嘛。”
“既然。”
“那陈清许的许是哪个许?”
“许诺的……”程意发现中招了。
前不远就是程意的家,陈清许已经拐到另一边,“呜呼”一声,得意高高摆着手,没有回头,仿佛经历了天大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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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记住了!”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
面前的人已是成年模样,肩膀宽阔了,脸上线条也深刻了,比高中的时候更帅气,一种特殊成熟的帅气。
“程意,好久不见。”陈清许伸出手。西装袖口上缩,露出白皙骨感的手腕和修长手指。
程意看着他,表情不明,没有要握的意思,过了好半晌,只淡淡嗯了声。
他便收回手。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冰冰冷冷的。陈清许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一阵敌意,仿佛他们过去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程意并不想多留,陈清许看出她意思,指尖勾起勺子,杯壁轻脆碰撞了两下,他垂着眼,黑长的睫羽挡住了自上洒下的柔光,在眼窝处投下一抹阴影。
良久,他扬起唇,抬头笑了笑。
“九年了,世界太大难得一遇,都是老同学不妨多坐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走。”遇见你真的很不容易。
程意也不吭声,直直与他对视。
她和他很熟吗?她在想。
她真的不记得他了?不可能。他在想。
陈清许:“你也玩这款游戏?”
她绷着唇线,像忍了又忍,道:“陪朋友来的。”
那就是不玩。
“程意你在紧张吗?”
“没有。”程意平淡说,“一个同学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哦,那看来你还记得我。”陈清许笑了下,挺直腰背,“是我现在挺紧张的。”
一个面对媒体长枪短炮,一室听众侃侃而谈的大热游戏公司创始人,说自己紧张。
程意不动声色地望他一眼,转头看向楼下光秃秃的玉兰树。雨滴从开了一道的窗户蹦进来溅了几滴落在手上,凉丝丝的。
陈清许将窗合住。
没有说假,他是挺紧张的,从会议室看到她开始,到玻璃门见到她,坐在她面前。
九年时间太长了,多年未见,遭遇的一生际遇各不同,有多少人愿意追忆往昔。
手机响了。是瞿博航的。
程意看了一眼,陈清许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没事,可以接,可那三个字却刺痛般跳进了他眼睛里。
程意没避讳,也没有起身去外面。
她今天出门忘带耳机了。
“宝宝,什么时候结束啊?”
程意撇下视线,盯着杯子里的拉花,云舒刚刚也发来信息:“半个小时,云舒还想玩最后一个,等她结束就走。”
“那好,正好路上有点堵车,你们好好玩。”
瞿博航又说:“我下楼还买了栗子和寿司,外面冷,到了给你打电话。”
“嗯。”
“爱你宝那等会见。”
程意:“等会见。”
直到通话挂断,他们这一桌陷入窒息的无声,陈意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持久的视线。
陈清许直勾勾地锁着她,他眸光凉而深,像是冬日外面的雨,又像寂寥冬日树上唯一一片叶子。
没有了刚刚从始至终温和的笑意。
程意也瞧着他,一双清亮的眼睛不躲不避,势要将这场称不上名的“博弈”进行到底,一如曾经般。
最后说:“你慢用。”说着捞起旁边椅背上的大衣,起身。
不奉陪了。
“程意。”
她扭头看他,目光不解,陈清许唇线紧抿着,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耐心用来等。
可她确实等了。
陈清许垂了垂眼,掀起眼皮,一双眼睛漆黑而湿亮,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从始至终你就只跟我说了六句话,二十八个字。”
包括一开始就问:我认识你吗?
他坐起,唇边带笑,可笑不及眼底,藏着隐隐不灭的野心。
“他知道你的小名叫阿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