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追妻漫漫

作品:《花面郎君

    晚间风雪落满城,途中车马行千里。


    现下,温玉已经带着母亲出了青州。


    车轱辘咕噜咕噜地碾过沉闷的雪地,温玉在车内安静地倚在窗口望着傍晚的雪景。


    虽是夜间,但她一点睡意也无,眸底也映衬着淡淡寂凉的月色。


    而身旁的温母也察觉到女儿的落寞,便关怀地问道:“温玉,怎么了吗?是…不想离开青州吗?”


    “是…不是…”


    温玉下意识地回答心里那个答案,但很快又给否决了,因为她不想让母亲担心太多。


    “既然是,那又为何要离开青州呢?”


    温母继续问道,她们在此地扎根多年,突然有朝一日要飘向远方,自是有缘由在的。


    而可能正是这个缘由迫使着温玉不得不带她离开。


    “……”


    但温玉不语,只是垂下头,一味地选择逃避。


    “是因为那位郎君吧?”


    温母此话一出,温玉像是心事被戳中一般,立即慌乱地摇了摇头:


    “不…不是…”


    “不是吗?”温母静静地看着温玉刻意躲闪的神情,又道,“他那日在马车上,可还同我说了好些关于你的话呢。”


    “啊?阿娘,他都和你说了什么?”温玉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抬眸看向温母,表现得十分在意。


    “想知道吗?”温母拉过她的手温和道,“那先跟阿娘说说,是不是因为他,你才伤心难过,你才要带着我远走他乡?”


    “不是…”


    温玉再一次否认,眼睛看向另一处不被月辉所照耀的暗角,突然问:


    “阿娘,当初父亲抛弃你和我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的?”


    “他没有抛弃我们。”


    “没有?那…”


    温玉略微有些吃惊,因为她从小就听别人说,说他父亲在温玉年少时就因和别家女子私奔,抛弃了她娘俩。


    且说的人很多,且都信誓旦旦。


    “很多事情可能只是一个误会。”


    温母拍了拍手掌,耐心解释道:


    “其实他不是跟别的女子跑了,而是死了。”


    “死了?”温玉很难相信耳朵所听到的这个次,因为他们都说他在外面逍遥快活,自由自在不得了了。


    可现在却突然说他死了,温玉瞪着眼睛很难相信。


    “嗯,死了。”温母仰起头看着窗外飘过去的景色,像是回忆过去的事情,“那时候你爹特别能干,是陈府里最得力和最会干活的仆役,那时候别的奴仆见到我们还要低三分头呢。


    但可惜,你爹啊,就是一个死脑筋,讨好和说好话的什么也都不会,到头来呀,也是在这栽了个跟头。”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有一天父亲能沉冤昭雪,温玉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温母继而长叹一口气道:“当时府内主母姜氏怀了第三胎,但是胎像极其不稳,每天几乎都是上吐下泻,我们是主母院内的丫鬟,在眼前伺候着也不好受。


    不过那时莫管家听了什么小道消息,说有个接生婆子有秘方能治好主母这个问题,只不过那接生婆子有特殊的癖好,说只要满足了她特殊要求,就能将她请过来。


    而你爹,愣头青,一听有法子,二话不说就上路去寻那婆子了。可谁知那婆子太过变态,你爹不从,就跑回来了。


    可这一跑回来不要紧,要紧的是下一秒主母就忽而滑胎了。


    那莫管家和常嬷嬷怕担责,于是两人就一合计说是因为你爹没把婆子请来,才造成了主母胎落。


    两人贯是会颠倒黑白,一会儿说你爹记恨主母苛责就故意不清来,一会儿说是借此机会特意会情人,才耽误了主母。


    这三两句话下来,主君自是气愤,当即就问你爹,是不是却有此事,哪成想你爹一根筋就说没去请。


    那主君肯定生气,哪管你什么缘由,就将人给活生生打了个半残。


    且那时恰逢疫病,你爹没抗住,就撇下我娘俩撒手人寰了。”


    温母谈及此处时,眼角也微微湿润,紧紧拉住温玉的手道:


    “所以从小我就教你要多听主家的话,顺从主家,别学你爹,一根筋似的,硬生生把自己的路走窄了。”


    原来,母亲是因为爹才学着忍耐,可是忍耐真能换来善终吗?


    温玉并不觉得,这些年忍得也够多了,到头来换得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也是一样的死局。


    不过好在,终究有人帮她们将这股黑暗势力给掀倒了,推翻了整个结局。


    “阿娘,好在以后,我们都不需要忍耐,我们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温玉紧紧回握住温母的手。


    这一路上,她也想明白了,尽管情感之事已离她远去,但她也获得了她一直梦寐以求的自由和她一心想拯救的母亲。


    既然获得了,就不要不珍惜,将剩下的都错过。


    “你…真地要决心放下那个小郎君?”温母不确信地问,她被那位郎君相救带回府的时候,那位郎君就跟她袒露了他与她女儿结亲之事。


    但她还颇感意外温玉与那样清秀的郎君结合之时,她就被雨燕叫出了府,再然后就是跟着温玉离开了青州。


    “是因为你们两个吵架了吗?”温母猜测道。那位郎君客气礼貌,听说还是位锄奸惩恶的大好官。


    唯一能让两人短暂的结亲又分离的只能是吵架了。


    “算是吧。”这下,温玉总算承认了自己的心事,“是因为我欺骗了他,对不住他,所以我想与他分别。”


    “欺骗…”温母拧了一下眉头,“这事的确是我们做错了,那你可有找那位郎君说清楚?”


    温玉独自怜伤道:“他不愿见我,大抵是不会想再见我。那我也没有必要去对着他死缠难打,又让他对我徒增厌恶”


    或许这样才刚刚好,以后他亦可以走他的阳关道,温玉过她的独木桥,各自安好,不再打扰。


    “温玉…”温母见温玉眉眼低垂,心疼地贴向她的额头,安慰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母亲都赞成你。和那郎君分开也好,不让他伤心,也别让自己心伤。”


    “嗯……”


    温玉伸手抱住母亲,感受这久违的暖意。


    她想,的确是要与她母亲一起朝前看了。


    *


    晚间风雪愈重,张清时赶回刺史府的步伐也愈加匆忙。


    都不待开门的侍从为他脱掉积满尘埃的大氅就径直走向了主院。


    但彼时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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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静,连灯火都未曾点燃。


    张清时看着满院漆黑,还以为温玉早早歇下了,顿时颇感遗憾,今捏着糖果的手也跟着垂了下去。


    看来,今夜这糖是送不出去了。


    张清时侧身准备步入书房,可刚踩上台阶,心中又忽而有了另一个想法:


    她现在睡着归睡着,那也并不耽误他前去看她,只要他脚步放轻,动作轻柔,她应该不会被他所惊醒的。


    麻乱的思绪一下通明,张清时脸上已是按捺不住的欣喜,举着糖又快步走向了主卧。


    缓缓推开门,泄出一丝月光。


    张清时再顺月光看向了床榻。


    可一眼过去,他的笑容也跟着慢慢僵住。


    眼前的床榻干净整洁,被褥也被叠得一丝不苟,哪里像是有人在歇息的光景。


    张清时不敢置信,用手揉了揉他的眼睛再看去。


    还是没有变化。


    不信邪的张清时又去满房地找蜡烛,点蜡烛。


    等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张清时又看了过去,仍然没有半点变化。


    怎么会?


    张清时心中开始惴惴不安了起来。


    他扫视着屋内一圈又一圈,屋内的所有陈列仍旧与三天前一模一样,且他喜静,从不许旁人到他屋内,由此可见温玉这三天里根本都没出现在这。


    那她会去哪?


    张清时拧着眉头开始思索了起来,倏然,他想起了那间她很喜欢的屋子。


    或许她难过生气他没来见她,躲进了那间屋子。


    张清时这般想着,然后立刻端起桌台上的蜡烛,匆匆地跑进了后院。


    后院里,萧索的花枝被白雪沉沉地压住,就算寒风蹿了进来,它们也不会动一动,整个后院仿佛都像陷入了死寂一般。


    张清时跑至那间偏房,这时也顾不上其他规矩,手急地推开了门。


    可推了门,入了屋,依旧是没发现她的身影。


    连活动的踪迹都没有。


    他愈发得感觉不安,开始试着大声地喊温玉的名字。


    他以为她是不是因为他这几日没主动寻她,生气了,才会选择躲着他。


    可就算他在空彻的院内将喉咙都喊得嘶哑,每个角落都寻遍,依旧是没有听到任何一声回应,也不曾见瞥见任何一点身影。


    那她还会去哪?还会在哪?


    张清时望着空寂的景象,眼前也一片模糊。


    她的底细他一清二楚,除了刺史府,她压根没有落脚的地。


    她的亲人也不过只剩……


    张清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稍即二话不说他就又一路跑去东院的客房去寻了。


    不过一番搜寻下来,还是一无所获。


    所有本该有她身影的地方全都空无一物,就连他刚带回来没多久的温母也消失不见。


    这到底是为何?


    难道是有人将她们带走?藏了起来?


    张清时心中猛然一颤,他最害怕的是这种结果。


    害怕最爱的人永远离他而去。


    不行!他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要查!他就算将整个青州都翻遍,他都要找出温玉的身影!


    没人能将她从他的身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