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第110章 郊游

作品:《她靠画图拯救苍生

    昌平帝身子稍微好些后,在某一日早朝,正式下了旨意,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责令太子赵泽安监理朝政,命各级官员见太子如见自己亲临。


    赵泽安接了监政的差事,忙的像个陀螺,原本只是看些职责范围内的工作,但这一接手,且不说当头迫在眉睫的官学,还有当年需要做的事情也需要规划,各部的大方向得定下。


    没有当朝的日子,赵泽安上午、下午都在接见不同职责的大臣共商国是。


    昌平帝将事情交代出去后,不需要操心那么多事情,退居于幕后好生调养身子,有李温与张恪作伴,仿佛回到少年时。


    新岁伊始,万物齐发,清泉涌出山际,嫩芽抽出,一切都是欣欣然的模样。


    朝廷还没有回复,张明贤便闲了下来,左右姜樾也没有单子,便琢磨着乘着春光正好,到城郊去写生,姜樾早已适应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的日子。


    琴棋书皆不会,惟有一画可做消遣。


    恰逢张明贤十旬休暇,便和姜樾一同去了郊外。


    姜樾将大大小小的罐子、板子、画架、画笔,装到一辆车上,车的轮子极大,底盘也高,有一根长把手可以将小车拖走,奇妙的是轮子可以随着人的走动而转变方向,张明贤觉得新奇,蹲下仔细查看了一番小车的轮子。


    “这结构好生精妙,如此一来,转弯或是有些什么门槛也能跨过去。”


    姜樾看着小木车,这是她参考露营车的模样做出来的,为图省事,平日里去买些菜,偶尔装些画具和小东西出去玩也方便,不过到底处于材料的限制,纯木头的结构若是逢着连续下雨或者连续干燥,到底容易干裂和长蘑菇,若是用铁做的话,工序太过复杂,对匠人是个挑战且成本太高,姜樾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明贤若是需要,届时我找人给你做一个。”姜樾笑眯眯地蹲到张明贤身旁,凑到他耳边,“很适合买菜呢。”


    “不劳阿樾破费了。”张明贤站起来,主动学着姜樾的样子,拉着小车在路上行走着,“走吧,我们赶紧出城,届时来往的人多了,排队也需要等许久。”


    说罢张明贤悄悄探到姜樾的袖子里,牵着她略微有些冰凉的手。


    姜樾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暖意顺着手臂传遍四肢百骸,姜樾加紧步伐快速往城门出去,张明贤看着眼前的人一溜烟就走了出去,手中好不容易焐热的温度也脱手而去,他拖着姜樾的车,一路小跑追她,但有小车作为负担,速度也快不起来。


    直到快到城门口时才将姜樾追上,张明贤喘着粗气:“阿樾,你跑这么快作甚。”


    姜樾浑身因为运动散发出热量,初春的凉风略过脸庞,带起几缕发丝:“因为此刻的风,很舒服,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放逐之感。”


    “所以阿樾这些东西是不要了?”张明贤见姜樾陶醉在春风里,甚至开起了玩笑。


    姜樾猛地瞪大了双眼:“你不是会帮我么?难道你会把我东西丢了?那你把我也丢了吧。”


    张明贤将姜樾抱在怀里:“你的东西我怎么会丢,我要藏起来,只许我一个人碰。”


    守着城门的官吏看见姜樾与张明贤在门口腻歪许久,也不出城,也不让道,立刻出声大呵:“喂喂喂,你们俩,还走不走了?别挡着要走的人。”


    姜樾小脸一红,推开张明贤,扬声对官吏喊道:“走走走,马上。”


    姜樾生怕影响了旁人给人平白增了负担,但回头一看身后除了个别行走的人,要出城的也只有他们两。


    即便如此,姜樾也没有再次与张明贤腻歪,只将路引递了上去。


    二人出了城,租了一日马车,将姜樾的东西搬了上去,只要赶到太阳落山前将马车还回去便可。


    到了目的地,二人将马连着车栓到一棵树上,二人又将小车搬了下来,只见姜樾将一张垫子铺在地上,又掏出一个食盒,将里头的果脯蜜饯摊开放到垫子上。


    姜樾拉着张明贤的手,让他躺在垫子上,自己则躺在他一旁。


    姜樾毫无形象的在地垫上乱蹬了几脚,又仰着伸了懒腰,忽的脚蹬上一坨硬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张明贤的靴子。


    姜樾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心动不如行动。


    姜樾一手扣上张明贤的十指,稍稍用力,上半身直隔空压到张明贤面前,单膝跪倒张明贤睡得板正的两腿之间,张明贤感受到姜樾的动作,以及两腿间的异样,浑身战栗,指尖微微颤抖,空余的手死死忍住想要将姜樾推开的心,额角青筋凸起,屏住呼吸。


    ——万一伤了她。


    张明贤对上姜樾清澈透亮的眸子,不敢直视,只一眼便看向另一侧。


    “阿樾,你作甚?”


    姜樾将食指放到唇边:“嘘,给你个惊喜。”


    说罢另一手长臂一伸,从果盘里捡起一棵糖山楂塞到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张明贤见姜樾只是想吃山楂,便松下一口气。刚将肺中的空气舒出,张明贤只觉得眼前一凉,所有的景物都变成了迷糊朦胧的浅蓝色,张明贤想将眼前东西撤掉,却不料刚刚一有动静却被姜樾将另一只手也按住了。


    “阿……樾!”


    一种奇妙的情绪涌上心头,喘不上气、面红耳赤、热血沸腾、气血翻涌。


    “别动!”姜樾声音略带严肃,张明贤看不到她的脸,但害怕她生气,于是一动也不敢动。


    姜樾松开摁住张明贤的手,像果盘探去,又捡了一颗糖山楂用牙齿轻轻咬住。


    张明贤只觉得面上传来一阵灼热的气息,他知道,那是姜樾的气息,越是挨得近越是心慌意乱小鹿乱撞。他胸口起伏越来越大,姜樾也不多靠近,也不说话,他又看不见,未知的恐惧与刺激叫他不知道作何反应。


    忽然唇上贴开一个圆润的东西,他顺势含住。


    甜的?糖山楂!


    姜樾迅速从张明贤身上撤离,张明贤“嗖”的一下从地垫上坐起,喘着粗气。


    “姜樾!”张明贤嘴里含着姜樾喂糖山楂咬词含糊不清。


    “你说什么?”姜樾假意没有听清,也不再理会张明贤,只自顾自将画架摊开,留下张明贤一人在地垫上坐着不知所以。


    张明贤被姜樾的阵仗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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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不正经了,有辱斯文,半晌都赌气般的不想与姜樾说话。


    谁知就这半晌,却出了个让张明贤无法接受的大乱子。


    张明贤本以为姜樾只是画图,画画风景也就罢了,却不料真的看到姜樾画的成品之后,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谁能告诉他,那个面色绯红,尽态极妍在地上躺着的人是谁?


    那个含着半颗山楂,搔首弄姿又妩媚妖娆的是谁?


    哦!是他啊。


    张明贤只觉得世界都要炸了,半是羞臊半是气愤,想要立刻夺过姜樾手中的画,却不料姜樾护的死死的,张明贤废了好大力气,跑的满身是汗也没有从姜樾手中夺过。


    “姜樾!你画的这些东西能给别人看?”张明贤头一次对着姜樾失态到大吼。


    姜樾却突然委屈巴巴的,仿佛张明贤欺负她的样子,瘪嘴道:“可是我只想自己看……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任凭张明贤有千万种面对策论的法子辩论,面对姜樾这幅表情确是张口无言,只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那么生气。


    姜樾画完,收拾了自己行头,又安慰了张明贤许久,但张明贤不为所动。


    “那我让你画!”姜樾无法了,无赖般的丢出这样一句话,死死抱住自己的话往地上一坐。


    张明贤气极而笑:“呵,我说不过你!”


    二人收拾完东西便往城里回去,其实下午也没有如何玩,因为张明贤生气了,姜樾哄不好。


    不过左右亲事已经定了,他能生气一日、十日,难不成能气上一辈子?


    这可不兴离婚。


    二人将马车还了,张明贤帮姜樾拉着车,将她送到家门口,不过一路上却几乎没怎么说话。


    姜樾回到家中,屋里头却多了几个人。


    一人自称是母亲的哥哥,自己的小舅,一人自称自己的外祖。


    而姚华年见着二人来到,一直阴沉这脸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任凭二人说了许多好话也毫不动容。


    姜成颂看着姚华年状态不对,连忙将二人请出去:“二位,请出去吧,梁溪姚家,没有姚华年,我们是东望来的。”


    “哎,话怎么能这么说,你们在东望有的铺子宅子,那可都是绥宁的嫁妆,原本就是姚家出去的,怎么就不是我姚家的人?”姚绥远看着逐客的姜成颂,“这位是成颂吧,果真是一表人才,听说今年还中了举人?年纪轻轻前途无限。”


    说罢,姚绥远将姚渊推了出去:“这是你舅舅,如今在户部当差,你今年中了举,过几年中个进士,你们也算同朝为官了。”


    姜成颂却立场坚定:“走,你们出去,我们不认识你,什么姚绥宁、姚渊的,没听过。户部的姚大人缺银子了也得找个富裕人家化缘,我们姜家庙小,容不下你们这尊大佛。”


    姜樾回来便遇到这样一番景象,但得知来人想起了初来梁溪时,自己被陷害,说娘亲来梁溪想必就是和这个“舅舅”走了,从此失神许久。


    于是姜樾赶人更为猛烈,从旁捞起扫帚就往二人身上砸去,打定了主意要将人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