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关照
作品:《庸医观察笔记》 江榆儿不明白沈策干嘛抱她,问太多关于崔言的事情所以他不开心了?估计是吧,那看来沈策真的很讨厌崔言。
要叫他松开吗……虽然抱得有点紧,但是沈策很暖和,这份暖和是江榆儿以往任何时候取暖比不得的。
江榆儿总是贪心不足。
不如就这样吧,都是夫妻了,抱一下又没什么。
那还聊吗?
夜晚万籁俱寂,帐中的闲聊毫无征兆消失不见。
沈策依旧抱着江榆儿,他的脑子很乱,江榆儿怎么不说话了,也没有任何动作。
不安的心躁动不止,弯曲的手臂感受到隔着两层布料的滚烫,这夜寂静且难熬……沈策抿着唇紧闭着眼,等着江榆儿向他问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策什么也没等到。
“夫人?”
“江榆儿?”
回应沈策的只有怀着平稳的呼吸——江榆儿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了。
沈策苦笑起来,这样也能睡着,是多不把他放在心里?
这个问题沈策不忍深思,可答案早就不请自来钻进他的脑子里。
一夜煎熬,天光云影徘徊屋中地板,床上的人还未清醒。
倏地,江榆儿睁开眼,完了完了今日的行程很满,不能贪睡!
她挣扎着起身,才发现沈策还抱着她。
啧,该不会一个晚上都是这个姿势吧。江榆儿眉头微蹙,帐内的光线很暗很暗,看不太清沈策是睡着还是醒着。
江榆儿纠结要不要开口问话,但是这个动静对于沈策来说该醒了才是。
“夫人……”低沉的嗓音喃喃道。
沈策眼睛还没睁开,手上动作一紧将江榆儿拉回到怀里。
“!”沈策反应过来做了什么,瞬间星了,全身僵硬不说,那细长的凤眼都不可思议的睁圆了。
他舌头打结,结结巴巴道:“我,我。夫夫夫人,你要起来了?”
“今日有很多事,得早点回去。”江榆儿面无表情抬起腰间僵硬的手,麻溜地越过沈策。
刷啦——
江榆儿拉开床帘,晨曦的光已经走到床沿,一层银白色的光晕围绕在江榆儿身上。
“沈大人若是还困便接着休息,我先回去。”
“等等!”沈策着急拉住江榆儿的手,“我们夫妇一体,那有各自归家的道理。”
江榆儿目光微冷,盯着手腕上多余的手,“随便你。”
江榆儿起身穿衣,不曾开口与沈策搭话。倒不是对沈策昨夜的举动不满,实在是起晚了很多事情需要缓一缓。
江榆儿满脑子都在想着崔言,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让那该死的主角光环庇佑狗男主。
认真思考,心无旁骛,专心致志,江榆儿把自己和外界屏蔽,沉浸于心事。
沈策坐在床上,看着江榆儿冷漠非常,不看自己不问自己不戏弄自己……怎么看都不对劲。
“夫人,何事这般着急?”沈策起身给江榆儿缠腰带,常年翻书写字,抓药熬药的手粗糙不已,此刻灵活地缠绕着红色绸缎。
“我得回去给下人放月钱,还有去采买绸缎,之后得去西城边那几间铺子看看,对账本什么的。反正很多事情。”江榆儿转身去拿屏风上的红袄。
“有管家协助,事事都能顺利,夫人不必这么急躁。”
“最主要的是给弟弟妹妹做新衣,过几日宋国公夫人要在凌江湖边办花宴,我得带着他们出去。”
“你收到请帖了?”沈策神色不对起来,他分明对外宣称“夫人身子不好,有了身孕不便走动,望各位大人贵夫人高抬贵手”。
怎么还有人给江榆儿送请帖。
“自然收到了。”江榆儿笑笑道。
“对了,那个叫崔言的我也带出去。”
“为什么。”沈策几乎是在听见崔言两个字的时候脱口而出。
江榆儿背挎包的手一顿,看向沈策,“既是府中贵客,自然不能冷落。”
“……”
沈策默然,安静穿衣。
虽然起晚了,但是这个时间江家人还在各忙各的,没到吃饭的点。江榆儿离开前叫梦蝶去找夏妈妈打声招呼,便没多停留直接回了沈府。
马车悠悠摇晃,江榆儿被晃得打起哈欠。
“府中之事不用全揽着,你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沉默许久的沈策别扭地开口。
江榆儿没听出怪味,想了想回道:“父亲待我不错,我这个做儿媳的不能让他失望。”
“而且啊,我这肚子里没东西,再累也无碍。”
沈策沉眉不语,抿着唇,神色不明。
江榆儿偷瞄他一眼,一提这件事就这副死样子,又不愿意说清楚。
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马车在沈府东边的门停下,沈策先下去,然后伸手搀着江榆儿下来。
江榆儿道了声多谢,随后叫上梦蝶冬雪二人,直直回去。沈策在门前伫立许久,望着江榆儿离开的背影,回想昨夜之言,今早戏弄……如果江榆儿心里还想着崔言的话,为何撩|拨他。
蓦地察觉所想太过幼稚,沈策不由失笑一声,轻轻挥挥衣袖,抬脚跨过门槛。
夫妻二人,一人换上官服入宫,一人换了一身利索的衣裳撸起袖子敲打手中算盘。
阳光在地上慢慢地爬,累了就停下来休息,颜色从明亮的黄变出雄浑的橙。
爬上了桌子,不客气的缠上江榆儿的手。
江榆儿抬头望向门外,看天色已晚,手上该算的也算清楚。
该给的钱给出去,该收拾的蛮奴也打发到外头去。
那么接下来就是趁着还没天黑,叫人上门来给沈乐沈正贤量身做衣,以及崔言。
“冬雪,让管家把找好的师傅带到院子里。”江榆儿起身活动四肢,骨头发出咯咯咯的声响,她转身对梦蝶交代,“把各个院的公子小姐都叫到前院来。”
奴仆二人应声退下,江榆儿短暂的停歇后,抬脚出门,提前到前院坐着等候。
“嫂嫂好!”沈乐沈正贤二人听说嫂嫂要给他们做新衣,争先恐后跑到前院,一路带风,还未进门就开始叫喊。
江榆儿坐在侧位,闻声而起,轻轻笑道:“都慢点,当心脚下。”
江榆儿的目光却越过他们,望着远处。
不久有人影出现,是管家和三两个裁缝。江榆儿略微失望,看样子崔言是不来了。
江榆儿坐会椅子上,盯着沈乐和沈正贤看,他们长得很像,眼睛都是圆圆的,个子也差不多。
沈正贤还在长身体,过个几年就要跟沈策差不多了。
哦,对了,沈策和这两个人不太像。沈策不比这两小太阳,更像是水里的月亮,不见其真身,不知其深浅,却见波光粼粼,美乱人心。
“嫂嫂好。”
江榆儿正想着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沈策时,崔言来了。
具体什么时候到的,不清楚,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站了多久,都不清楚。江榆儿楞楞看着崔言,崔言看上去很腼腆,眼神有些不自在,欲言又止的样子映在江榆儿眼中。
“我不能叫你嫂嫂吗?”崔言别扭道。
沈正贤沉浸在选布料之中,沈乐也差不多,但是余光里崔言出现了。
于是沈乐放下手里的绸缎,转身看着崔言。印象里,崔言不爱说,总是面瘫着一张脸,他分明很好看,却不好好用。
在沈府,崔言的存在感极低,起初沈策多有照顾,但是自从从医之后就没再和他说过话见过面。至此只有沈乐注意到他,找他聊天给他带吃的。
沈乐神色复杂,崔言原本就是会对人笑的吗?那为什么不对她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榆儿微微蹙眉,狗男主来的有点突然,状态没有调整过来,“你快去给师傅量身去,然后去选绸缎。”
“做新衣的绸缎还是嫂嫂来选吧,我选不明白。”崔言不好意思道。
江榆儿怔愣住,以前总是追着崔言的时候可没见过他这么好的态度。
“好啊。”江榆儿勾起嘴角,笑道。
沈乐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场面会心里不舒服。一个是嫂嫂,一个是竹马,两个都是沈乐喜欢的人,可是放在一起为什么就那么别扭呢。
“姐,你看这个颜色好不好看。”沈正贤拿着墨绿色红色云锦的绸缎给沈乐看。
沈乐扫过一眼,“换个颜色,免得冲撞了嫂嫂。”
沈正贤似懂非懂哦了一声,刚要回去重新挑选,又转回来,“为什么会冲撞了嫂子?”
沈乐无语,“你看看嫂子身上穿的什么颜色……”沈乐的目光投到江榆儿身上,这才发现江榆儿穿的似乎不太符合大娘子。
江榆儿喜好穿些奢侈低调的衣物,看上去简简单单,但是其中却有很多门道。
江榆儿想了想,可能是自己穿得好所以崔言才要她给他选料子。正好。江榆儿提前给崔言准备的绸缎可以直接用上了。
沈家姐弟两选完之后就回去自己院子里,不过沈乐不太想走,凑到崔言身边,“你今日看着心情不错啊。”
崔言冷眸看她一眼,说话不冷不热,“要做新衣,心情不会差。”
“可是你以前都不喜欢这些,管家叫你到前边来你也不愿意。”沈乐脸上的笑已经不见,她的眸光暗下来,说话的语气也不太自然,多了几分异味。
“因为今天心情好。”崔言唇角微微翘起,笑意不曾给到沈乐,目光一直停留在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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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儿身上。
“你很喜欢嫂嫂吗?”沈乐问。
“不知道。”
沈乐心里堵着一股闷闷的气,还想说点什么发现无话可说。
沈乐怀着心事回去,一路心不在焉。
再说崔言,一直待在前院,看江榆儿给他选绸缎。
江榆儿装模作样选了几个,一直在等崔言回去,她好直接用上那两卷穿在身上又糙又热但好看的料子。
“你怎么还在这。”江榆儿顶着他的目光难受到不行,干脆抬头直接问他。
“给我选不应该让我看看吗。”崔言一脸人畜无害。
“……”江榆儿拧眉。
“是我在这打搅到嫂嫂了吗。”崔言看上去有点慌乱。
“不是。”江榆儿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崔言走来,走到他面前,“我看这些都不太适合你,不如我让梦蝶再去找些,改日再让你来瞧。”
“好啊。”崔言笑笑道。
过了两日,江榆儿让梦蝶把崔言找来。
这一日沈策在太医院当值,一早便出门。江榆儿起得有些晚,起身吃过早饭已快日上三竿。
“嫂嫂找我。”崔言脚步轻快,一进门就看见江榆儿坐在一堆书卷当中。
“你看看吧,这几段可喜欢。”江榆儿开门见山,看都没看崔言。
可以的话,江榆儿是不想看到崔言的,这些料子也不不想让崔言看的。
但是那日崔言的态度很奇怪,江榆儿多少有点好奇,想来想去想到他那未曾谋面的亲妈给他的主角光环。
这一想,江榆儿有点好奇这种小事上会不会发挥作用。
崔言只是看了一眼,便道:“嫂嫂算的很好看,我都可以。”
“这样啊。”
“嫂嫂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崔言莫名其妙说了江榆儿没有头绪的话。
江榆儿问号脸,不解道:“忘记什么?”
“那日在侧门,嫂嫂不知我是谁,还让沈大哥介绍。”
江榆儿回忆一番,却有此事,“我给忙忘了。”
“那你是谁呢?”
“我的身世三言两语说不清,还是让沈大哥告诉嫂嫂的好。”崔言停顿一下,“我叫崔言,嫂嫂在扬州的时候理应见过我。”
“……”江榆儿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都在扬州见过,但是这辈子没有。
崔言家里还没有出事之前,是定居在扬州,崔父身居高堂,位处高楼,在扬州的名声可是响当当。崔言长得不错,出身不错,常出席许多宴席,知名度挺高。
正常来说,只要是在扬州有点身份地位的都知道崔言这个人。
但是江榆儿这辈子完完全全与这些入流的人和事隔绝,所以不知道崔言。
江榆儿想起来般哦了一下,“我知道你,你是崔将军的独子。”
崔言羞涩笑了一下,“没想到嫂嫂听说过。”
江榆儿面上在笑,心里也在笑,不过不是假笑,是冷笑: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点自恋在身上,你以为你是谁,在扬州就应该认识你吗?分明每次都摆着臭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百八十万呢。
“那你怎么到沈府来了。”江榆儿问。
崔言轻轻叹气,垂眸不语。
江榆儿见状说了些其他有的没的,“快午时了,你回去吧。”
“嫂嫂,不必可怜我。”崔言一副受伤又倔强的样子。
江榆儿好想翻白眼啊,“是我要睡午觉。”她依旧微笑。
崔言明显愣了一下,尴尬说了句打扰了转身便走。
崔言一走,江榆儿瞬间冷脸,起身拉拉筋,之后就去睡觉了。
今日容妃宫里病倒了一片宫女太监,太医院的人手紧张,沈策就一直忙到深夜。
“沈太医,剩下这些我们来吧。”王太医匆匆赶来轮班,沈策交代一番,净手后骑马回府。
沈策回到府里,本来是想直接回屋,但是想到自己一身脏兮兮的,忙停住脚步换了方向。
给沈策开门的是管家,一路跟在沈策后边,“大公子,怎么不回屋。”
“先去沐浴,把一身病气洗掉。”
“是为了夫人着想吧。”管家笑笑道,“夫人这几日管家管得可好了,下人们都说夫人能干,十分公平。”
“别让夫人太累。”沈策想到江榆儿,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和她说说话。
“夫人还给小姐和小公子置办新衣。哦,还有那个崔郎。”
沈策脚步微微停顿一下,“夫人对崔言……如何。”
“夫人心善,许是知道崔郎伶仃一人,对他颇有关照。”管家感慨,将江榆儿做的事情都告诉沈策。
沈策听罢轻笑一声,还真是对崔言关照有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