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寻常的午后。


    在场边喝水的凤女眉，耳朵尖动了动，走出球场，见四下无人，往男网的社办方向走去，门虚掩着，她戳了戳门，等门缝再大一点，瞧见头戴绿头巾的海堂薰背对她，蹲在长椅旁边，手里拿着一支细长的逗猫棒左右晃动，漂亮的长毛猫脑袋跟着逗猫棒动。


    太可爱啦！


    “哇，一只猫。”


    海堂薰受了惊吓，猛地起身，转过来看她，同时拿逗猫棒的手背在身后，绯红如同爬山虎一样爬上过于凶恶的脸。


    “凤前辈，这是男生的更衣室！”海堂薰羞愤欲死地提醒她。


    凤女眉闪身进屋，反手关门，竖起食指：“嘘，低声些，大家都在训练，你也不想被桃城知道你在吸猫吧？”


    海堂薰瞬间噤声：“……”


    被死对头知道他喜欢猫，一定会嘲笑他的。


    凤女眉轻松拿捏他，来到歪着头的猫猫面前，她上前几步，海堂薰就后退几步，社办这么大的地方，他却恨不得躲在角落里，好像他的生存空间都被凤女眉挤压干净了。


    “小猫猫，你长得真好看啊，你是什么品种的猫啊？”她蹲下摸猫头，两只三角耳朵戳她的手心，她瞬间就被又温暖又痒的手感征服，来回抚摸好几下。


    猫猫性格很好，还会用头蹭她的手心。


    似乎是发现她没有危险性，海堂薰靠近一点，蹲下来，甩动狗尾草般的逗猫棒吸引猫猫的注意力，猫猫很喜欢逗猫棒，蓝色眼珠跟着左右转动。


    凤女眉不去打扰，顺势抚摸猫猫披着柔软毛发的脊背和柔顺的大尾巴，很满足。


    虽说横滨和东京的街头流浪猫不少，想摸随身带小鱼干摸得到，但特殊的地点给她带来别样的爽感。


    最终猫猫抱着逗猫棒睡在长椅上，在网球部众人误会她们掉进洗手间去打捞她们之前，心满意足地离开社办，表情都很飘飘然。


    训练结束后，知道那是越前龙马的猫，叫卡鲁宾，喜马拉雅猫，由波斯猫、暹罗猫、巴曼猫杂交选育而成。


    学会了新知识。


    经此一事，凤女眉了解到表情可怕能止小儿夜啼的海堂薰超级喜爱小动物，海堂薰也了解到传说中目中无人的学神是个猫控，虽说这种小贴士跟网球八竿子打不着，但间接培养一定默契。


    对战秋山三中首胜轻松……哦，并没有。


    裁判：“4：1，秋山三中拿下此局，交换场地。”


    “抱歉，凤前辈。”丢掉刚才那球的海堂薰情绪不太高，并肩往对面场地走的时候，低声道歉。


    有点想说对面总把球打到他讨厌的地方去，却觉得像是推卸责任，便没有开口。


    “别这么说，如果你有错，那没有配合好你的我也有错，丢分的责任是一半一半。”


    她嘴上说着，眼睛注意到栅栏网外的一个人。


    穿着短袖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颈上打着红领带，留着细碎的黑色短发，此刻低眸垂首，右手抵着下巴，左手抱住右手手肘。


    后者很敏锐，两秒之后抬头看过来，眼眸深邃，弯唇对她笑了下，凤女眉挑眉，品出点挑衅的意味。


    “凤前辈，你在看什么？”


    海堂薰被她挡住的身体尝试往外探，凤女眉及时挡住他，说：“海堂，卡鲁宾似乎不太爱叫，你说是生性不爱叫吗？”


    海堂薰想到那个午后涨红了脸，她知道脸红跟她没半点关系，纯粹是想到了卡鲁宾，他粗着嗓子，说话近乎于低吼：“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吧？而且它要是爱叫，我们早就被发现了！”


    凤女眉摸着头发笑了笑：“对哦，哈哈。”


    海堂薰红着脸站在底线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发出“嘶”的一声，完全忘记卡鲁宾之前的话题。


    而凤女眉没有再看那人一眼，现在比赛最重要。


    二十分钟后，她们6:1获胜。


    看完第三单打越前龙马的比赛，她离开赛场去洗手间，甩着手上的水往回走，不经意抬头发现之前在栅栏外看比赛的男生站在她的必经之路上注视她。


    “你好啊，凤同学。”


    “你好，”凤女眉站定，“你是圣鲁道夫的？不看我们的比赛了吗？”


    如果圣鲁道夫能从小组赛中出线，那将是她下一轮的对手，看她们的比赛很正常。


    对方眼睛睁大了点，像是受惊的猫，“凤同学知道我？我是观月，真是荣幸。”


    凤女眉抬起湿漉漉的食指，指了指他的右胸：“出于某种原因，我熟知东京绝大多数学校的校服和校徽。”


    这人穿着制服到处乱晃，倒是方便她认人。


    观月初低头看一眼校徽，再抬头时恢复高深莫测的模样：“我知道原因是什么，我很遗憾。”


    他知道她考过圣鲁道夫？


    这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凤女眉心态平和：“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遗憾？没有，上不了任何一所学校她都不遗憾。


    他撩了下头发：“是么？青学无论如何也胜不了我们圣鲁道夫，想要自我证明和不服输的你，真的不遗憾吗？”


    那种对她了如指掌的态度很令人不爽，他绝对收集过她的情报。


    凤女眉不着急走了，笑眯眯地说：“我倒觉得，我顺利进入圣鲁道夫，不舒服的就是你了。你站在我面前，一直很担心我把水甩到你身上，当我指你的校徽时，你的脚尖往左偏移10度，那是个很典型的想要跑的姿势。”


    她不怀好意地举起双手，每一根手指都在晃动，成功看到他后退半步，变了脸色，她见状下了结论：“这位同学，你有洁癖，对吗？”


    今天天气热，她的手湿着，却甩不出来水，但观月初可能是看到她甩水的画面，对她的认知一直停留在能甩出水的时候，一时间如临大敌，警惕地盯着她的指尖，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凤女眉笑了下，绕开他径直向前，回程路过一个加油声很热烈的球场，本想挤进去看看怎么回事，可是加油的人将四面堵得严严实实。


    “不愧是冰帝啊。”


    “好厉害的应援团。”


    她听到别人如此议论。


    冰帝，那不是去年都大赛的冠军吗？


    凤女眉左顾右盼：看来必须要挤进去收集情报。


    “连二队都这么厉害。”


    “看来今年又是冰帝。”


    凤女眉默默离开。


    这情报不收集也罢。


    回到集合地点时发现气氛有点沉重。


    “发生什么事了？”


    桃城武竖起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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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右拳狠狠击上去，紫红的大眼睛里满是怒气：“圣鲁道夫太卑鄙了，竟然把我们的资料给秋山三中，观察我们面对知道自己弱点的对手是什么反应。”


    “难怪虽然能大比分获胜，但是打得很艰难，”凤女眉轻声说，看他不忿的模样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下场比赛的对手就是圣鲁道夫，到时候用你的入樽式扣杀好好教训她们。”


    桃城武一听，肩膀垮下来，疑似失去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刚才婆婆说要让我和海堂那家伙打双打。”


    婆婆就是龙崎堇，网球部里规矩点的叫她龙崎教练或者龙崎老师，亲近的叫她婆婆，不二周助叫她小堇。


    天才，就是和众人的赛道不同。


    要说个性开朗大方的桃城武在网球部里跟谁的关系不好，海堂薰绝对榜上有名。


    她问桃城武，他说：“太阴沉了，而且说话很让人不爽。”


    她问海堂薰，他说：“谁要和那种莽撞的家伙处得来？”


    听上去似乎是性格不合，但她感觉没那么简单，又去问三年级的乾，他给出答案完全不同。


    “与其说是性格不合，不如说是你追我赶的死对头，这两个人入部的时候实力相近，好胜心很强，什么都要比，俯卧撑、挥拍次数、跑圈的速度，连清理球场捡的球都不能比对方少，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对那两人而言，吵架都成为日常任务了，一天不吵，浑身刺挠。


    凤女眉知道，青学的弱势是双打，混双在磨合，也没有成型的第二双打，龙崎教练让桃城武和海堂薰组合是想探索更多可能性。


    也许桃城武知道龙崎教练的用心，没有找她抗议，而是与海堂互抓领子以示敬意。


    “嗨嗨！别吵了。”菊丸英二将双手插进两人中间，很自然地分开他们，表情无奈却没有厌烦，看不惯彼此的热血男孩各自背过身，眼不见为净。


    乾贞治拿着笔记本说起圣鲁道夫的情报，不管是谁都听得很认真。


    听到圣鲁道夫男网的网球选手大多是其经理挖别的学校墙角，凤女眉脑海中浮现观月初舞着铲子桀桀桀笑的样子。


    接下来又说到圣鲁道夫从开学到现在只进行两次社团活动，其余时间都去网球学校训练，不动声色位移到龙崎教练身边的同时，不免撇撇嘴。


    什么嘛，说她不服输，他又是挖优秀的运动员，又是去网球学校的，明明他自己最在乎输赢了，还在赛前搞她心态。


    不过比起赛前下兴奋剂，那些只是小打小闹，她不在意。


    她对龙崎教练正在看的对手出赛名单探头探脑。


    龙崎教练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乐呵呵递给她。


    凤女眉接了过来，先看她的对手，之前井坂元说了几个女网厉害的选手，让她遇上小心，一听到观月初爱挥铲子，她就暗暗兴奋了。


    青萛泉和野村一郎，都是很陌生的名字。


    她那股兴奋劲消了，正要还给龙崎教练，忽然发现第三单打的名字是不二裕太，小声嘀咕：“巧了，和不二同姓。”


    她打算等乾说完情报再与不二周助分享这个发现，却不想单手插兜的不二周助转过头来，一如既往笑得不见眼睛，轻描淡写地说：“不是巧合，裕太是我弟弟。”


    凤女眉歪头，啊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