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 61 章
作品:《跪求师兄放我去死》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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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泱不明白,她茫然无措地看向周幸,脑子里都是那句,你们同名同姓。
所以,自己的出现,也是早就设计好的吗?不,不该这样说,她的出现本就是设计好的。毕竟在事情变成如今这样前,随泱的出现,是为了一场落幕。
只是,在不久前她重新活过来时所庆幸的,自己似乎摆脱了天道原先预设的走向,拥有了自己的人生,又成了一句空话。
差别在于,这与天道无关,却与那位高高在上,并不臣服于天道的蘅泽仙君有关。
这点细微的差别,并不能改变,从始至终,随泱不过只是一张由人控制着的皮影,来去皆不由她这一事实。
周幸清楚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平日里虽表现得大大咧咧,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可心思却最是细腻,他从查到这件事情之后,都觉得荒谬心痛,何况是随泱呢?
“泱泱。”周幸抬手握住了随泱的手腕,他的手掌略有些粗糙,常年拿剑的地方磨出了厚实的茧,略有些刺人。
随泱恍惚之中抬起头来,她的眼神有几分空洞,好似神游天外,尚未清醒一般。
“从前的时候,江霈言对你那般情深,师父只以为你们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情分自是不一般。可是现在知晓了这些,再回想从前,这才觉得从一开始,刚刚捡到你的时候,江霈言待你便不一般了。”周幸的声音顿了顿,他看向随泱,见面前往日灵动肆意的人此刻定定地看着前方,仿佛被人夺走了三魂七魄一般,周幸只觉得心痛极了。
“泱泱……”
“师父。”随泱终于回过神来,她偏头看向周幸,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一般,“你是说,我是从前那位随泱姑娘的替身?”
周幸的喉结动了动,他看向随泱,并没有说话,只是这沉默便已经代表了一切。
随泱垂下眼,她深深吐出一口气,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随着这一口气被抽走了,睫毛如同鸦羽一般颤动着,过了许久,随泱才再一次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却又有几分执拗,“可我才是随泱,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叫随泱。”
周幸一把年纪,险些落下泪来,他看着身边的小徒弟,只觉得心被搅得乱七八糟。
“那是自然,于师父而言,泱泱便只有你一个。”周幸压低了声音,他伸手轻轻抚弄着随泱的后背,轻声安抚着,“江霈言虽在记起蘅泽仙君的事情后,离开清风宗,不问世上妖魔,做了许多令人不解的事情,可到底还是做了一件好事。”
周幸看着随泱,眸中多了几分后知后觉的情形,“至少,他逆天救下了你,师父先前还想着将你入土为安,幸好不曾成事——”
随泱垂着眼,长睫上还挂着泪,看起来好不可怜。“师父。”她吸了吸鼻子,只是哭音难掩,“大家都还好吗?”
“仍有几位同你一起受伤的如今正昏迷不醒,不过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吊着,总好过当真是死了,只要还有一口气,那么总有救活的机会。”
“其他人,本就没有受什么伤,那日清风宗上陡然出现的妖魔也不曾再出现过,不知时不时江霈言如今住在清风山上,先前产生了异动的锁妖崖也不曾再有过动静。”周幸长长叹了一口气,“如今回想起来,那日发生的事情,当真是蹊跷,从不曾有过什么幺蛾子的锁妖崖,偏生在那日搅得天翻地覆的……让你受苦了。”
随泱摇了摇头,“我是清风宗的弟子,自是要守住山门,直至最后一刻。”
“清风山如今是蘅泽仙君的仙山,我与清风宗的其他人,尚未寻到合适的地方,如今正在清风山山脚的镇上暂住着,等到罗辞他们寻到合适的无主之山,在重立山门。”
“师父,我能同你一起下山去吗?”随泱看着面前的人,眼眸中多了一份祈求。
刚刚周幸的话,带给随泱的冲击太大了,光是想起江霈言对自己所有的好,都是基于另一个人,随泱只觉得心口痛得如同凌迟,她承受不住,更不愿再见到江霈言。
只是,这话刚刚问出口,随泱便看到周幸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为难。
随泱收回了视线,她放在身侧的手抓紧了衣袖,也是,周幸的确为难,毕竟江霈言如今看起来可不像是会放自己离开的模样,他如今的身份,便是周幸想要带她走,也是困难重重。
只是,随泱仍旧有些许期盼,自己的身份毕竟是清风宗的小徒弟,如今任性了,自然该回自己的宗门去,待在蘅泽仙君的身边算什么事儿?
周幸看向身边的人,身边的人眸光熠熠,闪着如同星子的光,周幸只觉得自己被什么堵住了喉咙,过了许久,才轻声道,“泱泱,你初初醒来,在蘅泽仙君身边,才是最稳妥。”
“师父同你说那些,并非要你在蘅泽仙君同我之间选一个,只是希望你警惕些,早些知道,心里也有些成算,免得日后骤然知晓,承受不住……”
“蘅泽仙君费尽心力救活你,无论他有什么目的,总归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泱泱,你先安心在这儿住着,将身子养好,旁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
随泱眨了眨眼,她没有继续请求周幸带走自己,只是坐直了身子,动作间,手腕上的银链被牵动,晃了晃,发出声响。
周幸眸光有些闪烁,他有些僵硬地移开了视线,看向随泱的脸,而后挤出一个笑,“泱泱,蘅泽仙君他……”
只是,话刚刚起了个头,外面便传来江霈言微凉的声音,“泱泱该休息了。”透着几分不近人情。
周幸知道,江霈言这是在赶自己走了,他站起身,视线却是牢牢跟在随泱的身上,“泱泱,记得小心蘅泽仙君,他醒来之后,所做的事情不似仙君,我与其他宗门宗主商议过,疑心蘅泽仙君有入魔的迹象。”
随泱看着周幸,她轻轻点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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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却有几分荒凉。
困住她的链锁,周幸一早便看到了,只是他并未点破,毕竟若是点破,那必然就戳破了随泱同江霈言之间仍旧一片和睦的假象,若是戳破了,他便没有办法拒绝随泱想要跟他一起离开的请求。
且不论江霈言是不是会放人离开,若是当真带走了随泱,又让谁留在江霈言身边,监视他呢?
随泱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看着周幸目光恳切地深深望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而后又关上,声响像是一把钉耙,在随泱的身上来回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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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幸看向等在门边的江霈言,他有些说不上自己的情绪。
在出事之前,他把江霈言视作自己的孩子,视作清风宗的下一任宗主,对他尽心尽力,这么些年来,江霈言的确没有让他失望过,可偏偏,这个被周幸寄予厚望的人,并非什么普通人,而是蘅泽仙君。那二十来年,不过是蘅泽仙君修养时的躯壳罢了。
周幸闭了闭眼睛,他将复杂的情绪藏进眼眸深处,“蘅泽仙君这样守着,莫不是怕我带走我的小徒弟?”
江霈言的目光落在了周幸身上,他并未在意周幸那藏着挖苦的话,“我许你见随泱,是为了通知你一声,我会选一个好的日子,同随泱结为道侣。”
“你说什么?!”周幸有些失态,他的声音在情绪波动之下,显得有些尖锐。
“周宗主,我与泱泱的事情,您不是早就知晓了吗?如今与那时,并没有什么区别。”江霈言看着周幸,声线平缓,好似当真不明白,为何周幸会这般失态。
“从古至今,便从未有过仙君与普通修士结为道侣的事情!”周幸道,面对蘅泽仙君时,虽说周幸心里清楚,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江霈言了,可到底真心实意地教导了面前的人二十多年,此时此刻,难免替他考虑。
“既然仙君能够重归世间,想来仙山从前的风貌在不久的将来定会道孚县,道侣的事情,仙君何不等到那时再寻?”
江霈言哧了一声,他睨了一眼周幸,转身道,“从前的确没有仙君同普通修士成为道侣的事情,所以,整个仙都,不是只活了我一个吗?”
周幸被江霈言的一句话,噎得脸色又青又紫。
“周宗主请回吧。”江霈言声音平淡地下了逐客令,“还请回去管好你的徒弟,莫要再来找我的……未婚妻子。”
周幸脸色铁青,他回头望了一眼随泱所在的屋子,而后猛地甩袖,没有同江霈言再说什么,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江霈言并没有什么旁的动作,他只是站在那里,目送着周幸走远,过了许久,才缓缓回头,看向随泱所在的屋子。
从前仙骨沉睡,蘅泽仙君记忆被封存的时候,江霈言远不似如今这般看得明白,那时候,他认为,周幸当真对随泱好,是把随泱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照顾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