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作品:《嫁给侯爷家傻儿子

    茌宁城郊,擂鼓震天。


    武林盟校场中央,黑压压的人群围出一片肃杀之地。


    高台之上,孟临负手而立,玄色长袍绣金纹,眉目阴鸷如鹰,俯视着台下纭纭黔首——这些人,大半都是拥护他的,说到底,若非叶慈是那个人的女儿,他根本不会将这个蹦跶的黄毛丫头放在眼里。


    他身后三瓣莲大旗猎猎作响,颜色暗红,仿佛染了血锈,沉甸甸压着人心。


    “叶慈,你这妖女竟敢回来!”孟临冷笑一声,声如寒铁掷地,激起台下阵阵唾骂。


    “逆贼!白衣余孽!”


    “滚出茌宁!”


    唾沫与烂菜叶纷纷砸向擂台边缘的白衣女子——是的,她仍穿了白衣。


    从前她便从不觉得衣服的颜色可以定义一个人,如今更加这样认为,况且,她本就是阮流逸的亲生女儿,被骂一句“白衣党”也不亏,甚至隐隐觉得孟临给她罗织的这个罪名还挺合适。


    叶慈对叫骂声恍若未闻,一步步踏上石阶。


    胜雪白衣染了尘灰,眉间红痕却灼如赤焰。她反手握住千钧重剑,剑尖拖地,划出一道凛冽寒光。


    “孟临。”她抬眸,声线清冷如冰泉,“十七年前,你与赵渊合谋,杀我父母;今日你不仅如法炮制,屠戮兵器堂,将此事陷害于我,更在背后勾结楚狄,祸乱中原——你这武林盟主,当得可心安?”


    话音未落,孟临瞳孔骤缩。台下哗然如沸水炸锅,却被他一声厉喝压下:“妖女胡言!诸位莫要听信——”


    他额角落下一滴冷汗,心中暗骂叶慈是个疯子,竟然敢当众口出狂言!


    “胡言?”叶慈骤然打断,千钧横劈,剑气如龙卷地,竟在青石板上刻出一道新月形的凹痕,“这楚狄狼王亲卫的独门标记,你可认得?”


    叶慈既然敢将孟临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岂会没有证据。


    她回想起,那时在珍珑阙时,柯芷兰曾告诉她,楚狄人对“忠诚”二字的看重,远远超过中原人的想象,因此从不与异族政权合作,除非那人愿意自降身份,在身上纹上楚狄狼王亲卫的标记。


    这样一来,相当于承认,自己是狼王的一条狗。


    叶慈那时听了,简直匪夷所思,她如何也想不通,孟临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竟然宁愿在楚狄做狗,也不愿在中原做人。


    孟临脸色一僵。


    那凹痕形似弯月,正是楚狄亲卫的刺青,他不知叶慈是从何处得知这印记的形状的,但他知道,一旦暴露,不仅盟主之位不保,他此生都别想再踏入中原武林。


    他袖中掌心渗出冷汗,面上却狞笑更甚:“雕虫小技,也敢惑众!”


    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掠出,手中剑倏然出鞘,玄铁寒光如毒蛇吐信,直取叶慈咽喉!


    叶慈不退反进,千钧骤然回撤,竟似轻羽般旋身画弧。


    重剑无锋,却在她手中化作流云,一式“樵夫问路”看似笨拙横扫,实则暗藏劈山断海之势。两人剑锋相撞,金石铮鸣间,孟临虎口发麻,心头更是大骇——这村姑的剑法,竟比月前精进十倍!


    “孟盟主何不用楚狄的‘狼噬十三式’?”叶慈忽然轻笑,剑招陡变,千钧如泰山压顶一般劈下,“还是说……你怕用了,便坐实叛徒之名?”


    “找死!”孟临眼底猩红翻涌,朝她要害刺来!


    叶慈却闭目凝神,耳畔仿佛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剑气神相含,则人剑一体。”


    她福至心田,千钧骤然脱手,凌空飞旋如银轮,而她足踏蝉步,身形竟似化出三道残影!


    “空空剑阵,破!”


    三道残影同时结印,千钧剑影如暴雨倾泻,直攻他上身!


    叶慈知道,刺青一定在上半身——这是楚狄人的规矩,若纹在下肢,代表了对狼王的不恭。


    孟临显然也意识到了她的意图,然而,纵然心知肚明,可叶慈的实力山呼海啸一般,他左支右绌,此时唯有躲闪,遑论反击。


    “啪!”


    脑子里的弦仿佛绷断了。


    电光火石之间,孟临反身一扭,长剑毒蛇一般刺出去。


    这次,叶慈却只是将手背在身后,侧身一躲,没接他的招。


    糟了……


    孟临意识到什么,却为时已晚。


    “果真是楚狄的功夫!”台下曾念薇带头厉声高喝。


    纵然普通人不懂这些武功招数,可听闻孟盟主要与白衣妖女决斗,聚集此处的武林高手亦不在少数,自然能分辨出异族功夫与中原路数的不同。


    “真……真的是……真的是楚狄的武功!”又一人震惊大喊。


    至此,人群彻底沸腾。


    孟临目眦欲裂,剑指叶慈:“你……你这个妖女!”


    “使楚狄功夫的人可不是我,孟盟主怎好意思说我是妖女?”叶慈不躲不闪,逼视着他。


    方才,叶慈数次出言激他,为的便是此刻。


    她要做的,只是在孟临的潜意识中种下一颗种子,然后,将他逼至绝路……


    人在急火攻心时,总是会口不择言,类似地,先前叶慈多次暗示让孟临使出楚狄武功,在被叶慈比如绝路的情急之下,他竟也真的慌不择路起来。


    长剑狂舞如疯兽,却再破不开剑阵分毫。叶慈真身忽现阵眼,千钧归手,一式“劈山断流”挟风雷之势当头斩下——


    “哐啷!”


    剑锋相撞,孟临手中剑碎如齑粉,他身形无力地晃了晃,瞬间跪倒在地,左肩至右腹裂开一道血口,深可见骨。他身上的衣物撕裂开来,上好的布料下面,是一道刺青图案,与方才叶慈刻下的新月形凹痕如出一辙。


    喧嚣戛然而止。


    叶慈收剑转身,鸦青发丝沾了血珠,衬得眉间朱砂愈艳。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压倒性的胜利。


    “你在泉东村中以活人炼蛊,不知伤及多少无辜百姓!”


    “这一剑,为泉东村冤魂。”叶慈剑指他咽喉,声如冷铁,“下一剑,为我父母。”


    “且慢!”孟临忽然嘶声大笑,“叶慈,你真当武安侯是干净的?当年围杀阮流逸的,可不止我一人!”


    “我自然知道。”叶慈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掏出赵渊的日记与孟临与楚狄的信件,当空一抖,其上的字迹便暴露在台下人的视野之中。


    “狼……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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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这不是孟盟主的字迹吗?”


    “是,是孟盟主的字迹!”


    “孟盟主竟真与楚狄勾结,害我大允!”


    “我乃阮流逸之女!”叶慈朗声道,目光扫过台下众人,竟无人敢与她对视。


    她缓缓开口,声震四方:“当年,赵渊屠侯府满门,栽赃给我父亲,之后,又趁我父亲不备,将他从背后一箭穿心。”


    “我父亲封锁心脉,护着我逃走,却遭遇当时尚为副盟主的孟临背叛,于玄召崖血战一天一夜,最终力竭而亡。”


    “这!才是真相!”


    台下一阵惊呼,更是议论纷纷。


    叶慈自然知道十八年来一直被奉为真相的说法,要颠覆,没那么容易,她也不强求,只是道:“各位若有不信的,自可来翻阅赵渊的日记,看看我说的是否属实。”


    “这日记若是假的怎么办?”下面有人问。


    叶慈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笑道:“这位大哥,您若是不信,自可找信得过的人来看看这册子的新旧程度,与上面赵渊的笔迹,到底做不做得假。再者,若要证人,赵渊之子,如今的小侯爷,也愿意为我作证!”


    “这……这小侯爷竟然大义灭亲?”


    “难不成她说的真是实话?”


    “你……你如此绝情,就不怕你的小情郎与你翻脸?”孟临吐出口中血沫,道。


    叶慈讽刺地一笑:“不劳您操心。”


    电光石火间,一道银光破空而至——


    “嗤!”


    当空飞来一枚暗器,叶慈立刻抬剑,打飞了暗器,再抬眼,却只见不知哪来的黑影旋风一般掠过,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竟带着孟临飞远了。


    叶慈瞳孔骤缩,并不是因为孟临被人救走了——她早料到孟临会有后手,而是因为,救走孟临的那人她竟然认识。


    甚至不久之前,她还为他取了一个酷似“旺财”的中原名字。


    ——是阿福。


    她没有追,而是收回视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台下有一白发老妪颤巍巍地上前来,问她:“叶、叶女侠……真是白衣党?果真……果真与你父亲长得很像……”


    叶慈眼神一亮:“婆婆,您认识我父亲?”


    “不知多少年以前了……少说得有二十年了吧……我在马路上,险些被马车撞到,幸好你父亲出手相助,不然我就没命活到这把年纪咯……”她深深叹气,“只不过这些年,孟临与赵渊追捕白衣党,人人自危,风声鹤唳,我一直不敢将这些事说出来……”


    “是啊,这么说起来,前盟主还帮忙种过我家的地嘞……”


    “前盟主帮我救过跑上房顶的猫……”


    “前盟主小时候抱过我……”


    千钧归鞘,叶慈望向天际流云,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碎片拼凑而成的画卷里,她仿佛瞧见了父亲白衣执剑的身影。


    “父亲,母亲……”她轻声道,“叶慈今日站在这里,算是替你们报仇了吗?”


    风卷残旗,三瓣莲坠地染尘。


    叶慈手拿孟临谋反的证据,站在高台之上,光风霁月,仿若金塑雕像,即将被众人奉为新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