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那头的云渺坚持要来看她，还不许她挂视频。苍月只好边慢慢讲整件事，边去给主管发消息请假。


    她原本想着不请假来着，她舍不得全勤工资。


    云渺一路狂飙开到苍月家，直到看见苍月人没事这才放心。


    开门的瞬间抱着苍月就开始哭：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两人坐在床边，从苍月出车祸说到刚刚她是怎么被幻听的电子音控制。


    云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妆全花了：“不要紧，会有解决办法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两人抱头痛哭，从现在聊到儿时。


    哭累了说累了就像小时候那样，缩在小小的单人床上，面对着面，手拉着手，相视而眠。


    睡到半夜，苍月突然被云渺摇醒。


    “月宝，不对劲儿。真的是不对劲儿！我刚刚不该怀疑你最近受到太多刺激，精神出了问题。”


    苍月看到云渺两眼放光，还一脸严肃的表情，觉意跑了大半。听到闺蜜怀疑自己是神经病，连另一半觉意也没了。


    “我爸妈也说过你家的事邪门。原本你家就不该破产。就算破产了也不会信托突然没了。更不会连贴身珠宝都没了。这根本不合常理啊。如果不是你家得罪了有能力让你家所有财产一瞬间灰飞烟灭的存在，那就是这个世界不对劲。以你我这种身份都应该清楚，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种势力，连黎辞他们家都不行。”


    云渺说完，没一会儿撑不住又睡了。


    苍月睁眼盯着天花板，想了很多很多事，整整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才实在撑不住睡过去。


    第二天是被食物的香味叫醒的。


    “宝贝，你醒啦？快来吃点东西吧。”云渺正在往床边的小矮桌上摆放她家司机刚刚送来的早餐。


    苍月打着哈欠爬下床，刚坐到地板上准备吃饭，就听到云渺说：“别难受了宝贝。你这么好，有什么配不上黎辞的。我还觉得他配不上你呢！”


    苍月准备拿筷子的手一顿，疑惑地问：“什么？黎辞？你怎么突然又扯到他那里了？”


    “这不是你昨天晚上说的吗。说你现在配不上黎辞之类的屁话。反正无论如何，在我心里你配十个黎辞都够了。”


    苍月的心咯噔一下，整个人像是被突然塞进了冰窖里：“你……不记得我们昨天晚上说了什么？”


    “记得啊。你不是说，你觉得你没资格喜欢黎辞之类的吗。要我说，你喜欢就上呗。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


    苍月一把抓住云渺的手，声音发颤：“昨天半夜，昨天半夜你把我叫醒后跟我说了什么，你不记得了吗？”


    “昨天半夜？昨天半夜我醒了吗？我不记得了。是我睡迷糊了吧。我都说了什么了？”


    直到云渺吃完饭回家，苍月都没缓过来身上的寒意。


    云渺的记忆，被剧情抹杀掉了。


    这个哪怕怀疑她得了精神病，也敢跟她手拉手睡在一张床上，永远在她最艰难的时刻义无反顾陪着她的云渺。


    苍月担心会害到云渺，没敢再次告诉云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云渺离开后，苍月躺在床上，有一种快要分不清虚幻和现实的迷惑感。


    她不知道该怎么摆脱剧情。


    还很担心自己会不知不觉地变成剧情里那个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壳子。


    “叮铃”一声，手机跳出一条讯息。


    苍月看了一眼，是黎辞让她陪着一起出差。紧接着，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有预兆般响起——


    「苍月抱着枕头，在看到黎辞消息的那刻，心狠狠地跳漏了一拍。


    在这一刻，她确定她是喜欢黎辞的。


    只是因家庭破产而导致的自卑，让她不愿意承认这种情绪。


    黎辞是喜欢她的吗？


    她忍不住分析。


    不然黎辞为什么单单照顾她那么多次，现在还让她陪着出差呢？比她优秀的员工多的是。她可没有那么强的不可替代性。


    苍月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对话框上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她都没能发出去一句。


    回“收到”会不会太过疏离？


    发个表情包会不会太过亲密？


    苍月反反复复纠结了许久，最后发过去了一个“好”字。」


    ……


    苍月刚想跟剧情电子音大战八百回合，耳边的电子音就像是卡了一样，不断“好字，好字”地重复着。


    苍月在心里大骂一声：“好个屁！”


    她今天还就不回了。


    她倒要看看一直不回能怎么样。


    反正是在家里，还恰巧是躺着的姿势，不能动就不能动呗，又不会死。


    苍月屏蔽耳朵里循环的声音，无视手机上黎辞发来的消息，干脆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睡醒看了眼时间。


    苍月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翻身？


    她能动了？？？


    苍月捧着手机如获至宝。


    能动了！


    整整六个多小时过去了，她能动了！


    耳边还在“好字，好字”地重复着。


    苍月怒从心中起，用最快的速度打出三个字发了出去：


    【我不去！】


    黎辞：【？】


    苍月不知道黎辞正好在看手机还是怎么回事，她才刚把消息发过去，那边就秒回了一个问号。


    看着对话框上方的正在输入……


    她突然想起了对面那个是她的老板啊。


    是她上司的顶头上司！


    她刚刚做了什么？


    她老板要求她出差，结果她跟老板说“我不去”，还是加了感叹号的。


    苍月一把捞起手机，迅速撤回消息。斟酌了半天，重新给出回应：


    【好的老板，我这就准备。请问出差几天，需要带什么东西？】


    对话框上方的正在输入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显示输入，这一次很快得到了回复。


    黎辞：【一天。什么都不用带。一个小时后我去你家楼下接你。】


    苍月：【收到】


    这次苍月像一个标准的社畜一样，用最标准的格式秒回老板的消息。


    着急忙慌收拾完，下楼准备等老板时，她隐约感觉哪里不对劲。


    有出差是老板接员工一起的吗？


    不过从公司到她家再到机场，也确实是顺路。


    黎辞来接她时，她看到黎辞的助理和保镖们也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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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


    要是只有她们两个，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黎辞相处。


    三辆一模一样的公务车行驶在路上，前后两辆里面都是保镖，她们两个坐的车被夹在中间。


    苍月是真的很想知道，黎辞到底是得罪谁了，需要将安保做到这种程度。或者霸总的标配，就是几十个黑衣保镖，再配上管家助理。


    正想着呢，坐在前排副驾驶的赵助理回过头跟她寒暄：“苍月小姐，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跟我提。”


    “不用，不用。不用这么客气。”


    真的好烦。


    她现在就只是一个普通职员啊。为什么要让她跟着一起出差，对待她这个小职员这么客气。简直搞的好像是她跟黎辞有什么PY交易一样。


    几人一路赶往机场贵宾厅，黎辞的私人飞机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等候在那儿，就等着她们登机。


    黎辞要去H市考察几家新媒体运营公司和mcn公司。


    几家新媒体运营公司都是原本做娱乐圈相关内容的，几家mcn公司也是良莠不齐。


    苍月稍微翻了翻资料就知道，一定是她现在所在的老牌传媒分公司，业务能力实在是太拉胯了，这才逼得黎辞从别的地方使劲。


    她就职的这个传媒分公司，不光新媒体内容做不好，连老牌娱乐传媒内容都快扔干净了。


    按照帝豪集团总公司的做事风格，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没掌握在他们手里的产业的。


    做不好，那就全部收购。


    收购后再进行合并整合。


    最后抢占所有市场份额，把别人都挤出去。


    帝豪集团这么多年以来，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扩张成了如今这种规模。


    现在想想，她母亲这么多年以来，能跟帝豪集团打擂台并且完全没有颓势，也是不容易。


    虽然她们家只做奢侈品商场这一个行业，不像帝豪集团那样麾下有多种产业，但好歹她们家的企业在帝豪集团这种吞并一切的攻势下活得不错。其他行业里的公司有跟帝豪集团业务重叠的，全部死的死残的残，状况最好的也只能艰难度日。


    她母亲的实力毋容置疑。只可惜她直到母亲过世后才意识到这些。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母亲自己对她的崇拜之情。


    空姐送来的飞机餐，苍月刚尝一口就觉得不对劲。


    不是普通的飞机餐。


    是她过去很爱吃的一家私宴馆做出来的东西。


    这大早上的，那家私宴馆根本没开门。再说那家私宴馆的东西，是怎么出现在飞机上的？


    她们几个是空手一起登机的。


    那就只能是空姐了。


    她以前就做过这种事。跟家人飞长途时，提前让空姐去准备她爱吃的牌子的甜点和冰激凌。这也是私人飞机空姐的工作内容之一。


    但她们这仅仅是不到两个小时的短途飞行。


    难道这都要让特定饭店的厨师大早上起来做菜，再让空姐跨区长途跋涉去特定地点取餐，最后在飞机上吃？


    苍月拿着勺子偷偷偏头去看黎辞，正好撞到了黎辞看向她的那双眼睛。


    苍月迅速转回头，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合计：难道，是剧情控制黎辞给她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