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作品:《春色烧骨

    码头发生的事情,转瞬就传到贾文萱的耳中。


    贾文萱一直视谢庭钰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如今突然出现一个与他亲密接触的女子,再加上身边人的煽风点火,她根本坐不住,站起来就往大理寺去。


    任由丞相府的人闹,曹子宁与章平洲也坚如磐石地守在门口。


    桑桃喊道:“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那可是丞相府的千金!”


    “那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站在阴凉处沉默不语的贾文萱闻声望去,是一身官服目光森冷的谢庭钰。


    谢庭钰直直盯着贾文萱,语气没有一丝偏袒:“看来大理寺的威名还有待提升,不然连一个无权无职的丞相千金都能在这里大肆喧闹了。”


    他身后的黎堂真指挥手下的人将贾文萱带来的人都控制住,严肃道:“全部拖去大堂各打十大板,然后扔进牢里听候发落。”


    “住手!”贾文萱大喊,“都给我住手!”


    在大理寺里,没人听大小姐的命令。


    哀嚎的声音渐渐远去,贾文萱昂首阔步走到谢庭钰面前:“谢庭钰,我让你住手!”


    谢庭钰垂眸看她,话却是对黎堂真说的:“等贾二爷来了,通知他去审讯室隔间保释三小姐。”


    黎堂真:“是。”


    “谢庭钰——”贾文萱气愤地瞪他,但此时也明白自己理亏,无从宣泄只好跺了一下脚。


    谢庭钰语无波澜地说:“三小姐,是要人押送你去,还是你自己走?”


    贾文萱:“我自己走!劳烦谢大人带路。”


    谢庭钰淡漠地挪开眼,看向曹子宁,示意他进屋看看里面的人情况如何。


    曹子宁进屋转了一圈,很快出来,禀报道:“在发呆。”


    谢庭钰点了下头,随即对贾文萱说:“跟上。”


    十足冷淡的态度。


    贾文萱被家里娇宠惯了,受不了他这个态度,不情不愿地跟上,不情不愿地开口:“你态度能不能好一点?男人真是一时一个样。”


    谢庭钰没搭理她。


    他越是冷漠,她就越是心虚。


    贾文萱率先软了语气:“谢庭钰——我就是一时冲动嘛——”


    审讯室的隔间是关押疑犯的地方,相比牢狱要亮堂整洁一些。


    谢庭钰打开其中一间已经收拾好的牢房,说:“请吧。”


    贾文萱大力踏步地走进去。


    谢庭钰只用铁链缠绕在牢门,并未上锁。


    “你别走。我一个人在这儿害怕。”贾文萱急忙扯住看似要走的谢庭钰。


    谢庭钰看了眼她那只攥着自己衣袖的手。


    贾文萱:“我怕你走了。”


    谢庭钰:“松手。让人瞧见可不得了。”


    贾文萱:“那你不许走。”


    谢庭钰:“嗯。”


    贾文萱两只手撑在木柱上,仰头去看与往常神态截然相反的郎君——眉眼冷肃,气势凌人。


    从前不理解梁昌瑜等人为何如此惧怕谢庭钰,到了今天,贾文萱倒是有些明白了。


    偌大的隔间,只有二人。


    贾文萱忽然发现,这好像是二人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单独相处。


    只是回想起来之前听到的风月逸闻,又见他方才对厢房里的人如此紧张,贾文萱愤恨道:“谢庭钰,那房里的人是谁,值得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一路抱回大理寺?”


    谢庭钰低眸看地,提起棠惊雨就来气,因此并不吭声。


    贾文萱俨然一副正室的口吻:“我最讨厌三心二意的男子。你说清楚那女子是谁?同你什么关系?”


    谢庭钰闻言蹙眉,依旧不作答。


    “谢庭钰——”贾文萱急地直跺脚,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对于未定亲的闺阁小姐来说,这话实在出格大胆。


    谢庭钰略显讶然,目光落在贾文萱身上。


    怎会不喜欢?若不是贾家只能招婿,若不是他不想入赘,想必与她早就是恩爱夫妻了。


    贾文萱说完话虽觉得脸红,仍咬牙梗着脖子迎上他的目光,却听谢庭钰说:“三小姐,如今朝堂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令尊可谓是拔尖人物。你方才的话,是想将我拖入党派斗争中吗?”


    “我没有。我就是——”贾文萱忽然泄气,话音变小,“难不成加入贾家,对你来说——”


    “三小姐慎言。”谢庭钰厉声道。


    贾文萱顿住,立刻明白此处不是适合说这种事情的地方。


    “那好,我来大理寺,就是想知道,”贾文萱直勾勾地盯着他,“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


    “谢庭钰,你回答我——”


    在她不停地逼问下,谢庭钰又想起当时棠惊雨的态度,当下是心绪摇摆不定气愤直冲太阳穴,不甚理智地答道:“府里的一个客人。”


    听了妹妹大闹大理寺的事情后,贾文菡放下手中的事情,马不停蹄地赶到大理寺,将不成器的妹妹带了出去。


    马车咕噜咕噜朝贾府去。


    贾文菡皱眉道:“萱萱,你再骄纵,也不会像刚才那般冲动,是谁撺掇你去的?”


    “好像是府里新来的一个婢女,印象不太深。当时她说得绘声绘色,我就——我就——”贾文萱低头搓搓衣裙上的绣金梅花纹。


    “你就这么喜欢谢庭钰?平日里你哪会被这三言两语煽动?”贾文菡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是啊——二哥,就不能强迫他入赘吗?”


    “我倒是想。可惜皇上要他做中立派,他又请了婚旨,身边的好友个个都不是小人物,都与他有过命的交情。他还孤家寡人一个,拿至亲威胁这一条路断得彻底。”


    “我不管。我就要。”


    “行,那你去生米煮成熟饭,他不娶也得娶。”


    “二哥!”


    “换一个吧,换一个好拿捏的。”


    “不要……”


    贾文萱闷闷地低下头,嘟起嘴,再次出声:“二哥,你知道我今日为什么要去大理寺吗?”


    说起这个就来气,贾文菡双掌撑膝,没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


    贾文菡恨铁不成钢地说:“我会不知道?你个没出息的!你被人摆了一道。现在批判父亲教女无方,甚至引申到詹阳水渠修缮不利的奏折,八成已经送到皇上手里了。等着回去让父亲教训你吧。”


    贾文萱被他训得不敢吱声,跟个落水鹌鹑一样趴在膝盖上。


    静默几息后,当哥的还是不忍心,抬手揉揉她的脑袋,语气放缓了一些,说:“好了。事已至此。大理寺不去也去了,有什么收获吗?”


    贾文萱瞬间抬起头。“他说那女子,只是他府里的一个客人。”


    贾文菡“噗嗤”一下笑出声。“你信?”


    贾文萱没搭话。


    贾文菡:“养了女人,又不敢让人知道,害怕影响自己的婚姻和声誉。我还以为谢大人多有风骨呢,原来也是一个贪慕虚荣的男人。”


    贾文萱却觉得没这么简单,于是喝声让马车停下来,说要亲自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贾文菡也懒得阻止,他现在回府清理卧底要紧,只吩咐底下的人看好小姐,别让她再进大理寺闹事。


    贾文萱这次学乖了,只守在附近派人去打听。


    好巧不巧,竟然给她等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花小姐。”贾文萱十足傲气地站到棠惊雨面前,“真是好久不见啊。”


    棠惊雨看了看包围住四周几名护卫,只恨彼时茄袋被谢庭钰没收,时间又急迫,她施计迷昏曹子宁和章平洲后,没有更多的时间易容化形。


    她完全不记得面前的人是谁,只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小姐记错了,我不是什么花小姐。请你让开。”


    “少在这儿给我装糊涂。你这张脸我可记得真真的。”贾文萱上下打量棠惊雨的打扮,好似一副落魄农家女的模样,“你惹什么祸事了?这么急匆匆地从大理寺跑出来?说来我听听,兴许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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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帮你。”


    棠惊雨应和道:“小姐的条件是?”


    就等她这句话。贾文萱昂首笑道:“与我再比拼一场。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


    棠惊雨:“成交。那我们走吧。”


    贾文萱:“急什么。我还要等一个人呢。”


    棠惊雨:“我家里出了点事儿,身上没有钱了。小姐可否借我一点钱,让我去买身衣服。”


    “这有什么难的?”贾文萱眼神示意身边的两位护卫跟上棠惊雨。


    棠惊雨得以脱身,走到两名护卫中间,思考接下去该如何离开。


    才往前走了没几步,左腿小腿处突然被石子击中,钻心刺骨的痛顿时席卷全身,她冷汗直冒地跪倒在地上。


    踢踏的脚步声靠近,眼前一暗,她抬头望去,是脸色阴沉的谢庭钰。


    谢庭钰居高临下,语气如冰地问:“你要去哪儿。”


    她痛得脸色发白,饶是想骂他一句都开不了口。


    真是出门不看黄历,时时倒霉,处处掣肘。


    他也不需要她的答案,俯身攥住她的衣领将人揪起来,手指往她的后脖颈一处昏睡穴一按,她立刻合上眼,软软地倒在他的手臂内弯里。


    “这——”贾文萱面露惊愕地走到他面前,“这不是花小姐吗?”


    谢庭钰转眼望去,眸中那股滔天的怒意与阴冷,吓得贾文萱急急后退两步,还要侍女扶住才能站稳。


    谢庭钰低眸,稍稍收敛神色,目光与在大理寺时无异。


    他看向贾文萱:“她不是什么花小姐。三小姐还有事吗?”


    贾文萱心有余悸,这回是完全明白梁昌瑜他们为何如此惧怕谢庭钰了。


    她愣愣地摇了下头。


    谢庭钰俯身将昏睡的棠惊雨抱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大理寺走去。


    再说棠惊雨的易容化形技艺惊绝,等莲生发现有问题时,她已经登上了去灵州的船了。


    后来听说了码头上的事情,李达疑心那就是棠姑娘,一边吩咐人继续去找,另一边拿着一封信赶往大理寺。


    是棠惊雨留下的信。


    谢庭钰拆开一看,里头只简短的几行字——


    桃李春风一杯酒,


    江湖夜雨十年灯。


    落款:棠惊雨。


    当初她那句“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这里”的话,连同悲戚万分的神情,骤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谢庭钰将信笺摔到地上,勃然大怒:“把它给我烧了!”


    贱人,这个贱人!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入夜时分。


    谢府,烟雨阁。


    暮春之际,雨水丰沛。


    屋外滚滚惊雷,屋内填漆床几乎摇散架。


    芙蓉帐上翻出惊涛狂浪,床沿抓出几道细长的划痕,撕碎的和完好的衣物凌乱地堆在脚凳边。


    纷乱的脚步从床帐延伸到整面穿衣镜前。


    跪好。哭什么。给我笑。装什么装。**都爽翻了。


    看看你那*样。生来就是给我*的!


    让你跑。现在就*死你!


    屋内没有点灯,晃眼的闪电亮起,亮光透过大开的轩窗一瞬照亮昏暗的室宇,卧室的狼藉触目惊心。


    哗啦啦——


    春雨轰然落下,铺天盖地。


    棠惊雨满身狼藉几乎被玩坏地躺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谢庭钰拎着一个细颈瓷壶,搂着她给她的嘴里灌水。


    水倒得太急,她被呛到一把推开瓷壶,双手撑在羊毯上咳嗽。


    恨意汹涌。


    她转头看他,说:“狗官,你不得好死。”


    轰——


    惊雷闪电风雨鸣。


    谢庭钰冷笑,抬手捏住她的脖颈:“好啊,我先让你陪葬。”


    他砸碎瓷壶,水花溅了一地,拖着她往还算干净的美人榻去。


    他声如蛇蝎:“抖什么。刚刚不是很硬气吗。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够我玩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