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作品:《孤女淡月

    云姨终归是对她不忍心,她像往常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一股熟悉的温暖,从肩头蔓延至她的内心,正巧给了她勇气。


    “云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身份的。”


    “我知道的孩子。你还小,谁遇到如此多的困难都会想要把自己藏起来,何况你的身份又尊贵。我能理解...云姨只是一时之间有些难平复心情罢了。”


    淡月一下子了解到云姨好像并没有责怪他隐藏身份一事,而是在担忧。这股担忧就好像是母亲担忧着即将远行的孩子,那般不舍和难以放手的心情。


    原来是在担心她不久之后就要回到家人身边了吗?


    不知为何,他她总觉得眼前的情形仿佛在不久之前经历过。


    是了。


    沈意......


    淡月甩了甩脑袋,让难过的思绪从脑海中剥离开来。


    “其实...我不是崔将军的妹妹。”


    云姨因为这句话眼睛一下子变得锃亮。可是她因为低着头正磋磨着手指并没有发现这一异样,她继续说着:“其实我爹是恒王,我恒王府唯一的女儿。”


    啪嗒——铁质物品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云姨的身子怔在原地。她感到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明明心里有很多疑问,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淡月见状再次垂下眉眼,小小声地说道:“真的对不起。”


    许是这一声很小的道歉,让云姨的内心再次柔软起来。她抚上淡月的额发,替她整理好方才因风吹乱的额发,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无论你是谁,是什么样的身份,从始至终,你都是云姨的淡月丫头。”


    语毕,她觉得话语有些不妥,另外补了一句:“至少在云姨这儿,是这样的。”


    “真的?”


    云姨郑重点头:“真的。”


    打从上山起就面露愁色的淡月,终于云开月明般笑了起来,她挽住云姨的胳膊摇了摇,道:“我就知道云姨对我最好了!”


    云姨后知后觉地惊讶:“等等!你的爹爹是王爷,那你是?郡主?!”


    她倒吸一口凉气,印证了自己心中的惊讶。


    淡月像小兔子一样眨了眨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的老天爷...”从云姨口中破天荒地发出一声惊呼。


    像他们这样的底层百姓,一辈子能去到稍微大一些的镇上都已是烧高香了。更何况,眼前这位可是东京城里那高高在上的,连谈论都不敢的王爷府的,郡主殿下......


    她嘴上说着不介意,身子却别扭成一团,看上去十分窘迫。


    淡月看穿了她的担忧。“云姨一直把我照顾得很好,所以不用担心之前有哪里冒犯到我,若是我爹爹在此,也一定是要对您真诚地致谢呢。”


    云姨被这句话温暖道,笑了出来,二人之间的关系终于恢复到从前那样。


    下山的路上,淡月挽着云姨的手,就像一对亲昵的母女。她们二人说说笑笑地走了下来。她们回帐篷时,云姨把她拉到一旁轻声说道:“这句话本是不该说的,可我心里憋着实在难受。若是,若是有朝一日,丫头你回了家...能不能帮云姨去找一个真相?”


    *


    在水中村等着许恒递来消息的时日里淡月过得很是开心,时不时还能够收到村民带给她的小礼物。


    有时候太累靠在帐篷边小憩一会儿,迷迷糊糊间也能听见妇人们在议论。


    “我们这座斗大的小村子里头竟然来了一位贵人!瞧我这手啊,我都不知道该给她做些什么吃食才好。”


    “别提了!我昨日给她加了一床被子,回去还被我婆婆数落。说怎么能把家里过的被子拿给她。这不今天,我那年过七十的婆婆自己亲手缝了一床新被子拿给这丫头。可丫头心疼我们,新被子都不舍得用,还是盖着我的那双旧被子。”


    “是个好姑娘,贵人家出来的姑娘教养也足。不过...这姑娘到底是怎么来的我们村子啊?”


    “淡丫头不是跟着救援的队伍来的吗?是从外乡来的。”


    “可是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穿着就是破旧的衣衫啊。”


    “难不成是那场暴雨让她在路上遭了难?”


    “唉——那场大雨啊,可真真是浇透了人心。”


    淡月也没闲着,有了这么多加倍的善意,她借此机会好好地跟着妇人们学着新手艺。例如,如何制作被褥、毛毯,还有她最最感兴趣的百家被。


    那些妇人啊一开始还不愿意交给她,说她学回去也没地方可以用。


    可她就是感兴趣。


    以前总是听爹爹说,在她爹爹小的时候可是盖着百家被长大的。她想着若是处理好了此间事端,重返王府时,那她定要亲手给爹爹缝上一床百家被。爹爹要是不喜欢,她也要强迫他盖上!


    想一想,这场面就很温暖了。


    说不定呀,爹爹此时正被她念叨着打喷嚏呢。


    水中村救援的速度很快,他们在许恒走后按照淡月的想法又改进了一版。短短十日的时间,大伙儿已经把所有水下被淹没的物件捞了上来。


    那水潭已经变成了大家谋生的工具。源源不断的鱼群,就像是老天馈赠一般让大家至少不愁吃喝。线下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房屋的问题,


    建筑这一方面触及了淡月的盲区,但却是冯队长最擅长的事情。他在这十天里让人简简单单搭了几座茅草屋。先逐一将帐篷里头有家庭的转移出来,再让那些能够帮着干活的人帮忙去搭房子。男丁们现在不需要下水,于是到山林间砍树、劈柴、搭木板。


    初步搭建的房屋已经初见雏形,这也是淡月第一回看见民间的房屋是如何搭出来的。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若是能在民风最为淳朴的地方住上个一年半载,也比囚在东京城有趣多了。


    次日清晨。


    熟睡的她被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吵醒,通过声音,她迅速辨别出里头最为熟悉的男声。


    她撩开帐篷的一角向外查看,果不其然,正是许恒带着人来了。


    只见村中父老乡亲全都喜极而泣,自发地跪在地上,口中不断喊着:“活菩萨!许大人真是个活菩萨!”


    淡月目光落在村里头那位最为年迈的老人手中,偌大的碗里头,正装着金灿灿的黄金,虽然只有一块,却也够全村上下整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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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多的开销。


    此外,冯队长的脚边还有各种米面,大米、小米、面粉等应有尽有,一筐挨着一筐排列开来,看着很是整齐。


    许恒与淡月四目相对,终是许恒败下阵来。他率先落下眼眸,摆出较低的姿态。他们中间隔了有十几人,许恒却放低姿态,向她行礼。


    身份曝光之后,他们疏远了。


    淡月心想:这其实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他们本就生在不一样的层级,上辈子是强行在一起后的结果,莫不如就像现在这般,她为尊,他为臣。


    “你不是说朝廷没有发给这座村庄的赈灾款吗?”淡月走近他身侧,特意压低着声线问道。


    “我国昌隆,皇帝仁慈,赈灾款势必要比想象中多得多。我擅自把平来镇的赈灾款一并给到此处,这下郡主能放心了。”他的后半句几乎是没有情绪地说着,宛如傀儡。


    村子里的人见她来了,纷纷道谢。


    可淡月却莞尔一笑,引导大家看向身着官服的高大男人。“我一个小女子一没有出村,二没有官职,可没有各位说的能耐。这些钱,都是许大人替大伙儿争取来的。今日的功臣应该是他。”


    那些淳朴的村民们,在冯队长的带领下纷纷抱拳、鞠躬、跪地、叩谢。


    洪亮的声音响彻山野之间:“多谢许大人救命之恩。”


    淡月的眼角瞥到身侧男人,她感觉到他有小动作。许恒轻微向下叩动下颌,眼皮半落。他们的距离相近,她发现许恒的眼角有了一丝水光。


    他哭了?


    淡月很是诧异。


    要知道,这位从小被家人遗弃的男人,膝下有黄金,泪贵如珍宝。曾经他们救过那么多的达官贵胄。他收过那么多的礼,呈过那么多的谢意,他都没有哭过一次。反倒是二人逛街之时,几次遇见路上过得特别惨的阿婆带着孙子,他都会拿出身上的银两,尽数塞给他们。细细想来,淡月也只在那一刻看见他眼眶泛红。可除此之外,他一直是嬉笑俊逸的模样。


    “郡主殿下。”


    淡月还在被村民的动作所感动,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浅浅的一声“嗯? ”


    见身侧人没有继续说着,她转头回望。


    淡月:“......”


    淡月:“知道了,我随你回去就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淡月从方才的雀跃,一瞬间变得落寞。这让许恒有所触动,他的语气缓和问道:“郡主想看戏吗?”


    “啊?”


    这话问得,淡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峰镇正巧有一出戏可以看。而且,还有一个人在等您。”


    淡月:?


    神神秘秘的。


    他还是那般总能轻易勾起她的好奇心。她鬼使神差的只能跟着许恒的脚步往峰镇行进,一路上她不停地问着到底是什么戏,他不语。


    她又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人在等她呢?他还是不言。


    几番问题之下,淡月不耐烦了,索性从最前头的马车上下来,和此前被许恒邀请一同去峰镇看戏的村民们并肩走着。


    “哎哟哟,您这金枝玉叶的身子还是去坐马车吧!”村民反倒有些介意她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