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贺礼
作品:《被夺舍后与师兄成婚了》 白栀被外面频繁的走动声吵醒。
踏入修士一列,身体早与凡人有了明显区别,不说凌空御风持剑而行,最基本也能做到步履无声。
她撑起身子,好以整暇地看着院外几个忙碌的身影。
陈芷正在院中,背对着揽月阁,正指挥着几个外门弟子。她喝令道:“白大师姐喜欢热闹,你们将东西搬到这里来,动静都大点。”
于是脚步声铿锵有力地响了起来。
很难说没带点个人恩怨。
见状,陈芷满意一笑,瞥了瞥堆在地上的几个木箱,心思有些复杂。
昨夜,谢濯要与白栀结为道侣的消息从剑宗传到长青门时,差点惊掉了一众长老的下巴。
那消息还是剑尊沈玉光亲自传来的。
据说十几年未曾露面的沈剑尊提着把剑就来了。
沈玉光醉心于剑术,不喜社交,上次剑尊公开露面还是在收谢濯为徒的那年。
他身上裹着夜露的寒气,一把剑插在山门外,好悬没引得守门弟子开启护山阵。
沈剑尊与其他门派的关系不好也不坏,基本上没什么往来,像这样单枪匹马一声不响闯入长青门倒是头一遭。
好歹也是修真界第一大宗门,底下的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将剑尊到访一事禀报给了长老。
道君正在闭关,因此长青门的长老们都到齐了,做好了与剑尊夜谈的准备。
谁知剑尊放了个话连殿门没进就走了——
谢濯要在明日于蓬莱瑶池举行道侣仪式。
此话一落,几名长老纷纷瞪大了眼:“谢濯要成婚?”
和心仪之人在一起结为道侣共同修炼,对双方都有进益,但仅限于修为相近的两名修士。若两人之间修为差距过大,修为高的那方修炼会受到限制,拖延修炼进度,修为较低的那方更是有灵力爆体的可能。
故而道侣双方修为相近,方便共同修炼。
其间也有弊端。
若一方在修炼之中意外身陨,会影响到另一方的道心,修为倒退不说,甚至会产生心魔。
因此对于道侣的选择,修士是相当慎重的。
谢濯的天分修真界有目共睹,乍一听他想结道侣,几个长老都不免八卦起来。
“这个年纪便已达到金丹大圆满……与谢濯修为相近的女修都是哪个门派的?”
“蓬莱的莫念烟?这女修倒是金丹修为,长相出众,还是由莫掌门悉心栽培的,能力自然没的说。”
“话倒也不能说太死,据老夫所知谢濯并未与她有过几次接触,倒是前不久有个女修刚破境金丹,同样年纪轻轻,前途不可估量啊……”
“许长老。”先前说话的修士神色古怪,“你说的这位女修,该不会是叶琉璃吧。”
许亭山摸了摸胡子,不语。
其他几个长老神色各异,没有接话。
直到胡子摸断了一根,许亭山才轻咳一声:“我也只是个猜测,不过谢濯既然将仪式大典选择了蓬莱,未必与莫念烟无关。”
“也是,也是。”
有些事情不方便公开议论,其他长老们纷纷点头,揭过这个话题。
毕竟那叶琉璃,是欢喜宗的。
*
搬完几箱东西并不费什么时间,只不过在陈芷的刻意指挥之下,几个外门弟子多兜了圈子。
陈芷回头,看见窗旁笑眯眯撑着脑袋的白栀,吓了一哆嗦。
摆了摆手便赶人:“你们先走吧,剩下的我来就好。”
陈芷有意刺激她:“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栀搭在下颌上的手指动了动,声音懒洋洋地:“想啊,一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啊。”
陈芷抬了抬下巴:“谢仙君要成婚了。”
白栀:“哦。”
她收回支在窗框上的手,很配合地问:“和谁成婚呀?”
长老都不知道的事,陈芷上哪知道去?
陈芷看她面上你也不过如此的神色,一口气没上来,恨声道:“总归不能是你。”
白栀现今劣迹斑斑,又失了灵根,谢濯同她自己结为道侣的可能性都比白栀的可能性大。
“听说明日便要在蓬莱之巅举行道侣仪式,剑宗宴请了百家修真门派,是修真界最壮观的一次道侣大典了。”
白栀没骨头似得倚在窗边晒太阳,语气恹恹,“你先别说了。”
惊喜都说没了。
估摸着这辈子只有一次道侣仪式,虽是她与谢濯各取所需,还是神秘一点来得好。
“也罢,说这些做什么,反正到时候大家都能亲眼所见。”陈芷语气轻飘飘地补充道,“除了白师姐。”
见对方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她忽地一怔。
揽月阁……好像少了点什么。
往日窗棂遮住了近一半的光线,如今窗上光秃秃一片,还有些被什么隔断、不甚整齐的木棱。
陈芷罕见地沉默了一下:“白栀,你属狗的?啃成这样。”
知道其中原委的白栀:“……”
明明是谢濯啃的,锅却要她来背?昨天的几句话竟然把他气成这样。
白栀没打算让她知道谢濯来过这里,随口胡诌:“师妹还有闲心和我唠呢?也不怕我破窗跑了?”
“道君亲自设的阵法,整个揽月阁都在禁制之内。你不会以为破个窗就能破阵吧?”陈芷轻嗤。
白栀面带微笑:“阵眼是窗,怎么不能破阵呢?”
瞥了眼地上的木屑,陈芷明显不信任她:“道君阵法造诣无人能及,一草一木皆可入阵,你说是窗就是窗?”
“陈芷,你是不是忘记我是谁了。”白栀似笑非笑,眼神却一下子冷了,“我师承道君,学会的每一道术法都是由他亲自所授,你又凭什么认为他这阵我解不了!”
陈芷一下子就被镇住了。
瞬间忘记了她已经被剜出的灵根,当下神情警惕了几分:“若按你所说,破了阵眼,怎么没离开揽月阁?”
是了。
白栀也曾是法修中的奇才,资质无双。
白栀虽然从未在同门面前展露过阵法的天赋……可是她又怎知白栀没有学过?
道君收徒若不尽心,仅凭资质天赋,白栀也不可能在术考中次次夺得第一的宝座!
“住习惯了呗。”白栀面不改色道。
真是信了她的鬼话!
陈芷踢了一脚堆在角落的木箱:“你耍我有什么意思?不会是一个人待得孤独寂寞了,想找人说说话?”
她转身就想走,偏不让白栀如愿!
……但话又说回来。
陈芷止住脚步,若有所思地回头:“不过谢仙君倒是个念旧情的人,还知道往揽月阁送贺礼。”
贺礼?
白栀总算起了点兴趣,目光落在窗外堆叠的几个木箱上。
这些都是谢濯派人送过来的?
眼下这个时间送的东西,在其他人眼里是贺礼,但白栀倒是清楚得很。这为数不多的几个箱子,恐怕是谢濯的“聘礼”。
见她有了兴趣,陈芷得意一笑:“反正白师姐也出不了揽月阁的大门,不如这些东西就让我帮师姐过过目。”
足尖踢开木箱的盖子。
陈芷踢开一箱,表情怔愣了一瞬,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连数个箱子被她打开,她的脸色古怪了起来。
谢濯到底派人送了什么东西?
白栀难得被勾起了好奇心,她站的位置并看不见木箱的内部,一晃眼看见抹绿色,心下对箱子里的东西有了点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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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大部分是空的,估计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陈芷绷着脸,似乎想笑。
手指一挥,木箱便自动浮起来了。借着这个角度,白栀总算看清了箱子里东西。
那是几盆翠绿的植株。
它们的状态有些萎靡,被关在木箱又颠了一路,显得蔫巴巴的。
陈芷幸灾乐祸道:“谢仙君怎么送了一堆杂草啊?不会是有什么隐喻吧?”
他说谁是杂草啊,白栀吗?
谁家聘礼是几箱子花花草草?
还是凡间最常见的花草。
这样的植株,承受不住修真界浓郁的灵气,恐怕几天的时间都活不下来。
白栀靠在床边,托着腮看几箱植株,闻言挑了挑眉。
陈芷不知道这堆花草的深意,而她再清楚不过了。
“既然是谢仙君送来的,是什么也无所谓,就麻烦陈芷师妹帮忙搬到窗沿上了,我要好好养起来。左右这份贺礼送了我,也没送别人不是么。”
陈芷:“……”
别管送的是什么,还真没有他们的份。
她眨了眨眼,笑得灿烂,使唤起人理所当然,“我用不了术法,也出不去这个门,有劳师妹帮忙了。”
她话刚说完,几盆植株速度极快地朝着她飞来,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几乎是擦落在了窗沿上。
等陈芷将箱子里的盆栽歪歪扭扭摆好,她心情很好地道:“明天见啊陈师妹。”
声音不大,但足够陈芷听见了。
陈芷轻哼一声:“明天我去瑶池观礼,谁要和你待在这个破地方。”
白栀便闭上眼睛补眠。
她一早就被吵醒,脑海里一片混沌,几乎是强撑着看完这场闹剧,此时头痛欲裂。
只是她一旦清醒就很难入睡。
这个习惯从很早之前便困扰着她,即使她成为修士也依旧没有改变。不过对于修士而言,睡眠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失眠的时候大有其他事可以做,譬如修炼。
如今无法修炼,这个困扰又重新缠绕到了白栀的身上。
白栀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入眠,脑中飘荡着桩桩件件事情。
她本打算今天离开揽月阁的,谢濯为什么没有将她的名字公布出去?
还有天地契约,谢濯昨日走得急,她险些天地契约忘了,等再见到他时,一定优先商议好契约的事情。
夺舍者会来吗?如果确定了夺舍者的身份,要如何在修真界彻底揭穿她的面目?
她缺少的这十年的修炼时间要如何弥补?
朦朦胧胧中,白栀产生了点困意。
不知是什么时候,夜幕降临了。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映进,似乎有什么撞倒了台沿上的东西,发出清脆的一声。
夜风微冷,扑簌着往屋内灌着。
白栀怔愣地看向窗外。
少年一身黑衣,整个人融入了夜里。他侧着身子,一只腿搭在窗外,月光洒落在身上。长睫低垂,唇角勾起,似乎在笑。
她瞪大双眼,看少年一只手缓慢地从最前头的植株抚到最后头。
那些都是她最心爱的品种!
修长的手将茎干折断,连根拔起。
他做完一切后,从腰间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清理着手上的脏污,这才从窗台一跃而下。
临了,回过头。
对上了一双不可置信的眸子。
……
白栀面无表情地从床榻上起身,给自己披了件衣裳。窗沿上依旧是排歪歪扭扭的盆栽,她扫视一眼,在其中一株盆栽前停下了脚步。
相较于白天,它的朝向变了。
果不其然,搬开那盆草,一行墨迹立即浮现,又极快地消失了:
“寅时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