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如果她曾经的做派算顶级富二代，那黎辞这做派绝对算得上是神豪了吧。


    真不嫌折腾。


    她发现了。她悟了！


    霸总文剧情的精髓就是先让女主角吃屎，再给女主角喝果汁。看女主角的脑子够不够小，小到喝果汁想不起来先前的屎是什么味儿的。


    苍月美美地吃了一顿符合她口味的餐食，吃完倒头就睡。昨天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她根本就没睡踏实，现在困得要命。


    五分钟后，黎辞朝空姐比了个手势。


    空姐刚想询问黎辞有什么需要，黎辞就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指了一下窗户和机舱顶。


    空姐立刻会意，走向座舱电控屏幕。不到三秒钟，全舱窗户由蓝变黑，机舱内的灯光由明到暗。


    黎辞就这么在昏暗的环境中捧着发光的平板。


    西装革履，绅士感十足的模样。一条长腿微微往前伸着，再往上是宽肩窄腰。与身材相称的那张脸，脸上的轮廓被平板的光亮照得更显凌厉。


    就是这么一个完美的天之骄子，硬是要在短短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的路程内，把飞机调到现在的模式，然后在黑暗里顶着刺眼的光办公。


    空姐看到这样的黎辞，面带微笑地走回备餐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节自己的情绪。


    她能说什么呢。


    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有钱人就是各有各的神经。


    反正这么搞，伤的又不是她的眼睛。


    飞机即将降落时，黎辞再次示意空姐将一切都调回来。


    苍月直到被空姐喊醒下机时，还迷迷糊糊打着哈欠，更是对飞机上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没睡好？”黎辞问。


    苍月在车里一个接一个的哈欠打个不停。


    “嗯。我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


    “因为那天晚上的事？”


    苍月一噎。想说是因为你。


    但是不行。


    “额……算是吧。”


    “别担心。你不会再遇到这种事。”


    苍月又是一噎。想说怎么会有人连安慰的话都说得这么僵硬。


    但还是不行。


    她早晚有一天会因为不能顶撞自己的老板而活活憋屈死！


    工作大半天下来，苍月一共跟黎辞见了好几个所谓的创始人。


    这些创始人只能说不愧是搞新媒体的，一个比一个有活儿。有一见面就吹牛画大饼的，有一上来就称兄道弟的，甚至还有一上来直接给黎辞保媒拉纤的……


    苍月明显看到黎辞的脸都快绿了，没立刻坐飞机回去全凭理智。


    “这几个人你怎么看？”


    “啤酒肚那个不行。嘴里没有一丁点实际的，全是套近乎攀关系。他应该跟撞飞我的那个主管能喝到一起去。那个戴眼镜的脑子挺灵活，不过手段有点黑。作为投资者来说风险太大了。网上已经有他的黑料了，只不过被暂时压下去了，没准以后会爆个大雷。那个叫李辉的不错。目标规划都很清晰，对行业现状的分析也很到位。没搞出来什么成果，规模也不如前几个人，其中资金问题的成因更大。”


    “李辉也不太行。他的一些构想有些天真了。”


    “那不是还有你呢吗。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男孩，怎么可能有商界老油条们的心智。他就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不可能知道我们从小耳濡目染的东西。他能凭自己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很欣赏他？”


    “我，不是，这怎么扯到我这儿了？我们公司这不是在挑合作伙伴吗。当然要挑选一个优秀的啊。不然坐等投资的钱打水漂吗。我欣不欣赏他都不是我投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苍月是真的要被黎辞搞糊涂了。完全不知道黎辞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种情况。


    黎辞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蹦出来一句：“先吃饭吧。”


    苍月：……


    黎辞选好餐厅后，苍月刚想说要是想吃这种餐系，应该去另外一家。她吃过另外一家比这家好吃得多。还不等她说出口，她再次被电子音控制——


    「苍月深深地低下头，恨不能钻进地缝里。


    她知道以她现在的资产，根本连黎辞的一顿饭钱都付不起。黎辞帮了她太多太多了，她不想欠黎辞更多的东西。


    越是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越不想亏欠对方，越无法接受这样的好意。


    苍月心一横，仰起头露出冷白皮的侧颈。像一只不肯低头的白天鹅一样，对黎辞说：“不了。我A不起。”


    因为太喜欢了，所以用冷漠做回应。她不想泄露出自己的喜欢，更不想要黎辞的同情。」


    什么鬼啊。就是吃一顿饭而已，这还是陪老板出差，老板请员工吃顿好的难道不合理？


    再说怎么想的呢。哪个正常的顶层大老板会让员工跟自己AA，那种野鸡垃圾企业，大概率活不过初创期。


    “不了，A不起。”


    现在是在外面工作，不是在家里。她不能反抗。只能顺着自己的大脑去做，以免失去行动能力。


    于是不情不愿地用最小的声音、最快的速度说出这句话。


    她想着反正她是说了。


    台词又没有要求黎辞一定要听见。


    下一秒，黎辞的耳朵像是插了天线一样：“那就先欠着。”


    ？？？


    活不起了是不是！


    苍月一拳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胸口，想问问黎辞他们家企业办得这么大，是不是活活抠门抠出来的。


    她是万万没想到啊，能把事业做这么大的人会是这种格局。


    餐桌上，苍月咬牙切齿地狂炫。


    反正是AA，自己早晚得还钱，那不吃白不吃，还不如吃回本。


    原本她还想着跟老板出差能多混几顿好的呢，结果出一趟差还背上债务了。


    好气！


    通过这几次跟黎辞的接触，她发现电子音台词给出的人设跟她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


    如果说她本人是暴躁自信喷火龙的话，那台词表现出来的那个人就是清冷自卑小白花。


    黎辞跟小白花或许还有点可能性，但跟她在简直完全不搭。难道黎辞完全没有察觉到，他是在被剧情控制吗。


    苍月正吃得香着呢，电子音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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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作乱——


    「黎辞认真地看着苍月吃饭。


    心想过去的苍月，可从来不会是这副模样。如今的苍月，只能用可怜来形容。隐隐的一丝心疼从黎辞的心中蔓延开，向四肢百骸升腾。他不愿意看到苍月经历这样的生活落差，不愿意让苍月过这样的日子。


    苍月应该是像儿时一样无忧无虑的。」


    “先可怜可怜你自己吧。”


    整个圈子的人都知道黎辞亲妈死的早，爸爸又严厉，一点父爱母爱都没有享受过。还摊上了个一肚子坏水的后妈，和一个缺心眼的弟弟。


    黎辞这不比她可怜多了吗。


    与其可怜她，倒不如可怜可怜自己。


    ……


    空气凝滞了几秒。


    苍月后知后觉，她刚刚好像把心里想的话说出去了。


    “我，那个，不管你在想什么，反正我说的绝对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黎辞的手机铃恰到好处地响起。


    苍月捏着勺子，偷偷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刚刚的那点尴尬被她吃瓜的热情烧了个干干净净。


    “她年龄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联姻？不想。”


    “我今晚回去。”


    来了来了来了。


    之前看过的重点剧情来了。


    她不会这么快就要开始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剧情了吧，现在跑远点还来不来得及。


    可是跑，她又能跑哪去？


    A市是她从小出生长大，最熟悉的地方。她所有的人脉，还有最好的朋友全都在这里。


    苍月用最快的速度炫完饭，发现黎辞大概是被逼联姻心情不好，都没吃几口。“善良”“体贴”的她化身优质狗腿子：“老板，给你带点路上吃吧。”


    “不……”


    “好的！”


    苍月回答得十分迅速，生怕黎辞开口说行，让她AA的金额提升上去。


    一行人回到A市后，苍月被黎辞安排的车送回家，他自己则回到了黎家老宅的府邸。


    黎辞的父亲黎天昊正坐在纯金的椅子上，在纯金的桌子上面批阅文件。


    纯金的椅子是既古朴又华丽的款式。椅背的最上方依旧是太阳形状的图腾。代表太阳火焰的尖刺尖得仿佛能将人戳死。


    黎天昊说过，只有这样的环境，才算不折损他的威仪。


    黎天昊与同龄的男企业家们不同。不像他们一样肥头大耳啤酒肚，而是身形挺拔气质儒雅。


    黎辞的那双桃花眼就是遗传自黎天昊，尽管黎天昊的眼角微微有些皱纹，可依旧眉目含情。


    让黎天昊常年稳居《最想嫁的富豪榜》第一名。


    “不想联姻是什么意思？”黎天昊连头都没抬：“你应该知道，青菱她们家庞大的家产，对我们家有多大的助益。”


    “不想就是不想的意思。”


    “早就说你到年龄了。之前让你跟苍家联姻，你就说不同意。不过也幸好你一直没吐口，不然还得被她们家拖累。我早就说过女人做生意不行。”黎天昊抬起头审视自己的儿子，“但现在换了个女人，你还是不同意，你到底是想选谁家的女人做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