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的意识陷入一团黑色之中，眼睛被眼皮沉沉地盖着，看不见东西，只能听见一些模糊的声音。


    这时，一道清朗年轻的男人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布鲁斯，你说他们什么时候醒？”


    语毕，杰森的脑袋就被一个圆柱形温软的东西戳得东倒西歪，被扰了清梦的杰森不耐烦地甩甩小脑袋，试图将这个骚扰小鸟睡觉的混蛋拱走。


    “鸟类夜间都是会归巢的，迪克少爷，我想您这么打扰两位小客人是非常不礼貌的。”另一道沉稳优雅的英伦腔声音响起，听起来有些老迈，不过在老迈的声音说完之后，打扰杰森睡觉的圆柱体就撤开了。


    觉得自己已经被吵醒了，再睡也睡不下去了，杰森索性挣开自己的黑豆豆眼睛。


    视线刚恢复清明，就看见迪基鸟那张欠揍的俊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哎？你醒啦？”


    迪克刚刚和老管家阿福在闲谈，余光发现那只圆胖圆胖的小鸟睁开眼睛，知道这小鸟是一位智慧生物化形而成的，他笑得毫无阴霾，对着杰森关心道。


    只不过这就和人类看到可爱小动物时声音会不由自主变夹，迪克黏糊糊的夹子音让杰森打了一个寒颤。


    从刚醒来的迷糊彻底挣脱出来的杰森圆圆的豆豆眼瞬间变成生气的半圆眼，飞起就朝着迪克脑袋一阵“哆哆哆”地叨。


    顺带还薅掉了一些迪克的黑头毛。


    小鸟要薅毛，小鸟要筑巢！


    “嗷！”迪克吃痛，将杰森毛滚滚的身体一盖，将杰森薅了下来。


    看见杰森嘴巴里几根头毛，眼里划过一丝心疼。


    当人类成为社畜之后，总是非常宝贝自己的头毛的。尤其迪克还有夜翼这个在夜间活跃的义警身份，所以经常熬大夜的社畜还是很心疼自己头发的。


    站在一旁的管家侠阿尔弗雷德无视旁边迪克和杰森的打闹，仅仅只是在迪克将杰森抓下来时看了一眼孩子们的战况，也就没有错过杰森小尖嘴里的那些头毛和迪克心疼的表情。


    英国人不适时地冷幽默吐槽不受老管家控制，从那张三十七度的嘴里吐了出来。


    “迪克少爷，要是您担心英年早秃，我可以为您介绍一些生发的药品给您，身为过来人，这方面我尚算有点经验。”


    迪克和杰森的眼睛不由得往阿福的头顶看去，从地中海的裸露中反射的灯光闪了一下，然后两小只就灰溜溜地躲开正在专心致志地保养蝙蝠装备的阿福。


    英国人的嘴还是具有杀伤力的。


    迪克就托着安静下来的杰森踱步到布鲁斯身边，这时候的布鲁斯已经将身上的披风卸了下来，但是蝙蝠装备并没有卸去，可能是因为蝙蝠洞现在还有两小只陌生的客人存在吧。


    “情况怎么样？布鲁斯，有分析结果吗？”


    迪克从布鲁斯背后探出个脑袋，看着上边疯狂跑动的数据和一旁视频中那两个半圆，好奇问布鲁斯结果。


    听到夜翼喊他本名，蝙蝠侠偏过头，不赞同的眼神几乎要将迪克扎穿。


    意识到自己失言，迪克笑着，试图蒙混过关。


    “所以……”


    “……”


    “分析不出来。”


    沉默了一瞬，布鲁斯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这东西是迪克带回来的，那个神秘提灯者使用的道具，情况还是可以和迪克共享的。


    “什么？难不成材料分析不出来吗？”


    迪克不解，蝙蝠洞的材料分析技术已经堪比瞭望塔的设备了，甚至数据库里还同步了氪星的资料，没道理这么庞大的数据库一点记录都没有呀？


    知道迪克误会了什么，布鲁斯摩挲有些胡茬的下巴，和迪克解释目前的情况。


    “并非是材料分析不出来，按照材料分析出来，材料很普通，就是黄金和水晶打造而成的工艺品，我说的分析不出来是没办法从中检测到你口中能让时间倒流的能量。”


    “我让康斯坦丁过来看过，他也没办法从中分析出能量究竟是什么，只是大概猜测出这个是包含法则的物品。”


    杰森探出脑袋，发现两人谈论的是燧的【长河】，发现两个人因为【长河】而陷入暴风思考的模样，杰森振起翅羽轻飘飘地落在蝙蝠电脑的键盘上，尖嘴叨键盘，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他打字的时候，布鲁斯和迪克就这么愣愣地看着毛滚滚的身影在键盘上移来移去。


    布鲁斯下意识地想要将杰森抓起来，避免他妨碍自己办正事。


    下一秒，杰森身体停下，一段话就这么打在了屏幕上：


    “那是概念物品，你可以认为是提灯者的武器之一，你没办法从上边提取出你想要的东西。”


    读完，布鲁斯被白色膜片覆盖的眼睛眯起，低哑的声音响起。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杰森知道这是蝙蝠侠在面对陌生人时会有的审问口气，他知道这很正常，但是杰森就是会忍不住不爽。


    他是知道自己变扭的性子的，从未在燧和玄鸟面前出现的小孩子任性总会不由自主地在布鲁斯面前展现。


    不过，有两位提灯指引的陪伴，杰森的变扭其实已经降低了很多，所以他气哼哼的将自己黑亮的小脑袋一百八十度扭开，不看布鲁斯，继续打字。


    “挣钱，阿和图需要和究一神明的力量割席，而提灯者是祂找来的帮手，祂付钱，我们办事，就这么简单。”


    “挣钱？挣什么钱？”迪克好奇，难不成宇宙之间也有属于自己的货币？


    “并非是金银那些东西，通俗意义来说，我们需要收取的是报酬。”


    这时一道带有非人感的声音传来，布鲁斯和迪克转过头来，就见阿尔弗雷德肩膀上站着那只细溜的玄凤鹦鹉走了进来。


    “抱歉，这位小淑女清醒后就在找自己同伴，她委托我将她带来，她的请求我没理由拒绝，就带她进来了。”


    刚醒的玄鸟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杰森，对老管家举起单边翅膀，对他潇洒地一扬，表示感谢后就飞到了杰森身边。


    三个人类看着两只小鸡在电脑前梳羽叨毛一阵交流感情后，布鲁斯终究是忍不住发问。


    “你们想要从我们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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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宙得到什么？”


    这是必须知道的，这个未知的组织万一是要求损害自己宇宙的报酬，那么蝙蝠侠可不会给这两只小鸡好脸色看。


    “唔，是可以实现愿望的东西，就比如……”


    玄鸟伸出腿，将杰森鸟身子向前推了推。


    “复活什么的。”


    玄鸟的话并没有让蝙蝠家三个人生出什么想法，复活这件事正义联盟其实都不算少接触。


    就比如和荒原狼同归于尽后被母盒复活的超人，就比如前阵子小丑一起在飞机上变成烟花，所有人都以为没救的蝙蝠侠奇迹生还等等，只是布鲁斯钢蓝色的眼睛还是略微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将那抹他也无法说清的情绪深深藏起。


    确定提灯者暂时对地球没有恶意，甚至是来帮忙的之后，布鲁斯将话题扯回究一神明的身上。


    “既然你们是为了究一神明而来，那么你们有处理地球上混乱神力神降的方法吗？”


    这些人类无法再次踏足之地一直都处于正义联盟的监管范围里，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些混乱神力并不是固定的，而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扩张影响的范围。


    正义联盟建立时间不过七八年，但据卫星观测下，混乱神力笼罩的范围在这七八年内增长了几百米。


    好在这些地区都是孤岛，人类活动范围的活动范围影响比较小，棒子国也在神降后周边政府特地将人类聚落往后挪了几十公里，这些年扩张的影响比较小。


    不过，神降范围扩张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所有人都对已经被占领的地域毫无办法，神降范围的扩大宛如悬在全体人类脑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迟早有一天，神降扩张不会再这么缓慢时，人类的生存就会出现大问题。


    “确实有，不过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玄鸟脑袋微歪，看起来十分可爱。


    迪克忍不住顺着她的话继续问：


    “需要我们帮什么？”其他人或许没见过提灯者的能力，但是迪克却是见过的。


    假设连提灯者都不能解决，那么迪克觉得正义联盟可能短时间也没办法找出好办法，毕竟神降事件发生了三十多年，若是有人真的想出办法，那么他们就不用那么的被动了。


    “滴滴滴——”


    没等玄鸟回答，蝙蝠通讯就突然响起。


    布鲁斯看了一眼还站在操作台上的两只小鸡，也没开口赶他们两个走，伸手点开通讯。


    屏幕上超人那张坚毅的脸庞跳了出来。


    “Bat，出问题了，现在全球被混乱神力神降的地区增加了七个小岛，扎坦娜预计未来四十八小时内，数据还会继续增长！”


    燧回头，看向这位其实就见过一面的弟弟，搭在拐杖上的手指轻点了三下，然后她又回头看向了恒阳敬老院住宿楼的九层的某个窗户。


    谭乐安走向前，在她身边站定，笑着问她：


    “不上去看看妈妈吗？姐姐。”


    被追着骚扰的燧平静的脸庞上闪过了一丝不耐烦。


    “少拿我弟弟的脸来搞事！我不吃这一套，奈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