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第 109 章
作品:《刻春闺》 见褚红一副他说什么都不听的模样,陈墨在斟酌着要不要把扬州的事告诉褚红。
想起褚红之前怪自己老是骗她,陈墨说了实话。
“扬州已经爆发了疫情,那些被打压已久的百姓故意隐瞒了自己的病情混在难民堆里,为的就是让京都变成一座危城。”
短短几句话听得人心中发寒,其中肯定有其他势力的煽风点火。
“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什么不阻止?”褚红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男人没有说话,他有自己的考量。
“不就是为了趁虚而入吗?”
褚红知道陈墨在想什么,说不定这其中也有他的手笔,自己应该早就彻彻底底看清楚陈墨的自私与冷漠,“所以你今天找过来是在可怜我是吗?”
“可怜自己要失去一个赚钱工具,可怜我不能为你所用?”
男人表情微变,他的视线落在褚红身上。
“所以从一开始你什么都知道却一直在瞒着我,看着我被他们骗的团团转是不是很开心?”
“你知道人的含义究竟是什么吗?”
褚红扶着额头无奈的笑了笑,“你怎么会懂呢,我们都是你的筹码,我当初怎么会觉得你和别人是不一样,是一个拿人当人看的人。”
褚红的视线落在了他手边的盒子上,“我是不会后退一步的,扬州现在的惨状是谁造成的我一清二楚。”
视线随后又落在眼前的陈墨身上,“有谁的助力我也都知道。”
“我现在没空去管那些小鱼小虾,但是我一定要让罪魁祸首为扬州的那些人命付出代价。”
“就算是豁出我的全部。”
知道已经改变不了她的心思,陈墨将手边的东西推到了对面。
想起何立告诉自己的话,“我派了人去扬州救治,可是路上的那些我是管不了的。”
“还有林志端的事情,我承认是我利用了她,可那也是我为她找到最好的保护所,王士成年事已高不能人道,娶她也只是为了表面上的荣耀而已,只要表面上顺着他一些,不会有太多苦头吃的。”
“你最在意的那笔税,的确最后落入我口袋里不假,那些寻常-百姓最后都还了回去。”
“之前劫私盐的那一笔黑钱我已经让人去其他地方换成粮食送到了受灾的地区。”
褚红淡漠的听他讲完这些,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她自己也不想继续追究。
“褚红,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也没有那么不择手段。”
这些废话都不是褚红想要听的,向那盒子伸手拿去,陈墨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出现在他的面前,等于出现在了安朝所有官员的面前,所有人都会认定你和太师是一伙的。”
褚红丝毫不在乎这些,另一只手将那盒子拿了过来。
“少在这里自以为是的教训我,趁着我现在没心情收拾你,最好赶快消失在我的面前。”
打开盒子后看到自己的东西还在褚红这才稳下心神,好在陈墨没有那么奸诈。
“我们之间非要如此恶语相向吗?”
开始嫌她说话难听了,当初陈墨说出来的话不比她的更加恶毒吗?自己那个时候都能忍,现在他又凭什么不能忍?
“听不下去你就走啊,这里没有东西束住你的脚。”
褚红坐到一旁的书桌里面,开始慢慢擦拭自己的那一套刻刀。
陈墨不明白自己已经向她解释了那么多,为什么褚红依旧是这一副厌恶自己的模样。
“为什么你从来不肯听我的话?如果跟着我去边城的话,早晚都会打回京都的,到时候你所憎恨的这些人都会成为阶下囚,对你来说这是最不费吹灰之力的报复。”
褚红没有理他,狂妄又自大的世子是没有办法理解弱小的菟丝花为什么不依靠他而生存?他们不知道的是菟丝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致命绞索。
女子并不一定要依靠他们才能活,褚红也并不一定要靠陈墨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本以为等到这人自知无趣就会马上离开,没想到就算褚红不和他搭一句话,陈墨也在那里结结实实坐了一下午。
把灯吹灭了之后,褚红抱着盒子上了床,当他不存在一般将床幔解了下来。
早上睁眼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不知道陈墨是什么时候离去的,但褚红知道他不会再管自己的事情。
看着又是一动不动被端出来的饭菜,赵衡有些不满,“不是说让你们换一个好一点的厨子吗?”
眼前的侍女连忙跪了下来,“已经是换的第七个了。”
在赵衡听起来全部都是借口,他有些不悦,“若是明日太子妃依旧吃不下饭,你们的脑袋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留着了。”
赵衡走进寝殿的时候隐隐约约能听到旬兰茹干呕的声音,见到他进来,殿里的人纷纷自觉退了下去。
“还是很难受吗?”
半躺在床上的旬兰茹将头侧到一边,她实在看不下这一张虚伪的脸。
知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赵衡向前走了两步,手轻轻落到了她的小腹上,“敢让你娘这么吃苦,等你出来之后我们再慢慢算账。”
旬兰茹将他的手甩开,“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你也要这般威胁吗?”
赵衡的表情僵在脸上,“不应该这么说吗?”
“作为父亲,要先教导再纠正,一味的斥责算什么?”亏的这人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一点做人的道理都不懂。
“可我从小都是这么长大的。”
褚红的目光落到一旁的赵衡身上,只见这人满脸颓废,像是想了什么过往的经历。
“因为先皇的缘故,太妃偏爱公主,父皇自幼在严厉的太后身边长大。”
“他没有娘亲的疼爱所以也不许我有。”
赵衡说的这些旬兰茹并不是一无所知,可是在他说出来却又那么沉重,让人觉得对于他来说是一段很难忘记的过往。
“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作为夫妻是要教导儿子的。”他眉眼低垂,似乎想到了什么。
“可我的母亲会在最寒冬的腊月里将自己棉袄里的棉花掏出来给我缝制耳暖,自从我到了宫里之后,他们告诉我这不许做那不许做,课业要做到最好,礼仪要做到最好。”
皇后曾经告诉过自己,赵衡的亲生母亲出身卑微,是先帝的一个殉葬宫女,因为怀了赵衡所以买通了门口的侍卫不顾一切从皇陵里逃了出来,在她生下赵衡不久之后皇陵里的事露馅了。
皇帝发了好大的火,加上有太后的训斥又是长子,不得已才将赵衡接了回来,养在皇后膝下,想来也是从小就被当做了皇后一族权势的依仗才会在如此严厉苛刻的环境里长大。
“姑姑是曾经对我最好的人,可是后来我发现她对我的好并不像母亲那般,她有自己的儿子,希望能靠我来缓和与儿子之间的关系。”
那是第一次赵衡感觉到了利用两个字,和往常皇后让他学的嘴不同,他那个时候是真真切切的将姑姑放在心里的。
赵衡缓缓跪了下来,他的头轻轻靠在了旬兰茹的肚子上,“他们逼我娶那些高门贵女,我不愿意,我不要我的孩子像我一样这么长大。”
听到这里的时候,旬兰茹已经有些动容。
“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该骗你,可是我害怕,害怕他们还会对你动手,所以才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敢在你面前露出真面目。”
只要旬兰茹有了身孕,那些人就奈何不了自己,更别提废黜两个字。
旬兰茹忍住了眼里委屈的泪水,“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选了我?”
“还记得当时我问你吗?如果赵衡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你还会愿意和他一起走吗?”
旬兰茹实话实说,“于情他救了我两次,于理在我没有被休之前,他处处克制,在我眼里是君子亦是良人,和他什么身份没有关系。”
赵衡听到自己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其实不是他选了旬兰茹,是旬兰茹选了自己。
她永远不会知道当年那个小乞丐一路上跟着走了多远,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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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里的馒头被冷风吹着梆梆硬,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旬府的大门。
“有一年过节前夕我去姑姑家送赏赐,你刚好从梁王府的大门出来,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你是旬夫子的女儿。”
原来她和赵衡之间的渊源竟然这么早。
“我想让父皇为我二人赐婚,母后并不同意同我发了好大的火,再后来旬夫子提出告老还乡,带着你去了一个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找了旬兰茹很多年,就算得知她嫁人之后自己依旧不甘心的找了过来,就是为了再看一眼,再见一面。
“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父亲,直到今天还像做梦一样。”
他眼里含着隐约的泪光向旬兰茹望去,“你教教我好不好?等孩子出生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他。”
这时候的徐兰茹哪里还能记得起自己当时得知赵衡就是太子时的闷恨,被眼前这幅景象迷的五迷三道,如同失了心窍。
旬兰茹深吸了一口气,“你以后不准骗我。”
赵衡嘴角微勾,“我以后绝不骗娘子。”
没有多长时间褚红就收到了那位管家的消息,邀请她到太师府邸赴宴。
褚红再次走进这里的时候,已经不会为这些寸土寸金感到震撼,她身后的武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远处的一处湖心亭上,正站着一道身影,他们伸手将武茂拦了下来,放褚红一个人走上了那段路。
湖面上轻轻荡起的风四处吹着褚红面前的幂篱,她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清晰。
那人手上拿着的正是自己前几天雕刻出来的鬼工球,想必就是太师了。
“原来真的是位女子,老夫起初还以为是管家在胡说八道,如今一观,不难看出是有才之人。”
褚红微微弯腰,“大人您说笑了。”
左义康眼睛微眯,原以为归月居的女掌柜只是一个运气好一些的花瓶,没想到还精通修复雕刻之道,能在翟行天的手下全身而退属实不简单。
“褚掌柜,我可是久闻你的大名。”
看来他都知道了,本来褚红也没有打算将自己的身份藏着掖着。
“民女对太师的名号亦是久仰的很。”
左义康来了兴趣,“哦?你听说过我?”
“大人的名讳在扬州也是响当当的名号,我也十分羡慕翟会长能为您做事。”
光听语气左义康倒是听不出什么,也不知道褚红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有梁王世子给你做靠山,哪里用得着羡慕他?”
褚红明显微微一顿,似乎没想到左义康会提起这件事。
“怎么?世子一点好处也没有给你?”
左义康当然知道重修大坝的折子落到了谁的手里,这时候也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褚掌柜费尽心思接近自己到底有何贵干?
“实不相瞒,我和他之间早就一刀两断了。”似乎是提起了伤心事,眼前女人的声音带了些失落,“他又不可能娶我,还接连断了我和状元探花之间的缘分,存心不让我风风光光的过完后半生。”
“至于好处倒是有些,只不过是名头上的虚名罢了。”
左义康有些不解,“名头上的虚名?”
“我虽然和他好过一场,奈何实在抠搜,捞到的东西还不如归月居的盈利来的多,就连重修大坝也只是带了一纸批文过来,我连一两银子的影子都没看到。”
左义康忍不住发笑起来,“莫不是让你自己出钱去修,自己转身把户部拨下来的银子全部吞了?”
“他心眼多的很,精于算计让我感觉太疲惫了,现在回头一想,自己实在吃亏太多,若不是当初被那张脸迷惑,也不至于落到现在人财两空的地步。”
褚红这话倒不像是假的,左义康半信半疑,毕竟这么多年来自己经历过不少的尔虞我诈,一上来就这么开诚布公的还是头一次。
褚红十分落寞的喝了一口凉酒,“事到如今我也算是看开了,这世上俊美男子千千万,我又何必偏偏扒着他陈世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