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 91 章

作品:《刻春闺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一旁的金兰身上,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就是金兰,害怕真到自己死的那一天她没有办法接受,怕她伤心难过。


    “金兰,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南边的那间小屋里有什么?


    听见褚红说话,她将手里的东西随意一扔,坐在了褚红一侧。


    “你不是不让我去那里吗?”以为褚红怀疑她偷偷进去过,“我有乖乖听你的话,只在外面磕过头没有进去过。”


    褚红捏了捏她的脸,“乖孩子,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你就可以打开那扇门,然后把我放进去。”


    金兰伸手捂住她的嘴,“你又胡说。”


    “我这辈子都不要打开那扇门。”


    褚红知道这是她的气话,“人总是会长大的,我能为你遮挡的风雨总有一天要你自己去面对,如果以后遇到了困难,就想一想姐姐对你的好,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


    金兰不喜欢这一番话,像是在交代遗嘱一样,褚红只拿她的话当戏言,一点都不相信到了南诏是真的可以解开她体内的毒。


    “姐姐不恨吗?不恨那个给你下毒的人吗?”


    褚红将手上的书放下,“左右不过是那几个人,我就算真的杀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我有我想做的事,不能被这些人打乱阵脚。”


    很多时候褚红说的话金兰都不是很能明白,她从小生长的环境便是以牙还牙,以耳环耳,在自己的想法里不能理解为什么褚红对害她的人都能这么宽容大度不去追究。


    若换做是她,非要将那几个人的脸皮通通剥下来,管他这毒到底是谁下的,反正都脱不了干系。


    “这几日怎么这么安静,王眉二丫都不曾来串门了?”


    褚红伸了个懒腰,看见外面雨下的小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我记得观音庙外头有一棵杏花,现在正是开的最好的时候。”


    突然间眼前一黑,头有些晕,褚红稳了稳身体,一旁的金兰连忙抓住她的手,眼中露出担心。


    “可能是坐久了,我们乘船去看一圈吧。”


    见她实在想出去,金兰点了点头,反正有她在也出不了什么事。


    坐在船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别有一番滋味,两侧的岸边升起袅袅炊烟,在这雾蒙蒙的小雨里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了颜色一般,像是一幅极美的江南水墨画。


    真好看。


    她将手伸到船边轻轻拂了拂,湖面上的水。


    都说这里是南蛮之地,可是江南烟雨谁人看了都会想常住于此的。


    远处突然出现了唢呐的声音,褚红寻声望去,一白一红撞进她的眼里。


    怎么撞到一起了?


    撑船的老者见她看得出神,隔着帘子和她搭话,“姑娘是不知道吗?”


    褚红将手收了回来,金兰看了过去,“知道什么?扬州城里有发生什么大的事吗?”


    那老者悠悠叹了口气,“数日前我们扬州出了一个童试第一甲,那可是个女状元,可了不得呢。”


    金兰看向一旁的褚红,又是那个林志端。


    “确实厉害,是她出了什么事吗?”


    那老者叹了口气,“前些日子他们家的桂花糕吃死了人,还不等开堂受审,人就死了。”


    褚红掀开帘子,“什么叫人就死了?”


    那老者带着蓑笠,冷不丁被一吓了一跳,“老人家身体不好,这段时间接连下雨,牢房又潮湿,第二天发现的时候身体都硬了。”


    “就这还不算完,全家都被判了流放,唉,雁门郡苦寒无比,这一路走过去指不定人还能不能活。”


    朝着岸边努了努嘴,“那应该是王家的花轿,她父母说之前为她定下了一门亲事,现在着急出嫁也是为了把她摘出去,这样也好,女儿不用受什么罪。”


    而后又带着可惜摇了摇头,“那王家老爷据说是从京城下来的大官,虽说是做个填房可这后半生也算是无衣食无忧了,可惜啊,以后怕是和她的父母家人再也见不了面了。”


    褚红的眼眶发红,手指紧紧握了起来。


    “今天应该是老爷子头七出殡,这才撞一起了。”


    明显就是一个圈套,为了将林志端据为己有的圈套,为什么这些日子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这种这件事?为什么自己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姐姐你别生气,我不知道她出事了,我没有瞒着你,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金兰满脸担忧的看着她。


    褚红撑着一旁的船木,深深吸了一口气。


    “靠岸。”


    老者被她这副样子吓到了,以为她是犯了什么病,慌忙撑了船到岸边。


    金兰在褚红身后为她撑着伞,十分犹豫要不要把她打晕带回家,可是如果真的这么做了,褚红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她们一路跟着往张府走。


    满堂宾客都在此纷纷道贺,而那个年过半百的王老爷,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脸上笑容不断四处抬手敬酒,像是一个卑劣的偷窃者一般炫耀着自己的成果。


    眼神在落到大门口的褚红身上时,脸上的褶子都下去了几分,变得严肃起来。


    他对下人使了个眼色,原本刚要拜堂的新娘被带到了一侧的偏房像是防着褚红,生怕被她抢走了一般。


    “王兄,你可真是有福啊,古来稀之年还能得如此娇妻,可谓一树梨花压海棠好不风流。”


    见昔日同窗前来敬酒,那人换上了一副笑容,和他碰了碰杯,“就别打趣我了,”


    而后对着这一桌人说,“今日放开了吃,放开了喝,我先失陪一下,去处理一些事情。”


    他整理了一下衣袖来到了褚红面前,“褚掌柜,怎么有空来这里?我可不记得有请你来。”


    褚红忍下自己心中的怒气,她四处看了看,“王大人新婚不许娘家人来送一送吗?”


    褚红抬脚往一旁的偏房走去,她要带林志端走,到时候再暗中打点衙役,将她的家人接上船一起前往边城,既然扬州容不下他们,那就寻一个容得下得住。


    一旁的家丁拦住了她,褚红便绕道从另一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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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掌柜,哪里有新嫁娘进了洞房还要被娘家人看的道理?”


    褚红侧头看他,“在我的故乡就有。”


    那人不屑的笑了一声,“你那都是些偏远小城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既然已经在扬州,自然要按扬州的规矩来。”


    这一句话就仿佛在说,既然你来到了这里,一切都要按照这里的秩序来,就算看不惯也只能忍着。


    “为何王大人如此害怕?”她看向那人的眼光里带着质问,“是在心虚什么?”


    他哈哈大笑了三声,“心虚?我做了什么又为何心虚啊?”


    “那为什么不敢让我去见林志端?不是心中有鬼,那是什么?”眼神锋利,像是带了把刀子,“倘若真是两相情好?你又何必如此做贼心虚?”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那王老爷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一甩袖子,“我二人媒妁之命,父母之言,更是圣上亲自提笔,有什么好做贼心虚的!”


    他上下打量褚红一眼,“倒是你像个疯妇一般来我家嚣张什么?”


    “你这个老头说谁是疯妇!”


    王老爷冷哼一声,“把他们两个给我轰出去!”


    金兰撸了撸袖子,挡在褚红身前,“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个轰法。”


    “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看清来的人后,王老爷极不情愿的鞠了一躬,“世子殿下。”


    陈墨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一旁的褚红,“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


    是一封信,给邻家父母的信。


    褚红无视他转身朝着偏房走去,“我要去见她。”


    陈墨伸手拦住了她,“你还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吗?”


    “是让你走。”


    “你让开,我要带她一起走。”不等褚红再迈上前一步,陈墨伸手将她打晕,弯腰将她扛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后面的金兰狠瞪了那个老头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褚红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扭头便看到了坐在一旁的陈墨。


    目光一凌,挣扎着要下床。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就算你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褚红不听他说的话,打开门冒着雨便要往外冲,陈墨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听不到我说的什么吗?这是她自己选的路,你去掺和什么?”


    褚红反手打了他一巴掌,“真的是她自己选的吗?”


    转身朝着雨里继续走,陈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在这里置什么气?你知道寻常女子想要嫁进世家有多难吗?”


    “如果她不是童试第一甲,现在已经跟着去流放了,她已经比寻常的女子要幸运太多!”


    褚红将自己的手挣开,“我们在你的眼里究竟是什么?”


    “可以被交易的货物吗?”


    “我让她去参加童试不是为了让她家破人亡,是为了给你们这种把女子当做货物的人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上应该有女子的一席之地,而不是为了被标榜在谁的门楣上做他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