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花魁: 美人如花隔云端

作品:《戏精夫妇今天也很甜

    眼见雅间内气氛渐冷,宋栀宁与宋嘉澍两两相望,各自上前打了个圆场。


    “朝朝儿,得来人处且饶人,卖哥哥一个面子,”宋嘉澍上前拉起江灵晔,对言朝兮讪笑,“我们此番游历西南,家书也收不着,不如坐下来喝杯茶,细细与哥哥说说那……''退婚''一事,若是灵晔当真对不住你,我这就替你打死他!”


    宋嘉澍一副玉面书生的模样,捋起袖子装作要给迷迷瞪瞪的江灵晔一拳。


    薛伯莲也架起江灵晔,摆出要将其捉拿归案的凶恶模样,惹得宋嘉澍窃语道:“伯莲,你激动个什么劲?”


    宋栀宁也拉了言朝兮坐在绣花凳上,叉腰问候道:“你们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儿郎,还不快从实招来,若有隐瞒,休怪我向外祖母告状!”


    “宋栀宁,你倒是悄声些……我还没与你算这笔账呢,你们两个还未及笄的姑娘跑到青坊来作甚?”宋嘉澍伸出手掌掩在嘴边,“其实,我们这番回雍州,路经稽州,你猜怎么着,失踪了十七个平民百姓的好姑娘,白榜贴满了城门集镇。”


    “还有延庆长公主的幼女萧琮琮。”薛伯莲抢先插嘴道。


    “那也理应是稽州知州该管的事。”言朝兮暗中牵了牵沈昙的袍角,让他坐下。


    “话是如此……可稽州州官至今未布下搜查令!那些姑娘们的父母兄弟跪在州衙前三天三夜,却被打落回去,你们说这是什么道理!”宋嘉澍绕着圆桌踱步,越说越生气,一拳捶到案上,“那到底是清白人家姑娘!这背后之人如此猖獗,我想,要是堕入狼窟的是栀宁,是朝朝儿呢?”


    “呸呸呸!”宋栀宁踢了宋嘉澍一脚,“你盼我与朝朝儿点好的,不行么?”


    “即是嘉澍所说,并无半字虚言。”江灵晔也回过神来,专注看着言朝兮。


    沈昙眼观鼻鼻观心,自顾饮着茶水。


    少郎实在认真得很,这倒让言朝兮不知如何回应,她方才怒气上头江灵晔不仅毁约,还在月华楼饮花酒堕落门风,这厢见他一无所知的样子,她转念一想,便想通江家因果了。


    婚姻大事,终究难以自主。


    倒是又让沈二哥看笑话了。


    言朝兮已释然,微敛眸光捧着杯花茶,斟酌道:“我明白嘉澍表哥的意思了,既如此,可有寻到哪些蛛丝马迹,我们人多力足,总能想到些许法子,早日找到那些姊姊……”


    薛伯莲见言朝兮神色严肃起来,愣头愣脑指了指隔壁雅间:“可惜,我们查到那位去岁花魁,一位绸吊舞姬,线索便平白无故断了。”


    听到“舞姬”两个字,言朝兮不知道自己脸色已经发白起来,她想到了白璎璎。


    沈昙却将蜜饯盘子推到她面前,轻声道:“朝朝,解解乏。”


    “我听说这月华楼的姑娘都有百花相喻,不知这花魁……”宋栀宁并未注意到言朝兮发颤的指尖,反起了兴致。


    正在此时,隔壁雅间闹出好一阵响动,六人迅速折首。


    “楚遗情!你不过是个卑贱的绳妓,在大人面前,哪里容你装清高!”


    宋栀宁好奇地掀开帷帘,恰好楼中人声如沸,那茶盏砸地,就像一滴清露坠到了油锅中。


    言朝兮也随之瞥了一眼,只因那道辱骂声她似熟非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到底是何人呢?


    隔壁雅舍重重绡纱垂落如烟,只看得见两双攒金丝云履,那锦袍下摆一紫一红。


    六人隐隐看见“权贵”前一个背脊如细竹的女子,她梳了飞天髻,发髻上斜插两只金筒长簪,侧簪重瓣杨妃色芙蓉绒花,鎏金后压垂至翘红色披帛上,那袭浅绛红舞裙偏在杨柳细腰上露出两指瓷白,腰间坠满璎珞铃铛。


    她腕间被线香烫出红痕,面上却绽出三月桃夭似的笑:“大人是嫌遗情,昨夜吞吐得还不够多么?”


    叠着脑袋偷听墙角的六人:!


    吞……吞什么!


    宋嘉澍瞧见红了脸的宋栀宁,便知这不是什么好话。


    沈昙早早拿袖子故意捂住了言朝兮的耳朵。


    言朝兮见其余人如同瓮声雏鸟,以为自己错过了重要信息,好一顿生气。


    江灵晔则压着薛伯莲宽厚的肩膀,眯着眼看楚遗情腕上金丝铃铛都挡不住的烫痕,并未注意到上方的动静。


    “月华楼的规矩就是胜过活人,大人若将百金送给楼主,遗情……自然任您蹂躏,”楚遗情每一字都清晰婉转,音色勾人心魄,“可惜时辰到了,奴要先去为其余大人开场了,失陪。”


    楚遗情走出珠帘捉过从顶楼坠下的绸帘,赤足点在五楼雕花阑干上。


    那一刹间,楚遗情露出的姣容令五人都看痴了,她眉心勾勒出一朵金丝拒霜花,眉目艳绝,琥珀眸子盛满春水柔情,看向他们时朱唇微启:“小郎君们,付过金银没有呵?”


    “姊姊!踩我!”宋栀宁疯了魔似的狂呼乱喊,宋嘉澍连忙捂住她那张荤素不忌的嘴。


    言朝兮怔怔看着楚遗情的回眸,对着身旁的沈昙轻声说道:“二哥,我今日可算知道……什么叫‘芙蓉不及美人妆’了。”


    沈昙唇角含笑,不以为意道:“美人在骨不在皮,你再看下去便是了。”


    言朝兮忖度出他此话深意,正要问他,却见那美人罗裙扫过阑干处的琉璃盏,她足尖一点,整个人像平空生出羽翼,牵住绸带,直直从五楼坠向中庭白玉莲花池。


    “这可是五楼啊!”宋栀宁喊道。


    五人扑向阑干,连连看那飞天仙子是否安好,却见她莲步轻盈,臂缚彩绸,正于楼层间飞舞。


    “快瞧!去岁花魁芙蓉仙来开场了!”


    不知是谁一呐喊,顿时所有楼层人声鼎沸,阑干珠帘下挤满了锦衣勋贵,只想一睹楚遗情的风姿。


    恰在此时,箜篌铮鸣,方响排箫阮咸齐齐开奏,还有歌姬在水台上吟咏着,巨鼓前的秦芳爱微微欠身,诸多龟奴也端着玉盘纷纷跑至各楼层呼扬。


    “诸位贵客!如为芙蓉仙——楚遗情姑娘投彩,一枝金拒霜十两金,银者五两金,绢花一两金!”


    龟奴呼号下,珠帘后的锦衣朱袍“贵客”纷纷掷落黄金于玉盘上,金玉相撞,“叮当”悦耳。


    “十两金!一百两银子!”宋栀宁捂紧了钱袋子,她随之低声对言朝兮念叨,“他怎么不去抢!”


    宋老太君念叨过,要知道雍州平民百姓一年用银也才堪堪五银两左右。


    “你有没有点我们雍州宋氏风范!”宋嘉澍对宋栀宁嘲笑着,他随之慷慨解囊,掷了半两问那龟奴,“诶兄弟,半两能不能买片花瓣?”


    “你还说我呢?”宋栀宁抢回那半两,收回钱袋子。


    这下子二人倒要打起架。


    言朝兮被沈昙护在身旁倒也不至于被疯狂的人群挤落,从她的视角,能清晰看见楚遗情捻指兰花,披帛彩带飞旋时好似凤羽。


    正在众人观赏得如痴如醉时,却见楚遗情不知为何绸绳不再飞旋着,言朝兮抬头看向顶楼处,于是换地游走观察,发现有一琉璃灯盏破碎,那绸绳在琉璃碎片处反复割划将将欲断。


    她不禁对着空中的楚遗情大喊道:“遗情姑娘!绸绳要断了!快下来!”


    楚遗情烟眉微蹙,也意识到手中绸绳不对,她正欲落身二楼,那绸绳却忽地一坠!


    江灵晔闻声顺即抓住身边一根绸绳踩着阑干飞扑过去,金铃脆响中,他抱住那芙蓉仙细柳腰身,跌进了二楼层层帷幔。


    那花魁腰间璎珞金铃勾住了江灵晔的衣襟,他看向五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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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戏的朋友们,慌得要命,恨不得拿剑一刀斩断,偏楚遗情支起玉臂看他手忙脚乱,声音却甜得渗蜜:“我的小郎君,不要急嘛……”


    久许,不知谁为他递过来一柄扇刀,江灵晔才得以满头大汗地切断赤缨,他刚想对那人开口道谢,却见言朝兮夺过扇刀背手身后,眼如弯月。


    而站在她身后的其余四人好整以暇般看着他。


    江灵晔登时不寒而栗起来。


    ……


    五楼最大的雅舍,能将所有楼中景象放入眼帘。


    紫檀交椅垫了厚厚几层软枕,樊广身侧环绕着数十彩衣玉饰的青妓捧茶端盂,他双脚垫在一位青妓胸脯之上,狠狠踩揉疼了跪着的青妓,使她蹙眉不已。


    樊广一脚踹开那青妓,从交椅上抖出肥腻的身子,腰间玉带将崩,他却夺过宋聿清手中茶盏,冷笑道:“国舅爷不陪那小太子在庄子里猎雁投壶,来找本官做甚?”


    他在四地敛财,为官数载还是不耐烦与这些君都来的走狗打交道。


    宋聿清此时却半点不似方才辱骂楚遗情的扈从模样,他平静地接过湿帕,一根一根手指细细擦干净,边说道:“巡抚使啊,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麻烦。”


    “我做了二十年的官,还能有什么大麻烦!”樊广挥退所有青妓,扯着宋聿清衣领咆哮道。


    “你以为殿下不知道你在稽州干的好事?”宋聿清从袖中拔出一柄短匕,置于他数层肥肉堆叠的脖颈。


    宋聿清含笑着微捋长须,心中却万般嫌恶。


    “不过几个穷苦人家的姑娘,玩便玩了,左右使点银两打发走,”樊广闻言只觉好笑,他重新躺回软座,随意说道,“啧,那些银两,就算他们从两千年前头朝地,背朝天,也赚不回来……”


    “那若是,延庆长公主的幼女……与那些姑娘同道失踪了呢?”宋聿清呷了口清茶,阖目品味道。


    “绝无可能!我的人!我的人并没有……”樊广大惊,眼珠子乱转,他随即在室内背手晃悠,“延庆可是个泼妇!”


    “南芮人全都知道延庆不好惹,你说说你,惹她做什么?”宋聿清眼神带着些许嘲弄,“哟,不止延庆,还有燕州王萧邪,你要是能在这对夫妇手里活过一日,算你命大。”


    宋聿清幸灾乐祸得有些兴奋。


    “国舅爷!你得替我向殿下说情!千万要救我!”樊广咬咬牙跪在宋聿清面前。


    “这是做什么,此事简单得很,该灌药的灌,不该活的就不活,”宋聿清放下了茶盏,严肃说道,“殿下的意思,不过是让你手脚干净些罢了。”


    樊广闻言如获新生,他笑得金冠歪歪抖抖,连连道:“好说,好说。”


    樊广赔着笑甚至亲自送宋聿清走进暗道,结果转身后又暗暗骂道:“不过是个靠女人衣带上位的宋家!”


    青妓重新挑起珠帘,樊广恰好看见那二楼中青雘色锦衣郎君,腰身如竹,负手玉立,侧颜堪为女娲捏造的神仙之容,他不禁动了动歪心思,对身边侍从耳语道:“今夜,就把他送到本官榻上!”


    侍从苦着脸道:“大人,这不好罢,那可是个小郎君。”


    “小郎君怎么了!小郎君就入不得了,我看你倒也有两分姿色嘛。”樊广抚上侍从肩膀,吓得对方面色发白。


    侍从只得咬咬牙:“大人英明!奴这就去办。”


    而宋聿清更是在暗道疾走褪下了外裳,在侍从服侍下换回檀香熏好的新衣,冷冷道:“全都拿去烧了。”


    他嫌恶心。


    宋聿清装作寻常贵客走下楼梯,却看见樊广的侍从们疾疾包围住一个青雘色锦衣小郎君,拥入雅舍。


    宋聿清背手摇了摇头,忖那樊广。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