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作品:《跪求师兄放我去死》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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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泱睡了极为漫长的一觉,等到再次醒来,竟是打心底生出了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只是,即便睡了这样久,随泱依旧有些恍惚,她总觉得心口空空的,抬手按上去,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可她却像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般,落不到实处。
外头,有纸张翻动时传出的沙沙声,这声音在随泱先前睡觉的时候便有。沙沙声倒是并不恼人,落在耳朵里时,反倒让人静心,睡得也更好些。
随泱扶着床沿坐了起来,或许当真是像江霈言所说的那样,她【久病初愈】,身子有些虚弱,在她起身的瞬间,随泱的脑袋竟是有几分眩晕。
外间的人似是听到了里头的动静,人影晃动间,江霈言从前厅走了进来,他看向随泱,手里还捧着一碗汤药。
——尚未靠近的时候,随泱便闻到了那浓郁的药味儿,让人牙根都跟着发软。
“这是宁气定神的药,泱泱,你魂魄离体许久,得喝上一段时间,才不会像现在这般疲累。”江霈言道,他在随泱身侧坐下,语气温和却是不容拒绝。
坐起来的随泱努了努嘴,却也知道,江霈言这是为她好,抬手接过汤药,随泱垂着眼,“师兄,我如今醒了,想要见一见师父。”
江霈言不答,他只是微微抬眸,看向随泱,“先喝药。”
随泱抬眸看了一眼江霈言,却也是从他的表情中看明白了,自己无论想要什么,都得先将这药喝完。
想明白这件事情,随泱不再纠结什么,索性一鼓作气,捏着鼻子将那苦得人胃里翻江倒海的药一口气吞了下去。
只是,从前随泱喝药便是个难事儿,现在苦药虽是咽了下去,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带着胸腔咽喉都跟着翻涌,随泱的脸色略有些苍白,她咬了咬唇,强压下想要呕吐的感觉。
只是,唇上微微一凉,抬眸看,是江霈言抬手递了过来。
紧接着,淡淡的甜味在随泱口腔中弥漫开来,那甜味儿很是奇怪,并不浓郁,若有似无的,却轻而易举地将那苦味压了下去。
而那微凉的触感,则是江霈言递糖过来时,触碰到随泱唇角的指尖。
口中含着那块糖,随泱眨巴眨巴眼睛,身子微微前倾,她抬手拉住了江霈言的手腕,撒娇似的晃了晃,“师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与师父之间会生了龃龉?”
昨日事情发生地突然,随泱地脑子更是浆糊一样,没法子好生细想,如今睡了一觉,喝了药身上也多了些力气,自然是将眼前地事情桩桩件件地理好。
种种事情当中,仍旧是要属江霈言同周幸如今地关系最为蹊跷奇怪,昨日江霈言竟是同自己说出了莫要再唤周幸师父这样的事情。
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离经叛道了。
周幸于她们而言,亦师亦友,其中定是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才会让两人反目。
具体的,随泱倒是有几分猜测,见江霈言不说话,她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小心道,“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情?”
察觉到身边的人似乎微微有些僵硬,随泱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垂着头,轻声道,“师兄,我知道,我应当是死了的。”
身侧的人更加僵硬了,仿佛是被冻住了一般。
随泱咬了咬唇,嘴里的那块糖渐渐有些化了,只剩若有若无的甜味,勾着人的心魂,随泱咽下一口口水,她低声道,“师兄,死而复生,是逆天而行,你与师父可是因为这件事生了龃龉?”
江霈言垂眸看向随泱,身边的人小小的一团,垂着头,看着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让人看着心头不由生出心疼之意。
“胡说些什么,你如今活生生的好端端地在这里,那便不是什么逆天而行。”江霈言伸手抓住了随泱的手腕,他的指腹在随泱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似是安抚。
“与周幸之间的事情,一言难尽,但你若是想要见他,我差人去请他便是了。”江霈言轻声道。
随泱眨巴眨巴眼睛,虽说江霈言并没有将事情的原委告知自己,可是到底算是松了口,只要能见到师父,那么定是能问出些什么来的。
心中压着的大石头难免放下了些,随泱抬头看向江霈言,“无论如何,师兄也不该因为我与清风宗翻脸,清风宗是我们的家呀,我先前拼死护着清风宗,师兄若是替我着想,也该像我一样,护着清风宗,带领清风宗成为这世上数一数二的宗门才是。”
江霈言抬眸看向随泱,他伸出两根指头,捏住了随泱脸颊上的一块软肉,“从不见你对清风宗的事情这般上心,泱泱,如今我们已经离开清风宗了,从前的事情,便不要再提了。有我在,便是没有清风宗,你也会是这世上过得最肆意的人。”
随泱抿了抿唇,身边的人神色严肃,面上丝毫没有玩笑的意味。
江霈言并非在同自己说笑,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江霈言这样决绝地同清分宗撇清关系呢?
随泱的眸光轻轻颤动着,她心中有些慌乱,下意识抬手抓紧了江霈言的手臂,“师兄莫不是为了救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危害苍生的事情?这才同师父闹翻?”
“胡思乱想些什么?”江霈言伸手在随泱脑袋上轻轻一敲,“你啊,向来嘴硬心软,若是为了救你而夺走无辜之人的性命,我又如何面对你呢?”
随泱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轻哼一声,“我与这世上的多数人都没有什么关系,无论如何,都不愿同那些人扯上什么关系,平白给自己添麻烦。”
“仙君——”外头,依稀传来女子的声音。
随泱有些疑惑地仰起头,“外面……”
江霈言神色不变,只见他从袖口中变戏法似的抽出了一本崭新的话本子,递给了随泱,“我知晓你坐不住,只是现在你刚刚醒来,还是不要多动得好,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待着,这是我替你寻摸来的最新的话本子,外面桌上有点心,你自己在这儿打发一会儿时间,我很快便回来。”
随泱接过了话本子,她晃了晃手腕,“师兄且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便行。”
只是话虽如此,随泱仍旧是在江霈言离开屋子后,小心翼翼地跟上去,停在了门边,从门缝中往外张望。
来寻江霈言的,是个梳着双髻的姑娘。随泱只能看到那姑娘的侧脸,有些眼熟。
也不知那姑娘同江霈言说了什么,只见两三句话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地离开了。等到那姑娘的身影从随泱的视线中消失,她才恍然想起,那不是赵蕴身边的小丫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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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采柳的那个小丫头。
采柳怎么会在这里?随泱略有些失神,若是采柳在这里,那是不是赵蕴也在这儿?
她退了两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手边的桌子上正如江霈言所说,摆放着精致小巧的糕点,看起来,正是随泱先前喜欢的糕点铺子里买来的。
只是现在,随泱却是没有什么胃口,她眸光闪烁着,想起了那日在醒过来之前,在山洞中的事情。
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是自己躺在冰棺上的模样,还有变得邋里邋遢的秦曜,并没有将那个开口揽住了江霈言的女子放在心上。
现在回想起来,那日出现在山洞外,祖师了江霈言对秦曜下死手的女子分明就是赵蕴。
可是赵蕴,赵侯爷的千金,怎么会住在这儿呢?
随泱放在桌上的手不知为何竟是有些颤抖,她转眸看向那双白皙的手,而后抬手在手背上拍了拍,慌什么,这慌乱的情绪当真是莫名其妙的。
随泱深吸好几口气,却是怎么都坐不住了,她决定要回山洞一趟,只是匆匆出了屋子,脚步又放慢了不少。
是为了去看看,那山洞中是不是有什么被她忽略的东西。
随泱垂着眼,心中低声嘀咕着,似乎是在劝服自己,也不知是不是这心里的碎碎念奏了效,原本变得有些迟疑的脚步再次坚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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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姑娘是今日早些时候发病的。”采柳的眼眶红红的,一看便是哭过了,现在提起赵蕴,便又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当中蓄了泪,摇摇欲坠的,“发病时我便说要来请您,可姑娘偏不让,非说等上一会儿许是就好了,可不过半日的功夫,人便昏了过去,先前我给姑娘喂水,都喂不进去了。”
江霈言并没有接采柳的,只是在到了赵蕴暂住的院子后,见采柳急匆匆地要往里进,才开口道,“你在外面等着。”
采柳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对着江霈言行了一礼,“是,仙君。”
明雪守在赵蕴床边,抬眸见到江霈言,她声音有些发紧,“仙君……”
“出去。”江霈言道。
明雪咬了咬唇,她看了赵蕴一眼,只能匆匆行礼,“是,仙君。”
屋子里,只剩江霈言同赵蕴两个人。
屋外,见明雪也出来了,采柳吸了吸鼻子,她低声道,“明雪,姑娘同仙君孤男寡女的,若是传出去了可怎么好。”
明雪沉着一张脸,看起来似是颇有些担忧赵蕴的情况,听到采柳的话,她的声音有几分硬邦邦的,“昨日姑娘白教训你了不成?这件事情你若不出去乱说,又怎么会有外人知晓?仙君是替姑娘诊治,两人之间光明磊落,这话若是叫姑娘听到了,定是要将你远远发卖——!”
采柳奴了奴唇,似是有些不满,却终究不曾开口辩驳什么。
只是明雪脸上由方才的郑重,渐渐变得有些忧心忡忡的。
采柳糊里糊涂的,当蘅泽仙君待姑娘不一般,可她平日里近身伺候,却从不这般觉得。
有情人之间的目光是不同的,即便明雪并无意中人,可她却也知道,若是对姑娘有意,平日里,待姑娘蘅泽仙君绝不会是那样一副神情。
——那不是看意中人,反倒像是在看仇人。