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


    没想到杰森会问这个问题，佛格挑起一边眉毛，想知道他究竟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回答就行，你问问题的时候我可没这么墨迹，有点契约精神，先生！”


    杰森却没惯着佛格，丝毫没有和佛格交流自己的推断过程的欲望。


    或许之前还是罗宾的杰森还是会喜欢说些无伤大雅的俏皮话，或者是得意洋洋的和佛格说着自己的分析。


    但是，被两个提灯指引养过之后，杰森爱说俏皮话的习惯稍微被压制了下去，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两个提灯指引是他这个小俏皮比不过的大俏皮。


    在无数次唇枪舌剑地交锋后，杰森被迫转性，减少招惹两个提灯指引的次数。


    毕竟玄鸟是大法官，口才能力不弱，而燧就是一个纯粹爱吵架的人，她每次和ZZ吵得空境中的另外两个人都要神经衰弱了。


    佛格被呛声回来之后，摸摸自己的下巴，当然，这不是他思考的动作，只不过是模仿人类罢了。


    “我们的确认识。”


    当话匣子打开后，剩下的也不是特别难说了，佛格意外的坦诚。


    “你们也知道，从究一神明中诞生的子嗣们总想着让我们的神明再次回归安详的睡眠，而我也一直为此努力着。”


    “在之前几万亿年，我一直都致力于促成繁荣，然后再将繁荣毁去，这是能稳定诞生混乱乐曲的方法。”


    “但是结果很明显，哪怕我设计了那么多混乱乐章的桥段，神明终究有厌烦的一天，于是，那一天，祂苏醒了。”


    佛格声音平平，仿佛在讲述一段与他无关的故事。


    他还记得那一天，众神殿堂破碎，无数外神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就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破碎的梦境中。


    只有少数实力强大，且待在距离众神殿堂足够远的银河系的神明幸免于难。


    如此恐怖的伟力，如此无能的自己，没想到这里，佛格，乃至于本体身躯都开始出现了颤抖。


    那并不是惊惧下的颤动，而是，激动。


    他们的神明是如此的强大，要是祂能窃取究一神明的伟力，那么祂是否就可以掌控所有生命的生死？


    听到信使信念的转变，杰森和燧都有一瞬间的疑惑，将信使的行为逻辑代入心理分析，两人发现祂的转变倒不是特别意外。


    为了制造混乱的乐章，信使一直都是站在操盘手的位置，看着无数文明的兴衰，每次都没有脱离祂的操控。


    而究一神明的苏醒明显就是脱离了这位操盘手的控制。


    当一件事物脱离控制时，有人会选择摆烂，有人却会想要攻克它。


    而信使明显是后一种存在。


    “所以，这和你跟狂笑之蝠搞出【调度者】混乱有什么联系？”


    “当然休戚相关！”


    杰森的疑问很明显让佛格激动了起来，他现在已经无所谓一开始和杰森约定的两个问题的交换，此刻佛格的倾诉欲空前高涨。


    “你不觉得提灯者和永生者之间的联系就是一种极为强盛的文明吗？泰极丕来，过于稳定地结构也代表着，如果出现纰漏在整体上的影响是巨大的！【调度者】的混乱一定程度上打破提灯者和永生者之间的稳定。”


    “假设某天，我等找到彻底混乱这层联系的方法，那么从中获取的混乱乐章几乎庞大到难以想象，所以，我等会为了这个目标而……”


    “在这之前ZZ会一巴掌把你们都呼死的。”


    没等佛格激动陈词到最后，燧借杰森的嘴，委婉（并不）地表达了信使等一种究一神明的眷族的结果。


    ZZ虽然平时在她们面前看起来没心没肺，看起来像个吉祥物一样。


    但是就和燧一直抨击ZZ的一点就是，ZZ没有任何人性，表现出来的情绪不过是因为祂和提灯者这群人类相处的时间比较久，会下意识地模仿他们的行为和社会关系。


    所有提灯者都知道这个粉色不可名状神明是不好招惹的。眼下，信使想要毁坏ZZ和一众提灯者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体系，祂要是不贪心，跳得不严重的话，ZZ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信使简单搞搞事。


    但是信使要是想要破坏提灯者的管理权限，并且【调度者】的混乱一定程度上会损害【树】的稳定，那么跳得跟只蚂蚱一样的一众究一神明眷族一定会被ZZ拍死的。


    没想到自己的慷慨陈词被人破了冷水，佛格脸上露出一抹不悦，但是马上又得意的哼笑。


    “那位大人也不是一开始就会下场的，不是么？”他眼睛看向飘在杰森旁边，挂在杰森黑色尾巴上的粉色猫咪ZZ。


    此时的ZZ明显就是不理会佛格挑衅，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不可自拔。


    “……”


    “啧。”


    杰森和燧还真不能说佛格这么理解有什么问题。


    ZZ神权成谜，在组成了提灯者最早的班子之后就撒手不管，顶多给提灯者提供一些交流上的帮助，但若是要求祂主动掐死潜在威胁，祂是决计不理会的。


    ZZ相当于是提供了提灯者们的就业平台，如果提灯者连这种冲击都挨不过去，那么也没有必要让这个组织存在了。


    而通过佛格刚刚说的话，恐怕信使打得就是在ZZ彻底决定将祂拍死之前就催动混乱乐章，让究一神明再次入睡。


    当究一神明再次入睡时，梦境就是高悬在【树】上的果实之一，身为其中的生命，ZZ不会过多跟祂计较。


    “好了，第一个问题问完了，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佛格抬头，看向天空阵法已经开始变化，看样子，提灯者的队友们已经将他的分身们都已经解决，已经准备将黑暗者排斥出芙拉梅尔了。


    杰森看看那片还没被毁的半岛，他有些好奇，黑暗者在无浪岛上创造出无限族究竟图什么？


    所以他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当初为什么会将无限族复活在芙拉梅尔里？”


    没想到佛格立马将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他们可不是我复活的。”


    “哪怕我的神力再强，我也不能越过生命之母夺取祂的神权，我可没有创造生命。”


    杰森在沙滩上来回踱步，突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不成，这些无限族也是【调度者】？”


    佛格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见杰森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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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满脸疑惑，佛格好脾气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跟两个提灯者说出来。


    “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八百年的时间我，这些年一直在发展扶植这里的文明，当然偶尔会创造一下小困难来帮助文明的坚韧。”


    当佛格说到小困难时，燧就想到了将自己召唤过去的莫里尔侯爵，他口中的小困难应该就是指邪教的冲击。


    这个念头只是在燧的脑袋里浅浅地溜达一圈，然后就继续听着佛格说后边发生的事情。


    无限族来到芙拉梅尔的时间一如当初巴斯图鲁里，斯戴丽姐弟在史书上记载的那般，是两百多年前突然降临的。


    这也是杰森判断无限族是【调度者】的原因之一。


    当时还在看着人类文明发展的黑暗者发现这片大陆上的人类文明扶植起来还是相当简单的，连发展到繁盛文明的时间也是极为快速的。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芙拉梅尔是童话永生者的缘故，繁盛文明下成立的国家相当文明克己。


    国与国之间的摩擦都相当克制，事情太过严重时，三大公国会牵头解决。


    这可不行，只有在文明相当繁荣时使其崩塌，信使才能获得足量的混乱乐章。


    但此时的大陆上，能和三大公国叫板的国家几乎没有，而想要混乱国家掌权者的方法也行不通。


    大陆上虽然还处于封建时期，但是所有人的精神都不符合社会制度的共和。


    不合格的君王在为所欲为之前会被人民拿着撑衣杆子捅下来。


    所以，那也是不成气候的。


    这时候，从天外而来的【调度者】无限族进入了黑暗者的视野。


    起初，黑暗者只是想来看看那块所谓的天外陨石究竟是什么，哪想到是属于无限族的维生舱。


    当黑暗者赶到咆哮风带时就发现了维生舱里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无限族，当大略翻看了一下维生舱里的记录时，祂惊喜地发现，瞌睡送枕头的机会来了。


    这些无限族刚经历了宇宙碰撞的危机，从中逃出，匆匆降落在附近的宇宙里。


    不出意外，无限族的永生者应该和另一个永生者爆了，这些无限族此生都无缘自己的家园了。


    由于穿越世界屏障受到的冲击太大，所有无限族都昏迷不醒，这倒是让黑暗者有时间慢慢了解这个奇特的种族。


    从资料中，黑暗者发现无限族的生物特性，朝生夕死或夕生朝死，永远没有尽头时，黑暗者瞬间就决定让这些虫子成为自己摧毁大陆上繁荣文明的枪炮。


    花费了点时间，黑暗者将所有无限族都杀死并毁掉了维生舱里所有资料。


    想要驯化一个种群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的。好在，黑暗者的寿命足够长久，他有耐心和这些虫子耗。


    就这样，黑暗者在不改变这颗星球的正常运转的情况下，将咆哮风带里不肯安歇的西风安抚了下来，接着更改地势与洋流，绘制迷惑人心的壁画，利用当年从生命之母拿走的基因和自己的神力驯化岛上的无限族。


    终于，在四十多年前的某天，站在崖壁上，将自己切成无数份，已经变成的黑雾的一部分黑暗者看着不远处几艘飘飘摇摇的商船靠近小岛时就知道，覆灭大陆文明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