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祝千桉跟随慕临来到附近街道。


    夜晚灯火通明，街道旁店铺开张，人满为患，热热闹闹气息渗入心中。


    在浴室时闻到窗外的香味在此时更加浓烈起来，祝千桉肚子忍不住发出声响。


    看着沉默走在前方的慕临，他的背影在店铺散发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孤寂。


    祝千桉摸了摸腹部，出声：“慕先生，我请你吃饭吧。”


    他再买食材来做，也不知道得等多久。


    听见她这话，慕临脚步一停。


    侧过身，疑惑看她。


    就见她不好意思开口：“其实我现在挺饿的。”


    “……”


    慕临没说话，却像能透过忽明忽暗的灯光看见他无奈神情。


    就这样，祝千桉随便在街边选了个小店，拉着他进去。


    刚进店，找位置坐下，一店员便走了过来。


    “两位可以试试我们的招牌馄饨。”店员微笑着将菜单放在桌上推了过来。


    拿起菜单，上面眼花缭乱的菜品，让祝千桉终于有种在人间的实感。


    她忍不住对着菜单勾起笑容，在闻到香味时，几天的疲惫清除。


    慕临坐在对面，静静等待她点菜。


    祝千桉低着头犹豫该选些什么的场景被他印在眼中。


    鼻间飘进馄饨香味，驱散夜晚寒凉，从遇见她到现在只过了几天，却还是像一场梦。


    “我点好了。”这时，就在他直勾勾盯着祝千桉时，她突然一下抬头，笑意盈盈地将菜单递来。


    祝千桉递出的菜单没被接住，她疑惑。


    却见慕临慌乱移开目光，低头快速接过菜单。


    虽然很莫名，但慕临经常这样一声不吭，偶尔奇怪举动，祝千桉也就习惯了。


    店中安静，只有筷子桌碗碰撞声音，客人都投入于美食之中。


    街外时不时吵嚷声音溢进店中，除此之外便是一片安详。


    “路少，就来这家店吧…”


    这时，原本安静的店铺被一声打破，店外走进几个流里流气的少年，被围在正中间的少年最为夺目，他脸上全是与生俱来的傲然。


    “您的馄饨。”


    服务员说话声拉回祝千桉在几个少年身上的目光，桌上热气腾腾的馄饨散发鲜香。


    她对面的慕临听见店门口吵嚷，只是面不改色撕下筷子包装。


    而店里客人时不时瞥着进来的几个少年，也包括祝千桉。


    这个年代还叫别人少爷的已经很少见了，因此这一叫，便吸引众人目光。


    最令她注意的其实是站在中间的少年，他穿着一身有着烫金纹路的黑色衣服，脖子上围着大金链子，嘴上是傲气张扬微笑，不客气地拉开座椅坐下。


    就差把自己是有钱人这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本少爷也偶尔来体验一下民间味道吧。”少年高傲开口，大张着翘起二郎腿，旁边几个狗腿子讪笑着看他。


    他拿着菜单，只看了一眼，便扔在一旁，满不在乎地店员说：“把你们这所有招牌都上上来。”


    话落却见店员歉意的笑，不好意思地回答：“抱歉客人，我们快要下班了，做不了这么多菜。”


    “哈！”少年一听，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眼中怒火冲天，生气道，“什么意思？本少爷的菜都不做！”


    他突如其来的愤怒让一旁店员莫名其妙，不敢吭声。


    “哼，本少爷不吃了，我们走！”少年不屑打量这家店，随后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其他几个狗腿子闻言也给店员留下恶狠狠目光，转身随着少年离开。


    一瞬间，店内重新恢复安静，祝千桉默默移开了目光。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看电视剧……


    人间真有趣。


    祝千桉低下头，软烂馄饨入口，咸香绽放，她化成人形后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美味的东西。


    等令狐玖从山海经出来后，已经是几天后了。


    期间林鹿依旧照常跑到广场唱歌，为了不让她被人指指点点，祝千桉将她拉回小铺。


    “你就在这里唱吧。”祝千桉将客厅位置留给她，“唱小声点就行了。”


    这话让林鹿十分感动，深情握住祝千桉的手，泪眼汪汪：“谢谢你…”


    这山槐小区有点年头，平常没见有人，大白天不怕被人投诉。


    但说来也奇怪，她就没在这见过除了慕临以外的其他邻居。


    而这几天，她也领略了林鹿如何五音不全的歌声。


    “能不能不要唱了，我求你了。”饕餮先投降，他捂着耳朵，一脸难受。


    没想到饕餮也被攻击到服软，可惜林鹿听到他求饶，依旧并不理会。


    “喂！”饕餮怒视她，毫无杀伤力，只能生气跑到祝千桉卧室去躲避噪音。


    咚咚咚——


    乱糟糟时，敲门声响起，祝千桉马上就知道是谁了。


    小心打开门，门后出现慕临那熟悉的冷脸，就见他蹙眉，开口：“什么噪声。”


    祝千桉一阵沉默，她很想说这不是噪声，是在唱歌。


    但慕临并没追究，让人意外：“算了，小声点就好了。”


    他善解人意的态度让祝千桉哑然，这人最近怎么了？像变了个人似的。


    盯着慕临的脸打量许久，他眼底下黑眼圈淡了些，说不定他有在用自己送的眼罩，可惜身上阴沉气质没有改变。


    注意到祝千桉讶异的打量，他突然偏过头，冷漠中有些懊然：“…再扰民房租加倍。”


    还好，毒舌属性也没变，反倒让人松了口气。


    说完，慕临伸手关门，准备离开。


    “等一下！”


    见状，祝千桉连忙叫他，忍不住说出心中疑问：“为什么我没见到其他邻居？”


    …………


    可回应的却是一阵毛骨悚然的沉默。


    气氛像沉下低谷，祝千桉满头问号，却听见他缓缓而来的声音：“你真的想听吗？”


    抬眸，慕临黑沉沉的眼中诡异莫测，明明是白天，却似有阴冷风吹来。


    她咽了咽口水，小声问：“所以为什么？”


    “呵。”慕临一直平缓的嘴角缓缓勾起弧度，诡异冷笑回荡楼梯间。


    他慢慢开口：“因为这里曾经是凶宅。”


    ……


    话落，又是股不合时宜的冷风吹来，打在脊背像要钻入心尖。


    祝千桉瞪大眼睛，后退一步：“真、真的假的！”


    可慕临不像会开玩笑的人，只是偶尔有种莫名的恶趣味。


    周遭温度仿佛降到冰点，她仿佛能听见耳边魂魄在哭喊。


    想笑一声缓解气氛，可脑中却控制不住飞过鬼魂模样。


    “你们干嘛呢？”


    好在，一声中气十足的疑惑将气氛回暖，转头就见饕餮掏着耳朵走出。


    饕餮因林鹿歌声而皱着眉，但他出现让祝千桉原本紧张的心情平静下来。


    仔细想想，她是精怪，干嘛要怕鬼。


    而且她连山海经里的妖兽都不怕。


    心里想着，就见面前慕临幽幽说完，走到对门。


    见她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进家前，慕临淡声开口：


    “以前有人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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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晚听见女人的哭声，找不到源头，久而久之就搬走了。”


    啪的一声，他关上房门，只留下这亦真亦假的解释。


    不过祝千桉搬来这这么久，也没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一闪一闪亮星星……”


    侧身，听见小铺内传来不着调的歌声，现在最奇怪的也就这个声音了。


    等令狐玖从山海经出来时，已是下午，刚化形，尾巴耳朵还没收回去，就听见客厅传来的奇怪声音。


    林鹿闭着眼睛，在祝千桉与饕餮以及直播间人的注视下跟着电视学唱歌。


    为了看新闻，祝千桉几天前除了买开店礼包外，还买了个小电视。


    只是电视没有开店礼包的物流迅速，今天才到。


    但刚到就派上了用场，里面有免费声乐课程，因此她让林鹿先学习一下。


    【今天又是在搞什么？】


    【看标题，这次收鹿蜀】


    【纯路人，收妖和现在画面唱歌的人有半毛钱关系吗？？】


    【那个女孩就是鹿蜀？？真的假的，还挺可爱的，有点眼熟，是不是上过新闻啊？】


    祝千桉已经几天没打开律动直播，等热度过去些，眼下人数也就几百个人，反而让人安心许多。


    对于还不了解状况的人，她懒得解释了。


    但没想到自己还有粉丝。


    【主播这次又要怎么收妖啊？】


    【主播主播我还想看山海经】


    【能不能和凉哥再联动一次？】


    林鹿握着梳子，假装话筒，跟着电视上老师学习。


    祝千桉举起手机站在一旁，看着她认真学习的模样。


    她在化成人形之前，歌声一定很美妙，化成人形之后，变得五音不全，肯定让人无法接受。


    但林鹿却是如此认真乐观，让祝千桉心中佩服。


    自己收妖的时候也有这么乐观就好了。


    “这是在干什么呢？”


    这时，令狐玖从待客桌的方向走了出来，见此情景，疑惑不已。


    救星来了。


    祝千桉向他解释关于林鹿的事，令狐玖若有所思。


    “鹿蜀…确实很奇怪呢，为什么变成人之后就不会唱歌了呢？”令狐玖托着下巴，眼中浮现疑惑。


    可惜无人知晓，于是他一通电话打到经纪公司。


    过了许久，现在的几人在一个四面八方都是镜子的练习室旁，往里走是录音棚，完全不是山海小铺狭小空间能比的。


    在这又见到了林姐，她靠在镜子前的铁栏上，被令狐玖电话喊来，脸色死气沉沉，一看就知昨夜没睡好。


    她指着令狐玖，对祝千桉低声开口：“不是收妖吗？怎么他又出来了。”


    祝千桉眨眨眼，只得回一个无奈笑容，林姐抱臂站着，浑身上下的怨气快要溢出来。


    目光看向旁边，林鹿双手合十，难掩激动，她前面站着个高挑女人，是令狐玖请的声乐老师。


    听说价格昂贵。


    没想到他这么大方，祝千桉下意识看向令狐玖。


    接收到她视线，他眯着眼回给自己一个光彩夺目的温柔笑容。


    完全和一边沉着脸喃喃自语的林姐形成鲜明对比。


    祝千桉移开视线，也不知这些妖兽哪来这么多精力。


    谈好后，准备开始对林鹿试教学。


    开始前祝千桉询问了林姐直播事情。


    林姐和声乐老师对她直播都没意见，因此她将出门前关闭的直播重新打开。


    直播间马上涌入观众，见原本有些穷酸的环境换成了巨大练习室，弹幕都在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