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斯王宫的几人开着小会，同时王都的另一边，另外三个人也在紧锣密鼓地开着小会。


    布鲁斯和达米安两个人紧张兮兮地将手上的采血器对着皮肉狠狠刺下，希望以此来降低痛感。


    蝙蝠侠难受地低下脑袋，敏锐的听觉却是听着液体留在平面上溅射起来的声音。


    半晌，蝙蝠侠听到达米安说：


    “血不够，父亲，得再扎一次。”


    蝙蝠侠将硕大的蓝眼睛偏了过去，就看到布鲁斯手上的捧着一杯新鲜出炉的血液，另一边的达米安继续用取血器扎下，这两下总算将杯子堪堪装满。


    兽血的凝结速度向来很快，鉴于侯爵想要喝的是生血而不是毛血旺，布鲁斯将装血的器皿放下，小心翼翼将他刚才努力半天的成果——一堆看不出原材料的灰色粉末拿了出来。


    将粉末加入抗兽血凝结的药粉里，布鲁斯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看着那加了小佐料的药粉完美的融合在血液里，两人一龙皆是松了一口气。


    确定没什么问题，达米安拿起盖子，将血液盖好，而布鲁斯将他们仨的作案工具一股脑扔给蝙蝠侠。


    在蝙蝠侠龙息之下，采血器和其他鸡零狗碎的东西通通变成了灰烬。


    布鲁斯和达米安又花了点时间布置犯罪现场，确定万无一失后，两人看着蝙蝠侠那硕大的龙眼，轻轻点头后头也不回地带着那罐血液复命。


    蝙蝠侠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们远离，直到拍卖行地下圈养场的大门重重关闭，遮挡了他的视野，蝙蝠侠才再次将脑袋搁回交叠的前爪上。


    希望计划顺利进行吧。


    布鲁斯和达米安一出圈养地，手上的血液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其中，那个被达米安用丝绸帕子划伤脸的男仆热切地迎了上来，这是侯爵请来的人中唯一将血液带出来的人，现在暂时不知道血液真假，但此时跟两个人卖个好，说不定这两个战士真的是有本事的人呢！


    “二位先生辛苦了，我这就带二位面见老爷！”


    布鲁斯两个人假装矜持地点了点头，达米安的手不动声色地碰碰杯子的盖子。


    蝙蝠侠虽然确定这个血样没什么问题，但是万一有人通过魔法检验出来呢？


    对比起达米安略有些不安的表现，布鲁斯却显得淡定无比。


    只有自己最懂自己，当蝙蝠侠确定这个血样非常接近自身的血液时，那么这个血液就只会是龙血。


    在男仆热情地引导下，两个人又回到了中午的那个庄园，此时已经是临近下午的时候，他们两个在拍卖行里其实也没待太久。


    当他们看到侯爵热切的眼神时，布鲁斯取杯子的手略有停顿。


    布鲁斯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毒蛇盯上了，有些恶寒。


    于是，布鲁斯用余光观察让他觉得恶寒的视线源头，是侯爵。


    这个侯爵其实应该有七十多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什么操作，导致他现在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


    这其实让布鲁斯觉得意外，这个时代的护肤美妆的能力可不怎么样，但这老头脸上丝毫没有老年斑出现的样子，甚至连皱纹都是浅浅的。


    而让布鲁斯觉得侯爵视线发寒的缘故就是因为侯爵正用一种兴奋和渴求的眼神看着布鲁斯，如此热切，布鲁斯都觉得氪星人的脸皮都有些撑不住了。


    “呵呵，如何，荆棘女士，请问这是龙血吗？”


    侯爵身边站着的，也是布鲁斯和达米安看见的那位手拿荆棘法杖的女人。


    看来她就是荆棘女巫。


    女巫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面皮松松垮垮的，耷拉在面庞上，脊背也佝偻着，像是字母大写的C。


    荆棘女巫将手搭在盖子上，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女巫动作微顿，掩藏在松垮眼皮下的灰绿色眼睛略过一丝讶异。


    没人知道荆棘女巫在想什么，毕竟表达人类情绪的器官都被衰老遮掩，唯有女巫激动的声音才能让人明白此时的荆棘女巫心情是多么亢奋。


    “这确实是龙血，莫里尔先生，你可以得偿所愿了。”


    听到荆棘女巫的肯定，另外三个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布鲁斯低头左右看看这两个人，准备扯个理由溜走，然后转个弯回来看看这个莫里尔侯爵究竟想要拿着龙血干什么。


    只是，没等布鲁斯开口，侯爵依旧情绪高昂，他热切地想要牵住布鲁斯的手，被布鲁斯不着痕迹地躲开。


    莫里尔没有计较什么，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着说：


    “两位帮了我的大忙，不知鄙人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二位吃个便饭。”


    说到这里，莫里尔自信地挺了挺自己还没肚子大的胸膛，非常骄傲的样子。


    “我喜欢吃，庄园里有整个布莱斯公国手艺最好的厨子，定能让客人满意的！”


    布鲁斯低头沉吟一会儿，还是摇摇头，拒绝了莫里尔的聚餐邀请。


    “现在时间快到魔法拍卖行举办拍卖的时间，我很好奇那条龙最后会落在谁手上，再次感谢您的慷慨，莫里尔先生。”


    说着，就想拉着达米安离开。


    莫里尔有些着急，连忙走到前边，拦着将要离开的两个人。


    “不碍事的，一顿饭的时间当然赶得上拍卖会，哪怕里边没有位置，我在魔法拍卖行里有包厢，到时候你们父子吃完就可以直接去包厢里待着，那里的观赏位可不是底下的观众席可以比拟的。”


    莫里尔的话都说到这份上，布鲁斯也就不好继续拒绝，点头答应。


    达米安可以看出来，这个老头这么殷勤地留下布鲁斯，布鲁斯身上一定会有莫里尔需要的东西。


    只是，是什么呢？


    达米安往莫里尔身边的荆棘女巫身上看去，只是依旧面部表情解析失败，这让达米安有些气恼。


    罢了，左右这些人都是冲着布鲁斯而去那么他的存在也就会被忽略，那时候，达米安可操作的余地就多了。


    哪怕所有人都各怀鬼胎，但是这场鸿门宴确实相当丰盛，侯爵举着酒杯，对着落座的三个人笑意盈盈地说：


    “荆棘女神在上，我们聚集在这里何不是一场缘分呢？让我们满饮此杯，享受盛宴吧！”


    莫里尔语毕，率先将酒杯里的酒喝下。


    布鲁斯将酒杯放到鼻子前，发现就是非常单纯的梅子酒的味道，想来莫里尔应该不会那么俗套地在酒里下药。


    喝完酒，布鲁斯一边切着手中的牛排，一边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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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棘女巫和莫里尔之间的嫌隙。


    荆棘女巫是莫里尔的座上宾，但看起来并没有对这个雇主多么尽心尽力。


    哪怕他们那杯水分很大的龙血放到她的面前，她也没和侯爵说实话。


    这也是布鲁斯、蝙蝠侠和达米安三个人在地下圈养场中讨论出来的。


    这位女巫并不在意她雇主的死活，早上那群参加比武的壮汉都想将莫里尔撕了，她都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直到莫里尔可能出现生命危险时才打算出手救下他，想来，这两个人应该不是一路人。


    而将龙血交给荆棘女巫后的反应也间接证实了他们三的猜测。


    需要深入接触吗？说不定可以从她那里套到什么情报。


    心里定下宴会后和荆棘女巫接触的主意，布鲁斯又将注意力放到莫里尔身上。


    首先，这个莫里尔应该不是gay，这是布鲁斯首先打破的早上时的结论，现在，他有了切身的体验。


    莫里尔虽然会用非常变态的眼神看着那些身材壮硕高大的男人，但是却没有表现出一个gay或者双性恋看到心仪猎物，大胆撩骚的模样。


    莫里尔看他时眼神很奇怪。


    怎么说呢，布鲁斯回想莫里尔眼中的情绪，觉得那种情绪应该是……满意和占有欲。


    奇怪的人物心理测写，莫里尔表现出来的一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莫里尔既然不是双插头也不是gay，那么他想要身材健壮的那些人做什么?


    没等布鲁斯想明白什么，就听到身边发出了餐叉掉落到盘子的清脆声音，他惊讶地回头。


    此时，达米安已经将脸埋在盘子里睡得昏天暗地，连对面的荆棘女巫也是昏睡了过去。


    布鲁斯站起身，想要将莫里斯从主位上揪下来，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哦，当然，这一套动作是布鲁斯为自己的人设铺的路，事实已经很明显了，莫里尔准备对他们……或者说是他动手，毕竟他和达米安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有这么一遭其实还不算脱离掌控。


    只是布鲁斯有些奇怪，他并没有在食物上看到甚至是闻到迷药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们中招了。


    布鲁斯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然后假装头昏地又跌坐回去。


    “什么时候？我明明非常注意食物是否被下药的！莫里尔，你究竟……”


    “你应该非常困吧！美人！”


    莫里尔优雅地将脖子上的餐巾拉了下来，擦了擦嘴，低头地动作让他没有发现布鲁斯原本伪装昏迷而放软的肌肉有一瞬间的僵硬。


    果然直男比gay更gay这句话不是白说的。


    好在布鲁斯迅速找回自己演戏的状态，继续伪装和昏迷搏斗的样子。


    “你当然看不出有药的痕迹呀，因为食物和食物本身就能在胃里融合，或产生毒药，或者……”


    莫里斯轻轻按着布鲁斯的肩膀，将人彻底按死在椅子上，口中呢喃的话语却不是什么能让人放松的言语。


    “……或者是，产生连大象都能瞬间迷倒的因子，这就是你会毫无防备地被我药倒，美人！”


    在这句话之后，布鲁斯配合地闭上眼睛，假装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