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


    你去哪？！


    董军豪虽没说出来，但震惊的眼神明明白白。


    确认宋君如确实是那个意思的眼神，他又扭头去看顾明朝。


    顾明朝：……


    顾明朝沉默，他觉得自己听错或是理解错误，开口道：“你要去哪？”


    宋君如将碗底最后一口粥扒拉干净，迅速放下碗：“你去哪我去哪。”


    说完也不给顾明朝反驳的机会：“顾明朝你帮洗下碗，我上去换身衣服，很快。”


    宋君如动作迅速，短瞬只给两人留下背影。


    董军豪看顾明朝。


    顾明朝看桌上的碗。


    等宋君如下来，桌上已经没碗了。


    和李婶赶早市的陈慧芦刚回来，就看到正从楼上下来的宋君如，头发散坠着绑在身后，身上穿着衬衫加直筒裤，一边下楼一边伸手拔着脚上帆布鞋的后脚跟处。


    宛若要去赶工。


    “等一下，君如，你这是要出去？”陈慧芦赶紧开口。


    “顾伯母。”宋君如打招呼：“和顾明朝一起。”


    “和明朝一起？”陈慧芦转看到人还在厨房的顾明朝：“那你等一下，我今天给你买了个新东西。”


    本来要下楼的宋君如，转瞬又被陈慧芦拉了上去。


    ？


    宋君如脚还没沾到楼下地板，人又上去了。


    宋君如：“伯母，顾明朝——”


    陈慧芦扭头对厨房喊：“明朝，你等等君如，不耽误多少时间。”


    厨房里水声哗啦啦响。


    董军豪帮李婶将东西拿进厨房，嘴里的核桃仁宛若嗑瓜子，小眼神睨着在洗手的人：“顾伯母让你等等。”


    顾明朝擦干手，眼皮没抬：“你东西拿好了？”


    宋君如再下来时，董军豪不知去了哪里，李婶正在将东西给顾明朝：“这种喜事，红糖肯定要带点，核桃也带一包过去，不仅小孩要吃，大人也要补……””


    作为过来人，李婶听到两人要去干嘛，对拿什么东西过去自然比两人更清楚。


    顾明朝还没接过东西，一只手已经先他一步伸过来。


    宋君如将李婶手里的东西接过去：“李婶，给我吧，我来拿。”


    东西不重，李婶顺势将东西放到宋君如手里，嘴里还在絮叨：“……要不是时间不够，还得煮几个红鸡蛋放进去，男孩放单数，女孩放双数……”


    就在这时，陈慧芦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捏着个小东西：“君如你等一下，还掉了一个！”


    宋君如：……


    宋君如回头。


    她本来扎着的头发，此时披散下来，乌黑青丝顺滑垂落，像是最上等的丝绸，头发两侧被黄色珍珠发夹起两缕，白皙的脸完全露出，只留下微微的发鬓，精致的容貌，似是春日里绽开的花，芳香肆意。


    陈慧芦还没走到跟前，顾明朝就知道她掉的是什么了。


    宋君如两侧的黄色珍珠发夹，夹尾呈蝴蝶状绽开，又像是四片有中轴的花瓣，其中一侧少了一片花瓣，只剩两根小铁条支棱着。


    陈慧芦将宋君如头上的发夹取下来，把脱落下来的花瓣顺着铁条穿进去，扣进铁条出口处的方洞里：“还跟我说这是南边的紧俏货，我看是自己做的，没按牢，翅膀都能掉，要不是确实好看……”


    陈慧芦边说边将似花瓣的翅膀卡好，又掰起点弧度，给宋君如重新夹好头发：“这样应该掉不下来了，这么好看的头发就应该配……”


    轻盈欲飞的蝴蝶停留在宋君如发两侧，像是给宋君如的美开了柔和滤镜，耀眼却又明媚，像春日阳光下停落花头的蝶，增色却不夺彩。


    陈慧芦满意了。


    陈慧芦顺了一把她的头发：“我今天一看见这两个小夹子就觉得和这身衣服很配，君如你戴着太好看了。”


    宋君如：……


    陈慧芦试图佐证：“明朝，是不是很好看？”


    顾明朝视线从宋君如身上鹅黄色法式裙上掠过，伸手拿过她手里的东西：“走了。”


    宋君如顿时抬脚就拔了一下鞋：“顾伯母，我走了。”


    陈慧芦就看着宋君如拔好一只脚的圆头皮鞋，走两步，又把另一只脚的圆头皮鞋也拔了上去。


    陈慧芦：……


    宋君如跟着顾明朝走到车边时，董军豪已经拎着和顾明朝差不多的东西等在哪了。


    董军豪看着过来的两人本想调侃，不过，眼神落在顾明朝旁边的宋君如身上，眼睛被晃了一下，到嘴的话没了。


    宋君如漂亮，董军豪自然知道，但他没想到，人没有最漂亮还有更漂亮。


    董军豪嘴一秃噜：“君如这裙子哪买的？我给家里的死丫头也买一件，说不定看见她还能少生气点。”


    宋君如伸手想抢顾明朝手里的东西，没抢到:“顾伯母从海城带来的，我回头帮你问问。”


    董军豪：“那感情好。”


    顾明朝拉开副驾驶的门，宋君如身子一矮，从他臂弯下钻进去，先他一步上了车，顺手把他手里的东西抢走，义正言辞：“我帮哥哥拿东西，累着你手，我心疼。”


    顾明朝：……


    刚坐上驾驶座的董军豪：……


    最后，董军豪坐到了后排，顾明朝开车。


    宋君如这个本该坐在后排的人没什么觉悟。


    今天她一定要上车的。


    她不仅上车，她还上桌。


    一群战友看到跟着顾明朝董军豪过来的姑娘，眼都直了。


    “你妹妹啊？”有人小声用胳膊捣鼓董军豪。


    董军豪：“什么我妹妹，这是顾明朝妹妹。”


    “明朝有妹妹吗？我怎么没听说？”闻言战友狐疑，他们倒是知道董军豪有妹妹，顾明朝哪来的妹妹？他不是堂姐吗？


    董军豪：“她喊顾明朝哥哥。”


    众战友：……


    他们迟疑了一下，有人开口：


    “明朝哥的哥哥？”


    董军豪睨眼：“不然呢？也可以是顾大哥的哥哥。”


    众人瞬间酸了，看顾明朝眼神都不对了。


    一句明朝哥，他们可没少听，不是对顾明朝有意思就是对顾明朝有意思。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激动的心瞬间凉了大半，然而也有不死心的，觉得要是顾明朝伤了人家的心，他们还有机会。


    反正顾明朝不近女色。


    注意到此情此景的董军豪，耸了耸肩，给顾明朝一个爱莫能助，兄弟帮过的表情。而后又揶揄坏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都是战友，谁还不知道谁的德行。


    宝宝在卧房，想要看孩子自然要进去，摇篮不大，围着的人距离自然拉近。


    就在有人蠢蠢欲动想试宋君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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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时。


    抬眼就看见顾明朝伸手捏了一把宋君如头上的蝴蝶夹。


    宋君如正在看小宝宝，感到头上的重量，回头，眼神警惕：“你做什么？”


    扯她头发？


    顾明朝表情淡淡：“你翅膀歪了。”


    宋君如想起陈慧芦按上的那四分之一翅膀，伸手摸了摸，将后脑勺转给顾明朝：“没掉吧？”


    这黄色珍珠蝴蝶夹，宋君如还是挺喜欢的，忽略做工，这其实是对很有设计感的发夹，要不是时间不够，宋君如能好好和陈慧芦唠唠。


    但宋君如怕顾明朝跑了。


    她可不认为她能上车，是顾明朝故意等她。


    顾明朝看她摸蝴蝶夹的手：“没掉。”


    宋君如没注意，两人简短说话间，本来还不死心的人，眼神一下就灰了。


    有心思得人看向顾明朝眼神都透着股忧怨，说好的铁血无情，不近女色呢？


    所以，还是不够漂亮对吗？


    宝宝妈也被宋君如迷了眼，饭桌上一个劲给宋君如夹菜：“尝尝这个，笋是春天腌的，配着咸肉一起炒鲜着呢……”


    宝宝妈和丈夫是刚调到这边钢厂的，今天来的都是丈夫退伍前的战友，一是叙旧，二是知道他有小孩来恭喜。


    来的人不少，带来的东西更是多，饭菜宝宝妈一点都没吝啬，都是成盆的端上来，用的都是平常不舍得吃的好料，攒着的鸡蛋更是掺着青椒全炒了，夹了一大筷青椒炒鸡蛋给宋君如后，宝宝妈看了眼桌上热闹的男人们，小声问起宋君如：“你平常都抹什么？”


    平常宝宝妈也会给自己买雪花膏，但完全没有宋君如的效果，皮肤透的像玉，水润润的，像是吸饱了水，白皙细腻，看着让人艳羡。


    宋君如想了想将陈慧芦给她买的东西说了一遍。


    宝宝妈：……


    就在宝宝妈遗憾的时候，宋君如话锋一转又说起了别的。


    宝宝妈瞬间眼前一亮，又顺手给宋君如夹筷青椒炒蛋，多多的蛋，基本看不到青椒。


    宋君如看了眼，没说什么。


    继续和宝宝妈说：“……防晒很重要，出去可以穿能挡太阳的衣服，或者打把伞，还可以吃一些橙子，不过要晚上吃……如果能采到野生茵陈可以……苹果和红枣一起煮水……”


    从外用到内调宋君如讲的有条不紊。


    要不是宝宝哭，宝宝妈恨不得将桌上的菜再给宋君如夹一遍。


    宋君如跟她说的都是不费什么钱，就能找到的。


    宝宝妈简直将宋君如引为知己：“你先吃，多吃点，别不好意思夹，我一会就回来。”


    宝宝妈给宋君如夹菜就是怕宋君如不好意思，小姑娘面皮薄，估计也没和一群大老粗吃过饭，不知道这帮人吃起饭是个什么模样，她自然得照顾点，没想到宋君如这人真能处。


    宝宝妈越看宋君如越喜欢，临走还不忘嘱咐，似生怕她饿着。


    宋君如看着碗里的菜，尤其是上面的青椒炒蛋。


    顿了一会。


    就在她想伸筷子时。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是个空碗。


    宋君如看过去，是顾明朝：“干嘛?”


    宋君如眼神直晃晃，就差明说‘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盛饭吧？’


    就在宋君如挑眉想说些什么时。


    顾明朝：“不是不吃青椒炒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