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2
作品:《大梦谁先觉》 沈正刚下朝回到府邸就听小厮禀报他夫人又去找小姐麻烦了,还弄死了个婢女,
他真是被他这个妻子给蠢哭了,女子暗戳戳地较劲儿他管不着,也懒得去管深闺妇人那点事儿,谁知道薛晨菲这不长脑子的家伙,怎的光明正大把婢女打死了,这传出去他这个吏部左右侍郎的脸往哪儿搁,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怎么去堵住悠悠众口!
沈正这下是真恼怒了,
听说两人都在沈琼微的闺阁中,他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直直就冲过去了,
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沈琼微坐在床榻上捂住被扇地红肿的脸颊,眼泪铺满了巴掌大的脸颊,低垂着眼不说话。
薛晨菲瘫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瞪大眼睛,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沈正蹙眉警告在场的下人们,“今日是我沈家家事,如若我在外面听到一点风声,你们的人头都别要了。”
接着抬脚踢了踢还没回过神来的薛晨菲,“起来,你成何体统?”
沈琼微看似伤心地说不出话,实则心下一动,她这哥哥也不像善茬啊,甚至跟她这嫂嫂看起来也并非伉俪情深,怎的会允许她这样欺辱自己的妹妹?
沈正看向塌上的沈琼微,已经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他了解他这个妹妹,心思浅,懂事,绝不会主动找麻烦,今天这事儿绝对是那薛氏的错,
但他怎么可能会向着沈琼微,就是他这好妹妹如此才高八斗又性情淑良,父亲……父亲才哪怕暗戳戳助力她去当女官,也不愿助自己的仕途走得顺些!
思及此,沈正的脸都不自觉扭曲起来,却还是得在众人面前装样子,
“何浅,你别跟你嫂嫂计较,都是一家人,你嫂嫂也是被下人蒙骗了,今日那婢女就是畏罪自裁了,说到底都不是你嫂嫂的错,她只是耳根子软罢了”
畏罪自裁?沈正好一个畏罪自裁啊,沈琼微都忍不住要冷笑出声了,不愧是世家啊,不愧是古代,普通人的命当真是如随手可弃的草席,只是闺阁争斗就要牺牲一个婢女来维持体面,那家族争斗、朝堂争斗呢?岂不是要尸横遍野,成千上万的人也不够杀吧!?
等等……
何浅?
她抬眼看向沈正,确信他是在对自己说话,那想来这便是沈琼微的字了……
可是那梦中人,何以得知深闺小姐的字,那又到底……是原主的记忆?还是她沈南的梦?
不等沈琼微开口,薛晨菲先坐不住了,“官人你莫听她满嘴谎言!那……那明明是她自己打的!”
沈正真想敲开薛氏的脑子看看她在想什么,她觉得自己是傻子吗?撒谎扯地如此假,就是赤裸裸的泼脏水,自己怎么给她圆!
蠢笨!蠢笨如猪!
沈琼微等的就是薛氏这句话,“嫂嫂……您不必这样,屋内就你我二人,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把自己扇成这样的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低着头眨巴眼睛,像是根本不敢抬头看薛晨菲的样子。
薛晨菲傻眼了,还能这么玩?沈琼微疯了吧!
“你……你……血口喷人!”薛晨菲此刻也意识到现下的情况她说不是自己压根儿不会有人信,想起来自己还被沈琼微掐了个半死,她赶紧扯自己的衣领,“你把我掐成这样……”
“……”
薛晨菲意识到周遭没有人说话,沈正甚至脸色更黑了几分,马上踉跄着冲到铜镜旁,
自己的脖子……什么痕迹都没有!
明明……明明她掐自己了的!怎么回事!
开玩笑,她沈南在108局里虽武功不算上乘,但想要做个事不留痕迹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琼微适时开口,“嫂嫂,您不必这样折辱我,哥哥我也知您与嫂嫂情比金坚,让您夹在中间实在难做,不如等爹爹回来再说吧,您觉着呢?”
沈正真想将沈琼微千刀万剐了,他这好妹妹,四两拨千斤就把自己划到了父亲的对立面!父亲知道这事儿指不定觉得他们夫妇如何欺负她呢!
尽管心里不爽,沈正这种老狐狸面上还是笑嘻嘻的,只是动作粗鲁地把薛晨菲掂到沈琼微面前,“给何浅道歉!”
薛晨菲再傻再不甘,也知道此事断无回转的余地了,她有伤痕,自己没有一点儿伤痕,任谁看都是自己欺负了她,“妹……妹妹,今日之事儿是我对不住你,你能不能原谅嫂嫂。”
沈琼微不着痕迹地睨视着她,
薛晨菲手都快被自己掐出血了,这贱蹄子怎的突然这般会斗!这手段比她这种在后宅侵染已久的妇人都狠毒,她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沈琼微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嫂嫂,能否过几天再来与我说说话,您不是说是长辈,可以与您说心事的。”
沈正这会儿也看出来沈琼微顾左右而言他,是不准备将这事儿轻易翻篇了,但碍于理亏,害怕她真的闹到父亲面前,到时候难做的就是他了……
“等几日你好了,我定再让你嫂嫂上门赔礼道歉。”沈正替妻子应下,
薛晨菲此刻是大字儿都不敢说一个了,这回可真真把沈正气到了,指不定怎样给她气受呢……
待沈正夫妇二人带着自己庭院的下人退出门后,屋内便只剩探春和沈琼微二人,
探春急忙从一个抽屉里找出常备的膏药奉到沈琼微面前,“小姐,探春帮您涂抹膏药吧,万不得留疤痕啊,那薛氏也真是……真是歹毒,竟敢往小姐脸上招呼。”
跪在地上的女子不住抽泣,
沈琼微这会儿才有空好好打量她这个婢女,小女孩儿年纪应该也不大,脸圆圆的还挺可爱,沈琼微先让她起来别跪着,
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看到探春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小姐,您……您怎的这样看着我?”
沈琼微发现这小姑娘的脸都烧红了起来,顿觉有意思,“怎的?你害羞啊?”
“被……被小姐这样……这样的容貌的女子看着……任谁……任谁看都会羞的。”探春结巴道,
沈琼微这会儿有点好奇,这大瑞朝第一才女究竟是何等容貌,能让一介女子都这样,
她坐到首饰台前,看着面前的铜镜,怔住了……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这张脸……与她自己的脸实在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除了沈南眼下从小到大都有一颗痣,镜中的女子并没有。
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
她被探春的呼唤拉回思绪,“小姐?小姐?我帮您涂药吧?”
沈琼微整理思绪,这个世界太多谜团了,看来自己的目标已经不单单是这摄政王了,这儿一定埋着更多东西。
当务之急是先按计划走,得先跟夜澜王有接触才行,毕竟他是唯一的突破点了。
……
沈琼微摆摆手,让她把药膏拿过来自己涂,她的手蘸取了一点盒中的膏体,薄荷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她撇向在一旁侯着的探春,“探春,你坐。”
“是……是,小姐。”她直觉今天的小姐不太对劲,不敢与之多说什么,
“我问你,你觉得薛晨菲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说实话。”沈琼微审视着探春,
探春被她盯地发毛,却还是按照心中所想如实回答,“当然是全假!定是她那毒妇坑骗小姐!”
沈琼微“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小丫头不像是个会撒谎的,看来她这好嫂嫂真是给她开了个好头,风评如此差,都不用她多做什么,自然而然没人会在两人中间选择信她,倒不是个棘手的人……
笑罢,沈琼微薄唇轻启,盈满笑意地吐出对探春来说不亚于蛇蝎的话,“是我自己打的自己。”
只见探春瞪大了眼睛,表情跟那时的薛晨菲如出一辙,
沈琼微没理会她的变化,接下来的话更是如晴天霹雳,
“你现在知道了,知道这个见不得人的秘密,我可是要把你赶走的,当然你也可以拿着这事儿去投靠我嫂嫂,你是我的贴身婢女,你说的话,大家会信的。”
探春脸刷地就白了下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我不会走的,小姐待我不薄,就算是被赶出府我也认了,探春万不会拿着小姐的秘密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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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处的!”
沈琼微把她拉起来,很好,她这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不需要能用的人有多聪明,但务必要听话、要忠心耿耿,她能跟探春说这些就是为了试探她,
探春今日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自己便把她当自己人用,退一万步来说,假若真有一天她背叛自己了,自己也有的是手段让她闭嘴……
探春犹豫再三还是不解地问,“不过小姐何以出得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呢?您脸都肿了。”
沈琼微无所谓地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再说了……”
她没有对探春说出后半句话,再说了自己可不止要薛晨菲损这一千。
“你以后不必向我下跪,我也不会赶你出府,”沈琼微把涂过的药膏递给探春,“但要记住,原来的沈琼微已经死了,往后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就是,只有一条,不能背叛。”
探春有些懵懂地看着她,没有悟到沈琼微说原来的她已经死了是什么含义,只是单纯地以为沈琼微这次真是被惹恼了,要反击了,
所以兴高采烈地拉住沈琼微的手,“小姐,您早该这样了!往日您总是说要顾全大局,不跟那薛氏多计较,眼见那薛氏整日拿小姐欺负!往后探春绝对听您的吩咐,再也不会让他人欺负小姐了!”
沈琼微欣慰地揉揉探春的头,
在这个任务世界,探春这种心思单纯又为自己全心全意着想的人不知往后的路上能遇着几个。
沈琼微直觉这次定是不好轻易完成任务的……
是夜,
沈琼微偷偷摸摸从沈府下人走的后门溜出去,
此刻探春正躺在沈琼微内屋里的床榻上,
她被吓得浑身是汗,小姐竟然让她躺在这里装她自己!这……这可是够她被仗责五十的重罪!而且小姐半夜只身出去,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
尽管急地屁股都快着火了,探春还是老老实实遵照沈琼微的吩咐,躺在床上装睡。
沈琼微出府后,穿着官家公子的装束,身着宝蓝色缂丝长衫,下身一条玄色中裤,搭配白色薄底快靴,方便行动。为了不被人看出破绽,她还用深一号的女子脂粉把脸涂黑了一点,贴上了给小孩儿玩的假胡须。
这个时辰,街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明月高悬,两侧屋舍在月光下显得宁静古朴,只有几家门口的几盏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微弱的光。偶尔传来的更夫打更声,打破这静谧神秘的寂夜……
然而一切的安静祥和跟城南的观月楼都毫无关系,
沈琼微跟着332给的地图到观月楼门口,这里像与世隔绝的销金窟,这个点,门口站着两个魁梧的壮夫,从外面望过去,只能看见幽深黑暗的小径,里面嬉笑舞曲儿的声音却挡也挡不住地溢出来。
这里就是京城最大的青楼,夜澜王最爱寻欢的地方……
旁人只知这观月楼是青楼,但根据332给的资料,这里其实是京城最大的情报贩卖中心,背后的主人,正是这夜澜王,只是这事儿京城鲜有人知,以为夜澜王就是单纯被这儿的红颜知己迷得不得了,才夜夜宿在此地。
看来这夜澜王跟资料有不少出入,那民间的传闻到底还有多少真实性,沈琼微不得不存疑。
大厅的二楼拐角处,用屏风隔出一个能看到外面,外面却望不到里面的空间,
里面坐着两个衣着华贵的男子,
穿着月牙色杭绸道袍的男子伸手给对面斟茶,浓苦的六堡茶落入对面男子面前精致的玉杯中,
对面的雕花楠木椅上,坐着一位身着赤色蟒纹锦袍的男子,好看的丹凤眼半眯着,眼尾平滑略微上翘,如泼墨似的长发随意用一根玉簪扎起,脸型与五官却是与姿态不符的硬朗,嘴唇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贵气,他左腿随意地搭载右腿上,身子微微向一旁倾斜,靠在椅子的转角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扶手,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安澜王那木罕看向对面懒散的男子,
开口问,“她……当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