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金玉良缘

作品:《花面郎君

    浮云略过,日光散漫,今日空中亦是放晴。


    而在这晴朗日空下,刺史府张灯结彩,人群熙熙攘攘,一改往日的清冷低调,再度热闹奢华了起来。


    这日亦是刺史请宴,不过这次可请的是他的婚宴。


    宾客持贴登门,恭送贺礼;堂下仆从奔波庭院之中,备酒布菜;稚童们则环在大人四周嬉闹,讨糖求喜……


    前院热闹非凡,后院也是如此。


    温玉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着雨燕她们精心打扮。


    梳发髻,插金钗,带凤冠,描红妆,披青衣。


    温玉从未这么盛装打扮过,她对着铜镜左看又看,总觉得镜中人似乎不像自己。


    为此,她还专门向雨燕她们求证道:“这妆是不是化得太浓了些?要不要再改改?”


    “浓些才好!”雨燕再为她带上一串长长的红珠耳坠,“温玉姐姐你平常打扮就是太素丽了,根本不能完全体现你的美貌。但这眉毛一描,红唇一抹,整个人都美艳极了。”


    “真…真的吗?”


    不知怎么地,温玉还是有些紧张和不自信在。


    妆容是要对着铜镜千照万照的,发髻是要梳的一丝不苟的,婚服是要千理万顺的,生怕哪里出了纰漏。


    雨燕她们也知晓温玉此刻焦虑的情绪,并没有因此而不耐烦。反而还一边很耐心地同她反整理,一边也同她逗趣道:


    “温玉姐姐,你再这么讲究下去,只怕啊——郎君他们在门外腿都站要麻了!”


    “哈哈哈!”


    “啊?郎君就站在外面吗?”


    其他丫鬟是都被雨燕这番话给逗笑,而温玉一听到张清时的名字,则按捺不住地立刻要想起身去见他,已经全然忘记头上的还带着那些笨重繁琐的金钗凤冠。


    摇摇晃晃、慌慌张张的。


    幸而还是雨燕她们将她给扶住。


    “温玉姐姐,那么着急干什么呀?”雨燕和阿莫重新给她整理了衣裙与服饰,“要急也是门外的郎君急呀,我们可是得要美美地出门。”


    “对呀对呀,温玉姐姐,你还落了一个最最最重要的物件。”


    说着,阿喜便递上一把绣着“凤凰于飞”图样的精美却扇。


    “哇!真好看!”


    凤与凰被绣得栩栩如生,周围花团锦簇,众人皆被它所惊艳。


    温玉欣喜地接过问:“这是做什么的呀?”


    雨燕打趣道:“这是为你遮面用的,免得你见到郎君时羞红了脸!”


    “哈哈哈哈!”


    她们的笑声刚出,温玉瞬间就顿悟了却扇的用法。


    用扇遮住精心刻画的面容,再在雨燕、阿喜她们二人的搀扶下起身,然后缓步走至门前。


    步调不紧不慢,此刻的温玉,还真有一副大家闺秀出嫁的端庄贤淑的样子。


    待温玉她们里里外外都准备周全后,阿莫才先去打开屋门。


    门缓缓被推开,像是有默契般,温玉和张清时一瞬间就透过那刚被展开的一狭小的空隙和光亮中对双眼对视上了。


    两人都微微惊讶,而后都流露出一抹喜色。


    张清时好像很喜欢她的这身打扮,第一次流露出像小狗般痴恋某物的眼神,双眼直勾勾地看向她。


    这一看,温玉倒害羞地将却扇举得更高些,避开了他那赤忱的视线。


    待门彻底被推开,温热的光线与清润的气息一起铺面而来。


    张清时缓步走进,向她递了一条红绸带,并直白地当着众人面夸了句:“温玉,你今日真好看!”


    倏地,众人爆鸣的笑声响起,温玉也被他这话刺激得心脏砰砰直跳,脸上两颊颜色也更添绯红。


    遂她头往下更低些了,几乎是不敢看任何人的目光了。


    张清时见状也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两声,止住了大家的笑声,再悄声对她耳旁道了句:“头冠重,别低着头,我们走慢些。”


    “嗯嗯。”


    有了张郎君的宽慰,温玉也渐渐褪了羞红之意,一手秉持着却扇,一手轻轻拿起带着绣球的红绸,挺直身板,随着郎君的脚步一步一步踏出了门外。


    门外是一碧万顷的天空、稍降寒意徐徐的北风、笑容满面的宾客、吹鼓弹唱的乐人……


    锦鞋踩在丝制的红毡上,即使是在冬日里穿戴沉重的头冠和服饰,温玉颇能感受到步履轻盈,满面春风。


    这是她曾无比奢望的日子,如今临了,倒真有一种梦境般的亦假亦真。


    但温玉不想管,如若今日是梦境,她也要深陷其中;如若梦境破碎后是一片火海,她也甘之如饴。


    就这般,温玉摒弃掉一切嘈杂的思绪,认真地参与其中。


    童稚撒谷,礼官贺词,新人拜堂。


    一道道繁琐的婚礼程序走完,温玉被送进了新房。


    温玉进的新房,其实也是张请时的卧房,此屋这几日也有请人修缮与装潢。


    不过除了喜气的装饰以外,其他陈列都是照旧,温玉在此还是有点熟悉感在,并不会觉得不安。


    婚礼要从白天办到夜里,也就是说温玉在夜间才会见到张郎君。


    所以待屏退其他仆从后,独独留下雨燕几人和温玉时,四人才都松了口气说会儿话。


    “温玉姐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这要等到晚上,不知道还要挨多久呢?”雨燕看着桌台上的糕点两眼有些发光,她们同她忙到此时也都没有吃饭。


    温玉点了点头:“你们先吃些糕点应应急,到饭点的时候你们再去席间吃点热乎的饭菜。”


    “那怎么能行呢?”雨燕收了收口水,“我们还要陪着你见到郎君呢?”


    “不用。”温玉眨了眨眼,“其实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这话一起,众人都来兴趣,纷纷问道:“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温玉特地卖了个关子:“夫妻情事,你们要听吗?”


    “啊啊啊!”


    “听听听!”


    这些未出阁的小姑娘们就喜好听这种事,但温玉说出来是钓她们胃口的,并不是真的要同她们讲这种私密的事情。


    “想听啊,都过来,都过来。”温玉招了招手,故弄玄虚小声道,“后院我的屋子内枕头底下有一本书,你们看了自然就晓得了。”


    那是备婚的时候,徐管家专门请的房事婆婆留给她的书籍。


    温玉熟读了几遍,觉得很是不错,但好东西就是要分享给好姐妹。


    所以为了打发她们走,温玉特地用这种东西吸引她们。


    果不其然,三人两眼放光,食物瞬间都不香了,各个都无比期待地想去瞧瞧那“晓人理”的书。


    “快去吧,看完了还能吃上一顿热乎饭呢!”温玉怂恿道。


    三人也不再推脱,留下一句“有事叫我”后,就竞相出门去后院找那本书。


    见状,温玉也只是抿嘴一笑,随她们去。


    而后她从箱柜里取出一只铜镜放置在书桌上,再从书桌上提起一只毛笔,微敞衣领,一笔一描,似乎是在描绘什么。


    *


    日归西山,月从东出,夜幕慢慢降临。


    屋内点了新烛,温玉还安安静静地手持却扇端坐在床榻上,她不知郎君何时归,但她想让他看到她最美的样子。


    所以一直保持着静坐。


    而张清时呢,在晚宴中被人灌了好几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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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蓄意装醉才勉强被放了出来。


    一路摇摇晃晃地走到主院前才恢复了先前的正形。


    他走至卧室门前,理了理衣摆,手刚抬起来却又放下。


    明明眼前是他日常歇息的地方,可此时他竟突然有些踌躇起来。


    连推门该是何种姿势都很纠结。


    待看到小厮端上喜酒来时,他才知道此刻良辰吉时不应该再耽误,以免让屋内人劳心等待。


    遂他从小厮手中取过酒和葫芦瓢,轻敲了三下门,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而入。


    屋中,新妇持扇掩面,却怎地也遮不住那明媚的眉眼。


    张清时很是感慨,在以前他曾认为他的人生是痛苦的,是没有爱的,是所不幸的。


    但好在,他遇见了温玉,她就是他此生中最大幸运。


    他正步朝她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将酒倒入分成两瓣的葫芦瓢中。


    一瓣递给了她,一瓣拿在自己的手心。


    最后一礼是喝“合卺酒”,他端起葫芦瓢与她的手臂相交,再一同慢慢饮下。


    “好喝吗?”张清时问。


    温玉饮后,感觉喉间像是被一股清泉亲润过,又甜又带有花的清香,遂回答道:“好喝,郎君,是桂花酒吗?”


    张清时点了点头,将她手中的葫芦瓢撤走:“嗯,是你先前在焦府里亲手酿下的酒。今日他们来此参宴的时候顺路就将此物带了过来。


    又因为我想亲口尝尝娘子做的酒,所以就用它来当我们的合卺酒,不知娘子可否满意?”


    张清时一口一个娘子,温玉听得都不太好意思,依然用扇遮面小声道:“那郎君还曾酿过梅花酿,怎么不给温玉尝尝呢?”


    “梅花酿去年送完了,你若想尝,明日我带你再做一壶新的可好?”


    这扇面是张清时与她一同挑的款式,先前觉得十分精美,与温玉十分契配。


    不过现在它却将面下更美的一张面容遮挡得死死的,这让张清时不由地觉得它很碍事。


    “好啊,郎君,那我们可要盖章,一言为定。”


    说着,温玉就朝张请时举起了大拇指和小拇指,但张请时却没有学着跟她一样,而是用一只宽阔的大手包裹住了她。


    他嘴角轻挑:“盖章不是这么盖的?”


    “那是如何盖的?”


    好奇心下,温玉从团扇后探出了小半张脸,却也刚好被张请时捕捉到。


    只见他伸出另一只手来,缓缓地将扇子拨下,身子往前倾,最后再在温玉懵懂的眼神中往她的红唇下轻轻落下一个吻:


    “这才是盖章。”


    “怎…怎地这么突然?”


    今日的温玉特别害羞,往常大胆直白的样子全都不见,只剩下一个捂嘴偷羞娇俏的小女娘。


    不过张请时好不容易唱了点甜头,又怎甘心止步不前。


    他一手撑住床头,大半个身子往她身上倾去,一手覆在她的后腰,不容她有些许的退让。


    低下头,细密轻柔的唇落在她白嫩的脖间。


    明明两者都是柔软的,却红痕不断。


    随着红烛光影的摇曳,温玉头上的那些吊坠什么的也跟着一起无规则的摆动。


    叮当脆响,张请时才注意到这点,匆匆忙忙地将她扶正后再去摘那些金黄。


    温玉也由此喘了口气,小小埋怨道:“郎君,你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哈哈哈。”张请时笑出一脸不值钱的样子,“那我慢点?”


    才刚问完,张请时又倾身过来,温玉只得用手推了推他:“诶,郎君,别急,温玉这——还有件东西想给你瞧一瞧。”


    “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