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作品:《渺渺有期

    “所以,你俩最后就坐在路边吃了顿麻辣烫?”


    虽然戚渺本人回想起这事也觉得有点魔幻,但事实确实如此。


    不过有个地方她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


    “倒也没有坐在路边,是店门口。”


    谭影切一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差别好吗。”


    好吧,还真是。


    戚渺没就这点再争辩什么。


    还有一些细节她没和谭影讲。


    那顿麻辣烫吃到一半,老板娘还认出了祁遇,最后说什么都不收钱不说,还和祁遇来了张合影。


    直到她们离开,老板娘都喜笑颜开,嘴角的弧怎么都收不住。


    “小鱼呀,你的歌每首阿姨都听过,就你参加的那个出道综艺,可火了,我还叫我儿子帮我充会员给你投票呢。”


    “当年也算是看着你出道的,真没想到有一天你能来阿姨店里吃东西。”


    “可以合张影吗?”


    祁遇面对粉丝,一贯的真诚温和,他答应的干脆,就这样,她还被迫上岗,充当摄影师给俩人拍了好几张合照。


    拍完老板娘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阿姨可以把合影打出来挂在店里纪念一下吗,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要分享一下这份幸运。”


    祁遇点头说可以。


    老板娘更开心了。


    再之后,她一路把她们送到巷口,路上还不停说欢迎再来,热情到就差把她们送回家了。


    -


    时间转眼来到十三号。


    这天一早,她跟着谭影进山,蹭了波博主福利,入住在了榆云山脚下的温泉度假村。


    当天上午她们在房间里稍作休整,中午她跟着谭影的团队一起用餐,也再次见到了彭凯。


    因为Pluto的缘故,戚渺对彭凯的印象其实很不错。


    用餐间隙,彭凯找她聊天。


    “下午的拍摄一块去吗?”


    戚渺放下手中筷子,摇摇头:“拍摄我就不去了。”


    “那你自己有什么安排或者计划吗?”


    戚渺还真就想了想,来之前,她有做攻略,云顶滑雪场,她挺感兴趣,谭影一样,她们约定好了,等她完成拍摄,到时候换到雪场的酒店一起再玩几天,顺便逛逛书院。


    再就是山脚的榆云湖,听说风景也很不错,这地方离温泉度假村也近,无聊的话很适合过去坐着打发时间。


    其实峡谷的刺激游玩项目高空大秋千她也挺感兴趣的,景区宣传说这是目前国内最高的大秋千。


    三百米的弧形摆荡,垂直高大概一百五十米,自由落体超过六十米,比跳伞还刺激。


    但这个项目如果选择单人玩的话,要求体重在一百斤以上,不满足的话只能选择双人项目。


    可怜她只有一个人,体重要求还不满足,谭影是不敢玩刺激项目的,此行她大概率是和大秋千无缘了。


    思绪到这里,心里多少有点遗憾,戚渺轻轻笑了下,说:“没什么计划,可能就在房间里面呆着,实在无聊的话就去湖边坐坐。”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那点失落彭凯自然捕捉到了,稍一合计,他说:“都跑这么远过来了,只在房间里呆着多浪费啊,雪场峡谷都可以去转转嘛。”


    戚渺:“雪场等拍摄结束我和小影转场过去玩。”


    彭凯噢一声:“那你自己可以去峡谷逛逛,那边胆子大的话能玩的项目不是好几个呢。”


    “想玩高空大秋千,”戚渺歪下脑袋,“可惜不符合单人玩的要求,也找不到人一起玩。”


    彭凯听言笑着上下打量她一眼,“人不可貌相啊,看不出来你胆子还挺大,那个那么高,不害怕?”


    戚渺眨下眼睛:“我看上去像是很胆小的那种人吗?”


    按照他对女孩子的刻板印象,确实有点。


    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家教良好的乖乖女,但两次接触下来,又好似窥见她骨子里暗藏的一点小叛逆。


    比如有一个联系多年连面都没见过的不知名网友,再就是此刻,因为玩不到峡谷刺激项目而充满遗憾的眼睛。


    彭凯失笑:“是我眼神儿不好。”


    戚渺点点头:“确实有点。”


    彭凯笑容更大,这姑娘远比表面看上去更有趣,“那个高空大秋千,是怎么个不符合?”


    戚渺:“单人玩的话,要求体重在一百斤以上,否则只能玩双人项目。”


    彭凯:“这简单啊,你过去找个落单的人,一起玩双人项目不就行了。”


    这个办法她也考虑过,但她到底不是一个太外向的人,害怕会有失望,或者一些别的问题,所以很快就pass掉了。


    看出她的犹豫,彭凯继续在一旁“煽风点火”:“按照我的经验,有和你一样困扰的人一定不少,大家出门在外不就要互帮互助,我有预感,你下午去玩,肯定能找到人拼。”


    这下子换戚渺失笑:“你主职经营俱乐部,副业算卦?”


    话音落下,彭凯有模有样的轻咳一声,之后顺着她的话手指胡乱摆动起来,在半空中摇来摇去的。


    片刻后,他动作忽然一停,接着正色道:“还真给你说对了,我刚给你算了一卦,卦相大吉,你下午过去,必定能拼成。”


    戚渺权当乐子看,这过程情绪价值给得很足,她很给面子地说:“好,那我就信你一次,下午去逛逛,要是证明你胡说八道,以后就不要再滥竽充数祸害别人了。”


    “那必然不会。”


    彭凯十分得意地说。


    戚渺瞧着这一幕,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比起迷之自信的男人,她还是更喜欢谦逊一点的。


    彭凯看出这皱眉背后的含义,但他一点都不在乎,别管,就是自信,因为他会亲自把她的拼玩搭子给摇过去。


    -


    “我说你跟着过来就是为了呆房间里不出去,那还不如不来!”


    林城也是拿自家艺人没办法,好不容易团队出行跟过来了,结果来榆云山的第二天,愣是连房间都没出。


    “这能玩的项目这么多,就没有一样你感兴趣的?”


    祁遇在经纪人的唠叨声中查阅完彭凯刚刚发过来的消息,他合上电脑,说:“灵感来得忽然,记录一下。”


    林城想到进屋的时候瞥到的那一眼,屏幕上的文档分明就是空白的。


    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话骗骗我得了,别真把自己给骗到了。”


    新专辑是急,但也没急到这种程度。


    祁遇像是毫不在意他的打趣,他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放下,他说:“有道理,下午打算出去逛逛,激发一下新灵感。”


    林城:“可算是想通了,下午大家打算坐缆车去山顶逛逛书院,一块过去吧。”


    他有别的安排。


    “书院我就不去了,你带着大家好好玩,我去峡谷逛逛。”


    有那么一瞬间,林城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榆云山最特别的游玩项目大概就是峡谷的几个高空刺激项目,名头很响,噱头搞得也很大,动辄国内第一、亚洲第一的。


    团队过来第一天,安排的就是峡谷的项目,但他是清楚的,昨天祁遇没跟着一块过去,其实也有另外一个原因,他有一点恐高症状。


    每年巡演开始前,高度高一点的升降台,他都要花好几天才能适应,所以昨天的安排,他说不去他也没什么意见。


    可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今天主动要去?


    林城静静打量他几秒,真诚发问:“受什么刺激了?有事就说,别吓人。”


    见祁遇不说话,他又补充道:“新专不用急,年后暂时都没工作安排,到时闭关一段时间,慢慢再写新歌就是了。”


    “又不是刚出道那会儿,该放松的时候就放松一下,别把自己一直崩得那么紧,是人都会受不了的。”


    这话熨烫且贴心,祁遇内心受用,面上丝毫不显,难得多解释了几句,“没受刺激,就去看看。”


    声落,林城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没发现任何异常,半晌后,他姑且把他的行为理解为不好意思。


    当着工作室成员的面,万一被架在那,他表现出恐惧之类的,当老板的,多少会觉得不自在吧。


    孩子还年轻,要面子,也能理解。


    “……行吧。”


    “想去看就去看吧。”


    轻松糊弄过去,祁遇心情很不错:“回去休息吧,下午玩得开心。”


    -


    结束午休,谭影带着团队成员出发去拍宣传片,戚渺则一个人前往榆云山大峡谷。


    她虽然不信彭凯算的什么卦,但他说的确实也有道理,来了就有一半的可能会碰到人一起拼着玩,不来的话就必定会错过这个项目。


    峡谷的高空项目在山脚的另一边开设有官方门店,根据她搜索的攻略,想要拼着玩,在官方门店等待即可,找到拼玩搭子后在门店购买要玩的项目,之后会有接驳车把你送去峡谷里面对应的基地。


    她入住的温泉度假村到官方门店那边,也有接驳车可以坐。


    结束二十多分钟的车程,戚渺下来车子,沿着路边慢悠悠往门店走。


    过了会儿,等她快要走到门店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抬眼,隔着官方门店的落地窗,她好像看到了个眼熟的身影,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手机。


    望着这一幕,戚渺不免在心中感叹,有够巧的,又见面了。


    祁遇坐的位置离门店门口很近,进去里面就会路过他面前,他包裹的很严实,但因为短时间内频繁见面,即使不是狂热粉丝,戚渺还是很轻易地认出了他。


    更巧的是,她踏进门店的那一秒,好巧不巧的又赶上他抬头。


    目光交汇在一起,戚渺认命地朝他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祁遇一副很意外的表情,“工作室来这边庆功团建。”


    戚渺哦一声,左右张望起来:“你们工作室的人都在?”


    祁遇看着她东张西望的模样,食指竖起来往上一比划,戚渺下意识跟着看过去,结果除了天花板什么都没有。


    这人,不会是在耍她玩吧……


    她不满地收回视线,又听见祁遇说:“他们去山顶的书院玩了。”


    “……”


    原来是这个意思。


    错怪他了,她悻悻然摸下鼻尖。


    “你……一个人在这?”


    他嗯一声,说:“昨天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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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想玩的项目,今天过来玩。”


    戚渺听言眼睛亮了亮,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嘛,都是一个人,还是老同学,凑在一起不是刚好,双人项目还比单人更具性价比呢。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峡谷除了高空秋千还有蹦极和别的项目呢,祁遇想玩的也不一定和她一样,高兴早了。


    胡思乱想的功夫,祁遇先开了口:“你一个人出来玩?”


    “不是,”她说:“和谭影一起,不过她有工作,前面几天就先自己。”


    门店里面陆陆续续又进来了一些人,俩人站在这聊天好像有些显眼,戚渺决定速战速决。


    “对了,你是要玩哪个?”


    “高空秋千。”


    “你约的单人项目?”


    “对。”


    她是真的很想玩,与其去找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起拼,不如找老同学。


    打定主意,戚渺轻轻弯唇:“那我们一起玩双人项目吧,我请客,那天晚上请你吃饭,只吃了麻辣烫,我还没出钱,一直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今天碰到就是缘分,就当给我个机会弥补一下好了。”


    声落,祁遇低头,假意看了眼手中捏着的预约纸片,实则在戚渺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小幅度勾了下。


    抬眸,他把纸片往前递了递。


    语气有点为难:


    “……不好吧。”


    言下之意,他已经预约排过号了。


    但此时戚渺的眼中,只有对游戏的渴望,她想玩只能和别人一起拼双人项目,机会近在眼前,她不想错过。


    这么想着,她侧脸看向大厅里面的电子显示屏。


    根据上面的信息显示,秋千基地的单人项目尚有五十多人在排队,预估等待时间一百分钟,双人项目的排队人数只有二十多组,预估等待时间是四十分钟。


    她手指指过去,极力劝道:“你现在不是只排了号,又没付款,改单人的话少等一半时间呢。”


    祁遇跟着慢悠悠看过去一眼,片刻后,收回,他敛眸看向她:“你该不会是不够单人项目的体重要求吧。”


    戚渺:“……”


    有点可恶,被拆穿了。


    她微微偏开脸,有点不自在,套路失败,她抿下唇,说:“那算了,你继续等吧,我去问问别人。”


    下一秒,偏转的身体前横过来一只手臂,听见他语调微扬的好听嗓音:“都是同学,这点小忙,下次直说。”


    ……


    戚渺很开心。


    榆云山这里远离市区,空气清新不说,她还即将成功体验心仪已久的峡谷刺激项目——高空大秋千。


    在售票窗口前排了大概十多分钟的队,全程她没有一点不耐烦,全是欣喜和满足。


    过了会儿,终于排到她们付款。


    窗口的工作人员问她们是要玩哪个项目,她回答说双人大秋千。


    “两个人一千二,跟拍要买吗?”工作人员隔着玻璃小窗口问道。


    戚渺:“什么样的跟拍?”


    工作人员指了指玻璃窗上面贴着的几张图片,“有两种套餐,自选。”


    她哦一声,抬头往上看了眼示意图片。


    只是一眼,戚渺忽然有点绷不住。


    笑点莫名被戳中,她想到短视频平台上一首很抽象洗脑的歌。


    但工作人员还在等着回答,她极力压着情绪,问祁遇:“我们要选跟拍吗?”


    “你定。”


    得到回答,戚渺快速做出选择:“跟拍选A套餐,一共多少。”


    “两千,线上直接出示付款码,现金的话从窗口递进来。”


    戚渺应一声,正要打开付款码,身旁人先她一步扫码付了款。


    工作人员熟练地递出来两张小票,“左边出,下一位。”


    后面还跟着好多在排队的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没多纠结,先顺着工作人员的指示往外走。


    从左边出来,是暂时未开的另一个窗口,玻璃上贴着和刚刚排队那边一样的照片,再次看到同样的画面,笑点短时间内被双重触发。


    戚渺再也绷不住,别开脸弯唇轻声笑起来。


    这跟拍真会找角度,太有喜感了。


    只见照片上的两个人,在峡谷飘荡的过程中,两只手紧紧抓着身体前的安全绳,双腿在半空中摆荡,动作完美贴合那句歌词。


    脑海里的魔性旋律一直在响。


    反反复复。


    要是谭影在她身边,两个人臭味相投,笑点一致,只需要一个对视,俩人一定能异口同声的唱起来。


    但可惜今天同行的是祁遇,她们没有这个默契,少了好多乐趣。


    戚渺轻轻吐出一口气,努力调整情绪。


    哪料下一秒。


    身侧安静半晌的男人忽而用他磁沉的嗓音念出她脑海中正在疯狂闪现的抽象歌词:“哈利波特骑着扫帚飞。”


    戚渺唇边的笑僵在半空,意外,也惊喜。


    她侧脸看向他,心跳了下:


    “……你还听过这种歌呢?”


    空气安静几秒。


    片刻后,他视线沉沉和她对上,语声幽幽:“有手机,会上网。”


    戚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