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抱着硌手

作品:《权臣难折(穿书)

    宫廷的变故出的多,风灵均才听闻端妃的死讯,崔仲儒就因为先前行刺过自己这一件事而被抓,与此同时,风灵兕居然也被禁足了。


    裕北之行的那趟刺杀,虽然他早知是崔仲儒所为,可是,不是一直没有证据吗?怎么就被抓了?


    安南侯听闻这件事后,连夜起床直奔御书房,向皇帝再次提起了空白圣旨的事情,他现在不关心崔仲儒的死活,他只要他的外孙可以安然无恙。


    风有川从端妃死后,就一直待在御书房中,从不曾离开,他也因为这些事,忆起了诸多的往事,不论是端妃的音容笑貌,还是萧文祯与他的兄弟情谊,他想了很多,可是越想就越令人作呕。


    现在,萧文祯都死了,他的枕边人居然对他情意绵长,为此,甚至于乱了皇室血脉。


    风灵兕的存在,像是把他钉在了耻辱柱上,现在只要听见这个名字,就让他的胸腔翻滚起无限的怒意。


    门外是安南侯的哀求声,风有川坐在书房中的床榻边缘,披头散发,他起身行至铜镜前,看着自己已然花白的头发,还有满是皱纹的脸,才惊觉,他已经七十一岁了。


    老了,都老了。


    年少时,他的容貌就不算多出众,站在萧文祯的身边,就是一个陪衬,现在他记忆中永远只停留萧文祯俊美的模样,而他变老也变丑了。


    安南侯的声音已经喊到了嘶哑,年迈的身躯跪在殿前,老泪纵横,这时,御书房的门吱呀一声的开了,钱福海走过来,叹了一口气:“老侯爷,陛下说了,允诺您的,不会不作数,您放心去吧。”


    有了这样的一颗定心丸,安南侯的眼神才倏尔变亮,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哭又笑的对着御书房的门磕了好几个头,才在钱福海的搀扶下起身,走远了。


    六公主的和亲之事已然成了定局,听闻皇后在为公主准备嫁妆事宜时,也曾偷偷的抹眼泪,风灵荷去和亲是需要自行筹备护送使团的,就这使团的人员,也是选来选去的,至今没有定下,这也算是给了风灵荷一点小小的幸福感。


    起码现在还不着急她嫁过去,她还有几天喘息的日子。


    崔仲儒以裕北之行谋害太子的罪名被押解了回来,尤辜雪身处于刑部,这样的消息知道的也快,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她知道自己在中毒期间是燕熹帮她拿的解药,可是具体如何行事的,她并不知情。


    刚醒的时候,是想问崔仲儒的事,毕竟他是公主行刺之事的幕后主使,可她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毒傻了,总想问燕熹,却总忘,除了对燕熹的信任意外,她好像打心眼里在躲避这件事。


    因为太黑了,太费心了,也太累了。


    但是唯一能确定的点是,燕熹这次没有乱来,她的道德值没有被扣,黑化值也没有涨。


    可这才没几天,崔仲儒就忽然被抓了,让她又不得不面对。


    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尤辜雪奔走于偌大的皇宫里,想要找到燕熹,可是寻来寻去怎么都找不到人,她也累的满头大汗,中毒之后的身躯还在恢复期,眼下这样的运动强度,确实高了点。


    她弯腰扶膝,盯着地面大声的喘气,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脑子在这一刻有些懵懵的,从她被指定去查诺敏公主被刺杀一事后,到后来的崔仲儒给她设局,再到后来中毒,皇帝忌惮尤家,每一个人的心思都深沉似海,只有她所有的思绪都是乱的,很乱。


    她有些累了。


    这里面的每一个人的心肠,都是九曲十八弯的拐着,心肠多的很,只有她,大肠小肠加起来,一共就两根。


    手掌心攥紧膝盖上的绯红色官服,的心里五味杂陈的。


    眼前落下一双黑色的靴子,尤辜雪抬头看去,那人面色轻松,瞅见她颇为狼狈的样子,笑了一声:“找我?”


    她直起腰身,怔怔的看着他,晶黑的眸子里情绪复杂,尤辜雪低下头,向前一步,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鼻尖发酸,声音哽咽:“谢谢。”


    能把崔仲儒拉下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能让崔仲儒把解药交出来,救她一条小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有她已知的那些伤害她的人,燕熹都能把他们打跑,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珍重。


    虽然这一次,她并不清楚崔仲儒的事到底是什么样的来龙去脉,燕熹又因为给她拿解药,而捅出了多大的篓子,但尤辜雪只知道一点,他对她下的承诺,真的没有食言。


    燕熹眸子里那些情绪,在她这一声谢谢里,全部化成了一滩水,他早就说了,尤辜雪最大的优点,就是耳清目明,脑子虽然时好时坏,但是也不算笨,他为她做的所有的付出,他的阿雪都能看见。


    她从来不会辜负他。


    那个什么所谓的十月之约,现在想想似乎也不是很重要了。


    燕熹抬手捧起她的小脸,用自己的袖子蹭干她额头上的汗水,笑的柔和:“走,带你去看戏。”


    他的掌心一直以来都是十分的温热,而自己的脸颊因在冷风中奔跑,凉的透,被他这么一捂,好像从脸颊热进了心里。


    崔仲儒毕竟是当朝的右相,行刺太子一事其实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们要的就是崔仲儒亲自写罪诏,好向天下百姓交代,可那人被抓进来后,就一直拒不开口,不论用了多少的酷刑,均无作用。


    自燕熹晋升左相后,这御史大夫的位置便由之前的御史中丞叶昌坐上了,这次的崔仲儒难审,他也是没有办法,才向燕熹讨教方式,否则,他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被灭了,这皇帝能高兴吗?


    为此,燕熹给他出了一个招,让他把安南侯叫了过来,面对这样一个,吞噬了自己女儿豺狼,他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相信对着安南侯,崔仲儒应当会吐露出一些什么来。


    这其中也是有赌的成分在里面,燕熹在赌崔仲儒对江听岚是真心实意的。


    他拉着尤辜雪坐在牢房的隔壁,热着一壶茶,备上了一碟点心,这官服是她刚考进刑部时给做的,这都过了两三年的时间了,一身官服居然越穿越大,一点肉不长。


    但是这个子是比前几年要高了一点,脸颊上稚气未脱的那些肉也都下去了,五官更显精致,尤辜雪似乎对于女儿家的打扮那些事,压根不在乎,这身循规蹈矩的官服,她倒是穿得乐呵呵的。


    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来回巡视,尤辜雪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燕熹拾起糕点塞进她的嘴里:“多吃点吧,抱着硌手。”


    “……”


    尤辜雪的耳尖霎时通红,面上也染了些绯色,她鼓着腮帮子用力的咀嚼着嘴巴里的糕点,怒极反笑:“这简单啊,你出去多抱几个,谁抱着舒服你就选谁,也省得我这一身干柴硌伤了大人。”


    她气愤的吃着东西,嘴角处的糕点残渣还随着她说话的动作往下掉渣,尤辜雪瞪完他后,低头拍了拍自己胸口处的糕点渣。


    她太瘦了,胸口处根本没有什么起伏,糕点渣根本挂不住,稍微拍拍就干净了,又可怜又好笑。


    燕熹喝茶时,目光从她的胸前移了回来,略有遗憾似的长叹了一口气,这气息叹的绵长无力。


    他仰头饮尽茶水。


    算了,是他自己选的,以后要多养一养。


    也不知是不是身为女人的直觉,尤辜雪好像听出了他这声叹息里的意思,抬头皱眉:“你叹什么气?”


    避开她这个锐利的问题,燕熹用眼神示意她噤声,细听之下才知道,安南侯来了。


    他在进入牢房见到受刑后的崔仲儒时,眼中的恨意是不加掩饰的,那人被绑在刑架上,现如今衣衫褴褛,血液浸透全身,白发的发根处,黑发丛生,安南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刺眼。


    而眸中已经如一潭死水的崔仲儒听到脚步声,以为他们又要弄什么新花样折磨自己,抬头看去,发现那人竟是安南侯,他的瞳孔震颤,眼神也随之躲闪。


    这是他此生最亏欠的人。


    安南侯遣走了周围的一众狱卒,徒留他们二人,他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脚步不稳的冲到他的面前,举起拐杖,狠狠的打了他很多下。


    木制的拐杖击打在肉身,尤辜雪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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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也听得出来崔仲儒是在忍耐,也是毫不挣扎的任由安南侯打他,拐杖打得崔仲儒身上的铁链丁零当啷的响,不知安南侯打了多久,击打声里隐约渗出崔仲儒的哭声。


    安南侯打的累了,扶着拐杖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喘着粗气,指着他哭骂:“畜生!畜生!畜生!!”


    拐杖剧烈的杵着地面,发出的震动感似乎连隔壁牢房的尤辜雪也能感觉到,她向燕熹投过去疑惑的眼神,想询问这是什么情况,可那人压根就不看她,而是自顾自的喝茶,注意力全在那二人的对话上。


    崔仲儒先是低低的哭了几声,继而抬头靠在身后的刑架上,有气无力的看着自己的老丈人:“看来您已经知道了。”


    从他的黑发莫名其妙长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若不是我自己有所怀疑,你还打算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安南侯一想到自己一世英名,满门忠贞,全部葬送在崔仲儒一个人的手里,他就恨的牙痒痒,甚至于还搭上了自己女儿的性命,“崔仲儒!我对你不好吗?我把我唯一的女儿交给你,居然利用她成为你复国的棋子,你还是人吗?!那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怎么忍心?!”


    崔仲儒的身份是什么,来之前燕熹都告诉了他,他才知道崔仲儒娶自己的女儿,究竟是何用意,他也深知这其中的危害,所以不曾乱言什么,这些愤怒埋在内心,快要把他烧化了,今日算是让他抓住机会了。


    想到自己年纪轻轻的女儿,嫁给崔仲儒时,满面含羞的模样,总以为往后的日子里,夫妻琴瑟和鸣,却没有想到,被自己的丈夫算计成了一具死尸,她的孩子还要背上混淆皇室血脉的骂名,这让她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宁?


    安南侯满脸的褶皱挤在了一起,混着泪水哭成一团,无助的呐喊:“你要是对我的女儿没有了心思,你把她还给我,你把她还给我啊!为何要害她?你为何要害她?!!”


    在江听岚产子的那一晚,崔仲儒甚至去佛前跪了一夜,就是希望她可以生个女儿,这样一来,他们的复国大计就不会殃及到他的妻儿,可是,江听岚生下的是一个男孩。


    那一刻,崔仲儒自己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老天有眼?


    还是苍天都在支持他报仇?


    “我也不想如此。”


    崔仲儒沙哑的声线里带着哽噎,忆起自己发妻的模样,他痛苦的哭出了声,不忍的道出了自己的苦衷。


    “可是,我的国破家亡,我的父皇被风有川一步步的吞噬以至于冠上了暴君的名号,那场乾宁宫的大火烧了两个多时辰,我亲眼看着风有川,在宫殿门口等着,他等着看我的父皇母后,活活烧死在里面,等他们都死了他才冲进去救两具可怜的尸体,以此来全了他的名声!”


    他至今都记得,那时他在哑奴的怀抱里,躲在宫墙后的狗洞里,眼睁睁的看着父皇与母后争吵,打翻了烛台,以至于宫殿起火。


    而他想要去找人救火时,却被哑奴制止住身体,那时候的皇宫中,到处都是风有川的人,连同哑奴也是从厮杀里逃出来找到的他,事后他告诉他,是一个脸很白的太监放了他们。


    炽热的火舌席卷天空,乾宁宫烧的烈,宛如火海,而风有川就这样静静地伫立着,冷眼相看这场大火,直到身后有人过来,他才装模作样的冲进火场去救自己的君主,事后居然冒出来什么天火伐君的笑话。


    所有人都以为他有多忠诚,有多英勇,其实,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可崔仲儒的话,惊的安南侯的哭声戛然而止,也同样震惊了偷听的尤辜雪,这里面居然是这样的渊源?


    “胡说!你敢污蔑圣上?”


    面对安南侯这一副愚忠的样子,崔仲儒笑出了声,他凄厉悲怆的笑声回荡在整座牢房里,听的人毛骨悚然,可又不免觉得悲凉。


    “我污蔑他?”笑够了的崔仲儒抬脸,语气讽刺道,“那你不妨问问你的圣上,在冷宫里关着的那个女子,到底因何而疯,又为何要关着她这么多年,还不许她死?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究竟在做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