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 62 章
作品:《跪求师兄放我去死》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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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霈言进屋时,屋子里已经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床上的人蜷缩在被子里,成了一团,即便听到了江霈言在床边坐下的声音,蜷缩在那里的人,依旧一动未动。
江霈言的视线落在了那微微隆起的被子上,年幼时的随泱便是这样,在遇到事情,尤其是难以解决,难以调和的事情时,便会逃避似的将自己藏起来,藏到深处去,不让人看到她的软弱同迷茫。
随泱向来是那样的聪明,江霈言的眸光稍稍黯了些,他悠悠吐出一口气,只觉心口发胀。
显然,方才同周幸见面的那短短的时间里,随泱已经察觉到了,周幸爱她却也没有那么爱她的事实。
过了许久,江霈言终于开口,“泱泱,方才我已经告知了周幸,我会与你结为道侣的事情。”
他本以为情绪正低落的人此时此刻并不会回应他什么,谁料原先恹恹缩在被子里的人忽然坐起了身,被子滑落,露出了因为憋气而微微泛红的脸。
随泱鬓角的头发稍有些凌乱,她一双眼睛蓄着水雾,可看着并不委屈,反倒有几分生辉。
“江霈言,且不论我远不远与你结为道侣,这件事情,你至少应该知会我一声,而不是告诉什么旁人——”随泱直勾勾地盯着江霈言,她的眼眸发亮,那双眼睛好似天边最亮的两颗星子,饱含摄人星光,“便是……便是师父同意了又如何,倘若我不愿意,便是一抹脖子死在这里也不会愿意,到时候你让一具尸体同你结为道侣去吗?!”
随泱的声音顿了顿,她看着面色变得有些苍白的江霈言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并未到达眼底,反倒透着些许绝望,“还是说,心怀苍生高高在上的蘅泽仙君,便是逼死我也不在乎,只是想要有一位道侣罢了?”
“随泱!”江霈言的情绪稍有些失控,只是那样的人,即便失控,也仅仅是眼眶微微发红,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的颤抖着,“你又何必说这些伤我?无论我是谁,我们的情分难道有假吗?即便我现在多了一重身份,这与我们之间的关系又有何干?从前种种,难道你要说一句,都是虚情假意吗?”
随泱不答,她只是望向江霈言,那双眼睛,总是饱含情谊的眼睛,此时此刻,却似成了情绪的汪洋,让人几乎溺毙其中。
过了许久,随泱才哧得一笑,“蘅泽仙君。”一字一顿,讲那四个字念得婉转勾人,可是落在江霈言二中,却如同凌迟一般。
忘记前尘的随泱不会这样喊自己,她只会师兄师兄的唤,抑或是撒娇时娇嗔着唤他的名字,江霈言,江霈言。这世上没有人比随泱念这三个字时更加婉转动听。
再先前,那个尘封于过去的随泱,也很少唤他蘅泽仙君,多数时候,总是连名带姓地唤她的名字,急匆匆的,好似总有好多的事情等着她们去做,或者是颇有些不正经地唤他小仙君,音调微扬,勾人极了。只有极少,极少数的时候,随泱才会一板一眼地唤江霈言蘅泽仙君。
只是,无论是什么时候的随泱,那都是随泱,在她这样略有些嘲讽地唤他蘅泽仙君时,意味着她已经气到了极点。
江霈言缓缓闭了闭眼,等到再次睁开时,他的眼睛红得有些吓人,仿若滴血一般。
“我知你心中有气,但是泱泱,这世上只有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等到你我结为道侣,我便不会再禁锢你。”声音缓缓变低,江霈言站起了身,他看着面前的人,笑了笑,只是那笑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随泱转过头去,她才不要觉得江霈言可怜。
“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江霈言低声道。
随泱闻言生气的情绪渐渐膨胀,她挥了挥握成拳的手,“你放我走!要么就杀了我!”
可是,江霈言只是温和得抹了抹随泱得来你家,即便随泱看起来很是抗拒,他也并不在意,“先前那两只白虎灵兽,我好好养着,如今已经大了好几圈,晚些时候我把他们送到院子里来,有那两只小崽子在,你也不会觉得寡淡无趣。”
见江霈言顾左右而言他,丝毫不接自己的话茬,随泱只觉得一肚子的气有些无从发泄,她气鼓鼓地盯着江霈言,可江霈言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只是温和地冲着随泱笑了笑,然后便离开了。
当真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这让随泱更加窝火了。
她盘腿坐了回去,过了一会儿,才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奈。
这位好仙君,当真是太了解自己了。
江霈言只是锁住了随泱,不让她从这间屋子离开,可并未封住她的经脉,似是毫不担心她会自尽。
毕竟,随泱的确是只会想方设法地逃跑,可若是当真让她自尽,那确实万万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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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宗的人,如今暂住在山脚的镇子上,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整个镇子的规模扩大了不少,流连在镇上的人,多数是修士。
毕竟,山上住着的,可是死而复生的蘅泽仙君!
要说这位蘅泽仙君的往事,虽谣传皆找不到来历了,可随便来个说书先生,怎么找也能给你说上三天三夜了,当日仙君身殉魔渊,封住妖魔的传奇故事,又或是死而复生时的天降异象惊心动魄,那惊堂木一拍,描述得当真是绘声绘色,让人身临其境。
堂里听说书的,有普通人,大半却是修士。
只是,那些修士倒是不将上头说书先生的话当作什么真事儿,只当是来听个热闹,他们作者这里,更多是想要多了解些蘅泽仙君,无论真假,总要多知道些事情,才好想方设法攀附上他。
坐在一起的修士小声嘀咕着什么。
虽说有关蘅泽仙君的过去,多数都是谣言,可是有关他最近的事情,却有迹可循了,譬如这位蘅泽仙君在仙骨重生,记起一切前,便是那清风山上清风宗的大弟子。
“你说着清风宗,当真是好运气,平白就与蘅泽仙君沾上了关系,日后岂不是整个宗门都贴了金?真是老祖宗显灵啊。”
“那可说不上。”有人接话道,那人压低了声音,看样子说的话都是有据可依,并非无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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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要是蘅泽仙君当真愿意给清风宗面子,怎么会在仙骨重生当日就将整个清风宗的人都赶下山去了呢?”
“我听说,清风山从前便是蘅泽仙君所在的仙山,如今物归原主,清风宗的那群人便无家可归了,一个修仙宗门,连自己的山头都没了,算得上什么赢家?”
“便是赢家,也轮不到他们,蘅泽仙君是从前的世家江家的子嗣,如今江家落寞,蘅泽仙君该身兼江家家主的担子才对。”
这群修士在角落里说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桌子上坐着的女子脸都气白了,眼瞧着快要跳脚的时候,旁边的女人按住了她,“回去吧。”
说话的人,正是卫依柳,她身边的人正是罗辞。
与大半年前相比,卫依柳显得沉稳不少,而罗辞的眉眼之中则是多了几分英飒,没了从前的孩子气。
“师姐,你为何拦着我?当真该撕了那群人的嘴,身为修士,不勤加修炼,反倒在这里当碎嘴子嚼舌根——”
“闭嘴。”卫依柳眸光微沉,她整个人都有些紧绷,低声呵斥罗辞后,眉宇之间的愁绪不见少,反倒更加浓厚了,“如今清风宗的处境尴尬,你莫要再在外头惹事,让宗门,让师父为难。”
罗辞眸光闪了闪,她垂下眼,看起来仍是有几分不满,“师姐,你说师兄他……”注意到卫依柳的目光,罗辞声音顿了顿,改口道,“蘅泽仙君怎么这般狠心?大家分明从小相处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的情谊难不成都是假的?将我们赶下清风山便罢了,如今待我们却同仇人一般……”
罗辞的声音停住,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清风宗从未有什么地方苛待过他,师弟师妹敬重他,师父疼爱他,就连宗门其他长老都是视他为自家子侄。”
卫依柳看了罗辞一眼,比起罗辞眼眸中那不解的,隐隐升起的恨意,卫依柳的眼眸之中,满是淡然,“或许是……是仙君看得明白。有些真情夹杂着利益,你以为,若是从前的师兄不是根骨极佳,宗门中的人,还会像那样对他吗?”
罗辞愣了愣,等她回过神来,卫依柳已经走出去了好几步。她忙抬脚跟了上去,“可那些都是真的,并非假的,怎么能这般假设?”
卫依柳轻轻摇了摇头,“因为他怪我们。”
“当日泱泱的事情,本可以避免,可是偌大的清风宗,竟是一个能够帮泱泱的人都没有。”
“我们所有人的分量加在一起,都不如泱泱一人。既然我们连一个随泱都护不住,那么他又怎么会庇佑我们清风宗呢?”
见罗辞瞳孔颤动着,似是受了什么冲击一般,卫依柳叹了一口气,“罢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快回去吧,今天师父上了山,也不知泱泱如何了,秦曜那小子这大半年要疯不疯的,说不清楚。”
罗辞点头应好,她抬脚跟上了卫依柳,只是刚刚走了两步,便觉得身后传来翻江倒海一般的震动。
稳住身形回头去看,只见方才还好端端的地面,陡然出现了一条裂缝,有人躲闪不及,直勾勾地朝着裂缝之中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