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第一百零八章
作品:《嫁给侯爷家傻儿子》 寅时的更漏声里,老太监捧来木匣。永昌帝信手拿过匣中静静躺着的信笺,“父皇亲启”四个字写得灵动飘逸——是平宁又来信了。
其实,他与皇后在平宁出生时,便为她定下了这个号——“平宁”,便是希望她这一生平凡安宁,不要像她皇姐一般,谁知她却偏是个不安生的。如今他已过知命之年,最在意的除了天下与权柄,无非就是儿女之事,前些日子平宁来信说要去西南,他原本是极力反对的,可拗不过女儿的牛脾气,只好同意了,只是为她加派了侍卫,又叮嘱她,每隔几日都要来信。
如今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字,便知道,他这最宝贝的小女儿仍生龙活虎,这便好。
他拆开信,草草略过前面几行的问候,看到后面时,先是蹙眉,又忽然眼角一跳。
皇帝做到这把年纪,早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老太监也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也觉得君心莫测,可他此时觑圣上神色,竟然隐隐觉得,其中有几分近乎癫狂的喜悦。
“好!好!”正应了他的想法,老皇帝读罢,忽然将信撇在一边,抚掌大笑,惊得檐下守夜的猫头鹰振翅乱飞。
老太监吓得连忙跪下,还以为公主又惹了什么祸,陛下这是怒极反笑了,岂料圣上心情大好似的,手一挥,便道:“你起来。”
老太监不敢有半分违抗,战战兢兢地站起来,问:“不知陛下可是碰上了什么喜事,老奴许久未见陛下笑得这么开心了。”
即便已至凌晨,一夜未眠的永昌帝为维持帝王威严,仍身着龙袍,可这样一个皇帝,也不知是看了那信上写的什么内容,连帝王最重视的仪容的不顾了,只喃喃道:“十二年……十二年啊……”
老太监从小待在皇帝身旁,乃是大伴,对皇上那一年经历了什么事可谓如数家珍,是一部活的帝王编年史。听见圣上喃喃,便自己在心里数起了日子。
十二年前……他神色一僵,立马将那信上的内容猜出了七八分。
十二年前,那位柯芷兰姑娘给脸不要脸,不仅拒了陛下的示好,还将帝王的面子扯下来撕了个稀巴烂,留下个烂摊子,自己倒好,从此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成了陛下的一块心病。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找到了她的踪迹?
“朕打算白龙鱼服。”老太监正惊疑不定,忽然听见陛下发了话,吓得他浑身一震,好在陛下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空关注他这点儿失仪,继续道,“传旨,真打算秘密前往西南,探查民情,此事不许声张,命太子暂代朝政。”
“这……”老太监虽为宦官,可自诩不是个佞臣,如此重要之事,皇上竟然不与众臣商议便敲定了,下意识想阻拦,可窥着皇上脸色,又实在不敢说出一句反对之语,只好默默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重新换了一句吐出来,“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准备。”
五更鼓未歇,司礼监已抬出尘封的轿撵。宫里连夜传来皇帝罢朝一日的消息,阻挡了各位大臣们准备出门的步伐。
永昌帝彻夜未眠,部署着自己微服私访的各项事宜,手中仍摩挲着平宁寄来的那封信,又唤来老太监:“让影卫扮作流民提前进山,鹰宁山五十里内——”
他忽然重重放下茶盏——
“飞鸟绝踪。”
——
赵明予与叶慈,此刻正在鹰宁山。
在上山路上,夏欺英为二人讲了不少这山的情况。
据说这山之所以叫鹰宁山,是因为从前此地居民深受鹰患之害。这些老鹰平日里食腐,是不是也会攻击兽类,倒是与人类相安无事,可一到冬日,山中活物近乎绝迹,老鹰们便不得不进村袭击家畜?,字面意义上地将村庄弄得鸡犬不宁。
村民们渴望得到山神护佑,因此才将这座山取名为鹰宁山。
可叶慈抬头一看,那山顶山盘旋巡视的,哪是什么老鹰,那不是秃鹫吗?
想必是乡亲们弄错了对象,这愿望才一直不得实现的吧……
“其实我几年前也来过此处探查,那时我便觉得,以她的性子,把机关设在此处,最为合理,谁知道来了,却什么也没发现。”夏欺英边走边说,“没想到前几天不死心,又来这,却看出了些端倪——想必是机关随着时间的推移,剥落了不少遮蔽的藤蔓植物之类的,因此才露出了痕迹。”
夏欺英的判官笔尖扫过岩壁青苔,碎屑簌簌落下,露出其下的图案。
“我便是发现了这个,才看出些端倪。原本想着怕别人发现,对芷兰不利,我才没将青苔剥下,反而又拍上了些灰尘。”她解释道。
叶慈看着那岩壁上的图案,感觉有些眼熟,却叫不出来名字。
“这是北斗星位。”赵明予上前,一眼便认了出来,说罢,解释似的看向叶慈,“我小时候有一阵喜欢研究机关,父亲觉得此物有助于我恢复神智,便为我请了个先生来教。”
“这机关做得还挺精巧,阿慈,你看,这斗柄指向北方,恰好与现在季节相同,是冬天。”不知何时,他对叶慈的称呼又变了。
叶慈凑过去看,果然如此。
“等等,你说那斗柄指向北方?不可能啊,明明是指向西方的啊。”夏欺英闻言,也凑过来看,却发现那斗柄确实明晃晃地指着北边。
“怎么会这样呢?”她喃喃。
“前辈,你确定你没记错吗?”赵明予问。
“不可能记错,我那时顺着斗柄往西看,看到一棵枫树——这树在这地方不多见,我那时还以为是芷兰给的提示呢,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二人向西看去,果然看到一棵叶子枯了一般的枫树,只零零星星的留着点暗红色,不细看还以为是血迹。
赵明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前辈,你可记得上次来,是什么日子?”
“十一月初八。”夏欺英飞快地答道,“我每次进山,都怕自己忘了日子,因此每次都好好数着。”
“那时……还没过冬至。”赵明予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叶慈却听懂了。
“没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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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意味着还在秋日,而秋日里,北斗七星的斗柄,是指向西的。”她边思考边道。
“而今天是十一月十五,已经过了冬至,冬日已至,因此北斗的柄——朝向了北边。”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这阵不是死的,是活的!”
夏欺英听了,恍然大悟:“这些年来,我也研究了些阵法构造,倒是也听说过死阵活阵的说法,据说这活阵,皆由一种阵法演变而来——活八卦。”
“是了。”赵明予点头道,“万变不离其宗,活八卦是所有活阵法的蓝本,因此阵型并不难看出来,其难点,在于活。因为其‘活’,所以阵法解法随四时而变,有些大能所设的阵法,连每日的解都不相同。”
他扫视一圈,苦笑道:“这山中草木繁多,每一棵树、每一块山石,都有可能是阵法的一部分,若要找到解法,恐怕难了。”
这下他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十二年来,那么多人都尝试挑战过想解开阵法,让珍珑阙重新现世,却都最终以失败告终。其实并不是因为答案有多难解,而是因为,若费尽心思解开今日的答案,除非在十二时辰内完成,否则便要再等一年,才能用上这答案——这江湖中有几个如夏前辈这般的痴人,能在这上面一耗便是十年?
夏欺英苦笑:“当年芷兰便最爱用这招——以天光为引,地脉为弦,没想到,十年过去,我仍是参不透。”
因着阵法的变幻莫测,气氛变得有些低沉,叶慈见状,道:“先别放弃,虽然今日便能解开的可能性很小,但我们不能连试都不试便放弃吧?”
赵明予被叶慈的话唤回思绪,道:“阿慈说得对,虽然不知道什么才是关键,但既然石壁上刻着北斗七星,我们便可以先用北斗星的位置变换来试试。”
“今日比昨日,星位应当偏东七度左右,我日日观天象,差不多记住了星斗的位置。”夏欺英闻言,看向不远处的水潭,“昨日,开阳星落在那儿,也就是说,今日此时,开阳星该映在坎位水潭——”
可三人对着水潭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天已经黑了,潭中果然倒映着星子的碎影,只可惜,此处似乎不是关窍。
“明日天亮再研究吧。”夏欺英身心俱疲,率先靠着棵大树闭上眼,也不知睡着了没有。
“阿慈放心,我们已经将星象试遍了,因此阵眼肯定与北斗星无关,那或许只是一个指示物罢了。”赵明予怕她心急,安慰道,“或许阵眼是某些白日里才能发现的风物也说不定,我们晚上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叶慈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阵法,根本睡不着,一直到半夜都醒着。
四周静悄悄的,忽然传来林叶摩擦的窸窸窣窣之声,不像是风,反倒是像有东西在其中穿行。
接着,脚步声停在了她身侧。
叶慈耳朵一动,心想,难道是送野果的“公猴子”?
她这样想着,突然睁开双眼,正撞进一双湛蓝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