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送行

作品:《权臣难折(穿书)

    官眷出城,是需要同皇帝报备的,这件事,尤辜雪真是大开眼界,这出行严重的受到掣肘,但好在皇帝终究是允了的。


    前段日子收到了白羡要回家养伤的消息,尤觉夏便不跟她们一道回下祁,沈诗云也不强求,毕竟她现在是白家的人,只是对于尤辜雪也不回去这一点,她是一百万个不同意,在她的面前哭天抹泪的,实在是没辙了,尤辜雪只能松了一点口,答应送她们一趟,沈诗云这才止住哭。


    家里的祖母尤辜雪也算是接触了很久了,老人家从祖父去世后,心情就一直郁郁寡欢,近年来,神智不大清醒,有时候认得清人,有时候认不清,尤辜雪大概率猜的出来,这种情况,八成是老年痴呆。


    她原先识不清人时,有时候会无理取闹,直到小富贵的出现,老人家稀罕的不得了,天天抱着它,逗着它玩,情绪居然好的很。


    于是乎,这次的远行,小富贵也被带走了。


    天刚蒙蒙亮,尤府的马车就套好了,天气寒冷,老夫人的动作迟缓,偏生又抱着狗,废了一番功夫才上去坐好,谢渁驾马在侧,尤辜雪因为起得早,也有些困,便一骨碌钻进马车,在沈诗云的膝盖上,寻了个舒适暖和的地方睡了起来。


    沈诗云垂眸,柔软的手掌缓慢的摩挲着她的小脸,上次大病一场后,这浑身上下就没有几两肉了,她抬眸看了看微微打盹的尤惊春,看了看老夫人,再看看怀里的尤辜雪,心里又惆怅了起来。


    这一大家子人,还少了好多个啊。


    从尤序秋去了边关后,素来不信佛的沈诗云,也在家里供了起来。


    为了送人,尤辜雪特意告了两天的假,马车走到城门口时,守城将士按照惯例进行检查,马车停的突然,尤辜雪醒过来探出头去看,以为怎么了,原来是在查验身份,谢渁正在掏那些七七八八的证明。


    她刚想缩回去接着睡,守城将士惊讶的一声,吓得她瞌睡全退。


    “尤司执?”那将士笑的憨厚,“既然是尤司执要出城门,我等岂有不应之理?只是问一句,司执大人何时归城?”


    官员出城需要告知他们回城时间的,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笑道:“两日内回来。”


    那将士拱手应了一句后,挥手让手底下的人放行,待马车走远,身后的额小士兵凑上来:“将军,那就是尤司执?看着太过瘦弱了。”


    不满这毛头小子以貌取人,那守城将士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瘦才说明她为官清廉,人家前些日子才中毒痊愈,皇帝陛下也很重视,补品送个不停,我娘子在家里还为尤司执燃了天灯祈福呢。”


    小士兵扶了扶头盔,找到了共同话题,赶紧点头:“对对对,我娘也在家里给尤司执燃了天灯,也燃了一盏灯给我弟弟。”


    “你弟弟?”


    小士兵道:“对啊,我弟弟是读书人,说实话,他原先考几次没过中,都要放弃了,可是宋鹤案的结果出来后,大家伙的心气就高了。”


    宋鹤的事情没出来之前,龙生龙凤生凤的言论是普遍的真理,可当宋鹤的冤屈洗清了后,天底下的莘莘学子才知道,普通人也是有机会可以跨越阶级的,几代平民,若是能出一个当官的,也算是祖上冒了青烟了。


    冬日的朝阳洒在这座庄严的皇宫里,这片土地上的人,掌握着整个大雎的风向。


    燕熹知道太子私放了风灵兕,皇帝必会发怒,果不其然,一回来就把太子叫进了书房一顿训,只是从书房出来后的风灵均,宛如被吸干了魂魄,双目无神,以至于第二日的朝堂上,风灵均一言不发。


    看来是被皇帝打击到了。


    尤旬意欲辞官的消息在朝臣中已然散播开来,下了早朝的大臣们都在尤旬的耳边恭维,说什么皇帝舍不得尤旬这样的肱骨之臣等等,都是些场面话,听的燕熹想笑,皇帝那是舍不得吗?


    那是杀不到才惦记吧?


    看来,他之前猜的不错,风灵均越是与尤家亲近,皇帝就越是要动尤家,一介文官世家也不难灭,可是文官的嘴巴会说,笔杆子也可怕,若是以后扰乱帝心,岂不是会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败掉?


    太子太过于重情的话,不排除日后尤家会动摇未来君主的想法,所以,尤家的事还没有结束,文人世家可以重新培养,但是左右太子心性的不能有。


    走下踏跺,太子的步伐有些缓慢,终尔驻足,回首望他,等他。


    燕熹的脚步丝毫不做停留,经过他时,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倒是风灵均难得的好脾气,主动的跟在他身后,抿了抿唇瓣,声音颇小的来了一句:“燕熹,抱歉。”


    这一句忽然的道歉,倒真叫燕熹又些意外,他顿足,扭头看他,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疑惑,他昨日让皇帝骂傻了?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如此这般,倒叫臣惶恐。”


    瞅他这一副下巴上扬的架势,哪里有一丝丝的惶恐的样子?


    “蜒蛮族使臣会有一部分先行回王庭复命,铁勒刚也在其中,只是,他还是要带走绾绾,明明我……”


    “明明你赢了那场比试,却发现只有你遵守约定是吗?”燕熹一口打断他的话,顺带着补充完,而后面露鄙夷,“殿下,这个世道,不是非黑即白的,你要是实在考虑不清楚这一点,还是回去多吃点吧,起码长些肉。”


    风灵均被他的话堵的面色涨红,尽管有些时候,他很不喜欢这人说话的方式和看待事物的观点,燕熹的揣测虽然黑暗,可是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


    想要开口询问他有没有法子帮他,风灵均却打住了口,他想要救林绾绾,本身就是一件危险且极为难办的事,燕熹不该被自己拉进这场漩涡之中。


    燕熹瞅着他抿直唇瓣,一直不开口说要他帮忙,只在心里嘲笑了一下他,看来这人受的教训还不够,他本就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倘若他的合作伙伴还是这样的优柔寡断,那就真的要考虑换一个了。


    否则,有一天会被他害死。


    燕熹见他不语,率先拱手作揖,沿着踏跺下行,将风灵均远远的抛在身后,懒得理这个晦气东西,燕熹直奔政事堂,这些天公主的待嫁之事,再加上铁勒刚回王庭,还有崔仲儒的事,扎堆的来,他们这些朝中重臣已然忙的不可开交。


    日头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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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衙后,余旧仍旧在宫门口驾马车等候,燕熹坐上马车,却迟迟没让余旧驱车走人,而是等了很久,他前些日子发现,尤辜雪在的那些政绩,有些还被编成了话本子,说书人以她为主角,讲她办案如何抽丝剥茧,场场满座。


    但是不得不说,皇帝在尤辜雪中毒期间,那些流水一样的补品,也确实给他自己造就了极大的名声。


    坊间都在传风有川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公正,公平,无私,尤辜雪能成为大雎朝第一任女司执,还是皇帝慧眼识人,否则,也不会有她的机会。


    托她的福,明年想要入刑部还有府衙做事的人,涨了数倍,都想为国正法。


    燕熹想到这有些讥讽的笑了,法哪有那么好正的,尤辜雪自己为了这些公道,几次三番的遇险,要不是他,那丫头都不知道投胎几回了。


    他还想邀正主去看一场说书,听听她的那些英勇事迹是如何传播了,可是等到了夜幕降临,也没有看见人,这么一想,燕熹才惊觉,他已经有一整天没看见人了。


    “余旧,阿雪今日告假了?”


    余旧这才知道他是在等谁,解释道:“尤家的女眷要送尤老夫人回下祁,谢渁也被指派去同行,据他所言,姑娘是去送行的。”


    谢渁临行前约他吃了一顿酒,和他说了这些,他当时还有些紧张,以为尤辜雪要回下祁,那这样一来,东家岂不是要疯了?所以抓紧问了他是不是尤辜雪这一走就不打算回来了。


    谢渁摆摆手:“哪能啊,我和小姐就是去送行,两天内就回来了。”


    听到这话,余旧的心才放下,所以回话的时候,直接点明了尤辜雪不是一去不回,可他回头时,瞧见东家的脸色还是不太好,是他猜的不对吗?


    “尤家女眷回下祁送老夫人养老的奏折,批下来了?”


    尤旬辞官的奏折皇帝是不允的,后来上奏的送母归乡的奏折,也是迟迟没有结果,怎么突然就同意了?


    余旧一挥马鞭,缓缓地驾驶马车,猜测道:“应当是的,不然,官眷也无法私自回乡。”


    目光下落,手腕上的佛珠在马车里泛着弱弱的光泽,这手串自那次断了后,他就又串好了,倒也不是为了求佛怜悯,只是因为送佛珠的人而已。


    尤旬此计,不过是以自己的一条命换尤家一线生机,尤家女眷若是回了下祁,他们在自己的地盘自然是如鱼得水,那里有尤家的宗亲,人数可不少,但凡有旬在庚禹城出了什么意外,远在下祁的尤家人,也能率先逃命,不叫自己举族被灭。


    他要是没猜错,这次的尤家女眷回乡,就是想要通风报信的,尤氏宗亲一旦接到消息,就该盘算着如何应对皇帝了。


    待此次风波一过,尤家蛰伏待变,凭借他们的能力,寻一个契机重新出世,不是什么难事。


    皇帝会看不出来尤旬的心思吗?


    当然不是,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皇帝又要故技重施了。


    燕熹的心中忽而一颤,猛的握紧了手中的佛珠串,心间被恐惧萦绕,继而眼中寒意遍布,老皇帝的位子简直是坐的太安稳了,一天到晚给他找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