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第 140 章
作品:《刻春闺》 褚红张了张嘴,利刃穿胸而过的疼痛让人吸气都是痛的,看见男人崩溃的神色时,那种疼痛愈加强烈,压的人连气都喘不上来。
皇格图的手颤抖不已,他没有办法压抑住自己心下的怒火,更没有办法原谅褚红的所作所为,也恼恨自己此刻为什么抓的不是她的脖子。
“你不是说过会保护我吗?我甚至都想过把你接到部落封为公主,就算你想要嫁给陈墨,也绝对配得上他,我会拿和亲当做借口休战,为什么要这样辜负我!”
他猩红的双目滴滴砸下的泪水像是烫在褚红的心上,她却一句狡辩的话也说不出口。
“可汗!”
几个身上披着羊皮的鲜卑人冲了进来,“狗太子的兵马已经涌过来了,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
皇格图一手抓住女人的头发,“你给我好好活着,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安朝狠狠踩在脚底,你会永远后悔向我露出的尖刀!!!”
等到几人走了之后,大殿又重新寂静下来。
赵衡缓步从暗处走了出来,有些轻视的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女人,转而看向佛下的灵位。
“看看你教的一双儿女蠢笨成什么模样,教给他们仁爱有什么用?若无权势在手,终究是任人拿捏的蝼蚁而已。”
褚红此刻很想跳起来扇他一巴掌,奈何实在没有这个力气,只能用指甲盖狠狠掐向他的脚脖子,对于赵衡来说并没有造成多大的疼痛,估计连个印子都留不成。
视线落到她腰间掉出来的小瓶子上,“原来单刀赴会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啊。”
男人一脚将那瓶子踢远了,“我会带你回京都,你这条命是我千辛万苦救回来的,要记得见到兰茹应该怎么说,不然的话……”
他看向不远处昏死过去的何立,“我就把这里面装的东西给他尝一尝。”
在回京都的这一路上褚红十分难熬,胸口处的伤口被马车颠的反复愈合撕裂,整个人也在忽冷忽热之间徘徊,不知道赵衡用了什么药,每每感觉要咽气的时候总能被马车颠着醒过来。
在后半段路程里,褚红每日只能躺在马车上,全身上下疼的只有眼睛能动。
每每想到万松兴时,眼睛总会不自觉的流下眼泪。
这一局的歹毒用心可想而知,赵衡一定是知道他自己活不久了,又不想他们两个好好活着,所以弄了这么一出反目成仇的戏码,以后自己和万松兴只能落得个不死不休的结局。
重新回到京都的时候,赵衡看着满城的白绫少见的露出担心,他害怕真的像褚红说的那样,皇帝秘不发丧传了继位的圣旨给那个还在吃奶的东西。
回到东宫后,他四处寻找着旬兰茹的身影,花厅没有,书房没有,卧房也没有。
转身领兵朝着皇宫走去,男人少见的有一丝慌神,他不害怕兰茹被困在皇宫,他更担心白玉珠那个蠢货把事情做绝,若是让自己看到兰茹的尸体,他带回的这几十万大军必将血洗皇宫。
“皇后娘娘,我劝你还是早点束手就擒吧,南诏势如破竹,已经接连攻下了益州地界,马上就会打进京都,到那个时候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家有商有量。”
两队兵马在宫殿外互相僵持,“做着乱臣贼子的事,还想要正统继位,做人怎么如此痴心妄想?这玉玺我就算摔了也不给你!”
白玉珠恶狠狠的瞪向屋子里,要不是这老女人反应快将旬兰茹母子从东宫接了出来,连今天谈判的余地都没有。
“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出征在外的太子吗?若是你们现在肯在禅位诏书上盖下国玺,我会告诉他们留太子一条命在,日后你们一家人团聚岂不是乐哉?”
话音刚落,紧闭的宫殿门吱呀开了一角,身着一身孝衣的女子款款而出。
白玉珠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她才不屑于当什么年老色衰的太妃,既然都是皇子为何自己不能做太子的生母?她的儿子又凭什么坐不上那九五之尊?
不过是早生几年罢了,自己这个做娘的多争一些就是了。
“还是太子妃识大体,太子娶了你可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比他那个狠心的皇后养娘要强太多。”
“他是堂堂一国储君,决不可能如此苟活。”
旬兰茹冷冷问道,“身为一国贵妃,宠冠六宫已然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身份地位显赫如此,为什么要和南诏的贼子互相勾结?”
白玉珠忍不住掩面笑了起来,“贵妃?”
“是啊是啊,一国贵妃这是多大的荣耀啊,可谁告诉你当贵妃的人会以此为荣?”
“出嫁前你没有过心上人吗?”
女人不知道想到了谁,她轻抚了一下发髻上的钗环,“比起相貌风流的郎君,谁会愿意去伺候一个大自己二十岁的老头子?”
“我不妨再和你说说,若是有朝一日你发现你进宫的每一步路都是你的心上人为你铺好的,你又会作何感想?”
“什么荣耀?哪里有半分落到过我的身上!”
眼前的女人说着说着便咬牙切齿起来,像是恨毒了当年送她进宫的人。
旬兰茹想起赵衡当初骗自己的事情,心下也是有些难平,“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管怎么说,前仆后继的人围着,被人用跪拜之礼敬着,受万民供奉,便应该与安朝同进退共迎难,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在这里搬弄是非,妄图撼动国母。”
白玉珠伸出染了蔻丹的纤纤玉手轻轻往上抬,“什么国母不国母,我当然是想要自己过得更好,有什么是比生下皇帝更为尊贵的女人呢?”
“就因为我生的晚些所以只能当一个被困死后宫的太妃?”
随后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不就是想让自己的夫君做皇帝,自己的儿子做太子,你为你的儿子谋划,我自然也要为我的孩子多做打算。”
“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见旬兰茹脸色变白变红,忍不住轻轻呵了一声,“的确说不准你的儿子能不能当上皇帝,毕竟年老色衰很难不会被人取而代之。”
旬兰茹狠狠一甩袖子,“尽是一些歪门邪道的话,你要想好,若真是要做乱臣贼子,那我便成全你,今日我就和皇后吊死在殿中,你的孩子尽管坐皇位,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打着匡扶正统的名号拉下位。”
旬兰茹刚转过身,利箭飞来的声音让她下意识回眸。
宫门口处身着白衣的男人单手拿着弓箭缓缓走出,白玉珠应声倒地,瞪大的双眼里还有对刚刚权势的依恋。
还不等赵衡说什么,他身后的黑色重甲兵倾巢而出,将那些叛军的人缴了个干干净净。
几月未见,男人似乎又平添了几分锋利,面相看起来也更为刻薄。
旬兰茹指责他下手太重的话说不出口,最后只能问了一句,“是得到皇帝薨逝的消息才回来的吗?”
随后又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太蠢,若不是如此赵衡怎么会换上这身孝衣,他来这里一定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所以才敢如此贸然在这里大开杀戒。
“不是,这身孝衣是我为我娘穿的。”
旬兰茹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看来这一趟并没有让他变得更加暴戾。
“我还带回了一个你日思夜想的人。”
褚红睁大了眼睛,言语中带上了些急迫,“是褚红吗?她没死对不对?”
褚红睁大了眼睛,言语中带上了些急迫,“是褚红吗?她没死对不对?”
赵衡点点头,藏在黑眸下的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如果有一天她也能这么担心自己就好了。
“她被万松兴伤得很重,虽然我尽力搜寻人参保了她一条命,随行的太医说……”
“说什么?”旬兰茹抓住了他的袖子。
“能不能挺过今年冬天全靠天意。”
旬兰茹静了一瞬,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那是她的弟弟,怎么会对她下手?”
赵衡面上毫不慌张。
“他现在叫皇格图,是鲜卑的首领,这次他和南诏一起联手在我们灭了突厥后又重伤了躲在边城的褚红,趁机吞并了突厥。”
这个说法听起来还是有些牵强,旬兰茹还是觉得疑惑。
“就算他心里不想伤害褚红,可是为了鲜卑总要做一个取舍,毫无疑问他听从了苏宁玉的建议。”
“这里面还有苏宁玉的插手?”
旬兰茹下意识觉得赵衡就是在撒谎,到底真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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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还是要见了褚红之后才能知道真相,她往后看了看,“怎么没有见到世子的身影?不久前梁王传来的军报说他和你一起大破突厥,先帝已经允了他将功赎罪,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赵衡脑海中闪过质疑,父皇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因为一封书信同意陈墨将功赎罪?
视线落到旬兰茹身上,不得不怀疑是她在撒谎,只是为了试探自己?
嘴里突然溢出一丝鲜血,赵衡身形不稳踉跄两步就要往后倒,旬兰茹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一把,脸上尽是担忧,“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赵衡一张嘴,肺腑中涌出的鲜血不断往外冒,一时间支撑不住两个人双双倒在地上,旬兰茹朝四周的宫女大喊着,“找太医,快找太医来!”
赵衡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是什么大事,我将她带回了京都,现在在东宫,你随时可以去见她。”
旬兰茹这时哪里还有什么其他心思,大声唤人将他抬回屋子里。
来的几个太医小跑的一路上都在整理自己的衣冠,脚下一刻不敢停,这要是耽误了,可不是一条人命这么简单,虽然现在谁都没有明说,明显在这场争权中太子占了上风,那就是未来的九五之尊。
几个人进进出出,又是把脉又是写药方,期间几个人还小吵了一架。
旬兰茹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
皇后看了一眼便走了出去,“太子究竟是怎么了?”
几位太医相互看了看,脸上都有些推却,其中一位硬着头皮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殿下,殿下旧疾又犯……已有短命之相。”
皇后一下坐到了身后的榻上,她的视线看向那群太医,“没有救治之法吗?”
“臣已经将保命用的这些药尽数开到了方子里,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皇后对他们摆摆手,另一边紧捏着自己的眉心,思索着以后应该怎么办。
转头低声将自己身旁的人喊过来,“让钦天监择一个最近的日子,立刻让人准备登基大典的东西。”
她不知道赵衡的身体能不能撑到登基的那一天,但这些事情总是要先做打算才对。
旬兰茹再次见到褚红的时候是在东宫的偏殿,几个侍女正在掰开她的嘴往里面灌药,手法既粗鲁,又没有半点耐心,忍不住大叱道,“你们在干什么!”
几人手中的汤碗惊吓落地,匆忙跪了一地,“太子妃恕罪,不是我们诚心苛待她,是随行的医士说喂不进去,只能硬灌。”
旬兰茹坐在榻边,拿着帕子将她嘴边的汤药轻轻擦去,见到女人面如纸色的面目后更加心疼的紧。
“以后不需要你们再伺候这里,全都下去吧。”
是谁授意的旬兰茹自然知晓,可她实在想不通,赵衡究竟有什么要怨的?为什么要怨在褚红身上?难不成没有褚红他就不会被接进宫与亲生母亲骨肉分离吗?
“太子妃为何要对一个太子从边城带回来的陌生女人如此好?难道就不怕她动摇你的位置吗?”
旬兰茹目光一冷,原来这三个人里还有一个是皇后的人,真是挑拨离间的一把好手。
“她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女人,你知道你现在质疑的人是谁吗?”
几人匆匆低下了头,她们虽然各为其主,可太子妃忠厚,就算知晓她们的真实身份也从来没有过多为难过,刚刚那句话也确实是几个人的真心话。
“我也不怕你们说出去,左右她都是死过一遭的人了。”
“她是归月居的褚掌柜,扬州天灾,鼎盛一时的归月居几乎销声匿迹,是因为她主动散尽家财,为了给枉死的百姓昭雪不惜以身入局将左太师一族人钉死通国卖敌的罪名。”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在扬州有一家女子学堂,那里是我最开始和她相遇的地方……”
旬兰茹有些怀念从前做女先生的时光,那时候的褚红多意气风发,断没有像现在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
“我们都回不去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的改变?旬兰茹也说不清楚。
躺着的人突然咳嗽了一声,旬兰茹朝她们挥挥手,示意周围的人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