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跟在她身后，两人来到清里街，他也听到从远处而来的断续声音。


    “什么声音……”饕餮掏了掏耳朵，“扰民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祝千桉突然想起昨晚在慕临家电视看到的新闻。


    走到遇见咖啡厅附近广场，果不其然看见一个少女拿着话题在唱歌。


    遇见咖啡厅内没有像昨天因节目人满为患，人们都围在广场附近看着少女。


    因为今早的事情，令狐玖给经纪公司打电话让节目拍摄后延，并且不再麻烦祝千桉来当节目嘉宾。


    他还为这几天骗她的事情道歉，祝千桉见他老实回到山海经中，还帮了自己忙，所以大方原谅了他。


    “这人怎么还在啊，昨天才被人说了来着。”


    “脸皮厚吧，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走到人群，几人离开时，经过祝千桉，聊天声音传入耳中。


    饕餮看到广场中央的少女，突然惊讶瞪大眼睛：“这…这……”


    听见声音，祝千桉疑惑望向他，就见饕餮猛然拍手：“这不是鹿蜀吗？”


    鹿蜀？


    这个称呼让祝千桉认真看向广场中间的少女。


    少女直直站在广场中央，拿着话筒，圆滚滚的双眸像小鹿般灵动，她友善微笑，可惜唱出的歌声并不友善。


    就在这时，少女好似注意到了祝千桉的目光，眸光一转。


    视线交汇，祝千桉看见了她眼里一瞬的惊喜。


    接着，她突然放下话筒，在众人目光下，朝祝千桉与饕餮二人奔来。


    一瞬间，少女已经站在两人面前。


    “你就是…你就是那个直播的！”少女看向祝千桉，恍然大悟，“还有…山海经！”


    因少女突然离开，她响彻四方的歌声消失，广场中看热闹人群渐渐散去。


    饕餮抱臂站着，上下扫视少女一眼：“鹿蜀，你在这干什么？”


    他的疑问让少女皱眉，鼓起脸，打断：“别叫我鹿蜀，我现在有人间的名字！”


    少女转头看向祝千桉，原本愤怒消失，澄亮眼中是小心翼翼，她说：“您好，我叫林鹿，您就是祝小姐吧！我昨天有看您直播！”


    祝千桉点了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的妖兽是个善解人意的可爱家伙。


    定了定神，她朝林鹿一笑：“我们回山海小铺说，怎么样？”


    林鹿眨了眨眼睛，好奇：“山海小铺？这是什么？”


    于是，祝千桉带她回到山海小铺中。


    小铺内，坐在软椅上，祝千桉正色看着对面林鹿，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虽然是第一天开张，竟还真有些样子。


    见如此专业，林鹿也跟着兴奋起来，她笑着回答：“我的愿望是开个演唱会！”


    她话音刚落，一旁饕餮先一步不客气开口：“鹿蜀，你以前倒是可以，现在唱的这么难听，别难为我们老板了。”


    被饕餮装模作样叫做老板的祝千桉嘴角一抽，想开口询问林鹿时，被她抢先一步：“好吧，其实我也很奇怪，以前的我连声音都如同歌声般动听……”


    回想起曾经，林鹿露出笑容。


    但回到现在，她嘴角耷拉下来：“可是到了人间以后，我就变得五音不全了……”


    林鹿抿起嘴，她对自己现在的唱功心知肚明。


    “所以…我真正愿望只是想让大家真诚赞美我的歌声。”


    林鹿真挚目光让祝千桉心中一动。


    终于遇到个省心的妖兽了，祝千桉在心中默默抹泪，但面上依旧正经，伸手拿出桌侧一张纸，递给她：“这是我们山海小铺的协议，签了之后完成愿望，成为我们店员。”


    她看了眼林鹿，话锋一转：“当然也可以不签。”


    毕竟这协议也只是她临时编的，也就面对山海经里的妖兽了，没有强迫性质。


    但林鹿没有犹豫，点头激动：“当然签！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在两人目光下，她爽快拿起笔，并在协议上签下自己人间的名字。


    将协议收好，祝千桉心中石头落地。


    林鹿也在这时起身，好奇地在小铺里左看右看。


    “没我什么事了吧？老板。”饕餮一直站在桌旁，见林鹿签完协议，打了个哈欠，问她。


    祝千桉缓缓从椅上起身，冷漠递给他一个目光，说道：“有事，命令你去外面给我找生意。”


    听后，饕餮不满嘟囔一声，听不真切，但显然不情愿。


    可他现在吃东西要的钱都是从祝千桉那掏的，只得听从老板命令，慢吞吞开门离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离开后，祝千桉将目光落在不断好奇张望四处的林鹿身上。


    接下来就是思考该怎么实现她的愿望。


    既然她现在五音不全，就应该着手开始重新锻炼她的唱歌能力。


    脑中马上出现一个人选，祝千桉叫住乱走的林鹿：“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过来。”


    令狐玖现在正在山海经中休息，或许得等到明天。


    “好的老板！”林鹿听后没有异议点头，一脸元气。


    灿烂模样仿佛让祝千桉看到了刚上任狱卒的自己。


    移开目光，她心底悲凉，明明就过了几天，自己突然就变成饱经风霜的老人了。


    “对了。”思考时，她想起正事，喊住林鹿，“之后完成你愿望的过程，我要进行直播，你介意吗？”


    林鹿愣了一秒，本以为她介意，却见她扬起笑容，眼中憧憬，雀跃回答：“当然可以！”


    一副巴不得她现在就直播的样子。


    再说了几句后，将林鹿打发走，锁上门，铺中恢复宁静。


    祝千桉得空闲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


    还未解锁，手机界面先弹出了消息。


    是从律动软件里发来的，点开便发现是个熟悉的名字发来的信息。


    凉哥今天也在捉妖：小妹，是我，快点回关一下。


    祝千桉心中一个大问号。


    迟疑点开这人主页，没想到真的是凉哥。


    她挑眉，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明明与凉哥只有今早因令狐玖的一面之缘，他这个大网红居然屈尊来找自己。


    是因为山海经吗？


    本着礼貌，祝千桉点了回关。


    这么一点，凉哥像被解开封印，信息接二连三发了过来。


    凉哥今天也在捉妖：小妹你今天又上捉妖榜热搜了知道不？


    凉哥今天也在捉妖：要不要来捉妖师协会？破格给你录取。


    凉哥今天也在捉妖：在吗在吗在吗？


    祝千桉眼皮一跳，这人原来是挖墙脚来了，她指尖敲动屏幕，打字回复。


    山海小铺：不用了，谢谢。


    然后她关闭了聊天框，本着对凉哥话的好奇，祝千桉回主页，点开捉妖论坛。


    刚入论坛，竟然真在榜一看见了关于她的帖子。


    标题十分抢眼，取名程度让祝千桉都忍不住偷偷学习：


    神秘少女手持山海经收妖？捉妖师协会该何去何从？


    点开帖子，里面评论九十九加，第一条评论便是她直播的回放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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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有人回复。


    【真的假的啊，总感觉像演的】


    【真的，你自己看那山海经都发光了，还有令狐玖额头前那个东西】


    【这个捉妖师小姐姐好美啊，有没有联系方式】


    【额，你一个人寂寞疯了吧？】


    【哗众取宠，难道就我一人觉得凉哥一直很装吗？这个女的也是】


    【我也觉得，你不是一个人】


    【我听说有内部消息，其实这个女的是捉妖师协会内部成员，第一次上任，需要搞点效果啦】


    祝千桉见此评论，心中无语。


    哪门子的内部消息……


    看着一条条或是猜测或是其他的评论，祝千桉退出律动。


    人类真复杂，她得出这么个结论。


    她只是一个可爱的小龙虾精，哪懂这些，工作什么的等到明天再说吧。


    这么想着，祝千桉乐滋滋地走到浴室，决定试试自己的新浴缸。


    过了许久，从浴室半开的窗户望去，今天也经历了许多事情，再加上她泡在浴缸中休息，天色渐晚。


    云层遮蔽天空，慢慢漆黑下来。


    从楼下附近的街道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音，这个点人类经常出门逛街游玩。


    食物飘香溢入祝千桉鼻间，从水中起身，肚子也慢慢饿了起来。


    咚咚咚——


    “老板，开门！开门！”


    这时从玄关外传来细小的呼喊声，听这语气和声音，应该是饕餮回来了。


    等祝千桉换好衣服开门时，除了看见饕餮外，还见到了黑着脸的慕临。


    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用无声目光质问饕餮。


    饕餮心虚躲开她的目光。


    祝千桉：“……”


    最终还是慕临开口，他声音比平常冰冷许多：“你员工把我晚上做饭的食材全吃了。”


    祝千桉听后，差点没被噎死，用可怕眼神剽着饕餮，像是要把他大卸八块赔罪似的。


    “我不是故意的，之前在他家住太久，形成条件反射了……”饕餮开口时，没了平常气焰，声音可怜，解释，“而且我那时候太饿了，你们知道我饿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下子没忍住。”


    这解释完全没让祝千桉信服，她牙齿咯吱作响，盯着饕餮好半晌。


    气氛如紧绷的弦，随时待发，这时还是慕临再次出声，如救世主般缓和气氛：“算了…你陪我出去重新买食材吧。”


    他这话是对着祝千桉说的，说完，慕临愣了一下，目光一下落在旁，发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奇怪。


    祝千桉听后，若有所思。


    要是叫饕餮陪他去外面买东西，谁知道他又会搞些什么幺蛾子。


    叹气一声，算是答应了慕临，她说：“我知道了，刚好我也去外面逛逛吧。”


    下凡后，她就没认真体验过几次人间游乐美食，整天都是些麻烦事。


    而见祝千桉没有怪罪自己，低头蔫巴的饕餮抬起脑袋，真情实感地说：“不愧是老板，太好了，我没看错你！”


    也不知是谁一开始鄙视她这个小龙虾精，一看他就是吃饱了，开始蹬鼻子上脸。


    没有理会饕餮，祝千桉只是伸手指了指小铺内，不客气吩咐：“你就在这里看店，哪也不许去。”


    话落，饕餮这次没有任何不耐烦，知道自己干了错事，点点头，像怕她改变主意，马上走进铺子没了身影。


    楼梯间内，只剩她和慕临二人。


    慕临不知为何有些不自在，用余光瞥她一眼，转身，声音却还是淡淡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