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菩萨蛮 四

作品:《五陵年少

    “将军,”她皱着眉,神情中满是迷茫,“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你之前跟我提的那个滇国赶尸秘术?”


    谢停舟谨慎道:“我未曾亲眼见过,无法下定论。但单从执棋说的情况来看,很像。”


    “我……”顾岁寒的思绪如乱麻,她尝试在里面理出一个线头来,“为什么最近连续发生的这么多事都和滇国有关?以前滇国也是这样的吗?”


    “不,”谢停舟否认道,“滇国以妖修为主。妖修修行不易,天性谨慎,所以西南交战也不多。除非天气酷热,滇国境内灵气被耗干,否则妖修一般不会和人类修士沟通往来。这也是我第一次在我朝境内见到这么多有关滇国的事物。”


    顾岁寒心说这也太奇怪了,之前都没有,怎么现在我一要查就这么多。她若有所思道:“回城之后,你我二人先会阁里查查案卷吧,看看还有哪些和滇国相关的事。等北疆碎曦剑事了,咱们再去西面一趟。”


    话一出口,她忽然想起来谢停舟这家伙似乎只对姬泠案子相关的事感兴趣,不由得大为头痛,揉了揉眉心:“那什么,将军……”


    谢停舟却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似的,抢先开口:“执棋不必担心,我忝居侍棋一位,自然也应当在其位尽其事,执棋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便是。”


    “……行,”她深深地出了口气,也懒得计较这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了,“姬泠的案子你也别担心,此去北疆,有什么线索我会立刻同你说的。”


    这么一想,她现在要做的事真是越来越多了,姬泠的案子还没个头绪,碎曦剑还要找,西疆有疑团渐起……说起来她不是计划着找到碎曦剑,把自己失忆前的事了了不就立马归隐的吗!为什么这活越来越多了?


    顾岁寒越想越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想想现在手头的事似乎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又有些绝望起来。


    那厢谢停舟得了保证,似乎又有些开心起来。他犹疑了一下才道:“其实,执棋,关于阿泠一案,我还有些想法……”


    他话未说完,顾岁寒刚刚关上的门忽然被人大力敲响。她关门本是见尸体消失之后实在有些背后发凉,把门关了安心些。来者敲门又重又响,几乎吓了她一-大激灵。


    便听得来人高声喊:“谢将军?谢将军?您在吗,我家将军有事相邀!”


    顾岁寒走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的军士打扮的人从她手臂上方看到了谢停舟的脸,顿时喜笑颜开:“可算找到您了!我家将军说此事重要,您一定要过去听听,咱们走?”


    这军士面生,顾岁寒没见过,而且听他话里意思,他和谢停舟还颇为亲昵。她回头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谢停舟,谢停舟连忙解释道:“哦,这位是姬将军身边的人。博明,这是宋将军手下落棋阁的执棋顾梅臣姑娘。”


    这叫博明的人听过她威名,顿时肃然起敬:“原来是顾执棋!一直久闻大名,没想到今日竟在此一见,实在是有缘,要不是我家将军急着找,我是一定要同执棋说说在下的钦慕之情的。”


    顾岁寒被这人的热情整得摸不着头脑,谢停舟低声道:“博明以前在阿泠手下做事,当过很长一段时间黑棋,后来被将军要走了。”


    博明听见了,铿锵有力道:“谢将军所言极是!”


    这人可真是太正经了……顾岁寒扶额,偏头去看谢停舟。这人明显对他这个上司手下的性格十分了解,面色不变,只是提示道:“将军不是在找?咱们闲言少叙吧。”


    果然,博明的心思立马被吸引走了:“正是!多谢将军提醒,在下见到执棋心神荡漾,差点忘了正事!速走速走!”


    谢停舟冲她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转身准备跟着博明出去,顾岁寒却忽然出声:“我也过去,有些事我打算同安澜说。”


    谢停舟还没说什么,博明先热情道:“能与执棋同行,在下荣幸之至啊!”


    谢停舟:“……好,你要跟我同乘一剑吗?”


    她自然乐得偷闲,丝毫不以为耻地站到了谢停舟后面。博明倒是惊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偶像居然要跟别人共乘一剑这件事非常惊奇。不过很快他似乎就为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


    三人两剑沿着顾岁寒和谢停舟两人来时的路线返回。走到半路时,谢停舟忽然低声同顾岁寒说:“对了,在下刚刚想起来,执棋要是一直无法御剑的话,不如练练御风试试?”


    “御风?”顾岁寒睁大了眼睛,“但是一般人不都是从御剑练起吗,御剑都练不好的话,太急于求成练御风也不会有结果的吧。”


    “不是的,学御剑和学御风并非严格的先后关系,但一般先学御剑是因为相比虚无缥缈,更加难以把控的风,剑常伴人左右,更容易与人神念相交。”


    谢停舟伸出手,让风穿过自己的指缝:“但之前执棋跟我说,执棋已经能够使习剑稳定悬于半空,那靠神念控物的能力应该不差。我听闻有人不擅御剑的原因是‘和剑关系不好’,执棋或许也是?所以我才建议执棋试试御风。”


    这理由可真是太猎奇了。顾岁寒感觉这也太儿戏了:“啊?为什么会有人和剑关系不好?”


    谢停舟笑了一声:“这在下就不知道了,或许只是民间传闻也说不定。”


    顾岁寒对此半信半疑,但决定回头试试看,反正她的御剑现在也是破罐子破摔。


    山风吹得人有些发冷,顾岁寒乘别人的剑,不用自己出力,有些无所事事,顺口闲聊问:“要是过段时间陛下醒了,秋猎还会继续吗?还是说要打道回府了?”


    “就在下所知,陛下和沈和正还有些讲和的条件没有商量好。”谢停舟说,“不过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陛下厌战,江南学派本来就是主和派,此番也算是扬眉吐气了。如此君臣和乐,什么事推行得不快呢?”


    他话说得豁达,语气却是别扭。顾岁寒沉默片刻:“此番讲和之后,真的能不打仗了吗。”


    “在下觉得难。”谢停舟苦笑,“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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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南盛这边重视契约,历朝历代毁约之事不在少数。此次讲和,既无质子,南盛也没许出边市一类的好处,几乎算是口头盟约了,如何能长久呢?”


    她叹了口气,不再多说,只是转移话题道:“打仗与我倒是没有什么所谓,只是苦了将士和百姓。”


    将士在边关出生入死,无数家庭因此残缺。百姓也随着战乱流离失所,青州靠北一线至今荒无人烟,只留断壁残垣。


    中原百姓看似能逃过死劫,可战事带来的重赋和徭役也随之压-在了每个人肩头。只有那些本就坐于明堂上的大人物才能安然无恙不沾风雪,主战或是主和不过是他们在沙盘上的游戏,是权衡各方势力的筹码。


    谢停舟长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顾岁寒打趣他:“北疆倒是能闲下来一段时间了,你们西疆还不行呢,我听闻姬将军很快就要回军中了——”


    说到姬昀,她忽然想起来了宋安澜腹中的孩子,话锋一转:“对了,说起姬将军,宋将军腹中的孩子怎么样了?难道说北疆暂时安定,她就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了吗?”


    不知是不是顾岁寒的错觉,她话音刚落,谢停舟微微瞥了她一眼,那目光十分复杂,说不好是惊异还是同情。顾岁寒敏感道:“……怎么了吗?”


    “哦,没什么,”谢停舟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几天前陛下托将军找你来帮忙之后,宋将军就服药把孩子堕了,所以这两天她都避免动武。不过所幸她腹中胎儿月份还小,对将军身体影响应该不大。”


    顾岁寒眨了眨眼,瞬间明白了其中门道。


    之前宋礼百般劝说不让宋安澜堕胎,本质上是为了阻拦宋安澜回到北疆,但在那日之后奇迹般地松了口。那只能说明,宋安澜用某种条件,交换了自己的自由。


    那个条件显而易见,就是把自己手下重伤初愈但是有面对沈和正经验的顾岁寒派去帮忙守卫宋礼那几日的安全。顾岁寒恍然大悟,怪不得宋安澜那天来求她的表情那么心虚。


    谢停舟刚刚那样看她,恐怕是从她的提问中领会到了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被宋安澜当做一个条件交换出去的事情。


    “哦,这样。”顾岁寒缓缓道,“那很好啊,那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堕了也算是省心了。”


    谢停舟闻言终于没忍住,回头认真看了她一眼:“……执棋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顾岁寒失笑,“多大点事,我替她高兴还来不及。这件事上我也算帮了她忙,回报了一些她当初从雪原中把我救出的恩情,如何算不上一件好事呢?将军,别一眼一眼瞟我了,看路吧,都快到了。”


    谢停舟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她存了逗弄他的心思,挑-逗道:“怎么了?”


    谢停舟道:“没什么,只是觉得……”


    或许像顾岁寒、姬泠这样的才是真君子吧。真君子被朋友不声不响地利用了,也不会有什么抱怨。


    徒留他这样的小人在旁边替别人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