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宁耐心解释：“我们本就来迟了些。摆得这样分散，别人会以为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卖出去，也不敢来买，或者以为是别人挑剩下的。这样放，显得我们售卖的好。分两堆也是有对比，别人才会首先在你摊子挑选。”


    “你太聪明了！”林小慧眼睛一亮。


    柳书宁故作深沉，手比作八，托着下巴，假装思考道：“我常常也这样想。”


    林小慧一愣，反应过来后笑着轻轻推她一把：“好不害臊。”


    气氛融洽。柳书宁将剩下的物品重新摆放，林小慧也照着她的样子摆。


    “你这果子就瘫在麻布上也不好，像那个人用板子垫高点，客人好拿。”柳书宁指着对面一个小摊道。


    “板子不好带。”


    “还是带了好。还有这地里挖出来的最好不要洗这么干净，人家也会以为是新摘的。”她想了想，又补充道，“那让周大哥做几个篮子也行，你们也方便提。”


    “周通哪会这些，他脑子一根筋，就会弄些打猎的东西。”林小慧撇撇嘴。


    “那就去问江十七要呗，他会，反正他也没事干。”


    之前做个小破篮子也能高兴半天，让他多做点，也能少来烦她。


    小慧捂着嘴笑，抬起眉：“我不知道十七会做，你给我要几个？”


    柳书宁还未回答，有人来买野兔。


    野兔价钱还挺高，面前这个大汉要好几只回去下酒，伸手就提溜起兔子腿挑选。


    嗯…还是卖菜适合她。


    “小慧啊今天没野菜吗？”大娘观望了会儿问。


    林小慧忙着捆野兔，抬头回答：“早上卖完了。”


    大娘听到后扫了眼摊位，转身要走。柳书宁拿起野山药，热情推荐：“大娘您买点山药不，换换口味，价格也不比野菜高多少，酥脆又清甜。”


    大娘看她面生，大约是林小慧的妹妹，便说：“你这孩子倒会推荐，那野菜烩肉好吃，山药就不买了，我去前面看看。”


    柳书宁眼睛一转。


    那不就更好了，烩肉。家里不是有客人就是有大事，一家子人聚在一起，多买也没什么。


    她赶忙说道：“大娘，这会子小菜都快卖得差不多，摊子都撤了不少。这山药也能和肉炒，还能炖汤，再不济您买回去多做一道菜。这味道老人小孩都爱吃。山药山药，也是个补脾益肺的食药。”


    大娘犹豫了几秒，笑了：“你说得也对，你们这摊子都卖完了，想是其他摊子也没有了，就山药吧。”


    柳书宁麻利地给山药称重，动作越来越熟练，放进大娘筐里，递给她钱：“好嘞，零钱您拿好。”


    旁边买豆腐的客人看这边围了一堆人，也凑过来：“卖山货的？有没有雀？”


    林小慧抬头回复道：“没有，没打到。”


    那人长得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粗糙。旁边人都以为他要买，给他让了个位置。


    他单看了她们家的野鸡，指指点点：“这鸡是家养的吧，现在鸟打不到，野鸡能有这么多只，个头这么小。”


    一听他的话，原本挑选野鸡的人也犹豫起来。


    野鸡确实小，但这确实是野鸡啊。


    林小慧皱眉，有几分不悦：“当然是野生的！我们家就是猎户出生，还能分不清家养的鸡和野鸡。”


    旁边人也附和：“就是，这家养的野生的，我们还能分不清？”


    那人却不依不挠，对挑选野鸡的人说：“我说她是把野鸡养在家里生蛋，要不然怎么能抓到这么多，这根本就不算是野鸡，糊弄你们把你们当猴子耍，你们还买他们家山货。”


    周围人沉默，养在家里的野鸡确实也是野鸡，但这是打着野鸡的名在卖，多少是有些膈应。


    要买野鸡的客人听着心里也不舒服，刚拿到手的，也有了退掉的打算，把鸡放回去。


    林小慧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解释，脸憋得涨红。


    “你说，要不然？”柳书宁把林小慧护在身后：“你也去过山里抓过野鸡？野鸡怎得不能抓这么多？”


    林小慧委屈地站在她身后，周围的路人也围上来。


    “我没抓过，我吃过，少撇开话题。”他回头冲着路上行人吆喝道，“大家都来看，这有卖假野鸡的！以后大家都别在这买了！”


    柳书宁看着人围过来，也不甘示弱大喊：“大家快来看啊！有人说我家山货是假的，但是拿不出证据！”


    那人冷笑一声，用力踢一脚笼子，笼子里的兔子和鸡吓得乱窜，他挑衅到：“你这小丫头，继续喊，让村民们来看看你是怎么卖假货的。”


    柳书宁虽没他个子高，但站在摊子里面，所有人能看清她，她挺直腰杆，声音清脆坚定：“那你有什么理由质疑我家鸡是假野鸡！”


    那人又把自己的话原封不动，绘声绘色讲了一遍。


    柳书宁环顾四周，大声道：“在场诸位有没有吃过野鸡的？”


    几个村民回应：“有！”


    柳书宁从笼子里拿出一只野鸡，鸡被栓住腿，扑棱着翅膀，险些有些抓不住。


    “以防有人不懂怎么看野鸡，你们看这野鸡，性格一点不温顺，身上全是野性。”她把鸡往人前一举，鸡翅膀张开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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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厉害，几个站在面前的人，都往后缩。


    “他说我们卖的野鸡小，可野鸡就是比家养的小些，野生的哪有家养的肥。”


    柳书宁把野鸡递给林小慧，林小慧抓住野鸡，看着周围人，咬咬牙，举着鸡给大家看：“对，家养的哪有这样瘦，它们整日在山上跑，吃不了多少虫子。这鸡爪子也锋利，你们看。”


    那男人不甘示弱，非要揪出个错来：“你们少喂它吃，当然瘦了，要是野鸡各个都肥硕，谁都能看出来。”


    柳书宁反问道：“那这位客官，刚刚不是还说我们家鸡个头小吗，怎么这会又说是我们喂的少，按照你来说，不是应该喂胖些吗。”


    那男人一时语塞：“这、这有些鸡胖有些鸡瘦，我吃的就是胖鸡。胖瘦也不能说明什么，那你们这鸡毛发鲜亮，野鸡羽毛哪有这么干净的。”


    林小慧立刻反驳：“提前抓到的野鸡放在家，几天过去了，当然干净。这也有昨日刚抓的鸡，身上脏着呢。还有这昨日狩猎的野鸡毛也不干净。”


    “看！你也承认是养在家里的！”那人抓住个词，得意冲着大家道。


    柳书宁知道这人就是来找茬的，有些路人听个大概就走了，不能让他混淆视听。


    柳书宁敲击鸡笼发出声响，让大家看向她：“我怀疑你是耳朵不好。我们都说了，几天来一次，老顾客能证明，附近的人也能证明。”


    卖豆腐老板围观半天，这会接过话，道：是啊，这拐角摆不了大摊子，她们就在这地上摆的。有时七、八天才来一次。”


    一个大爷抱着手臂，语气里几分不耐烦，招呼大家过来就这事。


    对着那男人说道：“那就是人家抓到野鸡，你也别说了。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那男人看大家都不信他，急了，叫住大家。


    “都别走！”


    乡亲们被叫住，停下脚步，难道还有戏看？


    那男人狠狠看着两人，质疑道：“你们两个女人怎么能抓到这些！”


    柳书宁呲笑一声。这人真是不依不挠，又蠢笨如猪。


    林小慧不服了：“怎么不能抓，拉弓射箭我没那么好。要说这活鸡，我也到处找地挖坑，起早贪黑去山上。”


    周围人堆里站着的大姐说：“对，女人又不是抓不到，我是从山村嫁到镇上的，我也抓过野鸡。”


    柳书宁叉着手，扬起下巴：“怎么？不仅我姐姐会，我大哥也会。你没有家人？你家就你自己吗？好可怜。是看这人多，能和你聊聊天，就来找茬吗？”


    “你！”那人被激怒了，他指着柳书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